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容修 > 第545章 文學城

第545章 文學城

此時此刻, “開個車”燒烤店已是一片混亂。

華燈初上,暮色四合,夜生活高峰, 井子門燈紅酒綠,燒烤一條街正是熱鬧時。

燒烤店門外, 停了兩輛警車, 群眾圍觀, 看熱鬧不嫌事大。

更是吸引了周遭店家的注意, 訊息很快傳遍四面八方,警車一夥人帶走的時候,連遠在隔壁街的小渡家都聽說了。

更主要的是,小渡家正是上客時,搖滾老炮們都出來消遣。

不少粉絲還在店門外徘徊,尋找黃牛, 放風攀談, 打打鬧鬧, 打聽明晚專場dk樂隊嘉賓的事情。

聽說二哥出事了, 可還得了,井子門掀起軒然大波, 小渡家的小服務生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抄傢伙”。

貝芭蕾掄著酒瓶子就要衝出去, 被趙光韌攔著, 讓她低調點, 千萬不能惹事,別引起轟動,必須低調點。

結果,趙光韌一出小渡家大門, 整個胖墩徹底懵逼。

這才發現,外面的粉絲和大哥們,全都已經不淡定、不低調了,自家還假裝淡定個屁啊,趕緊去看情況!

確實如此,一聽二哥出事,娛樂一條街的兄弟們,羊群心理,呼呼喝喝,熱血上頭,集體往燒烤街狂奔而去。

老趙甚至在人群裡,看見了夫夫琴行梁哥的身影。

夜店小飛龍老大胖子暗罵一聲,你們他媽的,跟著湊個幾毛熱鬧,都他媽不用營業了嗎?

除了小渡家之外,連嶽琥樂隊所在的la和無窮動,兩家live house都驚動了,大家一開始都警惕地以為,是不是對家過來搗亂了。

兩位老闆紛紛派出手下,過來問情況。

目前情況……

其實,井子門所有人都不太清楚,小道消息也是捕風捉影。

只聽“開個車”外面的吃瓜群眾說:被帶走的,大概十來人,挺嚴重,見了血。

至於二哥情況怎麼樣……

路人們都搖頭,他們根本沒看清,當時一片混亂,警車是真來了,但沒看見二哥從哪個門被帶走的。

只看見正門出來的那夥人,被警官帶出來,有人受了傷,被塞進警車裡時,還沒止住血。

這是大事件啊!

演出之類姑且不提,關鍵是涉及到了白翼——二哥是有案底的,仍在出獄觀察期,絕對不能惹事的啊!

這下子,井子門徹底炸開了!

繼容修在小渡家鬧了一回事之後,井子門已經快兩年,沒有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

網上有路人發了微博,眼下正在發酵期,dk樂隊的粉絲們都懵了,大群裡整個亂了套。

馮佳佳接到舒小可的電話,姑娘們都快急哭了。

舒小可打工的日式麵館,離隔壁的燒烤一條街不遠。

也顧不上飯口不飯口時間了,舒小可直接跟老闆娘請了假,臨時擔任了後援會的事件跟蹤人員,騎了個腳踏車往燒烤店趕去。

不過,舒小可趕到的時候,警車已經開走了,圍觀路人還有很多,燒烤店內,只有服務生在,

舒小可在小服務生的口中,瞭解到一些情況,具體的也不太清楚。

眼下的情況,只能等待事件發展。

事實上,事情還得從傍晚時分,二哥睡過去,“開個車”燒烤店繼續營業開始說起——

身為大白鯊的女兒,白小九也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了,算不上鉅富,卻也是嬌生慣養的千金。

小九這個潑辣的性格,在二代圈子裡也很有名了,正是女大當婚時,追求者自然不少。

其中不乏門當戶對的富家少爺。

這個名叫汪哲的二代,家裡是做冷凍食品行業的,追求小九有一段時間了。

小九明確表示過拒絕,但二代一直沒死心。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追不到手,除了不甘,就是面子問題。

平時把個妹、睡個妞都是玩玩,汪哲對小九還是比較認真的——畢竟男大當婚,門當戶對,他是抱著結婚的目的、正經追求的。

結果,朋友圈都知道了,他在追人,卻被小九直接拒絕了。

且不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別說搞個曖昧了,連搭理都不搭理,傲得很,這就讓汪哲不痛快了,一直熱臉貼冷屁/股,把不到妹,睡不著人,面子簍不住了。

