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 較為隆重的宴席,飯廳門口應當有一位侍應生,捧著一個玻璃框, 上面鑲著一張主人安排的“座位圖”。
但是, 容修並沒有看到圖示。
即便如此, 賓客也不能隨便找地方就坐下。
由於宴會不是那麼隆重, 進到飯廳之後, 就要由女主人親自安排每個人的座位。
瑪莎此時就開始忙碌了。
賓客們一邊聊天,一邊落座, 餐廳內略顯嘈亂。
容修是主賓,便不多慮, 進到飯廳之後, 與勁臣交換了視線, 兩人便往女主人座位那邊走去。
通常來講,長餐桌的兩端,分別是男女主人的座位——不管餐桌有多長,二主必定在兩邊, 遙遙相對而坐。
女主人的右手邊,一定是男主賓的座位。男主人的右側, 則是女主賓的座位。
容修並沒有麻煩女主人過來安排,這令瑪莎感到十分熨帖。
而影帝先生的優雅表現, 也在瑪莎的預料之中——
顧勁臣並沒有因為和容修非常熟悉, 就直接挨著容修落座,而是走到了容修的對面。
在這裡,不能像在國內那樣,去參加朋友的宴席,跟誰熟悉, 就坐在誰的身邊。
恰恰相反,歪果仁認為,熟人一起聊天,不是有很多機會麼?大家應該趁此機會,拓展自己的人脈,廣結各路英雄豪傑,只要不是仇人,越是跟誰不熟,越要挨著坐。
給賓客們製造相識的機會,這樣的座位安排,才彰顯了主人家的細心周到。
另外,像這種歐洲傳統長餐桌,男女往往穿插而坐,講究“梅花間竹”,在人數彷彿的情況下,儘量做到陰陽調和。
勁臣的身邊是白夜的故交,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職業是作家的一位女士。再旁邊是楚放,以及一位外國女士。
瑪莎帶著金妍秀記者,來到容修的右手邊。“祝用餐愉快,”她這麼說,既是示意,也是徵詢主賓的態度。
紳士當然不會反對,容修道:“很榮幸。”
說完,容修抬了眼,接觸到勁臣的視線。
兩人相視而笑,同時行動,雙手拉開女士們的餐椅。
金妍秀眼中滿是欣賞,頷首對容修表示感謝。女作家也對勁臣道謝。兩位女士來到椅前,緩緩往下坐。
兩位紳士動作溫柔,輕輕將椅子向前推送。
容修矜持地微垂眼瞼,直到金妍秀安穩落座,她的膝蓋剛好碰到垂下的桌布,這是用餐的最舒服距離。
沒有絲毫錯處,兩位男士格外優雅。
瑪莎笑盈盈站在女主位,將讚賞目光投以二位,示意請主賓落座。
西方的用餐禮儀,標榜著身份、涵養,亦是一種“態度”。
在瑪莎看來,相對於豔麗動人的名媛們,全程照顧身邊女士的紳士們,才是一場宴會中最賞心悅目的風景。
這位西方滅絕師太,對“紳士”的標準和要求可是非常嚴苛的。
司彬坐在金妍秀的右手邊。
而丁爽就比較遠了,他的座位在餐桌的中段,身邊是兩位金髮美女。
這孩子現在整個人緊張得不行,丁爽想起自己第一次吃西餐的懵逼場面。
相對來講,眼前桌上的畫面更是嚇人!
很像《泰坦尼克號》裡貴族用餐的那個場景——
滿桌子的餐具,刀叉鋸扒勺杯盤,在眼底鋪開一大片,大大小小,數不清一共有多少副。
反正,丁爽都想好了,有樣學樣,容修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大多情況下不會出錯。
應該不會錯……吧?
