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容修用浴袍裹住人,他身上只圍浴巾,直接攬腰將顧勁臣抱起來。
拖鞋啪嗒嗒掉了一路,容修從浴室出來直奔大床。
把人放下,往被窩裡一塞,容修又回浴室拿睡衣,鋪在地上的絲袍扔在那沒理,三件套裡頭是真絲短袖和長褲。
大紅的喜服,即使紅得很正,手工刺繡,相當高大上,也有點扎眼,兩人卻絲毫不嫌土氣,在床邊面對面而立。
在那抹“大婚紅”之前,頗有儀式感地相對望著,給彼此穿上衣裳。
容修把他的那件紅絲袍,披在了顧勁臣身上,拉著他來到窗封陽臺前,開啟裝著兩人車鑰匙、家門鑰匙等常用物的展示櫃。
容修捧出一個迷你保險櫃,沒鎖,裡面是顧勁臣見過的金棕色男士珠寶盒。
開啟盒子,裡面是其餘四件。
之前熱火相擁時,腰鏈試過了一下,但連接處容修沒搞明白,抱他時沒空鼓搗那玩意,就又收回盒子裡了。
正如祖煊所說,同樣是五環契約,考慮到顧勁臣身份特殊,所以定製了非比尋常的款式。
戒指其一,另外四件是腳鏈,腰鏈,頸鍊,還有最後一樣,是一枚耳飾。
顧勁臣想起,容修尤喜舐他耳垂,在馬來西亞時兩人約定過,等到天氣轉涼,威尼斯行程之後,容修要親自為他打耳洞。
成套五件,自然也是鉑金、鑽石、翡翠。珠光璀璨的鑽石,隱著糯種帝王綠,黃金有價玉無價。
尤其是那腰鏈,翡翠質地細密,精雕細琢,鬼斧神工,墜著很多傳統的吉祥形狀。
顧勁臣認出,除了“五行平衡”的墜飾,還有招財進寶、好運連連、步步高昇的小雕形。
胖墩墩的玉雕,精緻又可愛,而更多的則是健康與平安的圖案。
副珠和雕飾是清一色的老坑冰種,主飾則是姥姥留下來的糯種帝王綠,雕琢成一顆翡翠如意。
腰飾細長繁複,又輕盈利落,而其他兩條鏈子,腳鏈和手鍊的圖樣大抵相同。
耳飾則與容修的那枚很像,八心八箭的鑽石,顯然是模仿定製,明顯是一對的,格外精緻簡約,即使舞臺上也能佩戴。
顧勁臣的指尖落在腰鏈上,輕碰了碰那顆翡翠如意的墜飾,“這是長生?”
“有見識。”容修展顏一笑,“仔細想了想,還是希望你健康,所以選了如意長生。”
不圖金錢,不想地位,只願愛人平安。
顧勁臣小心翼翼將腰鏈捧起來,細而精緻,光照之中,華美異常。
相對於那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精美珠寶,容修更愛看眼前這人欣賞美物時的神態。
見顧勁臣愛不釋手,他唇角眉梢都帶著笑,“顧老師,可還中意?”
顧勁臣眼底通紅,仰面凝視他很久,緩緩湊上前去,額頭在他下頜貼了貼:“我要戴一輩子。”
“那倒不至於,以後會有更好的。”容修抬手揉他腦後,“不討厭就好,我對這方面審美,不太有自信。”
“很好看,平時也可以戴。”顧勁臣拎著腰鏈,張臂環住他腰,越來越緊地死死抱住,“你不在身邊的時候,它們可以陪著我。”
容修掌心覆在他背上:“試試麼?”
