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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2 章 晉江文學城

男人策馬飛馳,身姿瀟灑,山貓甩開四蹄,矯健如一道閃電,很快閃到顧家的奔馳車前,擋住了汽車的去路。

似山貓故意送上的一個見面禮。

在霸道的賓士黑車前,駿馬前蹄高高揚起,雙足而立,“唏律律”嘶鳴之聲,震懾了曠野。

車內的顧家司機:“……”

車門已開,喬椒還沒來得及上車,怔在門邊,顧勁臣則站在她身旁。

甄素素大舒了一口氣,“兒砸……”

容修沒應聲,臉上看不出情緒。

他手持馬鞭,鬆開韁繩,利落翻身下馬。

大長腿邁開,三兩步而去,一把箍住顧勁臣手腕,抬臂一攬,將人帶進了懷裡。

顧勁臣撞在他胸膛,手腕還被他箍著,“容哥?”

容修望向車門邊的喬椒,胸膛有些起伏,顯然是狂奔回來的。

將顧勁臣摟在懷裡,容修望著喬椒,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彷彿做出這一系列動作之前,並沒有想好如何訴求。

周遭陷入詭異的沉默。

喬椒回過神,太過震驚了,她露出驚詫神色:“容少,你這是……”

“勁臣不走。”

直截了當。

容修說,勁臣不走。

喬椒愣住片刻,半晌才反應過來。

打量著容修的舉動,她從驚詫之中回過神,漸漸地面露為難,眼底卻浮上了暖意。

過了一會,喬椒的語氣中帶著哄:“可是,我們真的得回去了呀。容少,等下次吧,下次正式邀約了,我們兩家再聚也不遲……”

“昨晚,是我帶他來的,和家裡沒有關係。”容修護著顧勁臣,牽著他的手不放,把人往身後擋了擋,“伯母,他是我的……客人,是我的,不是家人請來的,是我讓他留在這裡的。他答應過我,留在這,他不走。”

喬椒:“……”

所以說,容少真的很霸道啊。

即使明知對方是晚輩,也叫她端不出長輩的架勢。喬椒抿唇看著他,表情說不出什麼滋味,無奈地笑出來:“難得機會,你們一家人聚一聚……”

可是,她又沒法反駁,畢竟自家兒子答應容修了。

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今天一下午的“聊往事”,望著容修的那個懇切的眼神,喬椒做不到強硬地帶著臣臣離開。

就像二十八年前,兩人玩得好好的,她把臣臣抱走那樣。

她做不到。

甄素素眼珠兒一轉,忙道:“就是說啊,走什麼走?臣臣是來這度假的,人家兩個孩子早就約好了,一起在馬場放兩天假,你淨搗亂。”

喬椒呆住:“我……”

“再說了,一會我和老容也回去了,”甄素素打斷她,“我們也不在這吃飯,不打擾孩子們休假,今天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人家。”

喬椒有點懵:“姐姐和首長也要回去?”

“當然啊!既然你不在這吃,我和老容還留在這幹什麼?討人嫌嗎?留你在這,兩家聚一聚,還有個由頭,你要是走了,我們也不留啦。”

甄素素理所當然地說著,聽上去邏輯正確,相當有說服力,她接著道:

“一會等老容回來,我們也走了,不跟他們在一塊吃了,孩子們還有孩子們的節目。咱們這些人啊,今天都是不速之客……哎?老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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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照,染紅了馬場綠野,擺渡車慢悠悠行駛。

老容望向別墅門口的那輛奔馳車,“是顧家的?”

管家張爺歪頭看過去,“是的啊。”

“他們幹什麼呢?”老容咕噥了一句,小車加快了些速度。

擺渡小車開到了地方,慢慢停下,老容下了車,手裡還拿了個高爾夫球杆,打量著拉扯的兩個孩子。

容御的目光落在容修牽著人不放的手上:“怎麼回事?”