丁爽想起,花朵小姐姐給他講過的一個趣事。一個不懂歪果文化的東方人,參加一位男爵的家宴,他就使用了“跟隨**”,認為模仿肯定不會出錯。於是,餐桌前,他跟著主人家行動,人家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看見主人家往一個碟子裡倒了牛奶,便也跟著這麼做。正準備喝的時候,他詫異地看見,主人彎下腰,把碟子放在了腳邊地上,人家是要用來喂貓的。
賓客們陸續落座,飯廳裡是低聲的交談聲。
容修喝了一口水,淡了淡嘴巴裡的餐前酒味。
“……國內凌晨?也就是柏林的晚餐時間?” 一個略顯好奇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容修抬眸望過去。
對面的女作家笑容上揚,妝容得體的臉上滿是好奇和求知慾,她順利地與影帝先生攀談起來。
女作家透露,她正在創作的小說,男主角就是一位演員,而後她順水推舟,與勁臣聊起了他的榮譽。
比起英國人愛聊天氣,將話題引到對方的成就和喜好上,是宴會交談破冰的好技巧,也是非常好的聊天切入點。
顯然在場的賓客,都是白夜請來的社交好手,“白老師”不用理論讓容修逆反,而是直接上了實操。
“……明星們都是用完晚餐,才參加頒獎典禮的?”女作家眼中充滿好奇與崇拜感,與影帝交談時的語氣毫無巴結意味兒。
“大概沒有時間吃晚飯,”勁臣微笑著回答,“雖然男士的禮服怎麼穿都那樣,但我們仍然要注意身材,所以,就算時間充足,我想,也不會有人在走紅毯之前海吃海喝,連喝水也會控制。”
“啊,是因為……”作家女士會意地連連點頭,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得到了勁臣的肯定——
吃多了怕西裝不合體,喝多水又怕水腫,上鏡會很明顯,中途離席去衛生間也不妥,她若有所思地低喃:“頒獎晚會要進行幾個小時吧,肯定很緊張……”
勁臣:“是的,那時候年紀小,也是第一個國際獎項,得到提名訊息時,我的心情非常緊張——”
兩人的談話聲,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勁臣停頓了兩秒,彷彿在回憶往事,拿起水杯輕啜一口,話語裡帶了絲淺淺的笑意:
“你知道嗎,當時我最但心的,不是走紅毯是否會出錯,不是計算在紅毯上的時間,甚至不是到底能不能得獎——我以為,我的大腦會一片空白,這是只有我的經紀人知道的秘密——我坐在車上時,最擔心的是……頒獎典禮時,如果我的肚子餓了,該怎麼辦呢?”
“……”女作家面露驚訝,緊接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能想到,柏林影帝在獲獎之前,竟然是這樣的心理?那時顧勁臣才二十多歲吧,可真是一位可愛的小紳士不是嗎?
“就這麼擔心著,走過了紅毯,入了場,才知道,國外大多頒獎典禮,後臺都會有一個自助餐桌,為明星們準備一些簡單的食物,沙拉和甜點。”勁臣面露無奈,“看吧,事實證明,那些名言警句說得對:關鍵時刻,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哈哈哈。”作家女士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笑聲,她連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周圍的笑聲還是沒能止住,連瑪莎也笑了起來。
容修也被逗笑,金妍秀聽見,他甚至笑出了聲,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個餐桌小笑話而已。
這時候,侍應生們進到飯廳,為賓客們送上起泡酒。
話題暫時中止,容修側頭望向餐桌另一端。
遠遠的,白夜對他頷首,拿起了桌上的餐巾。
此時,兩家團隊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午宴是容修必須完成的考驗。
但,容修似乎並不在意,他未露出任何情緒,表情也淡淡的,舉止始終從容瀟灑,卻依然矜持地與旁人保持著距離,沒有上趕著和身邊人找話題攀談。
不熱情,不討好,不主動,成功地保持著中國人“積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君子之風。
別人怎麼做的,容修也並未有樣學樣。
直到男主人有了動作時,容修才拿起桌上的餐巾,動作很小,慢條斯理地展開,得體地平鋪在腿上。
餐巾也叫“口布”,不是用“擦”嘴的,而是用來“印一印”嘴唇的,切忌從嘴唇一邊擦到另一邊;尤其在酒前,要把嘴唇“印”乾淨了再喝,千萬不要讓杯口沾上油漬殘渣。
白夜沒有宗教信仰,所以,這次“家宴”沒有餐前禱告儀式。
如果宴會主人要禱告,即使賓客們全都是無神主義者,大家也要一起微微低頭,做出虔誠狀以表尊重,並且齊聲道“阿門”,或別的——在我國,道教和佛教的一些信徒也要做謝飯禱告。
白夜舉起香檳杯,對在座賓客們敬酒:“看來,你們聊得很愉快,希望各位享受這個美好的午餐時間。”
瑪莎舉起酒杯,賓客們舉杯回敬。
容修即使不飲酒,也用唇輕碰了碰香檳。
與國內酒桌文化不同,在國內會找各種理由,動不動就集體舉杯敬酒——在西方,較為隆重的宴會中,男女主人首先敬在座各位,大家舉杯回敬,這場面只有正式開餐前的這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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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帶一提,共飲之後,就該由男女主人敬酒給每一位賓客了。
當然,男女主人也不是隨便亂敬酒的——想和誰喝,就和誰喝,那可不行。席間,主人家要從主賓開始,依次往右手邊敬過去,哪怕距離很遠,兩人沒有話題可聊,也會優雅微笑,與那位客人舉杯共飲。
不能“以茶代酒”,就算不喝酒,不管身份級別如何,也要用唇沾一沾。
如果說,在此之前,白夜和瑪莎的刁難,讓容修產生了不悅心理,那麼,僅僅這幾分鐘的餐桌時間,當他看到兩人的社交風度之後,容修便放下了偏見。容修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學習白夜的儀態了。
容修明白,將來自己也會成為宴會的男主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在想什麼呢?”
