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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這不是容修第一次接觸娛樂公司經紀人。

第一次像這般面對面和這類人群談話的時候, 他只有十八歲。

是的,人群。

在他的印象裡, 他們確實是成群出現在他的面前, 身為隊長兼經理人,當年有不下六家公司主動聯絡他,這份經歷讓容修在面對楚權的時候, 整個人都沉穩淡定得令對方感到不可思議。

容修坐在日式拉面館靠窗位置的餐桌,對站在桌邊的中年男人頷首表示“請坐”, 然後平靜地看著這位跟蹤他一路的不速之客。

這個男人從容修走出6號渡口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大約四十歲左右, 一身休閒西服,典型的娛樂圈職業人的模樣,看上去彬彬有禮,而且對自己接下來要展開的談話十拿九穩。

在今晚之前, 容修並沒有見過他, 但還是禮貌地問了一句:“您用餐麼?”

在對方打量過來時候, 楚權也在觀察容修,笑著說:“不, 謝謝,我吃過晚飯了。”

“我也吃過,但還是餓, 總感覺……不夠呢……”容修盯著他的眼睛,莫名咕噥這麼一句,隨後偏了偏身, 對經過的女服務生小聲交代:“一壺烏龍茶,”又看向楚權,笑問,“可以麼?”

楚權愣了半天,像是被對方剛才的眼神懾到了,乾笑著點頭道:“客氣了。”

女服務生離開之後,容修拿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開門見山地問:“您剛才調查了我?是來找我談合作的?”

對於容修的直白不做作,楚權在心裡表達了短暫的驚訝,連面帶微笑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變化——的確如此,離開藝人廣場之後,他在夜店街打聽了一下,對容修在井子門的發展情況有了大致瞭解。不過,他立即調整了過來,雖然說依然從容自信,卻收斂了娛樂圈職業人在面對新人時渾身散發的那種主導權與優越感,不再把對方當成單純的夜場歌手,或是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子。

“容修,我是華放娛樂的經紀人,雖然今天才見到你,現在我們才算正式認識,但是,我是有誠意的,”楚權的精明幹練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溫和的語調讓他的話語說服力變得很強,“我很看好你,不論是你的外貌條件,還是能力、才華,在我眼裡,你的一切,都非常適合在娛樂圈發展,所以,我代表華放娛樂,正式邀請你來我們公司發展。”

容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對於專業星探的誇讚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偶爾點頭表示“我在聽”,仍然專注地看著對方的眼睛似乎在說“你繼續”。

楚權頓了頓,常年在談判桌上的男人,甚至沒能從容修的身上找到任何的微動作,連一絲微表情也沒有。

這不是一個新人該有的反應。

他意識到這一點,一時間拿不準該用什麼方式進行接下來的遊說。

就在這時候,女服務生小可端著烏龍茶過來了。她將兩盞茶杯擺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感覺到餐桌上有種怪異的氣氛,略顯惶恐地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容修。

容修微笑著對她說:“多謝,我自己來。”

話是這麼說,但在女服務生離開之後,容修並沒有伸手去拿茶壺給他的客人倒上一杯茶。

楚權也沒有動作,他權衡了一下,乾脆直截了當地提醒:“除了今年主推的甜咒樂隊之外,同時,我也是江翌的經紀人。”

說完之後,楚權細細地端量著容修,他看見,對方的眉心微動。

bingo!

人人都有軟肋,人人都有d點,不信你不心動。

楚權五年前轉業,從小經紀人到業內知名,過手的明星不知凡幾,他深知,只要知道對方想要什麼——desires,一擊即中,就能輕易地達到目的。

楚權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大,笑著凝視著容修。兩人四目相對幾秒,他發現,容修的眼中似乎多了幾分興味兒。

然而,就在這位金牌經紀人拿定主意,打算細數自己曾帶過的大明星時,容修打斷了他——

“那是誰?”容修問。

楚權:“?????”

著實噎了半天,不由得睜大眼睛上下掃了他幾次,才確定,對方屬實不像開玩笑或譏諷,他不可思議地尷尬一笑:“你是問,江翌?他是去年ivocal的最佳人氣男歌手,年度歌王獎,獲得了小金麥……你不知道他?”

“抱歉,之前沒有關注。”容修說,“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樂隊要管理,從沒考慮過單飛出道。”

楚權:“……”

對方的婉拒直白果斷,這讓楚權感到十分意外。

在他看來,容修在聽到大公司看中自己的時候,應該感到受寵若驚、驚喜交加地答應下來才是——

跑夜場的歌手沒有不想出道的,不論是臥虎藏龍、日漸衰老的井子門,還是年輕時尚的東四工體,任何混演藝圈的地下文娛青年,都有屬於自己明星夢不是麼?