顧勁臣唇碰在他瑣骨:“我不會……”
容修:“……”
生活精緻的影帝先生都不會,自詡精壯霸氣的容少校就更別指望了,之前試過一次,容修沒弄明白,就又放回盒子裡了。
不過,這玩意又不難,鬆緊調節裝置,無非就是拉一拉,扯一扯,或是鉑金卡扣之類的,這並不影響兩位先生很有情調地研究一番。
顧勁臣手臂一抬,勾上他脖頸,伸展修長身姿,唇貼容修耳朵呢喃:“容老師教教我……”
唇還未離他耳畔,細腰便被攬帶過去,容修一手緊環住他,一手撈過珠寶盒,連夾帶抱的,帶人來到大床邊。
無處安放的手放在他肩頭,真絲衣襬撩開,顧勁臣坐在他腿上,扭著臉羞於看他,側頭埋在他頸窩,任他琢磨那鏈子上的玄機。
感覺到翡翠冰涼,容修用掌心焐熱,竟真的叫他琢磨透了。
“在這裡。”有些粗糲的手指小心地將連接處開啟,容修一字一句教他怎麼佩戴,不便時該如何摘下來。
也不知顧勁臣聽到沒有,鑽在他頸間一味地輕“嗯”點頭,既不上手自己捯飭,也不仔細來看,末了渾身無骨般,軟在他懷裡,明目張膽地享受容少校的服務。
容修也不惱,眼中愈發溫柔疼愛,索性張開手臂環住他,將那寓意長生的翡翠細鏈戴在他腰上,還極有耐心地幫他調節鬆緊角度。
腰飾是貼身的,只有最親密的人才看得到。
水蛇細腰,配上纖美腰鏈,在男人眼中,多出一股別樣的風情韻味。
怕他肚子著涼,容修將他真絲睡衣放下。
緊接著,顧勁臣突然一驚,感覺到腳腕被捉住,他下意識地縮了縮,卻掙扎不開,“這個我自己來,不勞煩您了。”
容修摁著他,眸中帶著調侃笑意:“顧老師學會了?”
顧勁臣臉熱:“會了……”
容修抬手遮了一下他的眼:“沒有,你沒會,你不用學會,往後我都樂意效勞。”
顧勁臣僵著兩秒,隨後整個人依在他懷裡,任他如何擺佈,聽話地伸腿抬手……腰鏈、腕鏈、頸鍊三件為他戴上,容修溫燙的手指不時地觸碰到他。
他們說,這是契約中最帶勁的,眼下容修算是理解了,他的呼吸加重了許多。
並非單單因被美色迷了眼,而是那種難以言喻的佔有感。
顧勁臣不安地坐在他身上,長腿,細腰,纖頸,被鉑金翡翠點綴,頰邊眼尾紅暈。
容修注視著他,欣賞,也動情。
顧勁臣漸漸受不住那眼神,被他用五環契約鎖住,不由自主地偏開頭,視野裡已是迷霧,不知落在哪才好。
“我們分手了?”
第三次問這句話的,是顧勁臣。
問紅了那雙鳳眸。
下一秒,便被容修抱到了床裡側,容修揚起被子把他裹在溫暖裡,唇落了下去:“休想。”
所以說,封凜千叮萬囑,讓他們早點休息,顯然經紀人知道,不叮囑就很容易一發不可收拾,自家魔王欺負影帝…沒個盡頭。
事實上,容修心裡很清楚,這種情況之下,著實做不到速戰速決,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再加上對方身體不適……
關了燈,床很寬,兩人早已衣裳凌亂,空調溫度適宜,薄被搭在身上,容修在背後抱住他,手掌越過腰鏈,扣在他臍周。
顧勁臣的背脊貼在他胸膛,兩人在朦朧夜燈中聊了聊,約定了去醫院的時間,半個月之後他們就要出發前往義大利,還是詳細檢查一下比較好。
最後的耳飾沒有戴,舌尖捲入顧勁臣的耳廓,牙齒磨著耳垂,容修咂弄了一會,吃得他受不住哼唧著。
再次想起在大馬時容修說的,要親手為他打耳洞,他一直記得,並期待著那天到來。
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給愛人打耳洞,穿透耳朵,少校先生真的捨得麼?雖然搞破壞是男孩子的天性。
為對方佩上契約這晚,他們最後卻什麼也沒做。
說好的結了契,定了終身,大紅喜服也穿了,可以洞房了。
重要的洞房來三次。
結果……
像是上天故意這樣安排,容修覺得這樣最好,對兩人來說,是否還意味著,當他們用契約將彼此套牢,他們鎖住了這段緣分,不是單純為了性。
顧勁臣昏昏沉沉,心裡唸叨著,這夜應該把自己交給他,卻又撐不住這沉重的眼皮。
秋色夜景迷人,窗外霧霾稍散,夜空繁星點點,兩人躲在一方小天地,懷裡眼中只有彼此,哪怕是什麼也不做,也徹底地沉浸在這迷戀的愛河之中了。
以後要是沒有對方在身邊陪伴入睡,他們該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呢?
