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駱亮所感慨, 這對好摯友,就是飲食男男。
一個會做, 一個會吃。
就快中午營業, 大家在後廚房準備食材。
容修和顧勁臣的到來,令後廚房的陣容擴大,主廚“週一雷”直接升任為廚師長。
而會燒菜的顧勁臣,理所當然地擔任了副主廚。
湯慧老師仍負責食材的處理,現在主要是果蔬方面——在她看過容修剁全雞的手法之後,切肉的工作就交給了容修。
當!
寸勁兒掌握得很好, 力道夠足, 全雞一切為二。
每位廚師的背後, 都要有一位牛逼的“跟刀的”。
精細的切菜功夫,容修不行,他只會用大剪刀, 但是, “剁開”還是能辦到的。
“手法不錯啊!”湯慧姐一邊切白菜,一邊說道, “一定要注意安全。”
相當耗費體力。
之前湯慧剁了兩天肉, 帶骨頭的沒法弄,附近的超市也沒有專人幫忙處理。
宋嘉妮和茶茶都試過了。餐廳對“肉”的需求量很大, 食材體積也大——切肉還可以, 肋排就不太行,女生沒這個力氣。
後來,由週一雷來剁, 這樣一來,廚師的負擔就過重了,而且還會耽誤備菜的時間。
容修對著砧板,相當認真,負責剁肉,剁豬肋排、羊排、牛肋骨、全雞……
於是,廚房裡傳來一陣陣的剁肉聲。
“顧哥,你看這個,尾巴切掉這麼長行嗎?”宋嘉妮收拾了大蝦,去了蝦頭、蝦尾,給顧勁臣過目。
顧勁臣要試做一道“黃金蝦球”。
主要是看一看賣相,拍下照片,製作菜譜,給下午來確定“訂婚宴席”的夫夫點菜用的。
蝦子和土豆泥都搗碎,勁臣教女生們做蝦球,最後還裹了一層金黃的雞蛋液。
待一切準備就緒,勁臣來到灶臺前,開始炸黃金蝦球。
勁臣:“中國人喜歡鹹香口味,所以川菜、湘菜才遍布全國,美國人則更喜歡甜口。‘左宗棠雞’當年也是為了取悅美國遠道而來的客人,我們國家地大物博,遼源廣闊,什麼口味的菜色都不缺,只要選對了,就能投其所好。”
花朵站在工作人員人堆裡,抿著嘴,差點笑出來。
是呀,顧哥的確很會“投其所好”,不然能征服哥哥的胃嗎?
丁爽也在心裡腹誹:確實啊,兩人分居半年,樂隊兄弟們還在唸叨顧哥的手藝呢,容哥的飯量也明顯減少,還說什麼“苦夏”。
蝦球飽滿,色澤金黃。
控制溫度很重要,龍庭家裡的鍋子是帶油溫的,比較容易,這會兒就要靠廚師的“感覺”和“熟練度”了。
這道菜,是崽崽和二哥愛吃的——白翼喜歡吃蝦子,比如蝦餃,勁臣有空就會燒給他們吃。
蝦球下了鍋,勁臣專注地看著油泡,計算著時間……
當!
持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剁排骨聲。
勁臣走神:“……”
容修話不多,只是認真地完成著任務,將剁好的豬肋排,一塊一塊放在玻璃盆裡。
duang!duang!duang!
勁臣回過頭,看向悶頭幹活的容修,還有砧板上的半扇排骨。
這得剁多久?
修長的手指,握著剁骨刀,往日裡玩樂器的、能奏出美妙旋律的雙手,此時沾染了血跡。
不知怎的,在剁肉聲中,勁臣很難集中精力,盯著油鍋的眼睛失了焦,心裡還湧上一股難受。
剁骨頭要使很大的力氣,而且很震手,還有傷手腕的危險。
記得以前同居時,他都捨不得讓愛人進廚房的……
當!
