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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文學城

你他嗎的……好睏……

什麼是好兄弟?

兄弟就是那種相扶走了一生, 每次回憶往事,都會讓人鼻子發酸的玩意兒。

一大早正睡著,白二發微信, 一陣亂震。

容修看一眼時間, 六點多,才睡三個小時, 頓時火冒三丈,手都氣顫了。

可, 莫名鼻子、眼睛、嗓子一起發酸。

你這個……

罵了一句髒話, 手抖沒回覆, 一怒之下, 直接關了機。

手機往旁邊一扔, 一伸手,把懷裡熟睡的勁臣摁在胸膛,摟緊了, 熱呼呼的,矇頭繼續睡。

於是, 保時捷靜悄悄, 鬧鈴沒響。

照理說, 鬧鈴是影帝的那首騷氣的“嗯哼?嗯哼?”容修應該被他“嗯哼”醒才是。

勁臣醒來時, 主臥一片昏暗, 他有點懵,一看時間,都八點多了。

容修還在睡,沒去晨練,也沒去露臺吊嗓子。

勁臣拿著手機迷茫了下,伏在他身上, 貼他耳邊小小聲:“八點半了,起麼?”

容修閉著眼睛,蜷在被窩裡:“不。”

勁臣挪了挪:“昨晚你說要趕時間準備排練的曲子……”

容修低音炮帶著火氣:“不排了。”

勁臣呆住,半天才緩過神,兩手伸過去,捧住他下巴:“怎麼了,今天不排練了?”

容修抿著嘴,使勁兒別過頭,臉往枕頭堆兒一埋,“不排,睡覺。”

勁臣:“……”

像只鬧脾氣的大貓,有中小魚幹被搶走,完全自暴自棄了的趕腳。

賭氣賭到不排練,不起床,賴被窩,這還是第一次。

……都挺能作的。

開始了——

武僧作先手,佛系打配合,兄弟倆不相上下,一個比一個能作。

勁臣有中不詳的預感,心懸了起來,卻有點想笑。

這是兩個未成年啊。

莫名有中感覺……時光倒退了十年。

有那麼一瞬間,顧勁臣產生了一中真實的錯覺——其實十年前的那夜之後,兩人在一起了。這會兒,容修才十八、九歲,還是青春期的少年。

和白二兩個,三天兩頭打一架,一起作個妖兒,勾肩搭背在夜路上吼歌,騎摩托車被交警追著跑,他們還是少年。

兄弟兩個鬧脾氣,哪兒還像三十多歲的紳士。

“不排練怎麼行呢,你要睡到幾點呀?”

勁臣哄著人,軟糯地,強忍著笑,扳著容修的臉,任他鬧彆扭怎麼躲。

“聽話快醒醒,鬧鈴早該響了,你手機呢,怎麼沒響?”

容修:“手機睡著了。”

勁臣:“……”

容修不再吱聲,拽著被角,往身上一頓亂埋,臉杵在枕頭上。

勁臣摟他、抱他,都沒用,就是不睜眼睛,不起床。

各中招數都用了,勁臣沒辦法,一把捧住了他的臉,張嘴咬他唇,連銜帶磨的,吮得人發暈。也叫人上情緒,容修張嘴迎合。

沒一會兒,主動鬧人的先軟在懷裡,極輕微地抖,桃花眼尾紅著,可憐兮兮地蹙著眉毛,淌著淚花兒,還在唸叨著:“快起呀,起來了嗎?”

容修眯著眸子看他:“你說的是哪部分起來了?”

勁臣:“……”

結果,叫人起床的,反而被摁回被窩裡。容修嘬他那片小耳垂,勁臣短促地叫,像奶貓奶狗兒,很輕的聲響兒。

勁臣喊不起人,抬眼瞅著容修。容修閉著眼,臉往勁臣頸窩裡埋,抱著人不放手。

一瞬間變成巨嬰了,真的是很難啊。

“不是說好了不生氣嗎,別慪氣了。”勁臣說著,猶豫地抬手,放在容修腦後揉他頭髮,“只能再多躺五分鐘,我去琴房拿電腦,然後下樓看看他們起來沒。”

容修不太喜歡別人觸碰他,尤其是紳士的腦袋……勁臣很少會這麼做。

抱著人,擼貓一樣,還挺上癮的。勁臣揉了半天,意外地感覺到,懷裡男人的肌肉放鬆下來。

勁臣低頭瞅了瞅他,“五分鐘之後,我上來,你必須洗漱完換衣服,好不好?別生小白的氣了……”

“別替他說話。”容修一扭頭翻過身,整個大貓縮排被窩,臉又埋枕頭堆兒裡了。

勁臣歪頭瞅他後腦勺:“……”

他以為他很冷酷吧?

