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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8 章 晉江文學城

容修對團隊要求極高,他看上的人,顧勁臣還是很好奇的。

傍晚時有點起風了,病房裡安靜下來,房門在裡面反鎖,藍色屏風遮住門玻璃。

容修想哄著顧勁臣睡一覺,於是,他半靠在床頭,給他講了講當年的事情。

記憶最深刻的,是DK樂隊在破車庫的一場演出,大梁身為主音吉他,演奏時他的琴絃斷了。

幸而大梁的技術很好,用另外五根弦進行了現場solo。

大家本以為,這首歌糊弄過去,下一首歌也要翻車。

因為當時樂隊很窮,條件不允許,大梁只有一把電吉他,所以只能暫停下來,去找其他樂隊借一把。

“當年還有這種事?”顧勁臣皺了皺眉,他記不起來了,不過並不是容修的所有演出他都看過。

容修撇頭笑了出來,“幸好你沒看見。”

希望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喜歡的人面前。

演出現場翻車什麼的……

“這百分之百是演出事故了,而且樂隊沒有專屬的舞臺助理。”容修說,“國外也有大型演唱會上彈斷了琴絃的事,主唱的節奏吉他斷了五六弦,結果只能全程划水,整首歌變成翻車現場。”

顧勁臣:“這種事故經常發生?”

“是啊,還有更有趣的。”容修就給他講,國外某支知名樂隊的主音吉他,演唱會上琴絃斷了,直接把琴一扔,跑到臺下和觀眾們野瘋去了。

顧勁臣想笑,又不敢腹部使力,十分篤定地說:“你也擔任節奏吉他,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一定能挽救現場吧。”

“我?”容修苦笑搖頭,“節奏啊,一二弦還行,如果是五六弦斷了,換成我,可能也要翻車……嗯,你跺你也麻。”

顧勁臣:“……”

笑歸笑,不由得心中後怕,並感謝上天,演唱會上容修的吉他琴絃沒斷。

首場演唱會上,幕後陣容不夠強大,不論是丁爽,還是來幫忙的紅茄子、島島樂隊,都不能做到在短時間內處理這種舞臺事故。

顧勁臣全程旁觀過樂隊長達半個月的全日制排練,他很清楚容修的節奏吉他在團隊配合中起著多大的作用。

在剛結束的演唱會上,試想一下,如果容修的吉他斷了五、六絃,那就只能迅速更換備用吉他,前提是沒有直播。

但是,即使中途換了吉他,也會造成歌曲不完整,有硬傷和瑕疵,讓那首歌失去一個線上Live版本。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國內樂隊發生這種事,現場觀眾的反應都是次要的,更多的是之後的負面影響——

內娛一切糟粕都在這:輿論、熱搜、短影片、黑粉、營銷號、流量、對家打壓、資本對抗、仇富網民,以及三次元生活不如意的鍵盤俠……

“外娛的文化和現場氣氛,應該沒有多大影響?”顧勁臣說,“如果是在國內,可能又會上熱搜了,鍵盤俠和營銷號們又有大活了,之後就是三天兩頭嘲諷一下。”

“是啊。”容修輕嘆,“好在演唱會沒出岔子。”

所以說,演出助理,兼職樂器技師,該職能重之又重,除了樂器和硬體裝置,還有應變能力,臨場反應。

人才太難找了,招聘也很難,高不成,低不就。

音樂院校畢業生未必瞭解搖滾,搖滾老炮倒是對硬體瞭如指掌,但高手不可能來當區區助理。

而不太專業的,又沒有能力來擔當,比如丁爽。

另外,目前兩人最需要考慮的一點,也是容修最為重視的,就是“那個人的嘴巴夠不夠嚴”。

容修的團隊,貼身的親信,沒有不知道他和顧勁臣關係的。

那些不知根底的,根本不會輕易吸納到團隊裡。

容修不可能對團隊隱瞞這種事,也瞞不住,更不願“因噎廢食”。

這種信任,有多沉重,擔著多大的風險,“品性”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後來呢?”顧勁臣問,“破車庫的舞臺事故,最後是滑球解決的?”

