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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文學城

“這就是修羅場啊。多少年了, 還認死理呢,容容。”

容修冷臉:“欠揍?”

埃爾法七座商務。

聖羅娜為容修提供的專車,司機是趙北。

車內開四座, 兩兩對面。

楚放和封凜坐在一處, 容修和勁臣挨著。

勁臣從遊艇主臥下來時,容修和楚放就不知在爭執什麼。

直到坐上車, 也沒停下來。

封凜也搞不懂, 容修怎麼會和楚總有“共鳴”。

在封凜的印象裡, “從上車就開吵”這場面, 只在樂隊兄弟之間發生——

男人們經常在去往ferry no.6趕演出的一路上,吵得不可開交。

有時白二犯擰巴,故意氣人,容修甚至會在車裡動手。

容修外冷內熱,對人親疏有別,偏冷淡,警惕。

這人不愛挑剔,但怪癖不少,比如,對大多朋友, 他會矜持地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之前遇見連煜, 曾經dk的一員, 容修也沒怎麼親近。

“看上去關係真好啊。”

上車前, 封凜就這麼感嘆一聲。

丁爽當時往後車搬行李,撇撇嘴,對花朵道:“到底從哪兒看出他們關係好啦?”

花朵將行李箱擺好,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

網紅們和節目組乘坐大巴,助理們坐在行李車。

埃爾法上只載這四人。

開出直落尖不辣海灘時, 容修和楚放依舊爭執不休。

兩人從德沃夏克,聊到了小提琴。

聊到在藝術館“搶答題”現場,容修和童林battle時,在大門聽到的手機鈴聲——

那是楚放自己演奏的鈴聲。

手機存有原聲,楚放就讓容修聽聽,從包裡拿出耳麥給他。

容修接過耳機,不由挑眉,“770?”

“煲過的。”楚放得意。

“我說過,煲機不科學,正常聽就好了。”

容修戴上耳麥,開始聽音樂。

楚家當年是內地娛樂業巨擘,楚放自幼學聲樂和小提琴,大學出國選了金融學。如今,退出提琴圈,整日浸淫在商業應酬中。

商務車裡,兩人膝對膝、面對面而坐。

容修摘了耳麥,就和楚放聊起《a小調小提琴協奏曲》,251小節開始的華彩部分。

32分音符琶音,直到華彩結束,只有兩小節,兩人針對“運弓”爭執了一整路。

容修認為,楚放減速不到位,pp力度過重,顆粒性不夠,揉弦幅度和速度掌握不理想,很難引人深思。

說到“樂器的歌唱性要有線條感,才能帶給聽眾最重要的一種心理”時,容修提到了“期待”——

就像他在直播時所說,容修一直在強調樂器的歌唱性。

“讓人產生期待,喚起人們的情感,你的華彩做到了麼,你在焦慮什麼?”

容修問出這句後,楚放沉默了。

容修的天賦有時令人嫉妒,像有特異功能,能輕易從樂曲聽到演奏者的情緒,甚至聽出對方的人生。

楚放很久以前就知道,給容修聽音樂作品,無異於將自己扒個精光站在他眼前,這比傾訴任何心事都赤.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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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總經了商,但沒失憶,”容修說,“這是你當年對音樂的追求,也是你的期待。”

像在心口插了一刀,楚放聽完失神一瞬,笑道:

“你當年還說打死也不上電視呢,flag立到月球去了。現在呢?電視上了,影片上了,直播上了,你倒是喚醒情感了,你喚醒了妹子們的情感——你不僅上了電視,彈幕裡,美女們還全喊著要上-了-你。”

“……”

車內靜默兩三秒。

見容修沒反駁,楚放揶揄完,就笑了出來。

然而,未等大家回過神——

容修突然抬手,一手扶勁臣的肩頭,穩了身形,直接上腿。

大長腿如人間殺器,容修一腳朝對面踹了過去!

“操!”楚放大驚,在車裡連躲帶跳,“這操性的……”

男人腿腳力量大且沉,腳落處,容修人已到。排山倒海,勢不可當。

楚放挨了揍,氣息窒滯,他大驚之下,跳將起來,反撲到容修身上,兩人纏鬥於一處……

車內,頓時上演武打片。

前一秒還詩詞歌賦,後一秒就動了拳腳。

封凜回過神,一把抱住楚放反撲的身子。

勁臣勾著容修的腰,手裡的平板差點掉了。

兩人拉著架,過招五回合,容修坐回原位,楚放哎哎叫著疼。

封凜揉著太陽穴,頭就快炸開。

這像什麼話?如果被媒體拍下,《恆影某大明星車內毆打對手娛樂公司老闆》肯定登上頭條!