敬酒過後,對面的談話繼續,女作家對勁臣道:
“我看過當年的柏林頒獎盛典,當頒獎嘉賓說出您的名字,會場內掌聲雷動,所有的鏡頭都捕捉到了您的表情——您看上去鎮定自若,當時是在想獲獎感言麼?”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解釋般地補充:
“要知道,您的獲獎感言真的非常精彩,我還記得您說的那句話——”
女作家富有感情地,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複述著,她居然背了下來:
“……不論是作家,演員、音樂大師,用畫筆描繪出美麗家園的畫家,抑或是用雙手鑿出喜樂與苦難的雕塑家……所有在自己的領域努力著的創作者們,我想說,請發聲,世界需要聽到你的聲音。”
複述到最後,女作家臉上帶笑,嗓音卻帶著一絲啞,這是一位非常感性的創作者。
“真的非常精彩,這段話,觸動了我的心靈,那時候正是我的創作瓶頸期,一度想放棄我的理想。”女作家真誠地說,“gu,非常謝謝你。”
她緩了緩情緒,笑道:“不過,我十分好奇,當您得知獲獎時,是在思考這段感言麼?”
顧勁臣聞言,垂眸微笑片刻,而後緩緩抬了眼。
勁臣看向對面的容修,恰好接觸到對方注視的目光。
兩人對視上了。
“身為提名者,我的感言是事先準備好的——不管有沒有獲獎,這是對電影節的尊重。”
勁臣斂了笑,眼中柔和,言語間,目光始終沒有從容修臉上挪開。
“事實上,當我聽到,獲獎者是自己的名字時,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此時此刻,全世界都能看到我了麼,那麼,我期待的那個人,也能看到我麼?”
女作家莞爾:“當然能。”
容修唇角帶笑,捻起香檳杯,對勁臣舉杯,彷彿一個遲到的慶賀。
這時候,侍應生們進到飯廳。
一位侍應生來到容修左後側,手中是一個蓋餐布的麵包筐。
麵包筐裡泛發撲鼻的香氣,容修微側過身,一眼就看見,一大筐現烤的**棍,霸氣地在他眼前耀武揚威。
余光中,見瑪莎微笑望著自己,幾乎沒有掩飾了,對方目的昭然若揭,容修的牴觸心理反而不那麼強了。
不知是否因為勁臣的那番話,容大貓此時心情格外愉悅。
容修放下香檳杯,用餐巾輕輕碰了碰嘴唇,以右手接過侍應生遞來的麵包筐,他卻並沒有先取自己的食物,而是送到了左手邊的瑪莎眼前。
瑪莎輕挑眉毛,略感意外。
容修自然而然的舉動,令她不由懷疑,白夜是不是事先對容修進行過一段時間的教導。
心中疑慮只能姑且按下,瑪莎禮貌表示不需要,容修才將麵包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容修並沒有直接將一根法棍拿出來掰開,而是一手按住遮蓋麵包的餐布,壓住一根較大的法棍,一手輕輕掰取適量的麵包。
容修的手肘下沉,一直保持緊靠身側,一壓一取間,得到自己那份適量的食物,放在了自己的麵包碟內。
隨後,容修將麵包筐傳遞給了右手邊的金妍秀,並紳士地幫助女士取了一份食物出來。
這是很重要的一個歐式用餐程式——當傭人不夠、或侍應生無法為每一位賓客服務時,就要用“傳遞**”了。
如果麵包筐、大盤的食物或湯品第一個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就要先傳遞給左手邊的賓客,等對方取完了食物,才輪到自己取食——
哪怕麵包再皮實、很難掰下,沙拉或湯品再不好夾舀,動作幅度也一定要小,紳士和名媛用餐期間,手肘絕不會向兩側張開。
麵包筐裡會有餐巾,一定注意要墊手,一來為潔淨,二來烤過的麵包會有碎屑亂飛。
取完食物之後,要將麵包筐傳遞給右邊的賓客,如此一路向右,有條不紊地傳遞下去。
隨後,侍應生們上了冷盤,沙拉裝在水晶菜盆中,同樣用了傳遞法,賓客們傳遞夾取。
餐桌對面,勁臣那邊,是從女主賓的位置開始的。
花朵在白夜的注視下,表現也非常得體。
得到了白夜先生的頷首認可,花朵舒了口氣,她感激地想,這是顧哥這些年潛移默化教給她的寶貴財富。
中國人講究美食,喜歡把精神集中在品嚐美食上,而且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是,歪果仁進餐時,更喜歡把注意力放在談話上。
而且,跟人交談時,不能只對一邊聊,還得左右開弓,兩邊全都聊上一輪,這樣才算是有禮貌、有風度、夠周到。
從進到飯廳落座那一刻起,賓客們就開始熱情地左右暢談了。
花朵遙遙望向長餐桌另一端,那邊談話似乎非常愉快,飯廳內有點吵,所有人都在聊天,她聽不清對面在說什麼。
較為隆重的宴席,主菜之前的前三道,必然是冷盤、湯、魚,侍應生上了前菜。
重點是酒。
上流社會的西方人大多講究喝酒,高階餐會上,他們首先會選定幾種高階餐酒,然後為每一種酒搭配菜餚——和食物相比,好酒才是餐桌主角,菜式是配角,酒比菜貴多了。
兩名酒侍上前,容修選了幹白葡萄酒。
緊接著,他就聽見一聲問話。
“……不會再參加柏林電影節了?”