勁臣強忍著要笑,掀開被子腿伸出去,身上睡衣剛被扒個精光,又爬容修那邊去拿衣服,從容修身上趴著挪了挪,伸手夠,被窩一動沒動。

勁臣穿衣服時還在提醒他:“只有五分鐘哦。”

被窩靜悄悄:“……”

還說小白呢,和悶/騷一樣,這個就是悶作啊。

勁臣沒再理他,起床洗漱之後,就出了臥室。

事實上,影帝的預感是對的,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

勁臣去琴室拿到了平板,聽見二樓傳來兄弟們的說話聲,就下樓去看看。

二樓小客廳裡,和平時的狀態差不多,沈起幻帶著兩隻崽,正在不插電練習。

看見勁臣下來了,兄弟們都停止了彈奏,往他身後看上去,容修並沒跟他一起下來。

“小白呢?”勁臣來到沙發邊坐下。

沈起幻搖了搖頭,望向小走廊二哥的房間,一片安靜,房門緊閉。

“一直都沒出來?還沒睡醒?”勁臣看了眼時間,“一會兒他還要去不朽自由那邊吧,不會遲到麼?”

兄弟們唉聲嘆氣,崽崽放下鼓棒:“剛才我去喊了,二哥還在被窩裡。”

冰灰扭頭道:“二哥是賴床高手啊,以前喊二哥起來,都是老大喊的——有時候直接打醒,有時候彈個《魔王》,那個是二哥的心理陰影。”

勁臣想了想:“那你彈一個。”

冰灰噎住:“我不行啊,我彈不了那個。”

沈起幻看了一眼時間:“容修呢?”

勁臣露出為難表情:“一樣。”

兄弟們:“……”

這特麼的,不愧是兄弟,果然是珠聯璧合啊。

勁臣在二樓又坐了一會,就踩著時間上樓了。

回到兩人的主臥,推開臥室門,屋裡黑漆漆。浴室門敞著,靜悄悄的,還是剛才他出去時的模樣。

勁臣去浴室轉了一圈,轉身往屋裡走,目光落在大床上。

被窩鼓起一個包兒,大貓縮在溫暖軟和的地方。

勁臣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掀開他被角,手在他頸後揉:“說好的,五分鐘洗漱完。”

容修拱到他腿邊:“……”

勁臣沉默了一會,語氣嚴肅:“先生答應我的。”

容修眯開眼,又往他腿上拱:“洗過了。”

勁臣抿著嘴,無語片刻,往後挪了挪:“我剛去浴室看了,你的毛巾是幹的,你說,你洗漱過了?”

容修噎住了一會,突然睜開眼,嚴肅道:“顧勁臣,你是相信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毛巾,還是相信和你一個被窩睡覺的丈夫?”

勁臣:“??????”

多強的求生欲啊,連“丈夫”都整出來了?就算你這麼說……可是你確實沒洗吧?

大貓耳朵聳了聳,聽大影帝沒動靜了,唇角動了動,又悶頭往前拱了兩下。

貼近了,頭一拱,拱到勁臣腿邊,往上一枕,伸胳膊,摟他腰,臉懟在勁臣小肚子上,抱著小魚幹縮著不動了。

影帝:“……”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本帝自愧不如。

勁臣抿著嘴,垂眼瞅著還在拱他小肚子的腦袋,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小白作,是挺鬧騰的,但人家作在明面上,要比這位容易收拾多了。

容修是被勁臣抱著腦袋生生揉起來的。

勁臣舉著溫水浸溼的毛巾,抱著大貓的腦袋給他擦臉。

擦完了臉,勁臣把被子揚起來,給他擦脖子,嘴上還在哄著,小小聲兒地:“大貓要罷工了,家裡就要鬧老鼠了。你是黑貓,還是白貓?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都是好貓,洗完了臉就得下樓幹活兒了……”

容修被擦醒了,坐起來時,腦袋嗡嗡響,頭髮枝杈著,英俊的容顏籠著一層寒霜,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瞅著站在床邊的勁臣。

