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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4 章 晉江文學城

李導劇組的盒飯一如既往地菜色豐富,三葷兩素,一排大飯桶。

這才開拍第一天,容修和顧勁臣都沒有搞特殊,兩人和大家一起吃大鍋飯,顧勁臣親自去排隊打飯。

“我和你一起去。”容修說。

“你別過去了,人多,去找個僻靜地方,”顧勁臣下意識想撒個嬌,猛然意識到哪不對,抬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十分硬漢地命令道,“找個涼快的地方,我心裡有火。”

容修:“……”

聽著哪裡怪怪的,差點接一句:我給顧老師敗敗火?

心裡有火,是因為剛才那個鏡頭不滿意吧。

於是,容修沒有逗他,點了點頭,環顧一圈四周,指了指樹蔭偏僻處,“我去那邊。”

花朵和丁爽跟在身後,顧勁臣不放心兩人給容哥拿吃的,因為容哥有忌口。

和工作人員點餐時,顧勁臣還特意給大家介紹了丁爽,嚴肅地說明了原因,讓丁爽和大家混個臉熟,仔細叮囑道,小丁就是容修的助理,他負責給容修打飯,不要有任何蛋液成分的飯菜。

之前李導、參總、封凜都已經反覆拜託過生活部門了,團隊的老劇務們都知道容修雞蛋過敏,一旦過敏嚴重救助不及時是會要人命的。

“之前開會的時候,容老師跟咱們說過,要和大家一起吃大鍋飯,”後廚負責人對顧勁臣笑道,“今天第一天取個團團結結,就讓容修先一起吃,等明天我親自給他做定製餐,顧老師放心吧。”

李導劇組就是很團結,十來年的合作關係,像個大家庭。

而且大多是恆影的在職員工,眾所周知,恆商集團的待遇是非常好的,伙食也是真的好,三葷兩素加雞腿,還有飲料水果和茶蛋。

沒一會兒,顧勁臣帶著助理們過來,兩人在片場偏僻處用飯,房車太遠了,去車上可能來不及。

李裡和張導也端著餐盤過來,三人坐在小摺疊椅上,聊了聊剛才拍攝的鏡頭。

顧勁臣說,他不喜歡剛才那段表演,不是矯情,也非吹毛求疵,就是覺得……

“不該是那樣,我一會兒再想想。”顧勁臣說。

張導離開之後,容修捧著餐盤,悶頭扒飯,有一句沒一句和顧勁臣、李裡聊剛才的表演。

“我覺得,你把心理活動演得很真實。”容修說。

“是啊,簡直太真實了。”李裡儘量安慰他,給演員打氣,“編劇也說,表演沒有問題。”

顧勁臣不言不語,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仍然一身住院服,就是覺得,那段表演看上去不太對。

這是演員的直覺。

李導只能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力量:“你再好好想一想,吃完飯,覺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開始,才剛開始,等等沒關係的。”

顧勁臣失神地點頭,也有點焦慮:“謝謝。”

李裡將空間留給了演員,端著餐盤離開時,顧勁臣仍然沉浸在剛才的那段表演當中。

容修的用飯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吃完大半盤。

他打量顧勁臣走神的模樣,索性放下自己的餐盤,拿來顧勁臣的筷子,像是要喂他,“顧老師,快涼了。”

“我自己來。”顧勁臣連忙接過筷子,食不下咽,吃飯就是這麼費勁。

見對方乖乖吃飯,容修思索片刻,像是隨口問:“之前讀劇本,找情緒時,有沒有聯想到自己?”

“剛才那一場戲沒有。”顧勁臣搖頭,“不過,後面的場景會聯想到,陸少寧遭遇的挫折,會讓我聯想到自己一次次失利,很無力、絕望的感覺。”

正如在威尼斯酒店裡,兩人那夜的促膝長談。

顧勁臣在現實中的挫折與失利,為他帶來了更多的落魄體驗,真正地體會到了劇本中描寫的‘無力感’。

不等顧勁臣再回應,容修偏過臉,撞上顧勁臣的視線,忽然問:“顧老師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麼?”

“什麼?”顧勁臣愣住。

“身為球員,手臂是陸少寧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左手,就意味著斷送了前途和理想。”容修說,“要不要想一想,如果你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比如,表演的能力,臺詞的能力,或者突然失去聲音,會是什麼心情和反應?”

“我最重要的東西……”

顧勁臣垂著眸子低喃一聲,將餐盤裡的兩塊紅燒肉夾到容修的餐盤裡。

而後,顧勁臣注視著他,“我不用想象,因為我也失去過重要的東西。”

容修微愣,眼中多了絲探究的意味。

顧勁臣從沒有對他說過“失去重要東西”這種話題。

容修的腦子裡閃過的是顧家爺爺曾經告訴顧勁臣,如果喜歡打籃球,就要一直打啊……

難道顧勁臣說的也是籃球?