顧勁臣感受著容修的掌心,幫他揉著腰和小肚子,蜷居在溫暖的懷抱中,那種溫柔與暖意讓他猶如歸巢。
歸屬感如此安全,讓他放下所有,放空,放鬆,如此愉悅,如此安心,他漸漸沉睡過去。
*
早晨,顧勁臣醒時,感覺到那只手仍在他的肚子上,不知是不是焐了一夜,容修掌心都出了汗。
後頸有溫熱的呼吸,均勻,平穩,顧勁臣輕輕挪動了下,輕覆住他手背移開,想轉過身去他懷裡。
床墊輕動了下,容修敏感地轉醒了,眯著眼迷濛著,睫毛抖開,茫然看眼前的髮旋。
腦中意識還沒迴歸,手卻像有了肌肉記憶,重又焐在他肚子上,掌心準確地落在他臍周,輕輕地揉按著。
昨夜容修為他揉了多久,顧勁臣不敢去想,他轉過臉望過去,觸到容修眯縫的眼睛。
“醒了?”輕煙嗓帶著剛睡醒的暗啞,容修伸臂攬過他,將人轉過來,“感覺好點了麼?”
事實上,沒日沒夜地排練一週,超負荷消耗,突然歇下來,就會出現反乏現象。
渾身痠疼無力,絲縷狀地酸楚疲憊。
就像和好那夜在馬場,兩人無節制到天亮,翌日早晨也有這種感覺。
顧勁臣窩在他懷裡,哼唧著讓容修扶一把,他要起來。容修不依,讓他再睡一會。
顧勁臣就讓容修幫他摘掉了腰鏈和腳鏈,還有脖子上的頸鏈,“不上場還好,上場就要換衣服,放在櫃子裡不安全。”
容修將金飾都摘下來,摘到戒指時,被顧勁臣躲開了,“這個不摘,我用右手打球。”
容修:“……”
容修只好起身,把被子給他蓋好,“可以再睡一小時,然後下樓吃飯,九點再出發。”
顧勁臣趴在床上,拳頭壓著肚子,“現在幾點了?”
“不到七點。”容修拿著手機站起來,往浴室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彷彿突然想起什麼,又快步轉回來,容修來到床頭桌前,拿起顧勁臣的手機。
顧勁臣:“??”
容修彎下腰,掀開他的被子,手伸到他身底稍一使力,將趴著的顧勁臣翻轉過來,把人扳正了,讓對方平躺著。
然後,容修當著顧勁臣的面,用自己的食指將對方的手機解鎖了,微微皺眉地操作了一番。
一副“地鐵老大爺看手機”的表情,進到了顧勁臣的手機設定。
然後,隔著真絲睡衣,他將手機放在了顧勁臣的小肚子上。
顧勁臣仰躺著,呆滯地瞅著他:“怎麼了?”
“我去洗漱,騰不開手,暫時代替我一下。”容修說著,撥打了電話,“你別接,也別碰。”
說完,容修抬步就走了。
於是,手機在顧勁臣肚子上震動起來。
顧勁臣:“?!”
嗡嗡嗡,嗡嗡嗡。
就像按摩儀,震動力度還挺大。
顧勁臣:“??”