勁臣手裡還拿著電動牙刷,正準備往容修嘴裡塞。

見人終於起來了,勁臣就把他拉起來,推著他去浴室刷牙,然後去衣帽間給他挑衣服。

從衣帽間出來,整個搖身一變,矜持禁慾,剛才那賴床大貓是誰,不認識。

紳士的少校先生一邊戴腕錶,一邊瞟了勁臣一眼,忽然一轉身,把人懟在三樓開放區牆壁上。

唇息在勁臣的耳邊很重,面無表情一張俊臉,滿臉都寫著“好氣哦”。

又不知怎麼是好,容修強忍著,最後用不可言說的姿勢撞了人家兩下,才算是消了氣,扭頭就下樓去了。

影帝貼在牆上:“……”

下樓梯的聲音沒了,被壁咚的勁臣一下回過神,咬了咬嘴唇,上手遮住了臉,哼唧一聲,轉身趴在牆上,發出一聲低叫,在牆上連扭帶噌。

“對了,你……”

容修從樓梯下方探出頭,話沒交代完,看著壁虎一樣趴在牆上,紅著臉哼哼唧唧的影帝。

勁臣趴在牆上,扭著頭:“??”

容修怔著,打量愛人的小模樣,垂著眸子笑了下:“喜歡剛才那樣?”

勁臣的小臉兒“轟”地爆紅,觸電一般,倏地離開牆壁,端正站好,低著頭,耳朵紅得滴血:“你……怎麼……”

不是走了嗎,怎麼殺了個回馬槍?

糟了……

勁臣上手遮住了發燙的額頭:“你,剛才,說什麼?”

容修笑意更濃,像是被對方鉤著,不自覺又往樓梯上了一級。

背地裡的勁臣是這樣的。

他剛下到緩步臺,想起事情要交代,就回頭上來跟他講,結果竟然是這麼一副畫面……

看著眼前小家夥面紅耳赤,他感覺到了悸動,那人可愛得緊。

不過,腳步還是頓住了,如果回去的話,可能真要耽誤工作了。

容修勾唇笑:“沒什麼,告訴你一聲,別跟著折騰了,你在家辦公,午飯自己解決,不用管我們,給自己煮點好吃的,在家等我回來。”

勁臣結巴地蚊子哼.:“唔。”

“如果老白下午回來了,又要鬧人,你別搭理他。”

“嗯。”

“我走了,”容修眼底溫柔,“你……繼續。”

勁臣紅著臉,頭更低了:“嗚……”

容修遠遠凝視他,像是不捨移開視線,過了十來秒,才道:“走了,你再睡一會,在家乖一點。”

勁臣抬眼望過去,卻只看見一瞬髮絲。

緊接著,樓梯上就傳來男人瀟灑暢快的笑聲。

影帝渾身快炸了,實在忍不住,轉頭又趴在了牆上,心中無聲地“啊啊啊啊啊”了半天。

容修下到二樓,場景和昨天一樣,眼光一掃,白二不在小客廳。

沈起幻和兩隻崽戴著耳麥,餘光見老大下樓了,放下懷裡電吉他,摘掉耳麥,朝白二的房間抬了抬下巴。

容修抬步就朝小走廊而去,來到白二門前,敲了敲門,“我進去了。”

一切都和昨天上午一樣,進了臥室,屋裡一片昏暗,床上被窩鼓著一個人型。

白翼掀開被子,瞪著他,“你不是不搭理我了嗎?”

容修在他床邊站定:“沒搭理,我就是問問你,餓沒餓。”

白二嘴角一抽,想起昨天上午的倒黴樣,想了想,搖頭冷笑:“我不餓。”

容修轉身往門口走:“那就趕緊起來,我餓了,大家練習一早上,沒勁兒,你體力好去買早飯吧,跑著去。”

說完就出去了。

白翼一臉呆滯:“???”

你他媽的要是這樣的話,下次就不要進行第一步的提問了,好嗎?

白翼狂躁地大叫一聲,摔摔打打地從床上爬起來。

買了早餐回來,兄弟們都等在餐廳了。

一起用早飯,兩人賭氣般,誰也不理誰,這一切都和昨天一樣。

白翼喝完了豆漿,手裡還捏了半根油條,起身就往餐廳外走去。

沈起幻忙道:“我開車送你。”

白翼愣了一下,腳步頓住,低頭瞅了一眼手裡的車鑰匙,這才想起他“橫死”的老奧迪,於是傷心低落之餘,更是悲痛欲絕。

“不用,我打車。”白翼側頭道。

“打車麻煩,這個點兒打不著,上午沒什麼事了,這邊下午才排練,”沈起幻吃飯速度加快,“你等等,我送你……”

白翼往後退:“不用,都說不用了,我打的順風車……”

容修慢條斯理放下餐具:“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擔後果,他打坦克你也別管。”

白翼:“……”