這一聲一聲的,震到腦子裡,勁臣一下繃緊了後背。
撈出蝦球,盛在盤子裡,勁臣喊茶茶她們,過來試吃、拍照。
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鏡頭的拍攝,勁臣來到容修身邊,伸手過去,拉住容修的胳膊。
容修見身邊有人,就立即停下了動作,側頭一看,是勁臣,還被他抓住了手。
容修:“嗯?”
勁臣拉著他握菜刀的手,讓他放下刀具,捉著他手不放,捧在眼底,細細地看了看他的虎口處。
掌心被刀柄硌出了一道紅印子,虎口都有點震破皮兒了。
勁臣垂著眼睛:“……”
容修看他表情,往回縮了縮手,側過身,避開些鏡頭:“沒事兒,我勁兒大,一會就弄好了。”
勁臣沒應聲,像在和誰置氣,拉他手半天不松。
容修指尖搔他手心,餘光看向鏡頭,小小聲:“喂。”
勁臣回過神,在身上摸了摸,從口袋裡拿出一袋紙巾,抽出好幾張,一層層疊一疊,墊在容修的虎口處。
這樣可以減震,而且不會影響握刀。
跟拍攝像師將兩人互動錄下來。
另一邊,則傳來女生們一驚一乍的叫聲。
宋嘉妮和茶茶品嚐了剛出鍋的蝦球,燙得直叫,一邊尖叫,一邊忍不住又吃,嘴塞得鼓鼓的。
“蘸番茄醬也好吃!這個肯定大賣呀!”
“太好吃了!湯姐,周哥,你們嚐嚐!顧哥的蝦球,簡直絕了!而且還好看!”
茶茶跑到湯慧身邊,拿個蝦球,往湯慧嘴裡送。然後,又跑到正在處理大魚的週一雷身邊,拿蝦球塞進他嘴裡,“店長大人也嚐嚐。”
週一雷張嘴試吃,連連點頭,大家讚不絕口。
“好吃吧?”茶茶與有榮焉,拎著一個蝦球,跑到容修和勁臣身邊,“容哥,你也嚐嚐,顧哥的手藝真好……”
金燦燦的蝦球遞到了嘴邊,容修兩隻手都不乾淨,聞到香味,有點心急,直接讓茶茶喂過來?那像什麼話?
容修直給勁臣遞眼色,還不由張了張嘴。
顧勁臣卻一把拉住茶茶,“容修不能吃,他在減肥。”
茶茶:“??容哥減肥?”
容修半張著嘴,擺好造型,瞅著勁臣:“??”
顧勁臣沒退縮,迎向容修的視線,搖了搖頭:“不行。”
容修:“……”
雞蛋,容修肯定是不能吃的。海鮮類,就算剛打撈上來的,平時也要儘量剋制。
早飯在酒店吃得早,這會兒也該餓了,何況是在餐廳,手上還擺弄著排骨。
勁臣狠了狠心,還是對容修搖頭。
“對不起啊。”茶茶充滿歉意地說,“把好吃的送到減肥者的面前,就是造孽啊,這是不仁道的行為!”
茶茶說完,就端著盤子走了。
眼看黃金蝦球遠去。
容修:“……”
勁臣眼光越發溫柔,拉著他袖口,讓他彎下腰來,在他耳邊小聲:“蝦球真不能吃,午飯做牛肉麵給你吃。”
容修聞言,眉心微動。
出國半個月,不,應該是好久了,他好久沒吃到這口兒了。
地道的牛肉麵啊。
權衡了下,他低頭繼續剁肉,“嗯。”
原本沒對兩位嘉賓抱有多大期待的,沒想到會這麼給力啊!
顧勁臣提供了多樣菜色,其中三樣,直接新增到了今日午餐供應中。
上客人時,灶臺前,再也不是只有主廚一個人忙活了,週一雷感動得就快哭了,勁臣真是幫了大忙啊!