同時,封大金牌也從二人對話中分析出關係,“十二三年感情”不言而喻。

楚放揉著膝蓋,怨道:“大環境就是這樣,大家都做了選擇。我期待什麼,管用麼?”

停頓片刻,他又道:

“容修,你知道我期待什麼?

“不說從前理想,光說現在,你知道想要什麼?”

容修卻沒消氣,望著窗外沒應聲。

勁臣眉心微動,觸到楚放的視線,對他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隨後,勁臣戴上耳機,仰靠在座椅背上,平板播放了劇本朗讀。

勁臣閉上了眼睛。

楚放問完那句,車內就安靜下來。

恣意年代畢竟已成往事,在成長道路上,所有的妥協皆是尋常,沒必要非去追溯過去那些吉光片羽。

一句“大環境”。

一句“人在江湖”。

這是萬能理由,可以自我消化和推卸一切虧欠和抱歉。

容修想,他也經常用這兩句搪塞,比如不想上綜藝,比如,不想出道。

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沉默。

半晌,封凜忽地笑了。

難得見容修對樂隊以外的朋友真性情,彷彿看到容修少年時。

封凜笑得矜持,也頗具興味兒,他想起,容修有一幅書法作品。

——“砥礪前行,不忘初心。”

這是從前搖滾少年們的座右銘,容修年少時書寫,將它掛在破車庫休息室的牆上。

八個大字,筆鋒遒勁。

如今那幅字,掛在洪老闆家中,精心保養,閒來欣賞。

十二三年,時過境遷,字還是那字,少年們卻已不再。

[大家都做了選擇,只道合不合適,無關期不期待。]

容修斂了目光,不知想到什麼,他微側過頭,朝身邊人看去。

——可也有人從沒改變過。

楚放順著容修的視線,目光落在仰靠座椅的男人臉上。

勁臣仰著臉,臉龐精緻,似睡去,耳中塞著耳機,平板正播放劇本朗讀。

自從答應容修“坐車不看書”後,勁臣果真一眼不再看——不管“選本子”這項工作目前有多急,不管容修在不在身邊,他都沒有違背過。

“以前見面都沒發現,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係。”

封凜打破車內寂靜。

他看向容修,圓場道:“我還不知道,你和楚總關係這麼好。”

楚放國外資源豐富,華雲霆在華放娛樂折騰那些年,楚放臥薪嚐膽,紮根歐美,左右逢源,上下通吃,甚至可以說,他比自家商參兩位總裁更玩得開,這可是人脈大事……

封凜腦袋裡的小算盤啪啪響。

然而,算盤還沒打完,就聽兩人異口同聲:

容修:“不好。”

楚放:“不好。”

封凜:“……”

“誰和他關係好了?”楚放嗤笑,“小時候,我教他拉小提琴,不辭勞苦,他教我彈鋼琴,非打即罵……”

封凜“噗”地笑出來。

容修眯了眯眼,一記眼刀子射過去,臉上皮笑肉不笑:

“你是孺子不可教。白翼琴譜上放著《小李飛刀》,手指頭攪在一起,都比你彈得明白。”

楚放噎住,半晌,對封凜道:“聽到了嗎?我們天天在一起,容修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分手’。”

封凜:“???”

勁臣仰靠座背,依然是睡去的姿勢,他指尖一緊,不易察覺地捏緊平板。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容修蹙著眉,聲線下沉,“不然,要麼你下車,要麼把舌頭丟下去。”

楚放哈哈大笑,搭上封凜的肩膀:“我跟他說,我節奏跟不上。他跟我說,分手。我說,兩個聲部合不好。他說,分手。我說記不住低音譜號,他說,分手……”

封凜呆怔兩秒,反應過來,笑得前仰後合。

龍庭地下室,男人們的地獄練習日,不就是這樣嗎?