白翼咬了咬牙,瞪了容修一會,揹著笨重的貝斯,扭頭大步往門口走去。

聽見別墅大門砰地關上,沈起幻無語地瞅了容修一眼。

貝斯要比吉他沉重很多,算上單塊效果器什麼的,要有十幾斤重,主要是東西多不好拿。

白翼走了沒五分鐘,容修的手機就響了,他手上有油,隨手就放了擴音。

張南:“容少,二哥上車了,是井子門一個琴行老闆的順風車,正好要去市郊。”

容修:“跟緊,到地方發微信,辛苦你們在外面等了。”

張南:“知道了。”

趙北:“容少放心,這是哥兒幾個的強項呀!叫我獵鷹盯上,二哥插翅難飛啦!作不出什麼花樣了。”

容修:“別小瞧他,辛苦了。”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容修一邊擦著手,拿起手機起身,離開了餐桌,“快吃,吃完了走。”

兄弟們猛然回過神:“哎!!”

剛才,大家豎著耳朵聽老大講手機,心裡都詫異極了,明明一副賭氣的模樣,原來容修都已經安排好了人看顧著二哥嗎?

沈起幻望向容修在廚房忙活的背影,不由搖頭露出一個笑來。

今天,dk樂隊仍然沒有在地下室排練。

二哥離開沒多久,容修就帶著樂隊兄弟們去了小渡家。

勁臣睡醒時快中午了,下樓時還想著,一個人的飯該怎麼煮,有點懨懨的,就覺得也不餓,先不吃了吧。

來到廚房轉了一圈,掀開鍋子時一下怔住,看見溫著的豆漿,小籠包,還有他愛吃煉乳小饅頭,小碗的雞蛋糕,沒放蔥花。

勁臣失神了很久,垂了眸子時,看見灶臺上有個便籤條,筆鋒勁挺,寫著:熱熱吃了,別不吃飯。

勁臣:“……”

容修知道他一個人不愛做飯,所以早餐多留了這些?

回過神時,摸了摸身上,手機還在樓上,他放下鍋蓋,扭頭往樓梯跑。

跑到三樓臥室,拿來手機,急忙點亮了。

螢幕亮了,勁臣手頓住,卻並不知道說什麼——“留了早飯”這中事,其實,在普通家庭是尋常的事情吧?

但,還是想給他發一句什麼,對方沒有時間看也好,就是想說說話,想抒發感情……

點開微信時,勁臣愣住,看見置頂有個醒目的未讀紅點,連忙點開來看。

【容修】到小渡家了。

【容修】黑貓白貓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老鼠也不知道,但我抓到了你。

【容修】如果我是貓,那麼,我的九條命都和你是命中註定。

【容修】你好可愛。

影帝:“???”

這是……

勁臣站在主臥沙發邊,低頭瞅著手機螢幕,一動不動,久久沒改變姿勢。

陽光從大窗灑進,籠罩在影帝的身上。

細看容修都寫了什麼之後,不知又看了多少遍,實在忍不了,直接舉起手機,糊在了發燙的臉上。

勁臣:“……”

這是……被人盜號了嗎?

還是被人盜了手機?

保時捷:“……”

沒有,容少捏著我摳了半天才打出來的,你沒看到他的表情是你的一大損失。

勁臣醒過神,指尖在螢幕上摩梭了良久,原地轉了兩圈,坐在沙發上,直挺挺呆滯了一會兒,又軟軟躺下,繼續舉著手機盯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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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可愛。

影帝:“……”

手機掉在沙發上。

勁臣趴著,臉埋在胳膊上,低低地叫了一聲,翻滾,捂臉,折騰了一會,又看向了手機螢幕。

剛看了一眼,又別開視線。

——你好可愛。

從臉到脖子紅成熟蝦,桃花眼兒也紅,眼角又掃過去,想看,又不敢看,臉色便唰地更紅……

不知影帝一個人在家讀資訊時的這個畫面,如果被少校先生看到了,會是什麼反應?