酸甜可口的左宗棠雞,外酥裡嫩的黃金蝦球,香氣四溢的咕嚕肉……
擺盤漂亮,做法地道。
兵荒馬亂的中午營業時間,很快就到來了,中餐廳開啟大門。
容修去二樓,換了一身休閒,西褲和襯衫的搭配,來到前臺,迎接了一波客人。
事實上,中餐廳的客人當中,有一半是節目組聯絡到的華裔粉絲,他們帶著當地的外國朋友來捧場,還有一些是來遊玩的國人。
另一半就是平時比較喜歡新奇事物,時尚,且好奇心強的橘郡市民,他們看到宣傳之後,就三五成群地來品嚐中華美食。
容修接待的第一波客人,就是住在附近的當地家庭一家四口——
一對中年父母,帶著讀高中的兒女,他們從沒去過亞洲,曾在唐人街吃過好吃的中華美食,所以來節目中嘗試一下。
容修佇立在桌邊,將菜譜遞過去,用流利的英語與他們交談,並且介紹菜品所用的食材。嗯,介紹肉菜時,語言尤其流利。
“我的天吶!你!”金髮女高中生捂住嘴,仰頭瞅了容修一會,拿起手機開啟了推特,“rong?我關注過你的訊息。”
說著,她就點開了一條訊息和連線,還把臉書也開啟了。
不過,她瞅了瞅身邊的父親,又把那個“419彩虹榜”的頁面隱藏起來。
“你好。”容修說。
“啊啊!真的是你啊!”女高中生像個迷妹。
容修微笑:“有沒有喜歡吃的?”
在容修的幫助下,外國友人很快點了三菜一湯。
容修去後廚報菜名,點選單夾在牆上。
勁臣和週一雷快速分配了任務,大家開始行動。
多出來兩位嘉賓之後,廚房有秩序多了,所有人都感覺到輕鬆了許多。
後來,餐廳客人越來越多,容修依然有條不紊,像個米其林紳士,和駱亮完全是兩種風格——
亮亮同學身為“大堂經理”,給客人介紹菜品食材時,偶爾會發出“學鴨嘎嘎叫”、“學羊咩咩叫”,這種情況是絕不可能發生在紳士身上的。
後廚忙得熱火朝天,顧勁臣也是一副綽有餘裕的模樣。
湯姐和宋嘉妮手忙腳亂地收拾食材,她們發現,站在灶臺前的影帝先生卻是優雅得很,不緊不慢,出菜特別快,簡直就是戰火中的一枝玫瑰呀!
前臺已經客滿了。
“你在中國是什麼職業?”一位中年男士笑著問容修。
容修將咕嚕肉放在桌上,笑著回應道:“我……是一名餐廳侍應生。”
“真的嗎?”他懷疑地打量容修,搖頭道,“我知道你是個明星。”
亮亮同學來到容修身邊,對中年男士道:“你是對的,先生,容修真的很有名啊,他唱歌很好聽。”
老外笑問:“你是一名歌手?”
容修挑眉:“我是一名會唱歌的侍應生。”
“哈哈哈哈!”老外大笑出聲,“菜很好吃,我喜歡咕嚕肉,我前年去過中國,這道菜非常地道,你們的廚師也是……會唱歌的主廚?”
容修頷首,一本正經地說:“是的,會唱歌的主廚,他很優秀,不僅如此,他還會演戲。”
炫耀隊友的時間到了,如果勁臣在旁邊,一定會聽得臉紅吧?
而在後廚房忙著燒菜的勁臣,當然不知道前臺正在談論他。
“玉米粉,玉米粉?”勁臣拿著炒勺回頭,“湯姐,還有玉米澱粉麼?”
“沒有了嗎?我記得,應該還有一袋的。”湯慧連忙放下手上的胡蘿蔔,去放調料的櫃子裡翻找著,“沒有?豌豆粉行嗎?”
“不行,那是做涼皮兒的。”勁臣盯著剛放在油鍋裡的魚。
就在這時,駱亮掀開門簾進來,“怎麼了?”
“沒有澱粉了。”宋嘉妮蹲在櫃子下翻了一番,“顧哥急用,一鍋菜等著呢,去買來得及嗎?”
駱亮露出急色:“我去吧!”