楚放盯著對面兩人:“你知道的,小提琴‘分手’沒法練。我對他說,我不會分手。不過,我說什麼都不管用,他還是整天那一句,分手,分手,沒別的。”

“這是唯一途徑,必須分手練習。”容修不冷不熱說著,舉起手指,在唇間比出“小點聲”的手勢,將上衣外套搭在勁臣身上。

言語間,容修時不時看向勁臣,眼神柔和,帶著熱度。

楚放目光收回來,與封凜聊往事。他身上的西方幽默感,封凜能夠get到並欣賞。談話中,封凜笑得真心真意,心想果然兩人關係很好。

“圈”很微妙,音樂獎項與電影節一樣,公關是一道巨大門檻。只要打破門檻,國外各大搖滾節,搖滾獎,三大獎項,格萊美提名也不是空想。

封凜頓時心潮澎湃,心裡有傾訴欲,如果沈起幻在身邊,今夜一定與他徹夜暢談,規劃藍圖。

封凜看向對面的顧勁臣。

容修不愛管運營,平時不在恆影總部,這些話題都是與勁臣討論的。

可這一回,顧勁臣並沒有參與到談話中。

影帝呼吸勻稱,輕且緩,看上去已睡熟。

窗外街燈投在他睡顏,五官如雕似琢,立體又柔和。

顧勁臣醒著。

他很少如此,男人們暢聊時,明顯表現出退意。

任何交際手腕都派不上用場。

楚放注視容修的眼神,與粉絲們不太一樣。勁臣以前從不相信書中描寫的,什麼“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形容林黛玉的,他覺得有點可笑,還矯情——容修曾經這麼形容過,說兩人見面時,勁臣看他的眼神就是這樣,勁臣從不相信。

如今他相信了,楚放看容修時,就是這樣的眼神。

不願聽,不想看,卻自虐般地,如飢似渴,想知道更多。

勁臣當然知道,兩人如今不可能有什麼,他只是在聽到“當年”時暗自遺憾。楚放當年只用短短時間,就從舞臺下方走向容修。而他是整整十年。

容修的領域,對他來說猶如聖域。“音樂”的意義,就像一把鑰匙,有人掌握了這把鑰匙。

他沒什麼資格生氣,也沒有理由,但說不妒忌那是假。

妒忌不是嫉妒。

去翻愛人的過往,並不是嫉妒。除了容修,任何人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自己不在容修身邊時,發生的那些故事。

想“得到”流去的時光,墮入愛海,溺於其中,在回溯的驚濤駭浪上浮沉,得到它,佔有它,與它融為永恆。

車內聊得起興。

“……像‘搶答題’的時候,他提到的,你手中的太陽,”楚放想了想,“什麼來著?”

容修就道:“拉二第三樂章。”

“對,老封,我和他的關係,就像第三樂章和手心的太陽,”楚放笑道,“我唱著《哈里路亞》,他以為,我唱的是《愛我中華》。”

容修揉鼻樑:“你唱歌能聽?我讓你練布七第三樂章,是誰拿《好漢歌》氣我?”

楚放:“是你先耍賴的,我讓你唱《埃及王子》,你給我彈《瑤族舞曲》。”

容修:“不像某人,那麼不要臉,趴在鋼琴上偷懶睡覺,說自己在演奏《4分33》。”

封凜左右聽聲,兩人又開爭執,大多聽不懂,叫他應接不暇。

封凜無奈笑道:“吵歸吵,尊重一下吃瓜群眾,能解釋一下嗎?”

“小白說的沒錯,他是個魔王。”楚放說。

“總之關係不好。”容修說。

兩人互懟兩句,不再槓,再槓下去保不準又是一番鬥毆。

封凜見縫插針,這才問出疑惑:“容修的小提琴水平,能和你合作?”

楚放眨了下眼:“網上不是有粉絲拿他的獲獎證書鬥地主麼,他有個伊麗莎白的證書,就是小提琴的比賽。”

封凜想起錄製專輯時,有一段時間,他沒跟錄音棚。後來,聽錄音師說,《fatal love》的小提琴,就是由容修親自演奏。

兩人爭執時,彷彿形成了一個結界,沒有人能輕易插足。

勁臣背貼著靠椅,車內空調冷氣發寒,冷汗將背後真皮沙發滲溼。他以為,他能睡著,他的身體疲乏不堪。而,聽到兩人對話後,他卻沒由來地感覺到興奮,血液躁動,喉嚨**。

他想起,曾在mercy論壇上寫過,sub的快感來自反覆的忍耐與追逐,性-欲在壓抑與控制之下得以紓解。

享受“戰爭”與“壓抑”過後獲得的解脫與快活,將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從認識容修那天,他就明白,他生來就是要戰鬥的,讓他疼,讓他遍體鱗傷,才能讓他生機蓬勃,讓他身心都體會到最高質量的爽感。

車窗外月色如水,車內兩人所聊,隔了很遠,好似全然不在一個世界。

當年知道偶像理想,勁臣去讀了電影,哪怕只能觸碰到愛人的一片衣角。

電影。音樂。

到底還是兩回事。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過,也可能是兩個世界的事。”

聊到兩次婚姻時,楚放毫不忌諱,他笑道:

“喚醒聽眾的情感很容易,喚醒兩人共鳴卻很難,soulmate那麼容易找?”