好吧,這回輪到影帝先生智商不太夠了,再高的智商也跟不上搖滾歌手的思維。
顧勁臣張了張嘴,瞅著肚子上嗡嗡震動的手機。
挺舒服,不過,這管什麼用?
還很懵逼。
顧勁臣仰面躺著,不敢亂動,耷著眼皮,眯縫著眼睛,望向那挺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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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夜裡仔細思考了一下,關於輻射的問題,”容少校自信地說,“這點輻射沒事,我兩分鍾就好,回來再幫你給你焐肚子,你一定是著涼了。”
顧勁臣:“……”
焐肚子,不至於,真不至於……
他只是肚子有點疼,不是肚子裡孵小雞啊。
容修昨夜到底經歷了什麼,幾點睡的,還仔細地思考了?
思考的結果是……用電話震動按摩的輻射,勉強能接受?
和思維不正常的童話色彩相比,多高的科學智商都沒用,顧學霸腦袋不太夠用了。
“我馬上就好,聽話。”容修握住浴室門把手,手裡的電話撥號停了,傳來茫音,他重新又追撥過去,“別亂動。”
嗡嗡嗡,嗡嗡嗡。
“唔……”
顧勁臣聽話地仰躺不動,肚子被震得發麻。
容修勾唇笑了下,快步進了浴室。
浴室門沒關,大長腿邁開,半路脫掉了衣服,速度之快,動作之利落,隨手拿了牙具,直奔淋浴間而去。
顧勁臣垂著眸子,一動不動仰躺著,垂眼往下使勁望。
眯縫著的眼隙裡,望見浴室門的方向,他的眼底溢滿了濃濃笑意,還有無盡寵溺的溫柔。
那是他喜歡的人呀。
震動停了,很快就開始嗡嗡。
浴室裡傳來水聲,以及帶著迴響的一句大聲:“舒服麼?”
“……嗯!”顧勁臣回應他。
“馬上出去。”
“好。”
嗡嗡嗡嗡……
(……)
不知若外人看到這場面,會不會哭笑不得。
會不會笑嘆一句:影帝歌王這對兒啊,平時在外面霸氣四射,私底下和尋常傻乎乎戀愛的小情侶,沒什麼差別的嘛……
*
事實上,這個“與尋常情侶沒差別”,還體現在……
不論兩位先生在外面如何拿捏得死死的,當對方遇到什麼事時,還是免不了亂了陣腳。
關心則亂。
手機震動按摩只是小插曲——
上午七點多,吃早飯時,顧勁臣沒什麼食慾。
容修打電話諮詢了家庭醫生,對方仔細問詢了顧影帝的症狀。
醫生在電話裡初步診斷,大機率是最近一週的飲食不規律造成的。
沒怎麼用正餐,還接連吃了兩天的麻辣燙,以及超辣的九宮格火鍋……
由於時間緊迫,醫生不能來到馬場,兩人也無法立刻去醫院,於是,容顧二人與醫生約定,如果白天顧勁臣沒有大礙,晚上醫生下班後就去龍庭登門看診。
“龍庭?我回龍庭?”顧勁臣抬眸,看向站在遠處沙發旁的衛忠。
像個機器人一樣,也不知他昨晚在哪睡的,好像是一樓專門給保鏢留的客房,而且他還換了一身衣服。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難道你不舒服,還讓你一個人回公寓?在龍庭方便,然後明天白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容修溫柔地命令道,“把你的行程都推了,所有行程。”
顧勁臣:“……”
好有道理啊,特殊情況。
而且,這還是第一次,容修讓他推掉行程。
明明是霸道獨斷的語氣,顧勁臣感覺很上頭,竟然心裡有點雀躍,唇角止不住上翹:“好吧。”
容修睨了一眼顧勁臣的表情:“……”
明明他在跟對方冷著臉,自家影帝怎麼看上去還挺高興?
衛忠也面癱著臉:“……”
兩人完全把他當空氣了。
八點半多,兩人離開馬場,輝騰直奔市內而去。
“讓家庭醫生去龍庭……給我看病,這樣好麼?”