不過,表面上沒表現出來,場面上還過得去,大家都是文化人。

老實說,其實追不追上都不打緊,他也並沒有太上心,畢竟身邊美女如雲。但最近正在播出《極限生存》,小九上了電視,如今也成了素人明星,網上還有不少粉絲,如果能泡到手,也算是睡了個明星。

再加上無人島碧海藍天,那女人小背心小褲衩,身材好得不行,讓人把持不住,這就又起了心思。

今晚燒烤店營業,汪哲帶著兩個玩得好的兄弟,還有蹭二代吃喝的狗腿子們,開著豪車來小九家捧場了。

進門就說“汪壽星”,讓服務生喊小九過來。汪哲今天過生日,特意大老遠過來的,大家一起慶祝慶祝。

顯然汪哲和兄弟們之前有過一攤了,除了司機身上都有酒氣。

小九微笑迎上,親自接待他們入了座。

畢竟是自助餐,招待落座之後,小九就表示讓大家自便,吧檯離不了人,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汪哲和她套近乎、寒暄近況,倒是彬彬有禮,小九也沒太搭理,面子自然也沒給。

小九扭頭離開之後,桌上就陷入了尷尬。

兄弟們互相使眼色,尷尬地笑著,勸酒的勸酒,聊天的聊天。

店裡陸續來了客人,小九出來忙碌,檢查食材時,汪哲還看著她的腳,關切地問:“整天來來去去的,穿這鞋不累腳麼?”

當時店裡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二哥睡醒時迷迷糊糊,他是被憋醒的,從床上爬起來,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依稀聽見外面嘈雜,打開門時,飯店後邊兒是員工區,聽見遠處廚房的忙碌聲。

燒烤店的休息區,他沒來過,不太認路,出了門直接去前邊的客用衛生間。

還沒走到地方,就看見小九和一個男的,正在面對面說話,對方抬手扶著小九的胳膊,低頭看她的腳。

汪哲說:“我有個姐姐,做品牌的,改天帶你去看看?你看這腳都腫了。”

小九躲了躲,搖頭笑:“學跳舞的會怕腳腫?不用了,本來就是幹粗活兒的。”

白翼停住腳步,站在遠處望過去,避開視線沒上前。

小九和汪哲聊了幾句之後,汪哲邀請她一會去他那桌聊聊。小九維持著笑:“忙完過去。”

說到底,也是蠻溫柔的了,但就是追不上人,汪哲環視飯店不少客人,就問她:“你幾點忙完?”

小九道:“打烊。”

說完就把人撂下,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

看小九走了,汪哲轉身就去了衛生間。

白翼在原地站了一會,垂眸牽了下嘴角,實在憋不住,就也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沒人,白翼望了一眼格子間,也沒多想,就在小便池放水。

然後就聽見那邊傳來打電話的聲音,聽見了“白小九”的名字。

“一瓶一萬,不管是誰……等打烊了,出去玩玩,我必拿下她……”

聽的不太清楚,沒頭沒尾的,白翼一失神,差點尿歪了。

從衛生間出來,白翼還有點迷,下意識地就往回走,又回到了小九的休息間。

坐在床上緩了緩神,想起剛才兩人那一幕,白翼揉著額頭笑了下。

男的文質彬彬,女的亭亭玉立,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還挺般配的。

白翼低頭瞅著他虎口處的一道疤,那是在監獄裡打架落下的,那次鬥毆差點沒廢了他的手。

不是一個世界。

九兒自己也說了,她和那些姑娘不一樣。他知道的,就是因為不一樣,所以才配不上。

想到這些,白翼往下一倒,不想再尋思這些有的沒的,本來就八字沒一撇,沒有可能的事。

只是兩人性格合拍,聊得來,把彼此當成了知己。

不過,頭剛沾到枕頭上,白二就又想起,剛才在衛生間聽到的話……

越細品,越不對味兒。

憑藉dk二哥的耳力,他確定是那個男的在講電話,也確實聽到了白小九的名字。

小九被那桌叫過去之後,旁邊的白襯衫男人就說,今天汪哲哥過生日,特意過來捧場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勸酒勸得很有風度,全都挺客氣的,也不是那種臭無賴,這這那那說了一堆,就是讓人很有壓力。