容修點了點頭:“至今記憶猶新,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認識到‘團隊’,正視了這個了不起的職位。”

容修給顧勁臣講,後來,在大梁吉他二絃斷了的情況下,渡劫一樣地將“翻車現場”的這首歌完成了。

但顯然,他們無法接上第二首歌,可能要中斷演出,需要現場臨時排程,樂隊下臺重新準備。

樂隊下臺,意味著什麼?

一支半紅不紫的地下樂隊,舞臺是多麼的神聖而又難得,演出翻車下臺之後,八成就沒有再上去的機會了。

然而,就在容修唱完的時候,大梁氣急敗壞地拿掉揹著的斷絃吉他,突然看見側幕的滑球衝了上來。

滑球沒有任何廢話,一把將他自己的那把雜牌子練習琴塞進了大梁的懷裡,然後二話不說快速地連線裝置。

大梁之前使用的是fender,而滑球的雜牌子只是一把千元野雞琴,說白了,兩把琴上旋鈕的數量都不一樣。

不同品牌的電吉他,旋鈕調節之後,即使引數一樣,效果上也會有差異。

不過,當時形勢緊迫,出於對“戰友”信任的原則,容修身為隊長,還是給樂隊打出了繼續演出的訊號。

於是,鼓聲大作,電吉他絃音迴盪全場,兄弟們驚訝地發現,那把野雞琴微調的引數雖然和fender不同,但正是這首歌需要的最佳效果。

分秒必爭的時間裡,這是非常牛逼的本事。

高階病房裡,容修斜倚在病床邊,給顧勁臣講述著過去的故事,又講了講滑球的身世,以及他生病的姐姐。

顧勁臣細細地聽,從容修講述的細節中,他能聽出容修更在意的是“姐弟倆相依為命”。

顧勁臣知道類風溼性關節炎,四肢畸形乾瘦只是表象,發病時還會疼痛難忍。容修說,滑球混社會,是想多賺點錢給他姐治病。

容修看人,就像相馬,顧勁臣相信少校先生的嗅覺。

忠,義,信,這是第一位。

顧勁臣一語中的,直接問出了關鍵點:“如果裘謙身上擁有你相中的這些閃光點,是個有情有義的,那麼,他可能背叛老東家,另尋新主麼?”

這正是讓容修頭疼的。

今天和恆影開會時,他說“等一等”就是在考慮這個因素,實在是進退兩難。

“是啊,所以愁……”

容修低喃了一聲,偏了偏頭,側臉在顧勁臣的頭頂貼貼。

大白天的,太陽還沒落山,兩個成年大男人,躺在同一張單人病床上。

房門反鎖得死死,屏風遮擋得嚴實。

容修只躺了一個床邊邊,說要哄顧勁臣睡覺,結果傾訴了不少工作上的擾心事。

從前,容修很少對顧勁臣說心事,關於事業上的,幾乎從不主動提起。

一來,這種話題在顧勁臣的領域之外,他不願佔用對方的時間,也不願給對方添麻煩。

二來……

不是一個世界。

關於彼此的事業,他們曾經都以為,那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抵達的世界。

沒有水橋,沒有船隻,僅有一根紅線,虛虛連線彼此。

如今,容修傾訴了很多,當然了,難得獨處的時間也有很多。

顧勁臣不懂的地方,容修就減慢語速,仔細為他講解。顧勁臣認真地聽,如此聰慧的學霸,即使沒有過搖滾實踐,也在理論上一點就透。

“滑球他姐還在麼?”顧勁臣問。

容修知道,他問的是,她是不是還活著。

“託他弟的福,人還在。”容修說,“他姐雖然手腳不方便,調養得還好,目前住在安樂死提供的出租屋裡,滑球也一直在安樂死的琴行工作,兼職演出助理,這些都是滑球在局子裡交代的。”

“姐弟倆都沒結婚?”

顧勁臣突然問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容修怔了怔:“這我不知道。”

然後,顧勁臣又問起張鵬飛的原話,讓容修原封不動地將話複述給他。

顧勁臣:“你是說,滑球被帶走之後,安樂死沒有人出面?經紀人和公司都沒有派人去保釋?”