身為華放娛樂數一數二的經紀人,只有大牌明星轉籤公司之後,兩人一拍即合,才會歸他管理照顧。如果不是今晚趕巧在藝人廣場一眼就看中了容修,以楚權如今的身份,是絕對不會跑來夜場見一個新人的。

但是,對方顯然並不驚喜,而且興趣缺缺。

並非是自命不凡,抬高身價,容修的語氣不驕不躁,不狂不傲,語氣態度都不顯失禮,絲毫不讓人覺得反感。

不僅不反感,反而多了一絲遺憾。

這種遺憾幾乎一瞬間就轉化成了不甘,和勢在必得的念頭。

楚權強壓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烏龍茶,彷彿想要掩飾什麼般地,抄起茶杯遮住臉,慢慢地喝了起來。

其間女服務生上了拉麵,容修道了謝,拿起筷子望了一眼楚權,在對方表示並不介意之後,就大大方方地開始用餐了。

容修用餐的速度很快,動作卻優雅漂亮。

楚權注視著他,端詳的很露骨,而眼前的男人卻沒有絲毫的扭捏,該吃吃,該喝喝,看上去矜貴大氣,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這不是新人的氣勢。

a計劃不行,還有b計劃。

楚權穩了穩心神,再次放軟了口氣,甚至用略有些降低身份的口吻說:“容先生,以我對井子門娛樂業目前經營狀況的瞭解,你身為初來乍到的新人,月收入不會超過五萬元,而且我聽說,你和6號渡口的樂隊也剛合作不久,成員之間並沒有很深的感情,我真的建議你走出來看看,我打算把你安排在甜咒樂隊擔任主音吉他,眼下甜咒的主唱是一位女歌手,你和她一定會合作得很好——請你相信我,你的身價會比現在高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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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萬對於明星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剛出道的搖滾歌手來說,已經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對於楚權的想法,容修並不覺得意外,甜咒似乎一直都想做雙主唱,好比國外的theesees,但讓容修皺眉的是,楚權居然打算把甜咒的主音吉他換掉,他不是那位女主唱的男朋友麼?

不過,容修並沒有直接問,他慢條斯理地嚥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用溼巾拭了下嘴唇,“楚先生,我打算在6號渡口安頓下來,目前不考慮籤公司。”

楚權愣了愣,“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容修微微垂下眼,唇角彷彿露出一絲笑意:“蒼老闆對我很好,我剛在京城落腳,是他們收留了我。”

楚權:“?????”

容修抬起眼直視他:“是我喜歡,並且願意接受的人和環境。”

楚權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幼稚的話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但你早晚要考慮簽約一家公司,你在井子門呆不長的,就算你不考慮,6號渡口也留不住你。”

是的,一家top20的live house廟太小,根本留不住大牌,並不是願不願意留的問題,而是時間越久,越覺得吃力,既付不起酬勞,也折騰不起——未來將會接連不斷的有大公司上門挖角,容修的身價只會越來越高,讓6號渡口不堪重負,最後只能放手讓他去更大的地方。

楚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看著容修:“你在井子門,不僅限制了自己的發展空間,也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壓力——不管是井子門,還是6號渡口,對你來說都太小了,與其勉強讓自己適應這裡,為什麼不打從一開始就站到更適合自己的位置上呢……”

“不,我想您搞錯了。”容修打斷道。

楚權一怔:“??”

容修平靜地看著他,聲音清淡,語速極慢:“楚先生,並不是我正在適應這裡,而是,在未來的日子裡,這裡的一切,將會慢慢地,適應我。”

楚權:“?????”

“不出五年,井子門會比現在更好。”容修說。

楚權:“……”

這是什麼意思?

是自己認為的那個意思嗎?

京城有一句笑談:井子門老了。

叱吒全國二十年的井子門,不論是藝人輸出,人氣,客流量,還是營業收入,如今都已經算不上頭排了。

這不是中二青年的理想嗎,他想改變世界?

現在的年輕人未免也太狂妄。

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這種自信的狂妄,卻讓楚權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連眼神也不知不覺多了幾分欣賞。

“你真的這麼認為?”楚權笑著問,“憑你一己之力,想改變井子門?這怎麼可能啊?”