汪哲在一旁左右為難,責怪兄弟們“太為難人”,旁邊狗腿子就起鬨,搞得那個場面彷彿婚禮現場逼新娘子喝酒的。

畢竟打開門做生意,得罪客人最不明智,小九抹不開面子,拿起了那瓶啤酒。

然而——

小九灌了小半瓶時,白二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

他一把奪掉了小九手裡的酒瓶,奪得太猛了,泡沫還揚了小九一臉。

白翼出來時戴著口罩,拉著小九,把她擋在身後,氣得眼睛發紅,指了指桌上的一群男人。

他這會兒才算是終於明白了,剛才這男的,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瓶一萬就是這個意思啊,這是要霸王硬上弓?說好的文質彬彬呢,還帶這麼玩的?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其實這都是小事,但人在江湖,白翼心裡最恨的就是這一招。

事實上,在監獄裡,捱打最多、最讓人瞧不起的,就是強/奸犯,連最十惡不赦的那種大混賬,都比強/奸犯的待遇好。

反正只要是因為欺負女人進去的,在牢裡都不怎麼好過,全國各地的監獄都是這樣,不僅獄警不給好臉色,獄友們也不會放過他。

二哥再混賬,再管不住雞兒,他也從沒欺負過女人,即使是玩玩,也兩廂情願的。

可見在二哥的心目中,剛才聽到汪哲的那些話,衝擊力有多麼的強。

白翼抬著手指,略帶顫抖地,警告地指著桌上男人們的臉,他的目光落在汪哲的臉上。

半瓶酒往地上一扔,二話不說拉著小九就走。

啪一聲,酒瓶子砸在地上。

“管你麻痺閒事啊,從哪冒出來的二愣子?”

不知誰罵了一句,隨後有人站起來,撈住白翼的胳膊。

白翼用力一掙,掙脫了開,“滾一邊去。”

拉著小九繼續往前走,緊跟著,白翼的胳膊又被人薅住,身後那群人就一起逼上。

小九被甩個趔趄,衝上去拽先動手的人,大喊服務生過來。

周圍的客人不多,遠處的兩桌一看打架了,嚇得躲到一旁,場面一瞬間徹底混亂。

自助餐廳服務生本來就不多,大多都在後廚忙碌。

只有兩三名女服務生在前臺這邊。女生們上前,根本拉不了架。

眼看著兄弟們把人圍住,汪哲才從座位上站起來,作勢去拉架。

二哥沒有還手。

當一夥人圍著他,拳打腳踢時,白翼抱頭蹲在地上,始終沒有還手。

小九眼淚流出來,再次扎進人堆裡,又被推出來,“二哥!二哥!別打了,我報警了,我報警了……快報警!”

大喊著讓人報警,小九拉不動,直往白翼身上撲,臉上挨了一胳膊肘,她疼得不行,耳朵轟轟響。

轟鳴的耳邊,是二哥的那句:決不會再犯錯誤。

混亂的場面,白翼護著頭,當年意氣風發的二哥,沒有站起來還手。

直到白翼側躺在地,那個白襯衫一腳踢在白翼的小臂上,“這個慫貨,跟人學著玩女人?你他嗎起來啊。”

“草你媽的,老孃給你臉了?”見白翼手臂被踢了,小九徹底炸了,抄起一個酒瓶子,就朝那白襯衫掄了過去。

啪地一聲,砸在他腦袋上。

酒瓶應聲而碎,頓時給人開了瓢兒,這一下見了血,旁邊人都是一愣。

捱打的白襯衫也懵了,天旋地轉一瞬間,捂住腦袋一手血,上腳就踢在小九肚子上。

小九往後退兩步,撞在身後桌子上,肉盤子摔了一地。

女服務生發出尖叫聲,小九的手臂被破盤子割破了,伏在桌上,好在烤爐是熄火狀態。

挨了一酒瓶的白襯衫,也是個二代圈的,東北煤老板家的,平時都是他削人,何時捱過酒瓶子。

此時,他渾身染了血,腦震盪怕是跑不了了,也昏了頭腦。

人血呼啦的,搖搖晃晃,就朝小九去了:“你他媽欠操的,汪哥不草你,老子都要草你一百零八遍,我管你是大白鯊大紅鯊……”

女服務員都嚇傻了,那人被九姐打了一臉血,喪屍似的。大家嚇得大叫起來。

後廚房的師傅都跑出來了,但距離太遠了,小九勉強支撐起來,眼看著那血人就朝她逼近——

然而,還差兩步,突然被身後的男人鎖了喉!