“嗯,所以張隊給我打電話,加上十年前的老案子,我也算是熟人,不然就要找我過去問筆錄了。”

容修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腦內思緒,又拿出手機檢視文東給出的資料,說道:

“一直到今天下午,他們公司沒人去分局保釋,因為滑球不是糖果娛樂的,而是危曉傑自掏腰包,私人聘請的樂隊助理。平時,滑球就住在琴行裡幫忙,危曉傑還出錢給滑球他姐在附近租了房……”

容修停頓了一下,嘆息道:“包吃包住,姐弟倆衣食無憂,這麼看來,滑球的待遇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待遇不錯,關係不錯,工作多年,那就更不可能跳槽了吧?

容大貓也有撬不動的牆角。

顧勁臣細看他低落的神色,笑意從那雙桃花眼中閃過。

兩人沉默了一會,顧勁臣又問了很多不相關的。

看似毫無關系的幾個問題,容修回答時又隱約覺得,每個問題之間又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比如,安樂死的琴行情況、滑球在那邊工作的時間、他姐的租房情況,又問房租是誰出的、他姐有沒有工作、每個月的醫藥費用,以及她和樂隊成員之間的關係等等。

問了很多雞毛蒜皮的小細節,容修知無不言,如實回答,不知道的,就用微信給文東留言。

文東又斷斷續續給這邊發資料,之前白翼也給容修透露過不少姐弟倆的過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顧勁臣一邊問,一邊翻看手機,容修注意到,他在微博上“安樂死樂隊”每個成員的主頁上都逗留了很久。

屋裡又安靜了很久,容修見顧勁臣不說話,就去翻閱劇本,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了一會。

顧勁臣忽然放下手機,低喃了一句:“他被安樂死PUA了?”

容修:“?”

顧勁臣轉而問:“你覺得,丁爽會偷偷跑去看其他樂隊的演唱會麼?”

容修愣住:“偷偷?”

回過神,容修瞪眼,不悅道:“他敢?光明正大可以,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問完這句,容修反應過來。

滑球可不就是偷偷來看DK樂隊的演唱會麼。

容修:“所以,你覺得哪不對?”

顧勁臣:“單從一件事上來看,都很正常。不過,配合人設,邏輯鏈貫連起來,就全都不太對。”

說這句話時的顧勁臣,露出了影帝的表情,他微微仰著下頜,似乎在他的學霸腦子裡處理剛看過的所有資訊。

什麼人設,邏輯鏈,影帝是在分析劇本?

顧勁臣沉思了片刻,揚手扣住容修後枕,讓容修附耳過來:“目前來看,容老師的嗅覺非常敏銳,讓恆影暫緩行動的策略,非常正確。”

容修側著身,支撐著身子,眼眸低垂,注視著那雙偶爾連他也看不透的桃花眼。

顧勁臣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意味,像白蛇吐著信子,而那表情似乎只有一瞬間,幻覺般地消失不見。

容修恍神了一瞬間,細細端詳他的臉。

顧勁臣乖巧地笑了起來:“裘謙挺不錯的。”

要是自家兄弟們在旁邊,一定驚歎一句:和少校先生一樣的語氣啊,還有那撬牆角時勢在必得的一肚子壞水。

此時此刻,影帝和歌王目標一致,他們像兩隻狩獵的貓科動物。

與網上的輿論戰相比,他們想要的,是更有用、更值錢、更實際的東西。

“白翼他們說,臣臣渾身都是心眼,眼睫毛兒都是空的?”容修勾唇深意一笑,“顧老師教我?”

兩人貼著額頭,顧勁臣斂了笑,眼中如幽潭般深不見底:“容老師,你是在說我陰險狡猾,詭計多端,為你所用?”

