“只會簇擁著龍之王的龍.......”
略顯顛簸的車廂中，侏儒馬德諾略顯乾瘦的手指，在紙面上敲擊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沒有親眼見過這樣的龍。”
聽到這句話，少年安德倒是並不覺得奇怪：
“很多人都沒聽說過。”
他望著用高塔語書寫的文字，回憶著自己之前問到的這個說法：
“我也是從另一個矮人那裡聽到的，他好像是火炮的觀察手？”
安德不太明白火炮是什麼東西，但是聽闊耶爾的解釋，應該是類似弓弩手的樣子。
他還記得，當時，酒館裡有其他人在談論為什麼群山是怎麼戰敗的，群山的堡壘之王們又是怎麼死的。
有的人說肯定是被暴君殺死的，有的說是被龍獸圍殺的，但基本上，所有的說法裡，暴君都輕而易舉地殺死了群山之王。
而在他們談及這個的時候，就有個矮人跳了出來，說是暴君有龍給他治療，而群山之王沒有得到治療......
之後，關於那些“像是鍛爐的火星一樣環繞著暴君的龍”，傳著傳著就變成“只會簇擁暴君的龍”了。
但是，安德覺得血色的龍怎麼看也不像是火星火花，還不如說是風暴。
思緒微微一頓，安德將目光轉向了眼前的侏儒法師，看著坐著的時候，個子還不到他胸口的侏儒。
相較於地精頭頂基本沒毛，侏儒看上去與人類還是十分接近的：
“他說是他親眼看到的。”
“火炮的觀察手嗎？”
馬德諾對於這些軍隊的士兵職業，同樣不太熟悉。
火炮這東西，是不允許外流的，火炮的爆彈他作為侏儒多少還瞭解一些，但火炮，大概是地精和矮人一起弄出來的造物。
不過觀察手，應該就是負責偵查方面之類的事情的吧？
馬德諾想了想，一邊將筆記本翻開到其他頁，確認大多數文字自己都看不懂之後，將它交還給了眼前的少年傢伙：
“那可不是侏儒能夠接觸到的。”
“被暴君的龍群追上的，都死了。”
他的語氣輕描澹寫，但並沒有實際經歷過戰場的安德，只能靠想象來理解“被追上就會死”，是一種怎麼樣的場景。
不過，只靠聯想，也能夠明白這裡面的兇險，安德識趣地沒有詢問，而是轉向了確認其他的暴君龍群：
“馬德諾法師，您知道有幾種龍獸嗎？”
對於少年傢伙一口一個“馬德諾法師”，侏儒儘管已經沒有了最初人類們這麼稱呼他時，那種因為自己在侏儒裡很弱而覺得對不上的感覺了。
因為生命力的貴乏，侏儒終其一生，實力最終基本都會止步於八能級以下，只有傳說中作為侏儒們的統治者的“寶石之王”，才到達了十二能級。
然而，寶石之王，他和他認識的所有侏儒，都沒有見過。
甚至誰也不知道這位寶石之王到底存在不存在。
相較於生命能級的實力，侏儒們更習慣以寶石和各種財富的數量論地位高低。
不過......最近好像受到一些訊息，人類傢伙裡，那些叫做“血法師”的傢伙，正在招攬侏儒。
血法師，他知道是什麼，是人類傢伙裡喜歡把其他人的構件裝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傢伙。
如果有機會的話，馬德諾也想試試......
對於土元素礦物，侏儒有著堪比元素生物的感知能力，但是，所有侏儒在面對矮人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那種因為生命力低下而顯得十分孱弱的弱勢感。
多少和矮人打過交道的侏儒，在評價矮人粗暴蠻橫的同時，其實都帶有面對強大力量的不安。
面對那些強大無比的龍獸，即使侏儒基本不會參與正面戰場，但，他也曾經作為偵查的先鋒隊伍，給群山的先鋒軍團和各種傭兵矮人和侏儒指引過方向。
那場戰鬥裡，如同死亡來襲的黑霧和白霧，無疑是除了群山的戰爭之外，他距離龍獸最近的一次了。
不過，近是近了點，但他基本看不到那些龍獸長什麼樣。
顯然在群山的戰場上看到的龍獸，更符合少年傢伙想要問的“還有”。
思索了片刻，馬德諾對著眼前用好奇視線等待他回應的少年傢伙回答道：
“我還見過一些長著金屬鱗片，會吸收火焰的龍獸，會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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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食火者’嗎？”
“還有長著巨大的角或者冠，能夠噴吐和釋放閃電，周圍會浮起鐵砂......”
“這個我也聽過，矮人們叫它‘鐵王冠’。”
“還有......”
.......
車廂裡傳來的交談聲，他們談及的暴君相關話題，對於車廂外的商隊成員來說，也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高塔王國能夠看見矮人甚至看不見矮人的地方，除卻巨王之子的王權騎士或者獵龍軍的士兵之外，基本見不到談論暴君相關的事情。
然而，對於作為安德搭檔的闊耶爾來說，這些話題，他儘管有興趣，但是，他什麼時候聽都可以。
現在，他更關心前往精靈王國東北部邊境城市“瑪歌”這一路，能不能得到足夠的補給。
而對於這個問題，商隊裡的成員們顯然是考慮過的。
騎在頭頂長著向後延伸的長角的騎獸身上，商隊頭領左手抓著長角，右手指向了右前方遠處的海岸：
“我們會到‘度蘭’去補給。”
度蘭，在深海語裡是“礁石”的意思，之前他還是商隊跑腿的時候，第一次去度蘭，就聽到了當時商隊頭領談到的度蘭。
在海生種，在海族的說法裡，以前那座城市，最初每天就是一半在水裡，一半在礁石上的，當時很繁榮，只是因為統治礁城的喚潮者一代不如一代，再也做不到每天喚來足以淹沒半座城市的海潮。
最終，這座城市逐漸變得荒蕪，只有一些被深海帝國視為邊民的兩棲海族會前往這個城市，和人類或者其他的族**換一些海里沒有的東西——
只不過，因為陸地上造的東西，在海里很容易壞掉，尤其是高塔王國，人類在度蘭的名聲不是很好。
不過，縱使如此，只要膽子足夠大，前往度蘭的話，還是有的賺的。
“怎麼樣？對海族不害怕吧？”
商隊首領對著闊耶爾笑了笑。
這些吟遊詩人，看上去各個能說會道，但實際上膽子小的很。
然而，聽到他的話，闊耶爾卻是想了想：
“關於‘暴君’的事情，在度蘭流傳得廣嗎？”
商隊首領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作為跑商的商隊領頭人，他很快就明白對方在打什麼主意，一臉古怪地望著他：
“度蘭海民可沒有給吟遊詩人打賞的習慣，最多是有一些小個子的海民幫你清理一下身上的髒東西。”
“啊？”
ps：一大早在賣大蔥的聲音裡醒過來，迷迷湖湖地爬起來才發現，昨天的稿子沒儲存.....沒有什麼比再碼一遍更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