天旋地轉中,血襯衫回過神,人就被一隻麒麟臂一個用力摁在了地上。

大概是沒想到,這個慫貨竟然會反抗,之前還一直抱頭任打。

二哥突然暴起,氣勢頗盛,勢不可擋。

旁邊穿著破洞牛仔褲的青年,最快反應過來,掄拳頭朝二哥衝上,一拳頭掄在了白翼的臉上。

白翼的嘴角生生扛了一拳,緊跟著出手,一個直拳糊在了對方的臉上。

嗯,就是容修昨天才對他使出的那招,寸勁兒的直拳。

可白翼的拳頭可不是軟的。

破洞仔褲男被一拳揍個仰倒,直起身時,鼻子劇痛無比,鮮血從兩個鼻孔湧出來。

燒烤店混亂一片,白翼的口罩也被扯掉了,他搡開撲上來的人,紅著眼睛往小九那邊移動。

小九見二哥動了手,眼淚流得更兇,她的腰撞在燒烤桌上,疼得不行,一時間竟然起不來。

廚房師傅們出來了,才算是稍微控制了場面。

白翼衝出重圍,跑到小九身邊,攬住她腰:“打哪了,哪疼?腰嗎,哪疼?”

“沒,沒,沒事,二哥你手沒事嗎,怎麼辦。”小九抱住他,手在他身上亂劃拉,檢查他手臂。

隨後,幾乎被白翼夾抱起來,小九才勉強在地上站穩了。

白翼又把她嚴嚴實實擋在了身後,誰敢過來,誰就倒了血黴。

小九倉皇中望向落地窗外,腦子裡閃過“帶白翼逃跑”的念頭,緊接著,她的目光落在混亂的人群,下意識尋找汪哲的身影。

汪哲在看見對方是白翼時,就意識到“麻煩大了”,他躲開了鬥毆的人群,試圖離開飯店,卻被圍觀的客人擋住沒走了。

“汪哲!給我攔住他!是你指使的吧?”小九指著汪哲,讓廚房師傅攔人。

這一切發生的其實很快,只有三五分鍾。

緊跟著,井子門派出所極快的出警速度,也沒讓燒烤店裡的鬧事分子們逃脫。

馬上就是夜店街的熱鬧時間,警官們正在附近巡邏,不到五分鐘就趕到了。

那會兒,小九怕引起騷亂,就拉著白翼跑到了店後邊,本想著讓他先跑路,避避風頭,但是,白翼卻站在那兒沒走,那個眼神充滿了絕望……

燒烤店外面的情況,就是吃瓜路人們看到的,血呼啦的,頭破血流,看上去挺嚴重。

考慮到特殊身份,白翼和小九是在後門被帶走的。

到了派出所之後,允許兩人一人打一個電話。

謝所長看見是dk白翼,一個頭兩個大,整個人都不怎麼好。

他兒子謝亮才剛跟白翼一起錄完《極限生存》,孩子從島上回來懂事多了,而且報名當兵了。

派出所裡,白翼一直不開口。

小九給容修打電話時,容修在監控室忙事情,電話放在了車裡。

於是她給沈起幻打了電話。

這邊。

沈起幻接電話時,出了監控室,得到白翼的訊息,大驚失色。

而監控室裡,還不知道這件事。

加了霸王油的事情,和平解決了,道理很簡單,如果容修真的故意不給錢,也不會回來找了。

況且,人家開的是勞斯萊斯啊,著名的油老虎,開得起這車的大明星,不差那千八百的。

兄弟們一直在旁邊打圓場,冰灰唉聲嘆氣,崽崽訴苦買慘,“樂隊最近太忙了”云云:老大一直在想演唱會的事情,忙得暈頭轉向,所以忘記給錢了……

大家互相理解了下,容修還給那位小哥道了歉,嚴肅地保證,今後一定多加注意。

首先,容少校的態度就格外認真,讓人根本討厭不起來。

最後,貴賓票沒送出去,小哥也是個爽快的,還精明搞笑,笑嘻嘻地表示,想要五張演唱會的門票,拖家帶口去看演唱會。

“你可真敢要啊,五張普通門票,比一張內場票更貴吧?”監控室的小哥笑道。

的確如此,dk演唱會的門票,目前售價最低五百,內場的貴賓票則在兩千元左右。

眼看演唱會臨近,價格還會更高。

沒想到dk樂隊也是霸氣的,不僅五張門票給出去了,還有加油站想看演唱會的年輕人,人人都有份,只是不保證位置。

大家開心得不行,到時候哪怕是轉手,也不一筆小錢錢呀!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容修這是收買人心呀,用票子堵口,少校先生是怕“霸王油”事件傳出去,老臉沒地兒放了吧。