容修傾頭咬他嘴唇:“我說你足智多謀,秀外慧中,為我所愛。”

這一招百試百靈,顧勁臣天旋地轉,喉嚨裡發出難耐聲響兒。

被愛人誇讚多難得,勝過任何情藥,他摟緊那渾厚胸膛,呼吸滾燙,敲開容修牙齒,勾進去攪出來,都喘。然而,分明情態熱烈,身體卻不爭氣。容修怕壓到他,剋制地躲著。

顧勁臣也疼,哼唧著,心中扼腕不已。

於是,猛然之間,就產生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顧勁臣意識到,身體好的時候,能隨時恩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為什麼沒多索求一點呢?哪怕對方在琴房工作,哪怕違背那反人性的三天規律,也要及時行樂“解解饞”才行……

如果容修聽到影帝的這個心聲,肯定會吐出一口老血。

顯然,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但側重點不太一樣,完全跑偏了。

容修想的是,吃飯時勾引他,饞饞他,讓他想吃吃不到,讓他意識到吃飯飯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叫他長個記性。

可影帝饞的不是飯飯啊,人家饞的是身子……

少!校!的!身!子!

容修被吻得暈眩,完全沒有發覺,影帝在“飯飯”方面沒什麼覺醒,而是在“貼貼”方面“餓”出了記性。

就這樣,這天傍晚,兩人密(熱)謀(吻)了一番。

戰略上確定下來之後,就是具體的戰術安排了。

不過,在顧勁臣還在細說戰術佈局時,耳邊吹來的熱氣變輕了,他話音頓住,偏過臉抬眼望去,只見容修的臉龐貼在他額側,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果然是領域之外的話題,明明說要哄影帝睡覺,結果哄著哄著自己先睡著了。

睡著還怕碰到對方傷口,保持著側身睡在床邊邊的姿勢,無意識地緊扣著顧勁臣的左手,那枚戒指被他們握在十指相扣中。

*

從DK樂隊“蹭紅毯”的嘲諷,到“摘奪獎盃”,安樂死粉絲們直接惱羞成怒。

直到這天傍晚,他們近乎癲狂,回頭看看昨天“DK樂隊要是獲獎我直播吃鞋墊”這種言論,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們在網上哭哭啼啼,祥林嫂般逢人就說,待吃瓜群眾們瞭解“真相”之後,他們又開始狂開地圖炮,直指恆影資本操控,將事件鬧得沸沸揚揚,#DK樂隊獲獎黑幕#這一類話題在熱搜榜上爬升起來。

#舉報DK樂隊拿獎黑幕#

就是因為一個獎盃。

事實上,那個獎盃還在庫裡南的後備箱裡扔著。

在家人的身體健康面前,一切都不是事兒,樂隊男人們人心惶惶,早把“獎盃”這玩意給忘了。

上次的iVocal“小金麥”獎盃,容修還給它忘在了藝人廣場的漢堡小攤上呢。

想必有這樣的隊長,如果沒有他人的提醒,“高音譜號杯”將會一直躺在黑乎乎的勞斯萊斯的車屁股裡。

多狂啊。

這就是搖滾大佬。

大家還都記得,開會時,容修最後說的那句話。

當時在酒店裡,視訊會議即將結束時,聊到了安樂死的亞洲人氣和人脈。

高仿島國那麼多年,從視覺搖滾到另類,還曾經去島國參加過綜藝……

容修站起身,一抖衣襟,道:“不管他是誰,有多厲害,最好別惹上我。”說完,一揮手,“樂隊,幹活。”

*

此時此刻,DK樂隊的姑娘們也挺狂的。

粉絲們已經百鍊成鋼,大家十分遵守後援會紀律。

安樂死粉絲們卻脫離了公司控制。

糖果娛樂在“明星公關”和“粉絲運營”方面都不如恆影傳媒。

安樂死粉絲滿嘴噴糞,DK姑娘們根本懶得理對家作妖,實在太髒了的,就直接舉報了。

剛結束的“公告牌官方”也沒有給出交代,完全是安樂死那邊在唱獨角戲。

之前是哭可憐賣慘,見人就哭訴賽制不公,現在是逮到人就噴,真的是地圖炮了……

只要是稱讚DK樂隊的網友,都會被安樂死粉絲追著罵,連隨口一句“恭喜獲獎”的路人也沒能免遭劫難。

不少之前關注此事、湊過熱鬧的吃瓜群眾,就有點膩歪了。

沒聽到容修在頒獎禮上怎麼說嗎?