“不過,我最重要的東西,不是臺詞的能力,也不是演技,”顧勁臣凝視著他,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當初失去他的時候,我以為,從今以後他就要遠在天邊了,但現在他近在眼前。”

回望著那雙桃花眼,容修猛然間就懂了。

容修只覺一陣臉熱,俊臉一下從頰邊紅到了耳尖。

他張了張嘴,無奈,又有點好笑,瞪著顧勁臣:“淨打岔,說正事呢,我看你一點也不急。”

顧勁臣迎上容修的眸子細瞧,直將容修瞧得渾身不自在。

容修慌忙地將眸光移向別處。

兩人同時想起,一年前在那家賓館客房,容修說出了那句“不能在一起了”。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兩人一起沉默下來,一時間都忘了在討論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

容修淡淡開口:“那時候的你,明明充滿了難過和悲傷,卻異常的冷靜。”

兩人肩並肩坐著,望著眼前人來人往。

容修語氣悠長,彷彿在講述某一部老電影。

“我以為,你會哭,會鬧,會撒潑打滾,我甚至在前一夜已經想好了對策,但是,你當時只是紅著眼睛,冷靜地給我解釋原因,對我微笑著,像往常一樣貼近了我,伸出胳膊,抱住了我,很輕,很輕地抱著我。”

顧勁臣:“……”

聽到容修這樣形容,顧勁臣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他隱約記得當時的場景,但印象中,容修始終不肯看他一眼。

沒想到,容修觀察了他的表情?

不過,顧勁臣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反應了,太悲傷,太難過,太不知所措,反而……

“後來,在我臨走時,讓你對我說‘再見’,你也只是抓著我的手腕不放,力道很大,顯然並沒有接受那個結果,也不知道分手之後將要面臨什麼樣的生活,看上去很茫然……”Μ.166xs.cc

容修嗓音清淺,彷彿隨時能被風吹散,他輕聲地道:

“當然,在此之前,我也很茫然,茫然而又冷靜,分析,思考,難過,坐在那個房間裡,靜靜地坐了足足一夜。在噩耗降臨時,我們誰都沒有爆發,或是崩潰,因為還沒有回過神,一天,兩天,一週,半年……我感覺,半年後的自己,仍然沒有怎麼回過神。”

顧勁臣眼角通紅:“容修……”

容修側過臉,露出柔和的笑容:“你明白了麼?”

顧勁臣恍神:“你說得沒錯,我想,你是對的。”

容修輕輕松了口氣:“一會兒你可以試一試?希望我能幫到你。”

顧勁臣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略顯渙散,顯然腦袋裡是在想劇本和表演。

真的幫到了……

他們融合到了彼此世界裡,成為了彼此的精神導師。

在容修的引導下,顧勁臣漸漸意識到,對於自己剛才表演的那一絲隱約不對勁究竟是為什麼……

在巨大的悲傷與噩耗中,大多人無法迅速做出反應。

比如……

顧勁臣想起了自己的爺爺。爺爺去世那天,看著老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他一點想哭的感覺也沒有。下葬時,所有人都在嚎哭,只有爺爺最疼愛的自己沒有流淚。他一度認為自己情感缺失,覺得對不起爺爺。直到半個月後,夜深人靜時他想起爺爺,然後捂著臉,嚎啕大哭。

——這就是顧勁臣在看到回放時,隱約察覺到的一絲違和之處。

李導說,表演得很真實。

是的,就是因為太真實了,真實到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

太真實了,太清晰了,片段中的表演,將那種痛苦與絕望,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出來。

之所以那麼真實,那麼清晰,那麼精準,是因為顧勁臣知道,在未來的十年裡,陸少寧將會經歷什麼。

截肢到底意味著什麼,背後到底是怎樣的生活,不單單是失去了籃球夢,將來還有更多的挫折等待著陸少寧去克服。

那種悲傷,那種絕望,那種崩潰,都是上帝視角的顧勁臣看到了他未來無數黑暗的時光之後,經過專業分析之後所共情體會到的。

但是,在那短短半分鐘之內,陸少寧並不知道,他難以置信,他一片混沌,他根本就不明白接下來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困境,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改變。

他甚至仍然有樂觀的念頭,諸如他問醫生,他的手有沒有接上,他也許仍然認為,一隻手也可以打球……

表演的層次。

事實上,在此之前,顧勁臣就已經想好了情緒的層次。

但當真正開拍時,身臨其境地投入進去,情緒著實太過洶湧,也太過崩潰,摧枯拉朽般地將表演節奏破壞掉了。

這就是體驗派演員的特點——人的性格是立體多面的,是一個複雜的大集合,演員將自身靈魂中與角色相同的一部分拿出來,與之合而為一,投入角色,融合角色,入戲時不分戲裡戲外,爆發時往往難以控制,是三派中最難的,不瘋魔,不成話。