所謂不打不相識,容修還和小哥兒合了影,監控室裡一片輕鬆氣氛。

正當皆大歡喜時,沈起幻進來,給容修使了個眼色,兄弟們一起離開了加油站室內,匆匆上了車。

沈起幻以為,容修知道這件事之後,一定會雷霆震怒。

容修也確實一瞬間愣住,瞳孔微縮,眼底血紅,氣勢駭人,嘴上卻只問:“老白怎麼樣,受傷了麼?”

聽到沈起幻描述,二哥沒大事時,容修才算是鎮定下來。

沈起幻沒敢讓容修開車,庫裡南直奔井子門派出所而去。

車內,氣壓極低,容修閉目眼神半分鐘,快速地打了幾個電話。

井子門燒烤店門口,仍然有少量群眾圍觀。

大家都在聊剛才發生的事情,零星的細節拼湊在一起,也沒猜出個大概……

而在飯店用飯的客人、服務生、後廚師傅等,早就被警車一起帶走了,所有事件目擊者,都被一窩帶走了。

許警官年輕熱血,剛上任不久,是個耿直又死板的。

派出所裡,他把人送進來,兩邊隔開,冷著一張臉,把暴起嚷嚷著要去住院、驗傷的白襯衫摁了下去。

“臥槽!明星打人有理啊?我要告他,老子不把他送進去,老子這輩子生兒子沒屁/眼兒!”

小九聞言站起來:“人是我打的,要告就法庭見!”

破仔褲鼻子塞著手紙,指著白翼破口大罵:“我也要驗傷!麻痺的我鼻子塌了!”

受重傷這邊,鬧得警官們腦袋嗡嗡響。

白翼一直沒吱聲。

趁著警官做筆錄的工夫,破仔褲跳起來,指著白翼,說要把事情弄到網上去。

其實網上已經有了訊息。

顧勁臣得到訊息,往井子門開車時,花朵就給兩人發了微博上的熱門。

而且影片還比較全,網友們只看到,二哥一直在捱打,他沒有任何還手。

後來,女生拉架不成,見二哥被群毆,掄起酒瓶子去救二哥。

網上一大片的叫好,太他媽虎了,太他媽的爽了,美女救英雄啊。

不過網友們也蠻憋屈的,這個影片特別的有代入感。

直到小九面臨危機時,二哥終於不再忍了,這讓大家熱血沸騰,就是電影裡的情節啊。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打十不成問題,二哥動手是自衛吧?

網友熱討的這會兒,容修已經沒再看網路輿論了,他現在只在意白翼有沒有事,一切都不重要。

dk樂隊的男人們看完了影片,緊握雙拳,眼睛怒紅,兩隻崽落了淚。

換成以前的二哥,怎會硬生生挺著給人打。

沈起幻打了三個電話,律師和他道兒上的朋友,還派出了老沈的家庭醫生。

兄弟們悲怒交加,誰也沒有說話,看上去下車就要和人群毆的氣勢。

快到井子門地界兒時——

容修的手機終於響了,白翼有一次給家屬打電話的機會,他只有容修一個親人。

容修快速接了電話:“你怎麼樣?”

進到派出所,白翼一直面無表情,沉默不吱聲,聽見容修的聲音,他突然嗓子啞了,哽咽道:“老大,我又惹事了,和人打架了,你知道了吧?被帶到派出所了,也不是,主要是被人打了,我沒大事兒……”

容修嗓音低沉:“那群人呢?”

白翼吸鼻子:“他們七八個人,打我一個,我忍了,容修我真的忍了,後來我……我……還手了……對不起……”

容修:“你沒事兒?不可能,我看影片上,你受了嚴重的傷,也許會影響dk的演唱會,七八個人打你一個,你拍照了麼?馬上拍照。”

“拍過了,剛進局子,謝所長就拉著我拍了,”白翼恍恍惚惚,還以為是新世紀的蹲號子流程,“老大,對不起……”

謝叔這是在幫白翼啊,容修勾唇笑:“對不起什麼?你是遇到貴人了。”

白翼:“??”