顧勁臣觸電一樣猛地縮回手,站直了些,望著迎上來的老首長。

容修面無表情:“沒事。”

“弟妹說,她要先走了,還非要把臣臣一起帶走,”甄素素笑著迎上去,挽著老容的胳膊,“你看看吧,我們破壞了孩子們的假期。要我說,我們也走吧,他們好不容易才休息兩天,就別打擾孩子們放假了。”

老容愣了片刻,瞟了一眼容修,目光掃過他身後的顧勁臣,仰頭看了一眼天色,悠悠道:“哦,是該走了。”

“不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了?”容修問。

老容白了他一眼,嫌棄地輕哼一聲:“和你一起吃飯,有意思麼?像要債的一樣……”

容修:“……”

老容遺憾地嘆氣:“勁臣今日胃口不好,不然,我和他一起吃吃飯,爺倆喝兩杯,還能有點意思。”

顧勁臣心如擂鼓:“容伯伯,陪您飲酒,我沒問題的……”

“不行,問題大了。”容修打斷,看向老容,“正好今天家裡開飯晚,他剛才吃了藥,得緩一緩,我答應他,帶他去林子裡玩,就不留您一起用飯了。”

老容一擺手,將球杆交給武西,“下次吧,等老顧回來,約個時間。”

根本不給喬椒反駁的餘地。

喬椒目不暇接,看他們一人一句就把事情決定了。

容家三口一個比一個強勢啊。

尤其是首長兩夫妻,顯而易見,兒子說不讓臣臣走,那必然是走不了的。

想從他們兒子手裡搶東西,能不能搶得過姑且不提,還得先看看能不能過了兩口子的這一關。

甄素素使了個眼色,容修摟著臣臣,把人擋得更嚴實了,一臉嚴肅地凝視著喬椒,滿臉都寫著“他不讓臣臣走”。

喬椒:“……”

好叭。

和二十八年前一樣,這個山匪大魔王,把她兒子霸佔了,連親媽都不讓碰。

喬椒笑望向容修,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容少這般模樣,她還是頭一遭見。

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像廣袤草原上一隻戰鬥的雄獅,守住了地盤裡的配偶和崽子。

喬椒心裡莫名浮現動物世界裡的畫面……

可不是嘛,當年不就像一隻霸道小獅子嗎,如今長成了一隻成年雄獅。

喬椒心中無奈,又一陣好笑,不禁露出有些責怪的眼神,但更多的是柔軟和寵溺。

她又看向被容修擋在背後的顧勁臣,妥協地笑出來:“行啦,那就好好玩吧,騎馬注意安全,要聽哥哥的話。”

顧勁臣呆了呆:“……”

“聽哥哥的話“和“妹妹再見”一樣毒啊,明明他的年紀更大……

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性格有些偏執的母親,很少會在教育孩子方面妥協。從前即使是顧家老太太與她的教育理念相悖,她也絕不會退步,有著一種長期戰鬥的韌勁兒,不聲不響地執拗著。

這一次,在容修的霸道忤逆之下,母親妥協了?而且不像是違心的。

顧勁臣抬手捉住容修的衣袖,對喬椒點頭:“好的,您慢走。”

話音剛落。

容修一隻手臂在背後摟著人,轉過臉,重申道:“媽媽一個人走,你不準走。”

顧勁臣無可奈何,就只笑,對著他笑,凝視著容修,那笑充滿愛意,桃花眼彎成月牙,拉著容修的袖口:“好啦,知道了,我不走。”

容修這才放心:“嗯。”

三位家長:“……”

這事兒鬧的。

搞得他們像是一群惡人,棒打了鴛鴦,強搶了良家少年。

容御直接無語了,瞅著容修霸著人不放的造型,對抗的還是人家親媽,都快氣笑了。

不過,說來也合乎邏輯,容御揉了揉下巴,身為龍城飛將,他老容就是守國門的。想侵略地盤?想從他的手裡拿東西?想從他的城門上搶人?門兒都沒有!!

老容揚了揚濃眉,果然虎父無犬子,莫名就有點得意呢。

於是,首長老爹板著臉,隔空指了指容修的鼻子,像是要罵人,結果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絲毫不帶責備的:“看你什麼造型,站沒站相,哼!”