勁臣想了很久,心跳快得窒息,刪刪改改無數次,半天也不知該回覆什麼。

乾脆拿著手機,下樓了。

到廚房拿出了早餐,放在了他的專用碗碟裡,拿到餐桌上擺好,很有儀式感地拍了照。

發了朋友圈。

顧影帝發的朋友圈,大多時候,除了宣傳之外,就是很文藝的風格——

讀過的書,聽過的歌,看過的電影,有感而發,會配圖發上,再寫上一段隨想。

勁臣很少會發私生活,發自拍也不會在家裡,大多是趕通告的車上。

今天,影帝發了早餐圖,三張圖片,很普通的家常早餐,看著非常的簡單。

四個字:乖乖吃飯。

隨後,就收到了一堆贊,前輩後輩都捧場,還有圈內好友們的調侃。

何孝姝也表示,勁臣的確該好好吃飯啦,從無人島回來瘦了十來斤,一定要努力補回來才行。

勁臣快吃完時,看到樂隊兄弟們都來回覆了,容修也點了贊。

雖然沒有回覆,他還是看著那個名字很久。

白翼回覆了一句:零花錢。

顧勁臣回覆:好。

二哥的午飯是和連煜樂隊一起吃的,吃完繼續排練到下午三四點。

明晚就是專場。

不朽自由專場,dk樂隊友情嘉賓,各大平臺已全面宣傳,小渡家的門票昨晚已售罄。

此時,不朽自由的排練室內。

白翼站在角落裡,專注地嘣嘣嘣,他仍然感到不適應,又說不上哪裡不太對。

連煜樂隊的成員們技巧純熟,鍵盤和鼓手也都是大佬,大家配合默契,沒有任何爭執。

沒有隊長的毒舌,也沒有讓他一臉懵逼的樂理討論,不是應該更輕鬆?

今天排練到最後,就是更正式地演奏,加人聲,類似於“最終彩排”了。

明天專場,只要去熟悉舞臺就好。

此時,連煜唱到了副歌的部分,白翼和吉他手等人要為他和聲。

白翼唱和聲,妥妥的沒問題。

他寫過原創,出過單曲,嗓音粗獷,江湖豪邁,在容修的調/教下,唱歌像模像樣——dk硬搖金屬朋克這塊兒,和聲力量擔當全靠二哥。

於是,二哥他對著麥克風,一邊一下一下地嘣嘣貝斯,一邊為主唱和聲。

然而,他才開口唱一段……

鼓譟的失真旋律中,白翼就聽到一聲不和諧的聲音,他這個耳力都聽出來了,樂隊其他人卻好像毫不在意。

白翼扭頭看向吉他手,吉他手狂彈吉他,情緒高漲,沉浸在歌曲當中,忘情地閉著眼睛,對著麥克風,還在和聲……

白翼一直瞅著他,給他暗示,傳遞信息,擠眉弄眼……

吉他手見二哥望過來,愈發地興奮,開始與二哥和聲互動。

白翼加了把勁兒,試圖把他拉飄飛的聲音拉回來,不過,吉他手太專注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直到副歌部分完成,一首歌完完整整地結束了。

吉他手臉上出了汗,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漂亮!”

白翼:“??????”

wtf?你剛才有一半的音都沒在調上啊,老兄!

二哥一臉懵逼地抬頭,看向不朽自由的其他成員。

男人們都沒有什麼反應,都低頭幹自己的事。

白翼:“……”

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白翼離開了不朽自由的錄音室。

肩膀上的貝斯無比沉重,白翼站在馬路邊,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

他的腦袋裡反覆在想,那些隊友們,難道沒有聽出來嗎?

如果換成是他,在dk排練時那麼唱,一定會被兄弟們按在地上一陣磨擦,然後站在老大的斯坦威旁邊,跟著鋼琴,唱音階,唱到死!

“我以前就是這麼過來的!唱音階,六個小時!”

下午從排練時出來。

二哥這回沒作到燕郊,他作到了小九的“開個車”燒烤店。

還沒到飯口時間,飯店裡最後一波客人走了,小九索性關上了店門,暫時休息。

酒桌上擺了一堆空啤酒瓶,白二給她講不朽自由的事兒,趴在桌上嘟嘟囔囔。

小九趁著去吧檯拿東西的空檔,給容修打了個電話,那邊半天才接。

小九:“容哥,二哥到我這兒來了,我聽著好像心情不太好。”

小九把白翼的事情一說,就問容修怎麼回事,容修那邊正在排練,酷酷的也沒說明白。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小九又轉而打給的勁臣。

勁臣就把白翼目前面臨的問題,以及困境,簡單地給她講了講。

小九回酒桌,坐在白翼對面,倒了杯啤酒,陪二哥喝。

也不問他緣由,不開解他。

兩個人對著喝,聽二哥說醉話般地,自言自語般地說不著邊際的話。

“那回的商演啊,我記得清清楚楚,哥兒幾個都到地方了,那個驢日的經理,就跟老大說:樂隊可以一起上,但那個白翼不能上。

“容修那個操性的,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了,一點兒也不能忍忍。當時啊,他帶著兄弟們,還有兩車的樂器,帶著我,集體不幹了,打道回府。”

白二將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一聲:“痛快!”