容修眯了眯眼:“等驗傷鑑定結果出來,就可以維權了。正好,老奧迪淹死了,你也別著急,我馬上就到,你一邊等著我,一邊想想買什麼車就行了,買房不行,你得跟樂隊住。”

白翼:“??????”

臥槽?

白翼坐在椅子上,前一秒還灰心喪氣堆成一坨,突然挺直了腰桿。

白二是什麼腦袋瓜啊,一瞬間就和容修對上了訊號。

然後下一秒,他就哎哎地渾身都疼,眼看快疼暈了,馬上就要厥過去。

這把小九嚇壞了,連忙扶著二哥,對警官們哭著申請,希望能立即去醫院檢查一下……

二哥捏了她腰一下,兩人交換目光,小九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捂住腰,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得更厲害了。

汪哲那夥人鬧騰了半天,才剛剛被帶到二樓隔離了,派出所難得安靜一會,頓時又是一片混亂。

許警官:“??”

謝所長罵咧咧從樓上下來,聽到的就是這一聲聲慘叫。

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緊忙下樓梯,跑到辦公大廳一看。

白翼和小九兩人,剛才還沒啥事兒,這會兒看上去都不怎麼好了。

“……警察哥哥,他們要非禮我,還讓我陪酒,我店裡有監控……人是我打的,我用酒瓶子打了人,我承認錯誤,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真的跟二哥沒有關係……店裡的客人們,全都看到了,二哥沒有動手……”

小九半趴在桌上,哭得梨花帶雨。

而且,她的腰也傷了,此時一大塊紫青,也不知傷筋動骨了沒有,的確應該馬上送醫院。

不過,如果汪哲聽到她說的這些,一定會想起張無忌他媽說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汪哲那個人,平時玩女人,是個不正派的。我拒絕過他很多次,他一直糾纏不清,動手動腳,我是個開店做生意的,能躲到哪裡去……我不願意跟他,他就……要灌醉我,要強……用強的……”

許警官:“他當時這麼說的?有人聽到了嗎?”

白翼猶豫了一下,像是要開口說話,張開嘴又閉上。

謝所長注意到細節,板著臉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在辦案,不準挑挑揀揀的說,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謝所長低聲一喝,白翼就是一哆嗦。

八年半的牢獄生涯,大概也是讓二哥落下了心理病根。

此時,白翼手腳冰涼,那個坐姿,就像當初在牢裡與獄警談話一樣。

謝所長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也從亮子口中聽說過一些白翼的往事,這孩子是被那八年半改變了不少啊。

影片老謝看了,身為所長,那孩子沒動手,真是好啊。

但身為鐵血漢子,謝所長就是心裡有火氣,天子腳下,簡直無法無天,大庭廣眾群毆一個,換成任何一個熱血男兒都會捏緊拳頭吧。

聽謝所長喝問,白翼緊張地坐直,就把在衛生間裡,聽到汪哲講電話的事情說了。

有條有理,也沒說他全聽清了,非常真實可信,謝所長想了想,就問他具體的時間,讓小警官去查汪哲的通話記錄。

大廳裡的女警官,聽了兩人的敘述,全都皺著眉頭,氣得咬牙切齒,產生了同樣身為女性的共情心理。

有錢了不起啊,剛才那男的,看著文質彬彬,知人知面不知心,灌醉女性用強的,原來他是這種人嗎?

而親自把人帶回來的許警官,在一旁也是蹙眉。

他車開到燒烤店外時,透過落地大玻璃,親眼看見了白翼打人。

一群人當中,就數白翼的傷最輕,說動手的那些人,反而都見了血,慘不忍睹。

剛才帶過來時,還哀嚎著,痛苦不堪,不像是裝相,一個腦震盪的送去醫院了。

說好的七八個打一個呢?

