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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丁爽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蠱惑了,不然怎麼從趙哥辦公室出來之後就暈乎乎的?

印象裡,來店裡應聘的無業遊民太多了,歌手琴師也好,服務人員也罷,他每個星期都會幫趙哥打發掉不少,但丁爽從沒見過像剛才在辦公室見到的那種型別的人。

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兒,和以往見到的來找工作的都不一樣。

丁爽心中升起一種詭異的違和感,只感覺那人氣質出眾,和夜店這種光怪陸離的工作環境格格不入,又覺得,那樣的人本就應該屬於五光十色繁華地,尤其是彈吉他寫譜子的模樣,應該有聚光燈在上頭才是。

那人低頭垂眸、伏案寫字的畫面,在丁爽的腦袋裡揮之不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光芒懾到了,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身為領班的丁爽在後臺橫行慣了,一路上,小服務生們虛頭巴腦和他打招呼也沒多理。

丁爽急匆匆走到貴賓休息室的走廊,迎面看見奇幻紫的貝斯手石天一從衛生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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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哥,”丁爽乖巧地喚了人,連忙迎上去,“趙經理讓我留下來聽吩咐,看哥還有什麼需要的……”

“還需要什麼啊,瞎幾把折騰,餓得眼冒金星。”石天一小聲罵了句,腳步不停往前走,來到貴賓休息室推開門,環視了一下房內,隨口問:

“老大呢?”

休息室裡只有兩個人,主唱凌野和鼓手。

6號渡口向來不會怠慢演出樂隊,後臺空間充裕,裝潢大氣,休息室隔音效果還不錯,每天至少五支樂隊上場,也能保證每個團隊都有足夠的休息空間。

丁爽緊跟著進到室內,回手頂住了房門,一言不發地站在那不動。

“老大?”凌野懶洋洋地歪靠在沙發上,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微服私訪。”

“去前面看熱鬧了?”石天一走到凌野身邊,坐在沙發扶手上,哥倆好地搭上他的肩膀,“怎麼了,還因為歌的事不痛快?”

“你起開。”凌野沒給他好臉。

石天一和他勾肩搭背不鬆手:“發什麼火啊,沒再和幻哥好好商量一下?”

“有什麼可商量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是皇帝啊,”凌野叼著煙,嗤笑道,“如果我再寫一首歌,我就是狗草的驢日的。”

專輯的事兒硬生生拖了兩個多月,樂隊要簽約出道,第一張專輯要求原創,凌野身為主唱,原則上講,專輯裡至少得有一首歌是主唱原創的吧?

於是,凌野就把他最滿意的作品拿了出來,結果沈起幻一句“不合適”就給pass掉了,打發他給主打歌填了個詞就算了事,這叫主唱的面子往哪放?

“不是還沒湊夠嗎,”石天一笑著說,“十首歌呢,哪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寫出來的,以前的囤貨他也不滿意,眼看時間不夠用了,到時候公司催,老大拿不出東西,還不得上趕子求著你要歌?”

凌野聞言愣了下,皺著眉頭瞟了一眼石天一,不耐煩地聳動肩膀,甩開了肩上的那隻手。

他是對沈起幻有意見不假,但他更煩石天一,簡直不想和對方多說一句話。打從因為專輯的事和沈起幻有矛盾,石天一就在一旁敲邊鼓,他又不是真的聽不出,真當他凌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萌新了?

正如凌野所說,奇幻紫是沈起幻的一言堂,那人眼高於頂,誰腦子進水了才會和他死磕。

雖然凌野加入樂隊不到半年,但他在來奇幻紫之前,也曾先後是兩支樂隊的主唱。

主唱本應該是樂隊裡最拔份兒的,最受人關注的,他一直也是說一不二、被人捧著的角色,哪個敢跟自己這麼較勁兒?結果可倒好,到這麼個樂隊來了,奇幻紫好像只有沈起幻一個人,其他人都是不起眼兒的小掛件,外人怎麼說,都說沈起幻是金主,不就是有個有錢的爹嗎,牛逼什麼啊。

沈起幻身為奇幻紫隊長,是個不好相與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太有原則了,明明家裡是經商的,居然一點兒也不懂得變通。

“差不多行了啊,外人在呢,”鼓手百無聊賴地輕哼一聲,像是在冷笑,玩著鼓棒耍了個花,忽然指向站在門口的丁爽,“說你呢,打哪兒來的,站那兒幹什麼?”