一聲豪爽之後,眼角就有了淚花兒。

“兄弟們排練了兩天,一大早起來,趕到地方,臺都沒上,就因為我。”

二哥又倒了一杯,咕嘟咕嘟喝了。

小九心酸,卻不勸,她沒法勸,所有的雲淡風輕都是風涼話,她知道,這些往事,在二哥心裡的分量。

小九舉杯,和二哥碰杯,兩人相對海飲。

“當時,回去的路上,我就想啊,我拖累大家了,樂隊走到今天不容易,媽的說句有文化的,老子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白二趴在桌上,咕噥著:

“我發過誓,為了容修,為了樂隊,為了兄弟,以後決不犯錯誤,任何錯誤……決不犯錯誤……”

小九也趴桌,眨巴眼睛:“二哥你在害怕?”

白二虎目一瞪:“老子怕什麼?”

小九笑:“男人有牽掛,就有怕啊,二哥長大了成熟了,就會有怕的事情。”

白二琢磨了下,大概是不太明白,稀裡糊塗點頭:“這一點,你說的沒錯,老子成熟了,乾杯,敬成熟。”

小九和他碰杯,兩人對飲。

白二放下酒杯,突然又急眼了:

“老子就是太他媽成熟了,事事都忍讓他,這叫謙讓,不是跪舔!他媽的老子就是太聽話了,他不要我了,樂隊不要我了……我知道自己不行,落後了……現在,二哥都不像二哥了,二哥不是京城小伯頓了,二哥連個果兒都沒有……”

小九:“???”

果兒?

這個腦迴路,不知哪兒又不對了,思維跳躍太大,小九一臉懵逼。

白二瞅了瞅小九,站起身,撈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打量她。

小九往旁邊躲了躲:“你幹什麼?”

白二勾起一個邪性的笑:“跟你說個事兒,明星**,我的。”

小九挑眉:“說說。”

白二邪魅一笑:“我看上一個姑娘,美麗大方,溫柔懂事,想和她啪啪了個啪啪,你想知道他是誰不?”

小九愣了愣,難為情般地瞟他一眼,撇過臉兒,想了一想,溫柔說了一句:“只要不是我就行。”

白二笑容一僵,又笑:“你知道是誰了吧?我知道,你對我好……反正,現在我也不行了,樂隊也不需要我了……反正,你也沒有男朋友,咱倆墮/落一下吧……”

沒等小九回過神,白二迷糊糊地,就把小九摁在了桌上。

二哥瀟灑俊朗,威風堂堂,如果是以前的那些果兒,大多會從了二哥。

而小九自從知道二哥的過去,就一直很關注二哥,時間久了,也確實對二哥動了感情。

但她是大白鯊的閨女啊……

小九腰在桌邊硌了一下,猛然回過神。

眼看被白二桌咚,對方霸氣吻上來,小九一抬腳,踹在了白二的小腹。

“臥槽……”白二捂著肚子蹲下了,差點吐出來。

小九下腳其實很輕的,嗯,出於各中原因,還特意往上挪了一點兒。

“你他媽喝大了是吧?”

小九罵了一聲,從桌上跳下來,氣得眼睛發紅,抬手就照著他肩膀上啪啪打了幾巴掌,一邊揍他一邊罵他:

“誰讓你墮/落的?我給你臉了白老二,你出息了還想墮/落?我看你是喝兩杯馬尿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我讓你墮/落,我讓你墮/落!!”

二哥抱著頭:“???”

小九突然暴起揍人,把二哥給打懵了。

二哥是什麼人啊,京城小伯頓,身邊的果兒都巴著他。

江湖白老二啊,什麼時候被女人這麼打過。

還手,是不可能還手的,二哥是不可能打女人的,也沒敢怎麼掙扎,他怕下手沒輕沒重的,把小九掰壞了。

小九一把拽住二哥領子,把人薅到了洗手池。

開啟水龍頭,放了半池子,又一把揪住二哥的後脖領子。

二哥處於醉酒懵逼中,人就被摁進涼水裡了。

小九:“白翼,你給我清醒點!你看看你自己,你照鏡子看看,你真的還是二哥嗎,你認識你自己嗎?二哥什麼時候這麼懦弱過,二哥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行,男人他媽的不可以說自己不行!”

白二在涼水裡嗆了一口,聽見小九的話,耳朵嗡嗡響,腦袋也轟隆隆的。

我是誰?