但這是事實,就是七八個群毆了一個,這個是大事件啊……

莫名就有種荒誕和喜劇的色彩。

大廳裡的小警官們都緊繃著表情,用一種怪異的表情打量了白翼。

老實說,dk樂隊是井子門派出所的老熟人了。

容修進來兩三回不說,後來混熟了,逢年過節會來看望謝所長,謝傑的兒子也要叫容修一聲“哥”。

而且在場的小警官們,都用過了容修送來的給老首長們特供的膏藥,舊傷老病相當的管用啊!

許警官這人,別看年紀輕輕,卻剛正不阿,不苟言笑,對搖滾樂隊的印象也不太好。

此時此刻,他正從一堆堆的目擊者證詞、口供記錄中,拼命想讓自己的判斷是符合法律條文的,聚眾鬥毆的雙方都應該被送進去拘留!

而此時,已經有上百名從井子門趕到的大佬和粉絲,站在派出所門口等訊息,時不時喊一聲:

“放了白翼!!放了白翼!!”

帶頭是夫夫琴行的梁哥,小宇在旁邊正給勁臣打電話,讓勁臣快點趕過來,他們被堵在外面,勁臣也許能進去看看情況。

庫裡南開進來時,四周的粉絲都尖叫了起來,大佬們跟著車往前擠,被院門的警衛攔了下來。

容修帶著兄弟們,剛進派出所大門,在走廊裡,就聽小九哭得梨花帶雨,柔弱又可憐。

“這個事件吧……”

謝所長開口,還沒說完——

“事件自有法律做主,dk不介意法庭上見。”

一聲磁性的嗓音從走廊傳來。

容修一身西服革履,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兄弟們跟在他左右,一行人進了辦公大廳。

“這是法治社會,我們都是國家好公民,必將維權進行到底。”

容修說著,走到謝所長面前,環顧四周警官們。

“人就在這裡,頂天立地不會跑,事件處理之前,是不是應該帶著我的兄弟去醫院?聽說,對方帶頭群毆的,已經入院檢查了,為什麼捱打的,反而在這裡接受盤問,忽略及時治療?”

謝所長一看見容修,腦袋就嗡嗡響。

這個祖宗終於到了啊……

沈起幻上前:“白翼的律師一會就到了,我們要求白翼和小九立即去醫院接受治療,白翼明天還有重要的演出,希望您能允許。”

沈家大公子說這話就比較委婉客氣了,他沒說要投訴派出所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謝所長絲毫不懷疑,不管是容修,還是沈起幻,都是敢做出這種事的人。

白翼坐在椅子上,仰著頭,剛才還渾身發冷,看見兄弟們一起過來了,眼眶裡頓時湧上了熱淚。

許警官面無表情:“明天演出?恐怕這半個月,他必須停掉所有的活動了。”

容修聞言,眼光冷厲瞟過去:“這位是……?”

許警官自我介紹了一下,十分正直地表示,就是他親手抓的白翼,不懼任何網路輿論,以及粉絲阻撓,把人帶到了派出所。

容修點了點頭:“問話走訪證詞筆錄全都沒做完,您就做出這樣的決定,公安機關你說的算?”

許警官聞言愣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打架鬥毆就是拘留十五天,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不可能今晚就放他走!”

容修冷著臉,上前兩步,強大氣場壓迫過去:“我說什麼了?我正在向所長打申請,立刻帶白翼去醫院。”

許警官後退半步,指了指容修:“你……”

容修身姿挺拔,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別動肝火,這位警官,您秉公執法,社會正需要您這種優秀公務人員——眼下,外邊有媒體記者,全國的網友都在等著看這裡的熱鬧,您一會大可以去接受採訪,盡情地表達您對這起事件的看法,展示您的職業操守和敬業精神,但您不能阻攔我的家屬及時就醫。”

許警官:“……”

容修說完,就不再理他了,轉頭問了白翼一句:“說!為什麼還手了?在很多人眼裡,你就算今天被人打死,也不能還手,知道嗎?”

白翼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半晌,才喃喃了一句:“對不起……我認罰……”

容修眼底通紅:“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警官們要聽實話,你說實話!為什麼還手?”

白翼突然抬頭,狠狠地握著拳頭,指甲摳了肉,低吼:“是!我捱打!我能忍!可我不能看見女人因為我被打了不還手!我不能!媽的!老子是男人啊!老子是京城小伯頓!”