容修睨他一眼:“楚總風-流倜儻,不會缺少mate。”

“意義不同。”

楚放雙手握緊,“啪啪”拍響兩聲:

“靈魂鼓掌,靈魂共振,懂麼?

“開放年代,大多人身體無所謂,光得到身體說明不了什麼。得不到心,觸碰不到靈魂,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

“別說分手,離婚只是早晚。”

話沒說完,楚放頓住口,目光捕捉到對面的顧勁臣。

勁臣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兩人四目相。

“顧老師醒了。”

楚放嘴唇緩緩拉開一個弧度。

勁臣臉上時小憩後的慵懶,全身卻氣場變冷,桃花眼兒彎起,“楚總公司的小孩也‘身體無所謂’?”

提到公司小孩,楚放眼睛一亮,與他視線對撞,交鋒兩秒。

楚放手指玩轉雪茄,笑道:“司彬那小孩,我從沒碰過。他是我精挑細選的,目前最優秀的新人——網上緋聞說,他和李飛昂有不正當關系,但娛樂圈,真真假假,都是營銷。

“兩人都是我公司的新人,調-教得好,規矩全都懂。

“聽話,懂事,努力,帶勁兒。

“不管是錢,還是性,交易歸交易,這波小孩,都能管住自己的心。”

楚放說得漫不經心,雪茄脫手,落地,滾到勁臣腳下。

他垂眼,看地上煙,卻盯勁臣腳尖:“先講娛樂,再講業務,先管住心,再想前路,歷史教做人,小心粉身碎骨。”

顧勁臣面色平靜,沒言語。

楚放與他對視,兩人之間目光與氣場撞得滋滋響。

這些年,勁臣和楚放每年都會見面數次,彼此印象都很深刻。去年在宴會上,兩人還把酒言歡,暢談年底合作。此時,將腦中記憶碎片再度翻出,勁臣才品味出許多不平常。

未等勁臣開口,容修冷聲打斷:“把你們華放那套收起來。”

楚放乾笑:“沒有的事,就是打個比方,我在和顧老師表忠心。”

怎麼又聊到電影選角了?

又錢又性的。

華放娛樂當年在華雲霆手上,就是這股子風氣,把小演員送到導演和投資人身邊。

楚放玩了渾的,容修皺了眉,就說司彬那小孩不對勁。

容修不悅,“說了不談生意。”

楚放就笑:“不談生意談什麼,soulmate?床上mate?”

容修一下沉了臉。

楚放忙抬手,往下壓了壓,哄道:“不談不談,不過,你答應我的,別忘了,這是工作,不是生意。”

容修臉上不耐,“什麼時候答應了?”

這事本與他沒什麼關係,要不是有點在意司彬,他才懶得聽。

說好的“事業不干涉”。

容修:“……”

得找機會,和勁臣談談。

他知道楚放那“鬼上身”的性格,到時候,指不定整出什麼妖蛾子,磨得人心煩。

反正司彬不行,對“老師”有非分之想,名聲也不好,還要往勁臣身邊送?

這是引狼入室,想都別想,不用才好。

剩下的,讓自家影帝和恆影操心去。

容修將掉落的衣袖拾起,往勁臣腿上蓋,“就快到了,散散汗。”

勁臣流了不少汗,他摘掉耳機,拿了衣服,往容修身上堆,喃喃說“不冷”。

容修不依他,冷著臉,非要他披上外套才罷休。

容修給他披衣,他就摸著容修的指甲。容修的指甲是他修剪的,泛著溫潤光澤,特別好看。

“是不是又長了?”