顧勁臣剛才就是如此。

表演得太過精準,是身為演員的精準,而不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陸少寧。

當然,他的表現換成任何一位導演,都會稱讚一句精彩。

但是,對自我要求極高的柏林影帝來說,剛才的表演簡直糟透了,他對此十分不滿意。

*

不遠處,快速吃完午餐的場務們,望向片場偏僻的角落,大家都為顧老師捏了一把汗。

四周的氣氛很詭異,大家都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計劃,這個場景拍完才開始吃午飯,沒想到開局第二場戲,就被顧老師打斷了。

飾演醫生和教練的老戲骨一邊聊著劇本,一邊抹了把滿臉的汗水,準備去佈景中再找找感覺。

而在場不少龍套演員,卻是心中腹誹了下。

過分挑剔矯情,就不是自我要求高,而是做姿態給人看了。

導演都沒說什麼,顧勁臣身為演員,反覆提出表演問題,是否有自視甚高、扭捏作態的嫌疑?

吃完了午飯,容修和顧勁臣回到棚子,李導正在與兩位老戲骨談話。

顧勁臣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

進門之後,容修就讓花朵搬了個椅子過來,讓他坐在正對門的窗下,容修則站在視窗,和他一起望著窗外的風景。

在場任何人的目光,容修都沒有在意,而是微微側過身,將顧勁臣給擋住了。

即便仍然有很多人有疑問。

在導演都叫“完美”的情況下,柏林影帝卻說自己演得“不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勁臣也始終沒有解釋這一點。

也許……

如果沒有容修在場,他可能會妥協於周圍的壓力,也會質疑自己的天賦和直覺,這場戲可能不會重來一次。

比如,在“生而為人”那部戲裡,他就對與賀邵明“七年之癢”的一場戲表演不太滿意,但最後他沒有堅持自己隱約的感覺和想法。

但是,此時此刻,容修在他的身旁,全心全意地鼓勵他,支援著他。

容修望著窗外秋景,唇角帶著笑:“慢慢思考,我期待你演出一百分的片段,我要為你創作出一百二十分的配樂。”

過了十多分鍾之後。

“準備的怎麼樣了?”李裡和兩位老戲骨談完話,三人一起來到顧勁臣的身邊。

顧勁臣連忙站起身,頷首道:“給老師們添麻煩了。”

醫生老戲骨笑道:“麻煩倒是談不上,但是我們都很好奇,顧老師覺得,剛才的表演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

教練老戲骨:“剛才你們吃飯的時候,我們去李導那邊看了回放,有一處細節我處理的不是太好,是不是我們……”

“不不。”顧勁臣搖頭,“是我的問題,後半段的表演出了一點問題。”

不過,顧勁臣仍然沒有解釋得太清楚,沒有明確地指出自己的失誤之處。

其實,這種細節表演,只有看到畫面才能看得一清二楚,透過電影院的大銀幕,就會達到一個極致的效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

“這樣吧,我們再來一次,一起看看效果如何?”李裡打圓場道,“顧老師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演,最後效果怎麼樣,我們一起看看就知道,然後再一起談論?”

兩位老戲骨點頭稱是,大家各就各位。

場務們開始清場,副導演對喇叭道:“大家都醒醒,辛苦了,我們再來一次。”

“走吧。”李裡對容修說,轉身出了佈景,去往導演小屋。

“麻煩各位了。”顧勁臣對片場工作人員們點頭,又看向舉著拾音話筒的杆爺,抱歉地說,“辛苦了,再來一次。”

“嗐!都是為了戲!”杆爺嘿嘿笑著,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在場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是團隊固定成員,合作了這麼多戲,大家都知道,顧老師總會帶給人驚喜。

化妝師快速補妝,顧勁臣憔悴地閉了閉眼,掀開棉被上床。

“各部門準備!”副導演等李裡下命令,而後喊道,“開始了!”

場記報出場次,“開始!”

這場戲剛開始,三位戲骨按部就班地演,這次是真的One-Take。

直到醫生再次著重告訴陸少寧,他被截肢了……

隔壁,容修坐在李裡身邊,兩人一齊盯螢幕。

就是這裡。

李裡說的,要給情緒的地方,之後的部分也按照上一遍那麼演,也是容修需要配樂的地方。

“我的……左手呢,不能接回去麼?”