容修站直了,打了個立正,像一根筆直的標槍,手卻還背在身後,抓著臣臣不放。

老容:“……”

老容瞟了一眼喬椒,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哦,那我和你媽,還有你伯母,先走了,不留這兒討人嫌了,你倆去玩吧。”

容修痛快地說:“爸媽慢走,伯母慢走,再見。”

三位家長:“……”

顧勁臣:“……”

容少,你露出“終於把人打發走了”的表情了,稍微掩飾一下啊。

真是一句挽留也沒有。

到底有多討人嫌?

看容大貓的表情,他們三個就像正在覬覦人家小魚幹的壞人。

總而言之,怎麼樣都行,是留是走,吃不吃飯的,對容少來說,都無所謂,隨他們的便,只要別碰他的臣臣就行?

沒多久,三輛紅旗開了過來,甄素素和老容上了第一輛,文東和武西分別上了第二、三輛。

喬椒則上了顧家的賓士,副駕駛是一位顧家警衛員。

三位長輩在別墅門前和容顧二人道別。

臨上車,老容還說,要讓勁臣把點心的做法,給家裡的幫傭阿姨都學一學,他還惦記那些美味呢。

喬椒降下車窗,望向並肩而立的兩人,目光落在容修臉上,“麻煩容少照顧了。”

容修上前,正色應她:“應該的,他開心就好。您慢走,安全到家,請發個微信。”

喬椒笑彎了眼睛,“好。”

一條車龍,離開天地靈氣馬場,開出大門,三輛紅旗分散開,前後交替行駛,雲山霧罩,沒走多遠,就已不知老容首長坐在那輛車裡。

這邊,別墅大門前,容顧二人並肩迎著夕陽,牽著威風凜凜的山貓。

兩人望著長輩們離開的方向,車龍已沒影,卻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莫名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容修緊了緊拳頭,想起剛才生生抓著顧勁臣不放,幾乎是把即將上車的人撈了下來。

一時間臉熱,不知該說些什麼。

反正,到底是把人留下來了,也沒問一句,願意留下來麼?

“還是說,更願意隨媽媽回家?”容修迎著夕光,望著遠方,忽然問出這麼一句。大風小說

沒頭沒尾的,顧勁臣恍惚出神,居然有點懂。

不過,未等他回答,容修接著道:“願不願意,這兩天,你都是我的,之前約好的。”

顧勁臣望著他,臉熱乎乎的:“嗯。”

容修:“再說了,回孃家……”

顧勁臣:“?”

本不是該出現在兩人之間的詞。

容修輕喃那三個字,不帶任何調侃意味。他斂了表情,側過身,正視著顧勁臣,一本正經地說:

“這是自古的傳統,回孃家,不好總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更不能被上門的岳母領回去。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單從我的立場,就是這樣。平時還好的,逢年過節、慶祝日的時候,即使你想回去了,也得我親自送你,除非我在忙工作。我是說,既然是看望老人,我就要帶上禮物和心意,和你一起回去才行。”

顧勁臣:“……”

容修很少會做出解釋說明。

這麼一大段,讓顧勁臣感到意外,更多是心有觸動。

迎著容修專注認真的視線,顧勁臣目光渙散,呢喃了聲“容修”。

再度想起舊時,去年春節,那會他們還沒和好,顧勁臣去電視臺見他,然後要回家過年。那時候,容修帶上了禮物,要親自送他回去,還登門給長輩拜年,家裡格外熱鬧。

“左右出國之前,你也要回去一趟,我陪你回去,去看望奶奶。”容修說,“禮物我都備好了,都是給老人的吃用,不會鋪張浪費。”

那雙眸子專注看人時十分迷人,說出那種在年輕人聽來,有點刻板的話語,竟令顧勁臣心跳,悸動,歡喜。他笑了開,瞳仁兒透光,點頭應他:“好,一起回去。”