他說,無愧於心。

算是一句回應了吧。

對比起來,DK樂隊真的非常紳士了,安樂死粉絲罵到了家裡,他們都沒有和對方互噴。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安樂死粉絲們:“……”

操啊,DK噴什麼?DK樂隊有什麼資格噴,他們得到利益了,當然悶聲賺大錢啊!

只有安樂死粉絲在跳,兩家公司和兩支樂隊,都沒有做出正面回應。

吃瓜群眾也不傻,之前粉絲打投後期,僅僅公佈過十強名單,那時確實沒有DK樂隊,但後來入圍名單正式公佈,確實是有DK的。

至於中間是怎麼操作的,大家就不清楚了,或許人家DK樂隊就是後發制人呢?

安樂死如果真的遭受了不公平對待,為什麼不直接發出實錘質疑?

如今頒獎禮都結束了,獎盃都被人捧走了,木已成舟,安樂死空口辱罵,實在落了下層。

不少知名音樂人表示,希望安樂死能釋出“評選過程”實錘,其中就有井子門搖滾老炮們的發言,說要安樂死拿出DK資本操控的證據。

而之前程常林發了一條微博,表示也質疑此事,就已經引起了一些主流媒體的注意。

特別是那些走流量的營銷號,早已暗地裡齊刷刷關注這件事的後續發展。

但是,大風大浪都見過的DK樂隊,好像壓根就沒瞧上安樂死的小水花。

另外一方面,就是安樂死舞臺助理“裘謙被拘留”事件。

小狗仔拿不到“公告牌”的官方正經大獨家,就鑽空子去走花邊新聞,跟蹤報道了“安樂死助理事件”。

《樂隊小助理的妖孽人生》

小文章中詳細描述了滑球的故事,悲慘命運的小人物,十年來如何從街溜子走上人生巔峰,明明心中有容修那個白月光,卻成為危曉傑的助理,最後又淪落到鋃鐺入獄卻無人問津的下場……

網友們半真半假看得哈哈直樂。

DK姑娘們哭笑不得,集體艾特:@容-白月光-修,

【哥哥去局子裡把倒黴的球球救出來吧!】

【既然東家不聞不問,爹不疼娘不愛,咱們就搭把手,灑脫點,收了他!】

【是啊,畢竟他是咱們的死忠粉,是在咱們的演唱會上栽的跟頭呢,作為東道主要大氣一點。】

安樂死樂隊:“……”

草泥馬。

事實上,網上輿論只是一層表面。

更深層的,由於樂隊的助理有涉毒嫌疑被抓,雖然警方已經澄清了,但還是給樂隊商務方面造成了影響。

頒獎禮才過了一天,安樂死樂隊就接到了廠商電話。

危曉傑的新品飲料代言擱置,以及下週安樂死的一個商演也被緊急換了下來,沒得商量,怎麼解釋都沒用。

*

“咣噹!嘩啦!”

晚上六點多,安樂死樂隊在飯店雅間裡,危曉傑刷著手機,然後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危曉傑大罵了一聲,就將酒瓶子砸在了地上。

緊跟著,就是一陣陣嘶吼:“沉默?媽的,整頓粉絲?他說讓我們發微博,息事寧人,為佔公共資源道歉?!”

吉他手皺眉:“粉絲整頓老實了,我們就要忍氣吞聲了?”

鼓手撓了撓長髮:“別管他,別得罪粉絲啊,咱們還靠那群傻逼吃飯呢,捂他們的嘴,小心他們反咬一口,粉轉黑。”

貝斯手琢磨了一會,理智地道:“關鍵是捂住粉絲的嘴,就意味著這件事就這麼完了,咱們忍氣吞聲,下次出事,誰還會幫我們說話?現在讓我們沉默道歉真的好嗎?”

危曉傑:“……”

是啊,誰敢得罪粉絲,捂住幫自己說話的粉絲的嘴,粉絲經濟時代不是自尋死路嗎?

安樂死兄弟們趕緊勸他,危曉傑舉起酒瓶,灌了半瓶下肚,氣得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地瞪著手機螢幕。

已經有代言和商演取消合作了。

“黃金週的商演,還沒說什麼吧?”吉他手舒了口氣,“事到如今,也不指望別的,只要別影響到國慶、中秋黃金週的商演,還有年底尾牙就行,我還要換車呢。”

“不過,剛才退的那個樓盤……”

“滑球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現在誰還敢說,他和DK沒有貓兒膩?”