“為什麼不試試呢?”對方怪異的眼神讓容修失笑,“任何風氣都可以慢慢形成,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風向標罷了。”

當然,十年前的楚權只是一家汽車修理店的老闆,他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隨口說出的話並不是一件多麼稀罕的事——當年dk不就是憑著一己之力把破車庫捧到全國數一數二的地位嗎?乃至於以破車庫為中心,整個東四夜店行業飛速發展,短短兩年就成為了能和井子門相提並論的娛樂商圈。

哪怕是眼下,就算破車庫早已倒閉,但洪老闆還活著,圈內誰人不知,老人家靠破車庫發家,如今是活躍在富豪榜上的通訊商人。

——為什麼不試試呢?

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再加上淡然的表情,眼前的英俊男人讓楚權半天沒能接上話。

已過不惑之年的他此時心中翻江倒海,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機和名片夾,也顧不上失不失禮了,隨手開啟手機裡的便籤錄,在上面快速地敲了一行字:

從容,自信,才華橫溢,志向遠大,巨星之相。

“對於你的理想,我表示尊重,並且支援,”楚權做出了最後的努力,他將一張名片推到了容修的面前,說道:“你的理想和簽約並不衝突,或許,華放娛樂能幫到你。”

容修搖了搖頭:“不,我不會簽約華放的。”

“為什麼?”楚權終於露出了焦急神色,這在談判中是非常少見的。

“我想,你應該問問華雲霆,你們的華總。”容修說,“也許他會給你講一個很精彩的故事。”

楚權臉色變了變:“……”

又是那家夥?

華放娛樂由楚、華兩家合作建立,兩家內鬥了這麼多年,如今公司雖說由楚家掌權,但也扛不住華家虎視眈眈。執行總裁是楚權的侄子“楚放”,華雲霆則是演藝部的經理。

據說,從前華雲霆當權,手握藝人經紀部,沒少安排藝人出去陪酒,不怎麼正派就是了,淨搞一些不正經的行當,最後被人報復了,出事之後,華總倒是消停了不少。

難道兩人有仇?

連弄死華雲霆的心都有了。楚權強忍著一肚子火,抱著“深入調查”的決心,禮貌地和容修道了別,回到6號渡口對面的車場拿車。

剛坐進駕駛位,他就撥通了楚放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破口大罵:

“媽的,姓華的那個龜孫子,到底給老子得罪了多少人啊?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給他擦屁股,為什麼還留著他!啊?!”

楚放:“??”

第二句則是:“侄子,我找到了能和恆影的顧勁臣相抗衡的好苗子,只要籤了他,我們有八成翻盤的機會。”

聽筒裡彷彿有水聲:“誰?”

“哦,叫容修,在井子門……”

話音未落,耳邊傳來一陣“譁啦啦”,男人像是從浴缸裡站了起來。

“他們回來了?”

“??”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玻璃拉門之外,很快融入井子門的夜色裡。

拉面館裡的女服務生們終於捂著嘴低聲地叫了兩聲。

“帥死了!容修啊,下次等我們倆一起輪休,和我一起去小渡家吧?”栗色頭髮的妹子拉著小可,“你不是從來沒去live house嗎,我帶你去看看?他在舞臺上絕不比那些明星差!”

小可呆呆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店門外,剛才她負責結賬的時候,和容修有了短暫的語言交流,那張臉在燈光下耀眼得讓人心跳加速,還有對方拿著手機掃碼時的手指,沒有突兀的大骨節,看上去頎長而又漂亮。

“去吧,我覺得你一定會粉上他的,”栗色頭髮的妹子說著,小聲嘆了口氣,“不過,我沒在微博上搜到他的名字,早知道剛才就拜託你去問問了,也好關注一下。”

蘇小可剛從江南小縣城北漂不久,性格還很內向,別說搖滾歌手了,她連一般的流行歌曲都沒聽過多少,但為了交朋友,還是勉強笑著答應下來:“好,下星期輪休,我們一起去。”

容修。

蘇小可記下了這個名字。

那樣一位沉穩英俊的男人,穿著體面的一身西服,在舞臺上唱搖滾,會是什麼樣子呢?

簡直不敢想象。

而早已離開的容修並不知道,自己惹來了整個日式拉面館的騷動,連身為島國人的老闆娘也在吧檯裡“嘎酷一咿……嘎酷一咿……”驚歎了半天。

第二天上午九點,西城區合宿練習基地,第三練舞房。

一身白色休閒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咬著下唇,這是他跳流行舞時的習慣,鼻腔裡發出“boom,boom……噠,嗯……”的數節拍聲。