“覺得餓了麼?”容修問。

顧勁臣搖頭:“沒有。”

容修拍了拍山貓高背,“一起騎?”不等對方開口,他又補充,“你想自己騎也行,我牽著,不過我不會放手讓你撒歡跑的,我答應了你媽媽看著你。”

“我沒想自己騎。”顧勁臣想,他也答應了母親,會聽哥哥的話。

大概是聽到兩位主人喚它名字了,天地靈氣“第一無敵大帥批大種馬”山貓先生,一改往日冷酷霸總的形象,它支稜著大耳朵,直豎豎地立著,又賣萌地往後聳,來表達它的愉悅。

然後,山貓的大腦袋拱了拱,往顧勁臣身上蹭了好幾次,都被容修趕了開。

有靈性的動物能感受到善惡,顧勁臣的身上也有容修的氣味,不管多久沒見,山貓還是認得他,而且很膩歪人。

容修牽著馬,上前彎腰傾身,在顧勁臣耳邊,確認般地問:“真的不想自己騎?影帝騎術不是很好?因為喜歡和我一起,喜歡讓我帶著你?”

顧勁臣眸光閃爍,卻不躲,反而迎著他向前探,面頰與他貼蹭間,似交頸私語,熱氣吹在容修耳廓,低低地笑了聲,“你說呢?你賣力,我舒服。”

容修屏住呼吸:“……”