危曉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精明的眼光裡全是他對整件事情的腦補。

魚米臺正在做《夢想樂隊》的綜藝,已經做到了第二季。

水果臺也從中看到了搖滾樂隊的未來發展,國慶黃金週,以及中秋節日晚會,兩家電臺都會邀請搖滾樂隊。

但這也就是噱頭,充其量一臺節目只邀請一支樂隊參加。

魚米臺邀請的就是安樂死,而水果臺還沒有決定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下半年的各種商務。

老實說,登臺演出真不掙錢,沒擺在舞臺上的那些商務合作,才是歌手真正掙錢的地方。

顯然這就是恆影的手段,在危曉傑看來,DK樂隊不僅頂替了安樂死走紅毯,搶走了安樂死公告牌大獎的獎盃,後面還有更大的潛在威脅。

資本既然能強推DK樂隊,隻手遮天,暗箱操作,就能砸錢買通安樂死的助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危曉傑喝得醉醺醺,抬起眼,咬著牙,憤恨地瞪著樂隊兄弟們:“不是說在拘留所能打電話嗎,滑球沒聯絡你們?”

安樂死樂手們搖頭:“不是當晚就聯絡過你嗎,你沒接電話。”

危曉傑臉更黑了。

那天晚上,危曉傑看到滑球在DK演唱會上被抓,他火冒三丈,裘謙在局子裡聯絡,他一怒之下就沒接,結果對方再也沒打電話,連個屁都沒有。

反倒是白翼出現在了井子門分局門口。

手機影片裡,是一個小狗仔拍到的照片,第一時間沒發出去,反而轉到了安樂死這邊。

危曉傑二話不說,就把這一組照片買了下來,對此絲毫沒有懷疑,都是圈裡人,大家都對規則很清楚。

沒人氣、沒流量的小狗仔,即使將照片發到網上曝光,也就是攥幾聲吆喝和流量的好處,不如直接賣給對家來錢快。

照片裡,雖然黃昏天暗,車停在了隱蔽的角落,但那是閃瞎人眼的勞斯萊斯庫裡南啊!

DK樂隊白二哥下了車,偷偷摸摸地進了井子門分局。

用膝蓋想也知道,DK樂隊和滑球暗中勾結!

在演唱會上被抓,就是為了黑安樂死,毫無疑問。

危曉傑大腦昏昏沉沉,將線索捋得清清楚楚。

滑球有多貪財,危曉傑再清楚不過。

當年,對方就是為了錢才加入了安樂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滑球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只要給他錢,沒有他不敢幹的事。”吉他手笑了一聲,“警車碰瓷啊哈哈哈……”

危曉傑卻笑不出來,放下酒杯,陰鷙地低罵了:“姐弟倆都不是好東西,我一會去找裘穎問問。”

貝斯手皺了皺眉,小聲哼哼道:“你物件還不知道裘穎的事兒?”

危曉傑眯了眯眼:“我和她有什麼事?”

貝斯手噎了下:“上次你不是說,你物件懷疑你在外面有人?”

“那個螞蚱算人嗎哈哈哈哈。”吉他手和鼓手笑了起來。

飯店雅間裡一陣爆笑,安樂死的男人們都知道,即使危曉傑物件有懷疑,頂多往哪個十八線小明星身上想一想,打死也想不到滑球他姐身上。

他姐的臉蛋兒還行,身體實在是……非人類啊……

於是這晚,安樂死這邊,最終也沒搞清楚滑球和DK樂隊的關係。

樂隊還沒吃完飯,危曉傑就怒氣衝衝離開了飯店,醉醺醺去找滑球他姐對峙了。

*

而就在安樂死樂隊雞飛狗跳,網上輿論風波一波接一波,網上一片動盪之時——

高階病房裡彷彿與世隔絕。

容修既沒有想起庫裡南車屁股裡的獎盃,也沒有去關注兩家的口水仗,他還嫌鬧得不夠兇呢。

他關注的是,自家寶兒可以吃流食了,至於為什麼……m.166xs.cc

影帝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說。

反正,顧勁臣吃了點粥水。

然後容修就意識到,這一整天,顧勁臣好像都沒有喝水。

是的,不是喝得少,而是基本上沒喝,這就讓少校先生不悅了。

都說“水”是身體裡的大警察,不喝水怎麼能行?