話音剛落,容修撩簾子進來,環視廚房內氣氛,下意識望向顧勁臣。
勁臣額頭全是汗,如果關了火,菜的味道就大打折扣,他這會兒也是急得不行。
容修往勁臣身邊走,“怎麼了?”
週一雷在燒宮保雞丁,就把情況一講:“亮亮去,街角有一家小超市,他家有的。”
“多久要用?”容修問。
勁臣:“三四分鍾。”
“我去吧,我跑得快,”容修說,“都要買什麼?”
週一雷忙道:“玉米粉,用來兌汁兒、勾芡的,他做糖醋脆皮魚,你選適合……”
“別這麼告訴他,他會混亂的。”勁臣打斷道。
勁臣放下炒勺,來到容修眼前,微微仰頭,注視他眼睛,“聽著,玉米澱粉, starch,flour,玉米,必須是玉米。”
“玉米澱粉,必須是玉米,”容修點頭,轉過身,“記得了,你看菜吧,我先走了。”
“等等,給你錢啊。”湯姐說。
容修接過錢,就掀開門簾出去了。
這兩人,沒二話,交流相當利索,特別的和諧、乾脆、默契,讓周圍人眼前一亮。
勁臣回到灶臺前,看著鍋裡的魚。
這會兒正午,太陽當頭照,容修一腳邁出餐廳大門,大長腿邁開,鏡頭裡人影一晃。
只見容修大步拉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直朝街角跑了去。
跟拍小哥:臥槽?!!
餐廳那邊兵荒馬亂,外面拍攝也是兵荒馬亂。
容修的速度可想而知,跑到小店,已是一頭汗,對老闆禮貌地說了玉米澱粉。
容修買了東西,往回跑,跑了老遠,才看見跟拍小哥扛著攝像機,按著岔氣的肚子,站在路邊喘粗氣。
見容修回來了,跟拍小哥哀嘆一聲,顯然落下了鏡頭,連忙準備繼續拍。
容修對他點了點頭,腳步沒停,繼續往餐廳跑。
跟拍小哥剛擺好姿勢:“…………”
媽噠,我的哥,你讓我拍一下啊!
回到餐廳時,時間拿捏得剛剛好,第二遍入了油鍋,已炸成了金黃,皮酥肉嫩的。
勁臣將魚撈出來,就聽見身後掀門簾的聲音。
“好快!這才兩三分鍾吧?”後廚房的嘉賓們驚呆。
容修髮絲上有汗,汗珠流過額頭,墜在長睫毛上,他低低地喘,來到勁臣眼前,把玉米粉遞過去:“行麼?”
勁臣仰頭打量他,手指蜷了下,嗓子有些啞:“嗯,快洗個臉。”
容修點頭,轉過身時,後背的衣服都汗溼了。
勁臣別開視線,來到灶臺前,開始製作糖醋湯汁,準備往魚上淋。
沒有浪費食材魚,也沒有白費工夫,一盤糖醋脆皮魚,賣相漂亮,給一位故鄉在四川的華僑送上了桌。
這一個中午大概就是這麼度過的。
最後兩撥客人快用完餐的時候,煤氣罐的火小了,顯然就快沒有氣兒了。
容修又拿著兩個空罐子,坐上節目組的車,去換煤氣。
和煤氣公司的人交流了半天,把勁臣告訴他的每一個單詞都一字不差地複述一遍,最後一手一個罐子,拎回來兩罐20公斤的煤氣。
鏡頭拍到男人一身汗,拎著兩個煤氣罐,進了餐廳。
連最擅長折騰嘉賓的總導演,平時鐵石心腸的,他都笑著鼓掌了,還有些於心不忍,身邊的女工作人員們更是心疼不已。
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週一雷宣佈,今天的午間營業結束。
容修揉著臉進廚房的時候,看見駱亮趴在廚房地上,頭探進下水管道的櫃子裡。
“他在幹什麼?”容修問。
“漏水了。”勁臣說,“盤子沒法洗,不夠了,一會我還要用,做午飯,大家還沒吃飯呢。”
宋嘉妮拿著拖把在擦地上的水:“擰動了嗎?”