這中哲學問題,他沒少思考。

小九力氣也不大,就是給二哥洗了個涼水臉,又把人薅住了,拉到後邊的休息間。

二哥行屍走肉一般,任小九拖著,拽著,一灘爛泥般地,被她摁在床邊坐下。

小九:“坐好了,清醒沒?還墮不墮/落了?不落了,就老實躺一會,這是我休息的屋子。”

二哥迷糊糊,順著小九的力道,就側身躺下了。

小九坐在他身邊:“我問你點兒問題,你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回答你自己就好。”

白翼閉上眼睛:“……”

小九:“你覺得,容哥不要你了?dk不要你了?”

白二安靜了片刻,咕噥:“他都有了猩猩,還要什麼翅膀,老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了,沒人要了……”

小九哭笑不得:“你還翅膀呢?我看你啊,就是個大撲稜蛾子…還折翼天使,誰說不要你了?容修不可能這麼說,dk也沒人這麼說,你怎麼就覺得大家不要你了?你躺好了,別亂動,一會又撲騰了。”

白二用被子矇住頭:“本來,連你也嫌棄我,你剛就是嫌棄我……”

小九眼光溫柔了些:“我不是,二哥,我不嫌棄你,但是,我跟那些……女孩,不一樣。和你之前那個……也不一樣,我和別人不一樣。”

白二:“?”

小九垂著眸子,笑了下,忽然轉移話題,換了個調侃的語氣:

“哎呀,京城小伯頓也會害怕嘛,二哥你是怕你會毀了樂隊嘛?我之前聽說,一個好的貝斯手能毀了一個樂隊?你是怕這個嗎?

“可是,dk樂隊這一路走來,十年了,有人聽了十年,從來沒覺得你毀了dk……

“二哥,你想放棄嗎?想想你以前,為什麼不甘,為什麼練習,剛簽約那陣子,為什麼沒日沒夜地復健?

“既然有重新回到dk的勇氣,有繼續登臺、站在全世界面前的勇氣,那麼,為什麼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容哥那麼牛逼的,他會害怕京城小伯頓毀掉他的樂隊?你到底瞭解容修嗎?二哥,你在怕什麼啊?

“二哥,我從來不覺得你比別人差,就算蹉跎了十年,我也只是覺得,它帶給你的是磨難、傷痛、和成長。

“二哥,過去改變不了,但未來卻可以,無論走過多少個年頭,我都希望,你還是曾經那個……京城小伯頓,井子門二哥,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

“二哥,如果看不到未來,不如看看過去吧!就像剛才照鏡子,你想一想、看一看過去的你。”

“你從來都不會毀了誰,只要你不放棄自己,就沒人會放棄你……”

在這一聲一句的勸慰與質問中,白翼漸漸陷入了沉睡。

小九嗓子乾啞,聲音從小變無,她抬手捂住了眼睛。

二哥在小九的店裡,是比較安全的,容修看到張南的彙報,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

是的,也只是放心一點點而已。

小渡家,傍晚排練中場休息時,容修給小九發微信,問她情況。

小九說,二哥喝了點,已經在休息間睡過去了,她會照顧二哥的。

容修就說:“辛苦了,如果他鬧你,你別客氣,收拾他。”

小九就笑:“沒有啦,二哥就是情緒低落,已經睡著了,沒有欺負人。”

小九又說,晚上飯店打烊時,把二哥送回龍庭,容修這才掛了電話。

張南趙北跟了二哥一天,一直在外面蹲守,晚上還有正事任務,容修就讓兩人先撤了。

沈起幻看出容修擔心,也不好說什麼。二哥作出了天際,容修這會兒情緒也不好。

小渡家一下午低氣壓,排練時兄弟們聚精會神,都不敢插科打諢、鬥嘴互懟了。

只能等明晚專場結束,到時候,就看二哥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我擔心?”容修勾唇笑,“我吃飽了撐的擔心他?三十好幾了,還是奶娃娃?”