“不能,鋸掉了。”

“我是左利手。”

“……以後練練右手。”

醫生老戲骨的演技一流,幾乎完全複製了之前的表演!

接下來就是陸少寧的崩潰……

然後,仰躺在病床上的陸少寧,怔怔盯著自己被紗布緊緊包裹的、空蕩蕩的一截斷臂。

他沒有去抓自己的斷臂,也沒有試圖去拆紗布。

轟鳴的耳朵傳來醫生淡漠客觀的聲音:“接下來的住院時間,就要每天換藥,換藥會很疼……”

但陸少寧似乎並沒聽到腦子裡,教練幫他抬著左手,他又不確定般地舉起了自己正在輸液的右手。

他緩緩伸出手臂,像是想比一比自己的兩臂是否一樣長,輕聲呢喃:“我還能打籃球,是麼?”

醫生頓了頓,側過頭看向陸少寧的臉。

那張鬍子拉碴的臉龐,在球場上曾經那樣的意氣風發。

此時,那俊朗的眉宇之間,帶著一絲可憐與緊張,更多的是不知所措。那令人憐憫的悲傷氣息,淡淡地在他的臉上暈染開來,並不似上次表演那般洶湧。

灰暗頹敗的情緒,漸漸地,漸漸地籠罩住他的眉宇。

寂靜之中釋放出的情緒,形成了一股沉重的壓力,無形的悲哀開始蔓延。

醫生老戲骨莫名覺得肩頭沉沉一重,渾身肌肉緊繃。他忽然避開視線,張了張口,努力試圖回應,卻沒能發出聲音。

“醫生,對吧?”陸少寧緊緊抿著嘴唇,然後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神倉皇侷促,從迴避視線的醫生臉上移開目光,看向旁邊的教練,“教練,是吧,我以後還可以打籃球,可以參加CBA,成為最佳控衛,是嗎?”

那眼神專注而又認真,滿臉都透露著期望。

教練:“少寧,你隨時都能去隊裡的訓練館玩,和你剛認識的那些隊友,將來也可以來看球賽……”

這些話說得無比艱難,甚至有些哽咽。教練抬了抬手,似乎想捂住嘴,或是遮住臉上的表情,但他最終無力地放下了,對陸少寧說出了那句——

“你不能再打CBA了。”

陸少寧:“……”

“好好休息,明天換藥,可能有點痛,堅強一點。”醫生沉默片刻,“你的教練說,你沒有家屬,親戚也不能來照顧你麼?”

陸少寧:“我有搭檔。”

教練:“……”

醫生和教練對視一眼,教練輕輕搖了搖頭。

醫生:“一年內不要做劇烈運動,你可以鍛鍊右手,我們醫院時常會有一些專家過來,專門解答你這類患者的一些疑惑,你也可以找我們醫院的心理科去諮詢……”

醫生的叮囑在耳畔縈繞,陸少寧輕輕地點著頭,又點了點頭,不住地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

他重新閉起了眼睛,眼角依稀有一顆沒流下的淚珠,大腦漸漸變成了空白,混沌而又迷茫的空白。

無數的思緒在大腦中湧動,他無法理清接收到的所有資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只有那種凝固在身體裡撕心裂肺的劇痛感,清楚明白地存在著。

那雙桃花眼再睜開時,眼中帶著的期望、笑意、迷惑全部消失不見,變成了死氣與灰敗,不似活物,彷彿靈魂飄出了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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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寧無神地睜著眼,盯著慘白的天花板,他的嘴唇抖動著,彷彿是想笑一下,給自己打氣,而那笑最終卻變成了無聲的哭泣。

他慢慢地舉起左手,擋住了自己望著天花板的視線……

在場有兩位場務小姐姐捂住了嘴巴,哽咽地哭出了聲。

延續了上一遍的那種窒息與悲傷感,然而一切卻是淡淡的,充滿了孤獨與無助,與之前的那種大爆發相比,這一次就像……

李裡落了淚,淚痕掛在臉上,死死地盯著監視螢幕。

容修的薄唇繃得緊緊,抬手壓了壓眼角。

不是呼天搶地,不是撕心裂肺,那種安靜的痛苦與絕望,讓人潸然淚下,於心不忍,直擊心靈最深處。

就像一團絢爛、明亮的烈火,大家眼睜睜地,看著它漸漸失去了光芒與能量,看著它在眼前慢慢地熄滅了。

在最後的鏡頭捕捉之下,它隱約剩下一點餘溫,但還是無法控制地熄滅。

如此無助,如此無力,如此令人動容,並且想上前保護它僅存的溫度。

於是容修就這樣怔怔地坐在監視器前,耳邊彷彿響起了沉重的音樂。

是大提琴。

大提琴與古典吉他的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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