“太緊了擰不動啊。”亮亮同學在地上撅著屁,手拿著扳手,就快哭了。
週一雷:“亮亮啊,你出來,我來弄,你們啊,還太嫩,這個活兒,就得是結過婚,有家室,懂生活的成熟男人來幹。”
說著就把駱亮從管道櫃裡薅了出來。
週一雷接過扳手,在鏡頭前帥氣地一甩頭髮,蹲下來往櫃子裡爬……
過了好一會,大家:“怎麼樣了?”
週一雷憋得老臉通紅,渾身緊繃著,“正在擰,好像鏽住了?”
又過了一會,宋嘉妮看著洗碗槽:“好了嗎,還在往外流水啊。”
週一雷:“……”
“我試試吧。”容修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容修身上。
勁臣看向他破皮的右手虎口,像是不太願意讓容修去:“你會修下水管道?”
容修:“你忘了?”
勁臣:“?”
容修微往前傾身,貼近他耳廓:“修理大師。”
勁臣一怔,驀地就想起,拍攝治癒日時,容修在夜色裡修鎖的畫面。
聽耳邊語意曖-昧,腦子裡就想了些不雅的東西,勁臣不經意就紅了耳朵。
這人還是很容易就撩了他的心,連在鏡頭前也沒有收斂。
容修打量他神色,低下頭問他:“顧老師,在想什麼?”
勁臣呼吸一窒:“……”
週一雷唉聲嘆氣,從管道櫃裡慢慢退出來,手都擰扳手擰紅了。
容修接來扳手,微微垂眸,瞟了週一雷兩眼,淡聲道:“這個活兒,就得結過婚的、有家室的、懂生活的、成熟的、好男人來幹。”
週一雷:“…………”
嘉賓妹子們:“嗷嗷嗷!”
拍攝組:哈哈哈哈哈!
就這樣,容修蹲了下去,俯下匍匐,撐住地面時,手臂肌肉因出了汗而發光。
他進到管道櫃裡,幽暗中,找到正在滴水的地方。
容修用扳手只擰了一下,就聽“咯吱”一聲……
週一雷驚訝:“擰動了?”
“嗯,不過,我必須把它擰下來,”容修擰了兩圈,“滑絲了,得用生料帶纏一下,把生料帶給我。”
“哦,哦!”駱亮眼中全是佩服,蹲在容修身邊,遞給他東西,往櫃子裡看,“當男人太難了啊,會掙錢養家,還得會換電燈泡,修下水管道,下輩子我要當女人……”
“淨胡說,你以為女人不辛苦?”容修打斷他,“女人啊,其實比男人辛苦得多,要生寶寶,坐月子,相夫教子,送小孩上學,每個月還要肚子痛,還要照顧家裡,照顧老人,照顧丈夫……”
鏡頭靜靜地拍攝著,但拍不到男人的臉,只收錄了他好聽的聲線。
工作組女士們微笑著:“……”
柔和安靜的嗓音,樸素的語言,卻莫名讓人嗓子發酸。
沒想到,打著“叛逆”標籤的搖滾歌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一段很圈粉,肯定會讓很多女觀眾感動吧。
久久沒聽到有人回應,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廚房了似的。
容修回過頭,確定駱亮還在那蹲著,才問:“聽見了嗎?嗯?別裝聾作啞,以後結婚了,好好對待你的伴侶,很辛苦的。”
不知為什麼,剛才駱亮想起了家裡的媽媽,聽見容哥又問他,才回過神,苦笑了下:“知道了,可是,別說成家了,我還沒有物件呢。”
容修:“哦,這麼可憐。”
駱亮:“難道你結婚了?哥,你也是單身吧?!你哪來的優越感?”
容修:“我不一樣,我成熟了。”
駱亮一臉扭曲,霍地站了起來:“……”
嘉賓妹子們:“噗!”