丁爽站在門前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乾笑道:“我是店裡的領班,趙哥讓我過來伺候局兒的,眼下臨開場有點忙,他馬上就過來。”

“你他媽的怎麼不關門啊?”石天一焦躁地擺擺手,“行了,這兒沒你什麼事,忙你的去,咱們老大不在這,也不用你們經理過來了。”

“好嘞!”丁爽懂眼色地往門口退,“哥好好休息,有事我再過來。”

凌野陷在沙發裡,兩指捏著煙頭兒,往丁爽腳底下一彈,皮笑肉不笑地說:“說了不用過來了,有事兒找幻神,咱們說話不算。”

“到演出時間我過來叫你們。”丁爽笑嘻嘻說。

“操。”石天一抽不冷子站了起來,“小賊一,你過來……”

“哥歇著,回見。”丁爽這勁兒也挺惱人,給人惹煩了,拔腿就g。

剛拉開房門,丁爽就是一愣。

只見趙經理站在門邊,後面還跟著剛才在辦公室裡的那個高個青年,也不知道兩人聽牆腳聽到了多少。丁爽連忙給趙光韌使了個眼色,往前走一步,背著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趙哥,”丁爽一臉幸災樂禍,比劃著身後,小小聲,“聽見了吧?嘖,兇的很,真特麼不好伺候!您還是別進去給自己添堵了,幻哥不在,好像去前臺了。”

“嗯,咱們走吧。”趙光韌回過頭,和容修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意味深長的內容。

之前,兩人在辦公室裡還聊過奇幻紫三年換了五個主唱的事,過來的一路上,趙光韌對容修說起圈內謠言,奇幻紫近兩年表面上看著順風順水,實際上團隊內部矛盾重重。

容修聞言也只是笑笑,他覺得,樂隊成員不穩定,應該是隊內不和的主要因素――

這讓容修想起了從前。

自己不是也常常和白翼他們因為音樂的事爭吵麼?趕上火燒眉毛時還動手幹過架。

成員之間這點兒小摩擦純屬正常,關係近便了,哪有舌頭不碰牙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家的是非長短,聊到最後也只能一笑而過。趙光韌和容修心裡都明白,於是走到休息室走廊的時候,兩人就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話題。

沒想到,剛來到貴賓間門口,就發現房門沒關嚴實,半敞著一道大縫隙,想不聽牆角都不行,還真叫他們聽到了一點不和的苗頭。

聽起來還不是一般的不和,既不是小吵小鬧,也不是動手幹架,最怕的就是這種,兄弟之間心生罅隙,陰陽怪氣,鬧得生分了,出道之後也是一大問題。

往前面繞的一路上,丁爽走在前面,趙光韌和容修並肩前行,慢悠悠走在後頭。

“沈起幻這人,為人嚴謹,他爹是富商,有錢,他人品還是很不錯的,”趙光韌直嘆可惜,“奇幻紫是他一手組建的,攤上這麼幾個不省心的主唱,也夠他受的……這次還是太急了,唉,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吧,快三十的人了,再不抓緊出道,將來就沒一點兒機會了。”

“他怎麼不自己唱?”容修隨口問。

“我記得他在微博上說過,辨識度不高,當合聲還湊合,”趙光韌感嘆,“最怕他這種人,有天賦、夠努力、有富爹,而且還看得清自己。”

“早些年,他在做什麼?”容修回想了一下,那人甚至比自己還年長兩歲,以前卻從沒聽說過沈起幻這麼一號人物,照理說早幾年就該露出尖尖角了。

“誰知道呢,光顧著躲起來學習了?這人啊,看來也不能太謙虛,整天覺著自己還不到火候,那就是缺乏自信的體現,一天拖一天,時間一晃而過,好機會只有那麼一兩次,不會等著你充實自己。等你感覺自己能行事兒了,一切準備就緒了,人就老了。”