勁臣問著,不知是剛睡醒,還是要感冒,鼻子喃喃的,尾音帶著軟糯南方調,似摻著了撒嬌意味兒。

容修搖頭,反手捉住他手指,大掌將整隻手包裹起來。

楚放望向車窗外,以餘光瞧兩人互動。

有時,不知怎樣評價顧勁臣這個人。

那人身上的氣質與優越感,不是秀出來的,勁臣從沒有過炫耀家門的行為。

可有些人,就是這樣,傲慢,冷漠,侵略,優越感從氣場、舉手投足、字裡行間透出。大多時候,只要他想,就能輕易奪走別人的場子。

顧勁臣有時很像容修。

但在容修面前,他又是另一番面貌,柔和,纏軟,也鋒利,勾得人能一瞬間轉移注意力,為他著迷。

溫柔又熱情,撩於無形,殺也無形。

凌晨到了聖羅娜酒店。

進了大堂,白夜竟帶著工作人員在等。兩位參加皇室宴會的老師,要在聖羅娜住一週左右,聖羅娜打起十二分精神。

深夜迎賓,酒店服務做到了極致。

一起等在電梯門口的,還有提早回來的司彬,以及他的助理。

楚放和他的兩位秘書,也一起入住了聖羅娜,商務套房在容修的樓下。

進電梯時,白夜目不斜視,直到楚放和司彬到出了電梯。

“房間裡準備了娘惹糕,本店甜點師親手為二位老師製作,”電梯快到樓層,白夜道,“沐浴前可以用一點,甜食會使人心情愉悅。”

這人又觀察人情緒,容修拒絕與白夜對視。勁臣笑應了,兩人老相識,理所當然與他聊起當地美食。

電梯到了頂層總統套,封凜帶著丁爽和花朵,白夜帶著服務生,先把行李送入房內,再度檢查了套房。

容修進客廳,脫了鞋襪,咕堆在沙發上。封凜卻沒走,坐在對面,對他交代這兩日的行程。

直播用《愛》的合同要籤,禮儀課程的時間安排,以及更重要的,封凜讓容修參加直播的主要目的——

奇藝聯合數家娛樂公司,明年要開錄的音樂選秀類的綜藝,容修正式提名導師,封凜下午時接到了邀請電話。

“導師的事還來得及考慮,年底決定下來就好。”封凜說。

上次魚米臺樂隊綜藝,容修還耿耿於懷,這次連具體內容也沒問。

看出他興致缺缺,封凜就沒再多談。

勁臣從小酒吧出來,端著茶點,娘惹糕也準備了。

封凜起身要離開,對二人道晚安:“早點休息,明天課程安排在午後,中午之前起來就好。”

封凜離開後,兩人對坐用宵夜。

一整天直播下來,容修乏了,不等喝完茶,一手摟了勁臣,拖著人陪他洗澡。

浴室裝潢典雅豪華,可容修在外面從不使用浴缸,勁臣就沒為他放熱水。兩人站在淋浴下,身旁是大片鏡子,將貼於一處的身體照得清清楚楚。

容修身上水珠不擦,將浴巾裹在勁臣身上,一手拿吹風機給勁臣吹頭髮。

呼呼作響中,勁臣望著大鏡子,燈光兜頭照下,容修被籠在光暈裡,隔著熱氣看去,飽滿胸肌似鍍了一層釉,一時顯得淫帥淫帥的。

容修按著他的頭,不叫他亂動,勁臣就低著頭,怎奈眼底風光乍現,更讓他發暈。

歡感順了尾骨往下走,血液叫囂,欲感奔流。他抬手,攬了容修的腰,一手勾著他脖頸,整個人貼掛上去。

容修關了吹風機,垂眼注視著勁臣,眼前人眉眼透著魅,脖頸修長,頭髮還溼著。

桃花眼兒顧盼生情,容修吻在他眼睛上,道:“以後別這麼看別人。”

勁臣就笑,不應他,赤足踩在他腳上,貼他更緊,問他:“先生和所有人一樣,有了mate還不夠,還想要一個soulmate?”

容修環緊他:“怎麼這麼說?”

勁臣坦誠:“在車上時,你們聊這話題,我感覺到,你很在意。”

容修微愣,不知想到什麼,眼角眉梢皆是笑,喟嘆一聲:“是啊。”

勁臣僵了僵,指尖劃過他脊椎兩節,“您覺得,靈魂伴侶很重要?”

“當然,”容修答他,用浴巾把他擦乾,“歌裡不是說得很清楚?”