容修問他為什麼,顧勁臣只道,口不渴,於是只喝了一點粥水。

晚上七點多。

本應是年輕人的黃金時間。

醫院開始陸續清人,只留有一位夜間陪護家屬,整個住院處都陷入在安寧靜養的氣氛中。

高階病房裡還有些愜意,兩人戴著同一個耳機,正倚在同一張病床上聽聖彼得堡愛樂樂團的專輯。

沒錯,容修堅持認為,音樂有助於康復,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

兩人肩並肩,慵懶地斜倚在床上休息。

容修給顧勁臣選交響曲,他則手上拿著《一飛沖天》宮霖的劇本在讀。

容修拿出劇本時,顧勁臣著實怔愣良久。

而當他看到容修是從中間部分開始閱讀時,起初還以為容修只是隨手翻閱,並不是真心要讀的。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發現,容修一句一行讀得十分認真。

連他用心做的批註,以及用熒光筆標記的重點,也一併仔細看過。

在聆聽音樂時,容修還閉上眼睛思考,大概是在進行表演時的腦內模擬,或者是那一部分配樂的創作。

而當顧勁臣聽他說,這兩天夜裡他就已經把前幾幕讀過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驚訝了很久。

更多的是欣慰與感動。

容修答應過他,會考慮的。

看來容修真的是在一邊閱讀劇本,一邊認真在考慮自己擔任角色的可能性。

“我可以畫麼?”容修拿著鋼筆,在本子上比劃著。

顧勁臣還沒回過神:“可以,這就是給你的。”

似乎這個應答讓容修愉悅了,他格外珍惜地撫平了紙張邊角的卷皺,然後在字裡行間畫上某個記號。

顧勁臣注意到,那竟然是一個貌似對號的符號。

“這是什麼?”顧勁臣問。

容修:“吸氣記號,就是氣口,臺詞氣口?”

顧勁臣:“……”

這是音樂語言?把音樂語言寫在劇本上?

然後容修又畫了一個低音譜號,還說這是表示情緒低落的記號。

顧勁臣:“……啊。”

不,這個,不至於……

就這樣,兩人並肩靠在床上,一邊聆聽交響曲,一邊研究劇本。

研究一半時候,顧勁臣的話變少,容修觀察他表情,就知道對方有情況了。

“解手?”容修問。

畢竟剛才喝了粥水。

今天白天容修去了酒店,也不知他一整天沒喝水的情況下,拔了尿管之後有沒有去小解,反正下午一直沒有去過。

“有點想。”顧勁臣點頭應他,“可能要麻煩你了。”

“淨說胡話。”

容修捏了下他的鼻尖,就扶他下床,推著輸液架子,帶他去洗手間。

和以前一樣,體面的影帝在這方面過於矜持……

容修在旁邊,他不行。

即使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也沒有辦法。

於是,顧勁臣站在小便池前,噓不出來了。

他垂著眸子,用眼角瞄著容修,就是不開始,還得忍著腹部疼痛,站了好半天。

顧勁臣實在受不住了:“那個,不用扶著我了,別看著我,我自己可以的。”

容修在一旁捉著他的手臂,看他渾身無力歪歪斜斜的,哪兒敢鬆開手,“我不看。”

“可是,你能聽啊,”顧勁臣指了指門外,“你去門外等。”

容修:“……”

少校先生實感無奈,但這會兒也不是逗弄他的時候,趕緊解決了回床上修養才是正經。

“不行,你快點。”

容修避著視線,不容拒絕地伸手把著他腰,幫他褪了住院服褲子。

顧勁臣只覺一陣涼意,站在小便池前呆滯著。

然後,容修戴上了耳機,側了側身,幾乎背朝著他,又回手捉住他的手臂扶著。

容修:“我不聽,也不看,更不會放手,你安心解決吧。”

顧勁臣臉上火辣辣:“……哦。”

耳機裡,交響曲音量很大,顧勁臣見他堅持,就妥協地開始了……

開始了……

半天也沒有動靜,容修微閉著眼,睫毛顫了顫。

過了十來秒。

“唔……”

淅淅啦啦的水聲中,顧勁臣的喉嚨裡發出很小的一聲。

“怎麼了?”容修揹著身問,“扯到傷口了?”