節目組:“哈哈哈哈。”
就這樣,容修幹了半小時活兒,下水管道終於修好,可以刷碗做午飯了。
女生們戴上手套進行廚房清潔。
勁臣給大家做了牛肉麵,麵條是現成的,滷汁還是那個地道的味兒。
完全避開了蛋類和海鮮。
勁臣快出鍋時,他回過頭,看見容修坐在他身後等著。
砧板上還放了一個大碗和一雙筷子,像只等著投喂的大貓,好好的準備妥當了。
勁臣不由得勾了下唇角,小勺裡盛了一塊牛肉,故作悄悄地,讓容修過來。
容修二話不說,起身就過去了,往前傾了傾身子,微微張口。
勁臣笑著瞟了一眼鏡頭,把肉送到容修嘴裡,“味道怎麼樣?”
容修嚼了兩下:“好吃,和平時一樣,這個肉沒有水土不服。”
勁臣笑了開:“嗯,馬上就好了。”
容修點頭,站著沒走。
勁臣:“?”
想了想,勁臣眨了下眼,露出做壞事的表情,見廚房沒人,連忙又盛了一勺牛肉,往容修的嘴裡送,“是不是餓壞了?”
這就是綜藝效果了,在兩人身上,竟然一點也不違和。
“嗯,肚子都叫了。”容修小聲應,張嘴就吃,看著既讓人心疼,又覺得好笑。
拍攝效果非常好,後期也會有萌花字。
容修和顧勁臣是大嘉賓,之前還沒有大嘉賓這麼幹活的。
大夏天的,一個燒了一中午的菜,一個剁骨頭把手都給擦破皮了。
而且,容修中午還跑了好幾個地方,看他的身後,襯衫都汗溼的黏在後背上了。
容修盛了一大碗的麵條,站在灶臺前低頭吃麵,呼哧呼哧吃了一碗,又要吃一碗。
勁臣站在他身邊,拿著兩張溼巾紙,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慢點,我煮了很多,不會搶不上槽的。”
嘉賓們也都累壞了,大家都在前臺吃飯、聊天……那畫面,看著特別溫馨,湯慧姐一邊吃,一邊算賬……
此處肯定有背景音樂了。
沒多久,店長週一雷就宣佈,今天中午的營業額多少多少美刀,“打破了一週以來的記錄!”
合夥人們集體歡呼,衝到廚房向兩位飛行嘉賓報喜。
而站在工作組人員們當中的丁爽和花朵,還有曲龍和封凜,心裡都不由得五味雜陳。
不知道讓兄弟們看見了,會不會有人揶揄容修——
在家啥也不幹,懶懶散散;出門流血流汗,任勞任怨。
也有工作組的女生發現了這一點。
仔細想來,容修忙著去幹的所有的活兒,都是在幫勁臣啊!
玉米澱粉,煤氣罐,修下水管道……哥哥真是男友力爆棚啊!
吃完了午飯,是嘉賓們的休息時間,節目組工作人員也休息了。
攝像機停止拍攝,大家會有兩小時的午休,要為晚上營業補充體力。
勁臣:“想睡一會嗎?”
容修:“先衝個涼,身上全是汗。”
勁臣:“好。”
兩人一起來到二樓。
進了臥室,迎面窗子大開,過堂風一吹,海風撲面而來。
臥室裡,兩人的行李已經送上來了,容修在行李箱裡找到了涼快的t恤和大短褲。
勁臣來到窗邊,將窗簾拉上一些,留了一道縫隙,往窗外眺望。
顯然是迴避了,給容修留個換衣服的**空間。
容修望向他背影,似笑非笑地開始脫衣服。
窸窸窣窣的,那聲音清晰得很,能分辨出他脫了襯衫,他解開了皮帶,脫了褲子……
勁臣望著遠方,卻有點呼吸不暢。
“好了,我去洗了,你也換吧。”容修說,“等我洗完出來,你也衝個涼。”
勁臣回過身:“嗯,知道了。”
容修換上了拖鞋,開門就出去了。
沖涼的浴室在外邊,這間屋子的隔壁,男生們共用的。
容修進了浴室,站在浴室花灑下。
熱水沖刷著肌肉,水流過肌理,身上感覺到疲憊睏乏,他很想泡一個熱水澡,非常想念龍庭家中的按摩浴缸。
還想躺進被窩裡,好好地睡上一個午覺,舒舒服服的,睡到天荒地老去。
洗頭髮時,他才想起什麼,觀察了一下小小的淋浴間,臺子上空空的,啥也沒有。
出了很多汗,不洗頭髮,睡午覺肯定會很難受。
容修看向浴室的窗戶,是防水百葉窗簾,他就走到窗前,喊了一聲:“顧勁臣。”
“嗯?”