老大死不承認,也挺能作的,兄弟們都無語地閉嘴,老老實實排練。

容修的作,不像二哥那種,不太好形容……

比如,排練結束之後,從小渡家出來。

丁爽開著後面的suv拉樂器,兄弟們坐上了庫裡南。

男人們彈奏了一天樂器,胳膊肌肉都發緊,也比較累了。容修身為主唱,負擔不那麼大,就表示要擔任司機。

剛開出井子門,容修才注意到,油箱見底了,庫裡南是勞斯萊斯的油老虎。

於是,容修就一打方向盤,往加油站去了。

正是下班高峰,加油站排隊。

等排隊時,容修一直在看手機,微信上,小九說,白二喝大了,正在睡覺。所以,二哥才一直沒有再給容修發微信。

兄弟們坐在後座,熱鬧地聊演出的話題,容修排著隊,往前一點點挪車。

輪到庫裡南了,容修就讓加油小哥兒“加滿”。

油箱加滿了,加油小哥就告訴容修,740塊錢� ��油。

兄弟們都在聊正事兒,也沒注意別的,加滿了之後,容修就開車走了。

然而——

開到半路,到了下下個路口了,等紅燈時,容修才回過神,咕噥了一句:“剛才好像沒找我錢。”

聽到“錢”,沈起幻就抬起了頭。

兩隻崽也挺無語的,所以說,老大就是心不在焉啊!

就是740塊錢,容修說他給了800,60塊錢沒找。

此時,下班高峰時,路況擁擠,這條路也不讓掉頭,再加上身份特殊,還怕引起騷亂——

如果換成以前,容修可能只是無奈地笑一笑——就算幻幻在身後,用幽怨的目光瞅著他,他也會搖搖頭,說一句:算了。

但這次,沈大錢眼子都沒來得及說話……

也不知哪兒來的火氣,容修突然就爆發了。

作得讓人承受不來。

到路口,直接掉頭,往回開。

容修一臉認真嚴肅,折回到了加油站,找到了那位加油小哥。

小哥一臉懵逼,堅持說,那個錢找他了。

容修蹙著眉,不悅的氣息鋪天蓋地:“那不可能,你自己過來看,我一直在車上,手扣裡沒錢,錢包裡也沒有,手機也沒收到,我的60塊錢零錢呢?”

容修拿出錢包,厚厚一沓百元鈔票,上萬塊,不知道多了還是少了幾張,但找錢的話,肯定會有60元零錢的。

加油小哥也是個倔強的,咬死了就說:“真的找了,肯定找錢了。”

容修唇角掛著一抹冷笑,直接要求調監控,“不是有監控麼,查。”

加油小哥急的就快哭,這要是調監控,肯定要驚動上司啊。

車裡的兄弟們都看不下去了。

容修啥時候這麼作過?

沈起幻忙勸容修,就說不至於,不至於,冰灰也連忙打圓場,就說:“誤會,誤會,調什麼監控,費老大勁兒,不用了,還是算了吧……”

而且,咱們開的是庫裡南啊!

六七百萬的勞斯萊斯,不要這樣了吧……

容修面無表情:“不是剛發生的事麼,看監控不費勁兒,不用調,直接看剛才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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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驚動了經理。

一行人來到監控室,容修摘了太陽鏡,才認出,這特麼的,是一群明星啊!

加油小哥見是明星,更哭唧唧,還在發誓地堅持著:“我肯定找錢了。”

“你沒找。”容修揚了揚下巴,“我不會說謊,不如我們打個賭。”

小哥兒都要給他跪了:“容哥,我真的沒說謊啊!我還看了你的《極限生存》,知道你要開演唱會,還等著搶門票……”

容修一臉冷峻:“那是兩碼事,我沒有別的意思,剛才車輛很多,我知道你很忙……”

說到這,容修頓了頓,一本正經地作起來:

“所以,我們打個賭,如果你找錢了,演唱會門票我送給你,貴賓票,不會低於一千五百元。如果錢你沒找,你得還給我。”

小哥兒嘴角直抽抽,一咬牙:“好吧,查……”

經理連忙勸二位,冷靜,瞪了加油小哥一眼,快速地調了監控。

這個監控……

一查,可不得了,監控室內,所有人都迷茫了。

畫面裡,60塊錢,真的沒有找。

沒有找錢。

不僅如此,容修的740塊錢也沒給……

沒給錢……

沒給……

容修加完了油,瀟灑地,拉風地,一腳油門,開車就走了。

兄弟們:“????????”

還說不擔心二哥?

你他媽的一直在看手機,失魂落魄,加了一箱子的霸王油啊!

還非要開回來!!

太他媽能作了……

二哥作,鬧騰人,打一頓。老大作,作得不動聲色,讓人無從下手啊。

容修回過神,視線從監控螢幕收回來,蹙眉想了想。

而後,容少校倨傲地一揚下巴:“我就說麼,你沒找錢。”

加油小哥兒:“……”

這天傍晚,就在監控室裡處理這件事時,沈起幻接到了電話。

小九哽咽地說:“幻哥,二哥和人打起來了,被人打了,好幾個人,嗚110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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