聽到勁臣對女作家說,將來不打算再挑戰柏林銀熊獎,司彬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口。
楚放也十分意外,華放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和恆影合作“衝獎”。
柏林電影節對華人很友好,《柏林影帝梅開二度,再奪銀熊獎提名》,這不是最精彩的宣傳麼?
恆影那兩隻狡猾的老狐狸夫夫,不可能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顧勁臣竟然透露,將來不打算再一次角逐柏林大獎?
隱隱之中,楚放的期待值和好奇心在攀升,忍不住問:“為什麼?”
勁臣勾出一抹含蓄笑意,視線飄向楚放:“因為柏林電影節,每一年的舉辦時間,都會和格萊美相撞。”
楚放失神:“……”
周遭眾賓客:“???”
因為時間衝突,這是什麼理由?
司彬一時間不明所以,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顧勁臣是一名演員,就算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唱跳歌手,司彬也始終認為,他不應該把重點放在音樂上。
想到這裡,司彬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這不可以!顧勁臣永遠是一名演員!
瑪莎瞄了一眼容修,露出意味深長地笑來,對勁臣笑道:“是的,雖然一個是電影盛會,一個是音樂大典,看上去沒什麼直接交集,但全球娛樂媒體,他們的取捨和焦點,可能都會發生一點偏移。”
勁臣點頭:“如果二者同時進行,宣傳日程會有衝突。”
說到這,勁臣便不再繼續說。
勁臣坐得筆直,猶如地道的英國貴族,後背一直沒有碰到椅背。而此時,他的背脊,忽然間滲出了細汗。
勁臣感到忐忑,因為在此之前,他從沒和容修商量過這個任性的打算,生怕先生會牴觸或不悅。
“事業不干涉”、“事業不影響”,是兩人契約中的重要條款。
勁臣後背繃得直直,視線不安地落在容修臉上。
容修抬著眸,周身依然是矜冷氣息,可那雙鳳眸中卻異常的柔軟。
“容老師,您,”話語頓在喉嚨處,勁臣聲音染上幾分探求,半晌,才問出口,“您有什麼好建議?”
這的確在容修的意料之外。
如果換做從前,容修可能會皺眉,他不希望伴侶為自己放棄任何東西。
但是,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心中如此喜悅,感動,還有一種難言的力量,並且十分想珍惜對方的這份付出。
——希望將來真會有那麼一天,當自己攀到山巔,身邊除了兄弟們,還有愛人陪伴左右。
容修眼裡迅速拂過笑意,他移開視線,掰下一塊麵包,用牛油刀抹蘸料,道:“顧老師考慮長遠。”
勁臣失神地打量他神態,繃緊的嘴唇漸鬆弛,緩緩劃出一道弧線來。
桃花眼兒染上喜悅,勁臣垂了眼,沒有再說話。
先生同意了。
將來要陪他一起去格萊美,和家裡的兄弟們一起慶祝每一個提名、每一個獎項,這是顧勁臣對未來最美好的期待。
而那邊,司彬還在期待顧勁臣能給一個合理的答案。
楚放看了司彬一眼,提醒道:“你和顧老師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先把接下來的任務完成,在大馬這幾天,和老師好好相處。”
司彬愣了愣,瞬間意識到什麼,不敢置信地盯著楚放。
而後,司彬驚喜地對勁臣道:“謝謝顧老師,請您多指教。”
“明晚視訊會議決定。”勁臣簡單地回應。
容修:“?”
靈敏的耳朵聽見了對話,但他聽不太明白。
容修困惑地望向勁臣,又看了看楚放,還有盯著勁臣時眼睛放光的司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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