很快就回應了,顯然勁臣就在窗邊,而浴室就在隔壁,兩個窗子相當近。
容修有些慶幸:“洗髮水,沐浴露。”
勁臣:“知道了,我拿給你。”
十分流暢的對話,顯而易見,這種事以前沒少發生。
勁臣離開窗邊,來到行李箱前,拿出了自己的一套旅行裝,就去給容修送了。
出了臥室,來到浴室門前,隨手一擰,門就開了。
嘩嘩的水聲中,容修站在雨簾中,骨骼勻稱,肌肉精勁。他抬眼,看向突然開了的門。
勁臣嚇一哆嗦:“……”
容修:“還不關門?”
勁臣慌了一瞬,低頭看手裡的旅行裝,下一秒邁進浴室,回手關了門,避開視線,開始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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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勁臣沒多解釋什麼。
事實上,也沒什麼可解釋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習慣了。
“我鎖了門。”容修伸了伸手臂。
勁臣微愣,視線往下,看著地面,向他身邊走,東西遞給他:“門沒鎖。”
“我按了門把手的那個鈕,”容修說,“壞了?”
勁臣回頭觀察了一下,在門把手下方看到了一個插鎖,道:“應該鎖這個,把手上的鎖壞了……”
容修:“……”
勁臣:“我先出去了。”
容修沒應聲,開始洗頭髮,過了幾秒,才閉眼道:“一會吧,來回折騰門,有人經過就不好了,不隔音,打擾人休息。”
勁臣站在原地,渾身僵著:“是。”
然後他就看見,容修視若無人地洗完了頭髮,又往身上打沐浴露。
背後那兩道抓痕,依然很清晰,大約是流了汗會癢,他抓過,又有些紅了。
容修洗完了澡,就出去了,留下勁臣洗,使用了一樣的洗髮水和沐浴露。
擦完了身子,勁臣出了浴室,回到臥室時,看見容修躺在雙人床外側,
裡側靠窗那邊,留了一人空間。
容修平躺著,搭了夏涼被,閉著眼睛,看上去好像睡著了。
勁臣動作很輕,擦乾了頭髮,在床邊站了一會,然後,他緩緩坐下來。
容修眯了眯眼:“過來睡。”
“……嗯。”勁臣往床裡爬。
越過容修時,渾身僵了僵,臉上本來就因熱水燻了一層粉,此時更是紅了幾分,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羞臊的。
不知為什麼,心情忽然就很好,容修一動沒動,沒讓一讓,沒迴避下,任人在身上連爬帶騎的,翻過去了。
勁臣屏住呼吸,爬到裡側,掀開被子,腳伸了進去。
直到終於躺下,勁臣才舒了口氣,和容修一樣平躺著,聞到身邊人和自己身上同樣的氣味。
容修:“被子蓋好,窗戶不關了,別受了風。”
床很小,夏涼被也很小,勁臣應了聲“嗯”,往他那邊挪了挪,手臂就不小心碰上了他的。
容修扯了扯被子,隨手把勁臣給蓋上了。
不是遮光窗簾,屋子裡很亮,午後的陽光很充足。
兩人平躺著,幾乎一動沒動,也沒有說話,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
異國他鄉,暑氣和海風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想起從前在家裡兩人荒唐之後的氣味。
這種感覺,真的久違了。
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沒有認床,也沒有折騰,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果然還是眷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