本想逗弄人,喜看體面的愛人亂了陣腳,為他面紅耳赤,結果被影帝一句直白騷到了。

容修僵了兩秒,手臂伸展,攬他腰,帶到身前勒著,壞脾氣地用力勾個緊。

顧勁臣發出短促哼聲,仰頭與他對望。

四目相對間,目光纏著人,天邊一片夕光。

山貓乖順立於側旁,容修再一使力,將人托起來。

顧勁臣踩鐙,借力上馬,沒有往前邊賽道走,他們避開了人多處。

落日漸漸西沉,馬場一片寧靜美好的景象。

容修牽著駿馬韁繩,慢悠悠步行在綠野,似山裡漢子娶了妻,馬背上是他求得的愛人。

天地間一片黃昏火紅,嫋嫋炊煙雪白,他迎著夕陽往遠方走去。

京城高樓鱗次櫛比,難得見這無際綠野,太陽已下去一半,放眼望去,田園風光無限好。

走得夠遠了,周遭了無人跡,舉目四望,草野遼闊,天高悠遠。

山貓呼哧哧,時而高抬腳,來個盛裝舞步,以表達它的撒歡欲求。

容修在草野中站定,轉過頭,朝馬背上那人望過去。

顧勁臣迎著夕陽,高高跨坐於馬背上,馳騁沙場的俊逸姿態,垂著眸子注視著他。

斜陽之下,綠草變成了深橘色,風將野地吹出斑斕色彩,吹皺了男人溫柔的心情。

暮煙靄靄的黃昏,他們融入濃濃夕光裡,那景兒格外美。

顧勁臣坐在馬背上,於高處凝望他。

暮靄中,容修揹著光,英俊眉宇彷彿模糊,忽明忽暗,好像漸漸變得不真實,似隨時會在眼前消失。

顧勁臣恍惚喚了聲“容修”,忽然往前探過身子,朝容修伸出手。

一如曾經無數次,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要伸手抓住眼前這人。

容修迎向他,抬手回握顧勁臣的手指,順勢緊韁繩,踏上鐙,翻身躍上馬。他將顧勁臣抱在懷裡,那樣溫軟。

山貓唏律律,傲視遠方曠野,在主人指令下撒野狂奔。

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刻,遠方一片濃霧深沉,等待他們一起去征服。

他們在風中馳騁飛馳,容修雙臂緊擁他,胸膛撞在他的背脊。

炊煙、秋景,連同時光也從身側倏忽掠過,心中陰霾與隱鬱如同那景色,一切拋卻腦後退無蹤影。他蜷局在容修懷中,他勇往直前,他無所畏懼。

風兒撕扯著雲朵,山貓恣意狂奔,撒了歡地飛馳在夕陽之下。

顧勁臣漸漸坐直身子,迎風張開雙臂,他感覺他在飛。容修箍緊他腰,將他緊護在胸膛懷抱。

男人渴望追求速度,刺激為生活帶來了別樣滋味,像十年前的乖巧少年,體驗到了奧古斯塔上的馳騁快意。

顧勁臣在他懷中飛馳,二十歲那年,他遇見容修,讓他揮開心中鬱霾,踩著微笑荊棘,走出藏身的黑暗,向那簇火光中撲去。

涼風灌進心肺,感覺像在逆風飛行,內心在嘶喊狂吼。

心中牢籠裡的那只野獸,本就反骨,顧勁臣從不乖順,愛上容修,並執著追求,至奔赴到他熱烈懷中,本身就是豪擲一生的極致叛逆。

*

夜幕降臨時,山貓揚起前蹄,在山坡停下。

容修與他四手糾纏,給對方暖著,也暖著懷裡的人,他們一起遙望遠方夜景。

這邊常年無遊人,只有馬場園丁來維護草樹,綠野乾淨整齊。

容修說過的,這處看星空獨好,小時候他常在這搭帳篷,仰躺著看星空,彈吉他。這裡是他的秘密基地。

容修翻身下馬,轉過身,張開雙臂。

顧勁臣向他撲來,像撲向一團火光,抱住他胸膛。

容修扶穩他,卻在他撞入懷中時,玩心大起,託著人後退半步,輕轉身子,卸了力道,帶著顧勁臣往後仰躺過去。

顧勁臣低呼一聲,下意識伸手護住他腦後。

容修身體平衡能力極強,摟著人滾在草地上,仰躺舒展開,任懷裡人壓在他胸膛。

顧勁臣驚魂未定,趴他身上回過神,稍支撐起身,與他臉面相對,目光失焦恍惚,描繪著對方的眉眼。

郊野天空霧霾散去,幾顆星子透亮,容修仰躺在草地上,眼前的上方浩瀚的夜幕。

他想起多年以前,午夜巷子裡醉酒沉睡,被喚醒時也是這樣一番景象:夜幕與繁星,以及浩瀚星海中的面龐。

時隔多年,那隱藏在斷片中的零碎記憶,終於拼湊成圖。

就是這樣一張漂亮的臉孔,這雙溫柔靈動的桃花招子。

夕照日頭落下,草地上還有餘溫,彼此呼吸吹在臉上。

他們凝視對方。

顧勁臣輕啟嘴唇,不等他開口埋怨,容修腰力往上使,頭抬起,唇在他嘴角啄了下,轉過臉笑了起來。

像偷了香的大貓,笑得暢快又恣意。

顧勁臣驚訝瞪眼,上手摁住唇邊,遮擋下紅了的臉,又揚唇輕笑出來。

不等他笑完,容修摟著人又翻滾.

暮色綠野上,兩人滾抱成團,上下顛倒,把顧勁臣摁在身底。

夜幕馬場綠野之上,幕天席地相擁著,一個目光迷離,一個似帶醉意。

那誘人嘴唇微張著,紅潤,似拒還迎。容修迷了眼,傾頭而下,溫柔地,內斂地,以唇輕描著顧勁臣的唇,“寶寶,”他沉聲喚他,“閉眼睛。”

忽見身上人籠罩下來,顧勁臣哼了一聲,便被擄住唇。容修託著他腦後,強勢地,不容反抗地侵略,情難自禁,也禁不住。

這柔軟雙唇他吃過百遍,每次都像初嘗,似甜美的果子,一口咬上去,汁水四溢,甜得叫他發瘋,攻入齒間,冒犯舌頭,從矜持含蓄,到孟浪索取,摻雜顧勁臣的嗚嗚兒哀鳴。

天地間四處敞亮,山貓愉快地啃著草,星星繁多,月亮明耀,果凍又軟又甜,猶似那年,輕風微暖,泡泡飛高,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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