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上次金荷娜建議自己“攻略”李知恩以後，林允兒確實稍稍努力了一下。
不過李知恩小姐對她的態度一直有些奇怪，讓她摸不著頭腦。
她也只好不時瞎找點話題和李知恩聊著。
直到某一次不經意聊到房價的時候，李知恩忽然一改常態，和她開始巴拉巴拉聊得飛起。
儼然一副專家的模樣。
林允兒感受到一些小小的“震撼”。
對藝人而言，現下的行程工作是青春飯，所以也就往往對副業的開展格外關心。
餐廳、酒吧等等......
房地產投資也算是其中一項。
只是沒想到李知恩這麼精通此道，林允兒甚至隱隱有一種錯覺，這姑娘是打算靠著買地產然後收租過下半輩子。
但總而言之，從那天之後，兩人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促進關係的話題。
雖然這個話題稍顯奇怪就是了......
“oppa？”
李知恩扭過臉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臥室門口處的顧衡。
神色一僵，她將手機收好，默默起身。
“你們兩個這是在……”顧衡看向兩人的目光，有些微妙。
“沒什麼，那個，oppa我就先走了……哦對了，那個to籤我放桌子上了，”走到門口，李知恩還不忘補上一句，“就是給你女秘書的那張。”
顧衡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她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忍著笑意，他來到自家女友身旁坐下，“原來最近在研究投資地產？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還對我遮遮掩掩。”
林允兒眼神飄向外邊，“我沒有。”
“網上那些自媒體不是很靠譜的，”顧衡輕笑著將她擁住，“嗯，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請教我爸的，他對這方面應該比較擅長。”
......
翌日清晨。
盯著盤中的早餐，又瞧瞧坐在桌子對面的小家夥，林允兒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不得不承認，這兩天黃志浩被林允珍放養在這邊，她的作息都被迫規律了不少。
顧衡換好衣服，從臥室裡出來走到她身旁，“一會兒你送小家夥回允珍努娜那邊？”
他今天還要去見個人。
“嗯嗯~”
林允兒沒有起身，只是貼在顧衡身上，抱著他的腰身，“一會兒中午的時候我就提著他，給歐尼送到咖啡館去。”
顧衡失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髮，“嗯，好。”
林允兒仰起臉，“出門的時候帶把傘，今天好像要下雪。”
雖然天氣預報總是失準，但今天外邊的天色確實不是很好。
“嗯，”顧衡掐了一下她的側臉，“別只知道陪志浩看動畫片，偶爾也寫幾行論文。”
再過兩天，林允兒小姐就要去華夏繼續跑行程了。
“你才只知道看動畫片，我那是勞逸結合！”
“是是是，”顧衡敷衍著她，“那我走了。”
“去吧，”林允兒從椅子上站起來，踮起腳在他臉上吧唧一口，順口道，“別太晚回來。”
顧衡眨眨眼，想到了什麼。
看了眼對面的小家夥，又回過頭瞧著自家女友，他開口認真道，“那是肯定的。”
怎麼答應得這麼認真？
迎著他的目光，林允兒忽然明白過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你......快走！”
踢了顧衡一腳，又將雨傘塞進他懷裡，林允兒將自家男親推出了家門。
咕噥了一聲“壞傢伙”，她趿著拖鞋來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向單元樓下。
直到某道身影上了轎車、驅車離開，她才將簾子重新拉上。
回到餐桌邊，黃志浩也吃完了他的最後一口早餐。
林允兒抽了張紙幫他擦嘴，一邊思索著上午的論文要寫哪些內容。
“小姨。”
“嗯？”
“今天、看什麼？”
林允兒眨巴眨巴眼睛，稍稍思索，她嘴角一勾，“飛天小女警。”
“飛天小女警？”黃志浩懵懵懂懂。
“bingo！超級好看的，”林允兒抱著他來到客廳的沙發上，飛快按下了遙控，“比奧特曼有意思多了！等看完我再帶你去找你哦媽。”
“可是，哥哥說，你要寫作業。”
“......”
......