顧勁臣:“?”

這下好了,說好的聽不到呢?

影帝嚇一跳,側過臉瞪著容修,他確實正在聽音樂,音樂聲很大。

容修問完之後才反應過來:“……”

顧勁臣沒再出聲,艱難地,非常艱難地解決了一會。

哩哩啦啦。

緊接著,澎湃的交響曲中,他就聽到顧勁臣又哼唧了一聲。

容修聽見聲響兒,又轉了回來,顧勁臣正準備提褲子。

不等顧勁臣說話,下一秒,容修半蹲了下來,撩開他住院服衣襬,仔細打量那三個敷著藥的傷口。

容修:“剛才,是不是哪個傷口刮到了,疼了麼?”

顧勁臣:“……”

他垂著眼,注視著容修。

有那麼一瞬間,他目光略顯渙散,剛才從容修的語氣裡,聽到了很少能聽到的焦灼感。

“不是。”顧勁臣牽了下唇角,拉著他起來。

能活動的那只手還提著褲子,輸液的那只手就掛上了容修的肩膀。

“老實點,抻著了,到底哪疼,嗯?”容修攬住他背,幫他整理住院服和褲腰上的鬆緊帶。

緊接著,耳邊就傳來影帝先生哼唧的一聲,“嘰嘰疼。”

容修:“……”

半晌沒有回應,顧勁臣抬眸瞧了瞧,只見容修耳尖染著紅,也不知道自家歌王在想什麼。

歌王在想什麼?

歌王在回想,主任確實提醒過他,顧勁臣剛拔了尿管肯定會疼的,而且,可能還會出現無法順利小解的情況,實在不行就去叫護士,他們緩解的藥物……

一定很疼了吧,所以說,他一下午沒喝水?

剛才那一聲細細膩膩的哼聲,鑽進他的耳朵裡,讓他一時間又問不出口“是哪一種疼”。

緩了好一會,容修才耳朵通紅地問:“很疼麼,我去喊護士?那……剛才出來了麼,也不能一直這樣,怎麼辦……”

都是男人,那感覺,能想象得到。

聽容修焦急地問,顧勁臣軟軟斜靠著他,仰頭往他耳底湊,“什麼怎麼辦,忍著唄,勉強出來了,不用叫護士。”

容修下意識地擎住顧勁臣的手臂,傾了傾頭,耳朵貼� ��過去,“特別疼麼,總不能一直疼,那下一次上廁所怎麼辦,又不能一直不喝水……”

顧勁臣揚著下巴,唇角勾著一絲笑:“你親親。”

容修:“……”

親、什麼,親?

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容修忽然直起身,身姿筆挺地站軍姿,表情愈發地嚴肅,耳尖紅透了,被影帝一句話撩撥的。

腦袋裡全是上次在雜誌床上,顧勁臣醉酒的那一次,心肝寶貝地求著他,瘋得徹底,畫面無比清晰,容修回過神之後面紅耳赤。

看著眼前這病號,輕不得,重不得,既不能教訓對方,也不能把人扔床上欺負哭……

桃花眼尾輕輕一撩,那對勾人的眸子看著他,顧勁臣手指勾住起容修的小指,“逗你的,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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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勁臣往前走兩步,容修僵著沒動,手指稍用一用力,把顧勁臣拖了回來。

容修張了張嘴,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雙鳳眸專注地落在顧勁臣臉上,忽然道:“親親就不疼了?真的管用麼?”

顧勁臣:“??”

忽然,容修伸了手,攬住顧勁臣腰側,呼吸很重地貼在他耳邊說:“今晚試試?”

這次輪到影帝臉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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