趙光韌揉著有點禿頂的額頭,自嘲地笑了笑。

然後,他又意味深長地望向眼前的青年,長吁短嘆道:

“老弟,成名要趁早,這話一點沒錯,看看電視裡的那些小鮮肉,哪個不是二十來歲,青春陽光的很?顏值即一切,流量是王道,其他的慢慢努力就是了,真到了實力不濟、比上不足、功力不夠的時候,真愛粉們自然會幫你找藉口的。”

趙光韌放緩腳步,容修側身抬眼看向他。

“你想過出道嗎?”趙光韌忽然這麼問。

他笑了笑:“沒想那麼多。”

趙光韌心中不捨,但還是開門見山,小聲對他說:“其實,如果你想band出道,我有些門路,還認識一些小有名氣的樂隊,我能幫幫你,不行還有我們老闆,他在圈內也認識大人物,對了,老闆還認識影帝呢!顧勁臣啊!介紹給你認識?”

容修笑了笑:“暫且不用。”

趙光韌:“也好,總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有很多選擇,不是說非要讓你陪咱們硬嗑,你也老大不小了,店裡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怕是把你耽誤了……”

容修心中動容,“趙哥,您多慮了。”

“悖旯星鐫鹿耄斯旃紓蟻衷諞豢醇暱崛瞬喚舨宦模睦錁圖鋇幕牛ミ讀說愣閉怨餿陀昧e牧訟濾謀常澳閾睦鎘惺託小!

就在趙光韌和容修二人剛繞到前臺的時候,舞臺下方的場內已經炸了。

是一群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帶的頭,從十分鐘前就開始罵街,對臺上的鋼琴師小李一直喝倒彩。

-“鬧玩兒呢您,不是搖滾嗎,誰要來這聽曲兒啊!”

-“娘們唧唧的,下去吧下去!叫樂隊上來!”

-“幻神!幻神!幻神!幻神!幻神!”

-“噓籲……”

趙光韌拉著容修,來到吧檯一側比較隱蔽安全的角落,讓丁爽快去打聽一下情況。

貝芭蕾看見青年站在那,像個標槍,修長挺拔,趙經理和他有說有笑,看上去氣氛還不錯,約莫面試的結果八成是好的。

這下放了心,要是小哥哥被聘用,自己還有點功勞呢,貝芭蕾朝他比出一個大拇指,唇語:“厲害!”

容修對她頷首,做出個“多謝”的口型。

丁爽眼疾手快地捉過一個服務員,打聽完事情來龍去脈,跑回到趙光韌眼前,前言不搭後語地講了原委:

“這下瞎了,趙哥,不會又是來砸場子的吧,一群人在罵小李,罵了半天了!”

上次砸窯兒是去年聖誕節,後來懷疑是la的暗算,不過沒什麼證據,這次又是哪個龜孫?

一想起這事兒就搓火兒,丫內操行的,一天到晚沒點兒正經買賣,見天兒琢磨怎麼踩對家,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想著想著就急眼了,趙光韌道:“簡直無法無天了,都衝小李吆喝什麼呢?”

丁爽撓了撓後腦勺,“p眼兒呢狗。”

趙光韌:“?????”

貝芭蕾:“說人話。”

容修揉了揉額頭:“piano girl?”

丁爽正色:“對!還有,么妹兒,娘炮,娘們唧唧。”

眾人:“……”

趙光韌登時火冒三丈:“對個屁!小李是勞資親自敲定的!明明一點也不娘,鋼琴十級學霸爸爸,男子漢氣概一米八!”

丁爽和貝芭蕾表情複雜:“……”

得,您說啥就是啥吧。

在live house一齊比劃金屬禮、開火車的見過無數次,他們還從沒見過齊刷刷一起懟鋼琴師的。

趙光韌無語地眺望向舞臺那邊,一群搖滾小青年仍在喝倒彩,叫囂著讓樂隊上來rock。

小李一人坐在三角鋼琴前,還真的有點兒顯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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