這一聲怒吼,讓大廳四周一片寂靜,小九仰頭望著他。

容修直直凝視他,唇角漸漸勾起,“很好,大丈夫,有可忍,有不可忍,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白翼落了淚,死死盯著容修。

謝所長:“……”

就在這時候,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先到是沈起幻家裡的家庭醫生,以及沈氏集團的法律顧問。

快速地給白翼和小九做了簡單的檢查,哼哼唧唧也不說到底傷得怎麼樣。

隨後,顧勁臣趕到了。

影帝的到來,讓院子裡再次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大家像要造反一樣喊著:

“公正!放了白翼!公正!放了白翼!”

顧勁臣進了門,對在場眾人頷首,他的身後是東南西北四個健碩的漢子,還有一名帶了兩位助手的律師。

辦公大廳立即熱鬧了起來。

家庭醫生判斷,白翼可能是骨裂,必須拍片子才能確診,但一分鐘也不能耽擱了。

律師來了之後,容修和樂隊兄弟們,就一句話也不多說。

本來還是“一個比一個作”,正在鬧彆扭的兩兄弟,突然之間,槍口一致對外。

兩人一唱一和,律師在旁邊敲邊鼓,謝所長額頭都出了汗。

說好的誰也不搭理誰呢?

不出五分� ��,容修就帶著白翼坐上了警車,去往醫院去接受治療。

一聽二哥肋骨斷了、還是裂了的,這下子,留在所裡大廳的兄弟們更熱鬧了。

冰灰直接嚎哭著,要殺向二樓,勢必要將那夥人打個落花流水。

其實他們已經落花流水了,沒有一個好的……

至於二哥,有沒有骨裂……白翼從小打架打到大,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這件事的處理,其實不難想象。

汪哲知道對方是白翼時,就打了退堂鼓,畢竟dk樂隊還有沈起幻在。

沈氏集團是中華老字號,國家運動器材領軍者,他們老汪家還想在京城做生意嗎?

再往深裡想,dk樂隊的背後大樹是世紀恆商啊。

想到“商宇賢”三個字,汪哲整個人都不怎麼好,那個死同性戀是個心狠手辣的變態……

而聽到汪哲強烈表示,希望能“私了”時,他的兄弟和狗腿子們懵逼了,但其中也有明辨道理的,畢竟都是文化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關鍵是打人時,他們都喝大了,也沒有想到對方是白翼,那個口罩子糊的太嚴實了。

如果是普通人,就是隨便打了嗎?

答案是,是的,他們沒少這麼幹,但大多時候不會在公眾場合,為了妞和面子,也是豁出去了。

私了。

沈起幻輕輕勾起了唇角,表示願意談一談,只要對方有“誠意”。

正如之前所說,這件事就是充滿了荒誕和喜劇的色彩,主要體現在背地裡——

白翼離開之後,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有過這樣一段對白:

許警官怒不可遏:“是我抓的他們!我為什麼不能參與調查?是我扣了他們,的確是我!白翼參與鬥毆,就應該刑事案件處理,必須拘留!”

謝所長拍案而起,爆喝一聲:“你看不懂證詞嗎,還是看不到網上的影片和輿論?只有你是善惡分明,群眾都是傻的、眼睛都是瞎的是嗎?監控和錄影那麼多,你看不到嗎?你的是非觀呢?白翼是鬥毆了嗎,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們是什麼人物,這能當成普通案件處理嗎!”

許警官英氣的臉上透出不甘:“我看清楚了,我親眼看見他動了手!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他們搞搖滾的,說不定還會吸.毒嗑藥,家裡聚會時會有違禁品,你應該調查清楚!”

“孔子怎麼說的,眼見不一定為實啊!唉!”謝所長大嘆一口氣,“先不說這些,你現在趴窗戶看一看,你看一看!你他媽想發動爆亂嗎?看見外面了嗎?你信不信,你要是敢把人扣半個月,外面立馬就會失控!我的天,他們可是‘dk’啊,那可是容修啊……那是容……修啊……”

是的,那是容修,別看只來了一個顧勁臣,且只帶了東南西北四個,但他帶的可是中那個海的保鏢啊。

謝所長捂住了心口,只希望那些祖宗們別再進來了…… ,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我是女炮灰[快穿]穿到民國吃瓜看戲我自深淵來玄學大佬穿成豪門抱錯假少爺末世詭海:全民加點孤艇求生在副本里打工後我成了萬人迷影帝失憶後,我不清白了C位十二年,回家去種田烏鴉少女當偶像戀愛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