等林允珍見到自家兒子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兩點多。
今天咖啡館裡的生意有些冷清。
從林允兒手上下來，黃志浩一路小跑著撞進了她懷裡，“哦媽！”
林允珍應了一聲，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託著他的小臉問道，“我們志浩有沒有想哦媽呀？”
她本來只想著讓黃志浩在林允兒那邊寄宿一晚，但隔日因為其他事情耽擱，便又拖延了一日。
黃志浩用力點頭。
林允兒施施然來到這對母子身旁坐下，用食指戳了一下黃志浩的腦袋，“沒良心的小家夥，虧小姨對你那麼好。”
林允珍將兒子抱到自己懷裡，朝她一揚嘴角，“羨慕嗎？親生的。”
偏過臉看向落地窗外的冷清街景，林允兒撇撇嘴，“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還以為這兩天的新手練習能讓我們允兒有些不同的想法呢。”林允珍眯眼笑著。
“什麼想法？”
“帶小朋友不是很有意思嗎？”
林允兒伸出手揉亂了自家外甥的頭髮，“......就是個小麻煩精。”
林允珍也不在意，端起了咖啡杯輕啜一口，“可惜了，我們志浩前陣子還跟我說，想要有個妹妹呢。”
妹妹？
林允兒忽然想到前夜自己與某人的聊天內容。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在旁邊聽得半懂不懂的黃志浩卻像是忽然領悟了什麼，連忙舉起手興奮道，“志浩，奧特曼！妹妹，飛天小女警！”
林允珍微微一愣，“飛天小女警？”
什麼飛天小女警？
這不是她和林允兒小時候常看的動畫片嗎？
她抬起頭瞧向林允兒，語氣微妙，“你還陪著志浩看這個？”
林允兒：“......我只是找給他看而已。”
“真的嗎？”
“當然！”林允兒語氣鎮定。
“你最好沒有那麼幼稚。”
林允兒嘴唇翕動，主動轉了話題，“......伯母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回家了，今天早上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她聽說你幫忙帶著志浩，還說要給你送兩罐自己做的蘿蔔泡菜過來呢。”
“那就好。”
“你呢？最近是不是又要開始忙了？”
“嗯嗯，後面半個月要去華夏那邊一段時間。”
“華夏......見家長？”林允珍脫口而出。
“是工作行程！粉絲見面會還有電影宣傳！”林允兒臉色一下通紅。
某人又不在京城，難道她要自己去顧衡家敲著房門說
——“伯父伯父，你好，我是你兒子的女親”嗎？
肯定會被當成精神病報警抓走的吧？
“這樣啊。”林允珍託著下巴，似乎是有些遺憾。
林允兒沒好氣瞪了自家歐尼一眼，滴咕道，“已婚女人的奇怪思路......”
林允珍並不在意，挽了挽頭髮道，“歐尼我這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繆。”
“哦媽，想吃那個！”
黃志浩抱著她的手臂，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甜點的玻璃櫃子。
看著小家夥口水快流下來的模樣，林允珍心稍稍一軟，勉強點頭，“好吧，就半塊。”
“歐尼我也要。”林允兒舉手報名。
林允珍瞧了她一眼，“還說你沒有和志浩一起看飛天小女警。”
“這裡面有什麼邏輯關聯嗎？”林允兒一呆。
“有啊，一樣的幼稚又貪吃。”
林允兒一時竟無言以對。
林允珍挑挑眉毛，起身去櫃子中拿來了幾份甜點。
林允兒一邊慢慢品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和林允珍聊著。
時間在閒談中悄然熘走。
瞥了眼窗外邊厚重灰白的雲色，林允珍收回目光，隨口道，“今天這天氣，看樣子像是快下雪了......”
“嗯。”林允兒望著外邊的天色出神。
“你還有事嗎？”林允珍看她這模樣，有些好奇。
林允兒今天在她這兒待著的時間可是有夠長的，但偏偏卻只是和她閒聊。
像是在......故意磨蹭著？
實在有些古怪。
林允兒回過臉，神情鎮定，“沒事，陪歐尼你多聊會兒天。”
林允珍蹙眉打量了她半晌，“你該不會......和小顧吵架了吧？”
冷戰不見面的劇情，在戀人之間倒是並不稀奇。
“......沒有。”
“那你在我這裡磨蹭著做什麼？”
“我有磨蹭嗎？”
“你沒有嗎？”
林允兒嘴巴微動，頹然低下腦袋，默默起身，“......那我走了。”
狐疑地看著林允兒離開的背影，林允珍低頭拍了拍自己兒子的屁股，“志浩。”
“嗯？”
“你小姨是不是和顧衡哥哥吵架了？”
“吵架？”黃志浩眨眨眼，伸出手臂比劃著道，“小姨，咬顧衡哥哥！”
“咬？”林允珍一愣。
黃志浩認真點頭，“和哦媽、阿爸一樣！”
林允珍忽然明白過來，臉上一熱，揉亂了他的頭髮，“別整天在外邊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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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她的操心是多餘了。
......