勁臣任他擺弄,漸漸有了反應,依然貼在他身上,“什麼歌,唱給我聽聽。”

容修不想唱歌,勁臣就求,問他是什麼歌,求他唱給自己聽。

容修指尖掃過他眼梢,輕唱了一句:“多少人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輕磁嗓音搔入耳中,勁臣渾身打顫。

怎知,容修歌聲卻停下了,他手臂一收緊,唇貼勁臣耳邊,輕聲念道出來——

如同耳邊情話,他說:

“多少人愛慕你驚才絕豔,愛慕你年輕的容顏,愛慕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可是,有一個人,愛你虔誠的、朝聖者的靈魂。”

不曉得這幾句歌詞,哪個字戳中影帝的心尖。容修還要再說,而勁臣忽然往下滑,扯開容修浴巾,半跪下來,給他口。

容修深吸氣,扣緊他腦後,半晌難耐,手指滑到勁臣頸後,將人提起來。

勁臣就笑了開,傾身吻在容修唇邊,隨後被他夾帶起,兩人出了浴室。

中央空調有點涼,影帝歡愉了,回主臥一路喃喃喚“先生”,問容修,你說的是我嗎?

容修不睬他,他就自個兒起了興,眼波流轉,索他的吻,嘴上在唱容修剛才說的那些。

勁臣嗓音澄澈,那把乾淨的好嗓子,唱得別具韻味。

主臥床寬大,床單被罩是絲綢,被角有小玫瑰暗紋,是兩人從龍庭帶的,純白潔淨得迷人眼。

容修把人放在白絲綢上,目光沉沉注視他,端詳他周身。勁臣瑣骨吻齒痕終於盡褪,身上痕跡也消了些。

感受到男人眼中情感,勁臣呼吸變急,唱得斷斷續續,期待著被捆縛,被佔有,等著他久違的管教。

容修揉他頭髮,將人帶到身前,一手掐他窄腰,瞬間留了指印子。勁臣哼著,一聲聲喊著:“先生,哥哥,容修……”

勁臣想要了。

其實並非身體想要,連日忙碌,勁臣的身體早已疲乏不堪。但就是想擁有,想要他,要得更多。

平日優雅的影帝,瘋時也是真的瘋。床上時往往眼中迷亂,白頸高高揚起,瘋得極美。

容修喜愛他要哭不哭、想要不要、求而不得的迷濛模樣。大多時候,容修紳士矜持,卻也經常被他那模樣勾得失了分寸。

然而,不論是被寵愛,被懲罰,還是被破壞,即使傷痕累累,痛得落淚,勁臣也從不對他說“暗語”。

mercy,兩人之間“第一個約定”,明明約定時,本意是對他的保護。

記憶裡,勁臣只說過一次。

分手之後,在一座老房子的樓側小路,伴隨著那句“mercy”,還有男人壓抑的哭聲。

但是,容修還是離開了。

打那以後,勁臣再也沒有對他說過。

再也沒有。

人的記憶如此微妙,因著共同的記憶點,形成了牴觸的情緒,這不是沒有可能。容修考慮著,除了五環契約、儀式感的場景,是不是還要換個安全暗語。

——在這段關係中,看似軟弱的被動方sub,身體或心理出現一丁點問題,就會使身心強大的dom缺乏信心,喪失判斷力,甚至產生自我懷疑。

從下了島那夜懸吊,將勁臣弄得遍體鱗傷,容修再也沒碰過他。

燈光熄了,已是下半夜,被子裹住兩人。容修伸開手臂摟了人。

勁臣枕在他手臂,赤身貼著,在他耳邊繼續唱情歌。

容修到底沒有要他,即使他眼睛發紅,野烈性子渾身散開。

他們相擁很久,勁臣伸手按遙控,連夜燈也關了,黑暗讓他心裡慾念滋長。

太多不甘心,猶如歌中所唱:“那些美夢,沒給你,我一生有愧,假如我年少有為,知進退……”

那些遺憾,都在自己沒能年少有為。

黑暗中,勁臣忽然停了唱腔,他掀開被子,鑽進去埋了頭。一時間熱浪翻起,暗喘飄出,汁水四濺,有碰撞聲,有容修簡直受不住的低罵聲。

這男人瘋起來,像得了趣,輕不得、重不得。勁臣披上被單,雪白絲綢下是雪白身子,他將容修按在床上,數枝小玫瑰搖得風情萬種。

勁臣知道,曾經錯過了,他等了十年,往後他決不再等。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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