車裡後座,顧勁臣歪靠在容修身上,略有顧慮。
“一會我去基地看一眼,如果還不舒服,就自己去附近醫院。”顧勁臣說,“如果白天沒什麼事,晚上更不用醫生過去了。”
其實這是最合理的安排,也節省時間和人力,又不會耽誤容修的工作。
“不行。”容修打斷他,“不管舒不舒服,都讓他當面給你看個診。”
說著,他看了一眼腕錶,不容拒絕地道,“過一會,我這邊預約主任,明天帶你去做個檢查。”
“明天你有時間麼?”顧勁臣頓了下,轉而道,“我自己去醫院也沒問題的,我這邊有專屬的醫生……”
“我有空,正好也要去一趟軍總院,問問大松父親的情況。”容修蹙著眉,伸手摟著人,手掌時不時觸在他小腹,“上午我就聯絡,你別說了,要聽話。”
顧勁臣抿著嘴,莫名心跳加速,聽話地點頭:“嗯。”
容修板著臉,自以為端得很正,絲毫沒有露出擔心、著急的神色。
但他心裡確實不太淡定。
此時此刻,少校先生的腦子裡,無數遍地回憶著,不禁自責,且內疚,他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昨天早晨來了興致,沒用什麼措施,而導致了這個後果。
呃……
網上某些“容修x顧勁臣”的小文章說,好像不用…那個,一旦那樣了,就會肚子疼?
容修一臉嚴肅,如臨大敵,果然肚子疼了,如此一來,他那玩意豈不是毒蝌蚪(……)
就這樣,一邊心慌意亂,一邊端著,掩飾著這種情緒,謹慎地對顧勁臣交代著。
一路上他交代了很多。
顧勁臣也一路安撫他數遍。
容修:“花朵回老家了,曲龍去了鄰省恆影總部,還要去天津,你一個人……”
顧勁臣:“真的沒事,你今天怎麼了?”
容修:“……”
是啊,這是怎麼了。
只是莫名心慌,格外不安,這種焦慮感來得蹊蹺。
輝騰開到籃球基地,沒有駛入大門,在無人的僻靜處靠邊停下。
“有事給我打電話。”容修握緊他的手。
顧勁臣點了點頭,卻沒急著下車,他往車窗外張望了一下,揚起頭,在他臉上啃了一口:“你裝得一點也不像,別著急了。”
容修:“……”
我裝什麼了,我也沒著急。
不等容修反駁。
偷襲親了人,像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顧勁臣連忙開車門,“真的沒事,”長腿邁下車,他彎腰往車內望,“先生,走紅毯最帥,祝你獲得大獎,到時候我去直播間看。”
容修頷首:“承你吉言。”
顧勁臣對車內擺手,又對駕駛位的張南笑了下:“注意安全,晚上見。”
“顧少也要注意身體啊。”張南回應。
車門砰地關緊,顧勁臣還在車門外擺了擺手。
車窗像一方熒幕,顧勁臣嵌在畫面裡,對他擺了擺手……
透過深暗的車窗,容修恍神望去,望向那熟悉的人影,頎長,瘦削。
孑然一道身影,轉身離去了,離他越來越遠,莫名就覺得呼吸困難。
隔著車窗,容修伸了伸手,完全無意識地,似想觸碰一下對方,或是降下車窗玻璃,把人喚回來,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才能安心。
今天的“華語公告牌”頒獎典禮,他以前沒有參加過,什麼規矩他還不太清楚。
但在格萊美上,來自全世界的每一位嘉賓,都可以攜帶愛人出席,這是官方慣例。
他今天要走紅地毯,他想帶著愛人出席。
他知道,他只能這麼想想,只是想想罷了。
即使為他戴上了戒指,在世人倫常眼裡,也不是有效的。
容修蜷緊手指,拳頭輕敲了敲心口,那窒息感來得離奇,兇猛,莫名,讓他摸不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