“李代表。”
顧衡看向身前這個執掌daum近二十年的中年男人
——李在雄。
從年歲來算，他比金範秀還要年輕上兩三歲，但面目精神卻少了幾分銳利勃發。
“顧先生。”李在雄握住了他的手，聲音溫醇。
“我以為李代表不會答應見我的。”顧衡替他斟了一杯茶。
李在雄回以一笑，“應該是我以為顧先生不會找我才對。”
雖然他是daum的創始人，手中也仍舊握著不少的股份，但從這次的合併來看，他已經失去了對這個公司的控制。
即便他投下反對票的決心再大，也對大局難有影響。
顧衡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我知道李代表對daum的感情。”
從創立算起，李在雄已經陪伴daum走過接近二十年的時間。
與NAVER競爭搜尋市場時，他與daum也曾煊赫一時，與金範秀、李海珍等人並列。
頗有趣的一點是，世紀初時，daum手中還曾一度握有jyp的一半股份。
“感情，是最無效的東西，”李在雄搖頭一笑，搖晃著手中的茶杯，“就像這茶湯，即便放在手中捂著，也還是會一點點冷下去。”
他很清楚，這次的合併完成之後，daum恐怕只剩下一個聯合企業的名字。
daum的入口網站業務即便保留，恐怕更多也是象徵性質。
“或許沒有那麼糟糕。”顧衡看向他，忽然道。
“......顧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視著他的眼睛，顧衡輕敲桌面，“不知道李代表對合併後公司的聯合CEO一職，是否感興趣？”
李在雄眉毛深深皺起，凝視著他。
“daum網站下網路漫畫和小說業務，似乎仍有走通的可能......”顧衡取出一份檔案，移到他的面前。
李在雄略一遲疑，伸出手接過，低頭翻閱。
沒有打擾他，顧衡默默將杯中茶水飲盡，起身來到辦公室的窗前。
前陣子冷空氣來的時候沒有多留意，放在窗沿的這一盆綠植，此時已經沒了生機。
顧衡撥了撥它枯黃的葉子，搖搖頭看向窗外。
雲層很厚，風聲不時呼嘯。
悄然間，李在雄來到他身側，“顧先生想要什麼？”
顧衡偏過頭看他，“李代表應該很清楚。”
此時的李在雄已沒有方才的平靜，眉心處擰成川字，“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現在金社長的經營並沒有什麼錯漏......”
金範秀和李海珍，才是他們那批人裡笑到最後的人。
顧衡信手折斷了一片枯葉，“只是現在而已，不是每次犯錯都有人為他處理手尾。”
李在雄微微一怔。
顧衡將窗戶推開一點，刺骨的寒風一下從縫隙中湧了進來。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外邊已經悄然飄起了雪花。
行人稀少，街道上很快覆上一層白色。
“過幾天理事會的時候，投贊成票吧，李代表，”顧衡頓了頓，對他道，“明年會是個好年景的。”
李在雄沉默片刻。
......
朔風，大雪。
帶出家門的傘在席捲的狂風下並沒有多大用處。
顧衡來到單元樓內時，連大衣的帽兜上都已經落了不少的雪。
略一拍打之後，他才進了電梯裡。
推開住處的房門，剛進到玄關處，他便看到林允兒窩在沙發一角，敲打著鍵盤。
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聽到他進來的動靜，偽裝用功的林允兒偷摸著抬頭瞥了一眼。
旋即眉毛一蹙。
顧不及那些奇怪的想法，她赤著腳就跑到顧衡旁邊，幫他拍打著衣服上殘餘的雪花和水跡，“不是帶了傘了嗎？怎麼外衣上......”
“風太大了，帶出去的那把傘傘骨太脆，一刮就折了。”顧衡簡單解釋一句，將大衣脫下掛到一邊。
“那你就不會給發條訊息讓我下去接你嗎？”
環住她的腰肢，顧衡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處，“這不是怕打擾了我們林大學生的學術創作嗎？”
像是被提醒了什麼，林允兒連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就要熘走，“嗯，對，我還要寫......”
“你現在才想起要跑，是不是晚了些？”
顧衡抓住她的手腕，將柔軟溫熱的身子帶到自己懷中，貼近耳畔，聲音低了下來，“初雪了，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