每個慢動作都是freestyle,看上去很輕鬆,卻又不乏肌肉力量,渾身都是max節奏感。

而他的身後則是滿屋子的人,十六名跟著他學舞的學員,因為是新編的舞蹈動作,顯然大家還不太熟練。

葉子辰有舞蹈功底,流行舞跳得很不錯。

成績墊底的向小寵則是一點兒也跟不上,而且到現在還是記不住四個八拍的簡單動作。

其他的學員……

照理說,會打架子鼓的向小寵,節奏感應該很強才對。

這套舞蹈動作是昨晚拿到的,勁臣也是剛學會不久,但他此時不僅能夠教學生,而且還能在跳舞的過程中分析學員們的不足之處。

勁臣在跳舞的時候相當用力,可一旦動作流暢起來,遊刃有餘的自信和輕松感,就會把他的力量感遮掩住,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並沒有耗費太多的力氣。

但他的鼻尖上已經有細汗了。

跟拍vj緩緩後退,將鏡頭緩緩移向一面牆的大鏡子,從這個拉遠的角度看過去,和領舞的顧pd相比,學員們的舞步就略顯笨拙了,而且動作不那麼到位——就是缺乏對流行舞基本動作的肌肉記憶。

“噠,嗯,七,行了。”勁臣面朝鏡子,對學員們說,“休息五分鐘。”

十六名學員大呼小叫地原地坐下了,仰頭看向站在鏡子前的顧pd,眼中滿是崇拜和哀求——

以前,大家一看見勁臣,就集體纏著他,求他教跳舞,因為都是男孩子,私心裡不太願意讓曲藝教,而且,顧老師新專輯mv裡的舞蹈簡直帥死了啊……

就這樣,經過幾天的死纏爛打,顧老師終於同意了。

於是,勁臣做出了安排,今早開始了十六強唱跳之魔鬼訓練計劃。

從昨晚開始,大家就興奮得直叫喚,一直激動到大半夜。

然而,從早晨六點開始,直到現在,大家已經練了三個小時。

學員們:“……”

肝顫。

想吐。

儘管知道顧pd已經把節奏和動作放得很慢了,但還是有點跟不上,在顧老師叫停的一瞬間,學員們集體變成嚶嚶怪,滿屋子的“嚶嚶嚶”。

超後悔有木有?!

顧老師的訓練強度,比曲藝老師大多了。

花朵已經在門外等了有一會,見勁臣終於停了下來,小聲喚道:“顧老師。”

勁臣聞聲回頭,抬步往門口的方向走,摘掉鴨舌帽,甩了甩頭髮,這時候學員們才看到,他的額頭全是汗,頭髮溼噠噠的,眼角還有些泛紅。

一直都忽略了一點,顧老師除了錄製這檔節目,肯定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其實他已經很累了吧?大家一直撒潑打滾求著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別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

學員們的埋怨聲漸漸變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陸續站起來,關係好的圍成一圈,一拖一地學起了剛才的舞步。

葉子辰回過頭,看向被擠到一邊的向小寵,“小寵,過來啊。”

向小寵:“……”

葉子辰餘光瞟了一眼跟拍鏡頭,“哪個動作沒明白,再跟兩遍吧?”

向小寵:“哦。”

這邊,勁臣來到走廊,用冰巾擦了擦臉和脖頸,“拿到了?”

花朵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紙袋:“有個小哥送到了門口,說是蒼老闆讓他送來的,您讓我取的是這個吧?”

“應該是。”勁臣接過來。

蒼木昨晚發微信說:有個東西給你。勁臣問是什麼,蒼木也不告訴他,說是“暫時保密”,神秘兮兮的。勁臣也沒多想,和蒼木定好,今天上午在基地大門口接收。

紙袋沒什麼重量,低頭扒開,只看了一眼,勁臣就愣住了。

armani-gio

寄情。

這時,衣兜裡的手機震動。

勁臣連忙翻出來,開啟微信,是蒼木發來的——

蒼木:容修送給你的,借他衣服的謝禮。

勁臣站在原地,像是連呼吸也窒住,久久沒能回過神。

“顧老師?”

“……顧pd?”

花朵:“顧老師!怎麼了?”

勁臣:“?!”

勁臣抬起眼,忽然捂住胸口,侷促地呼吸了兩下,“沒事,沒事,”這麼咕噥兩句,將紙袋抱在懷裡,略有些迷茫地看向花朵,“準備車,一會我去打拳,”說著,他垂眼笑了下,又像是驚惶不知所措,連忙抬步往舞房大門走,又回過頭,對花朵說:

“中午想吃什麼?隨便去買吧,我請客。”

花朵:“???”

影帝第一大助理站在走廊裡,呆呆地望向男人的背影,不可思議地抬手掏了掏耳朵。

等等。

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提醒她注意身材的影帝大人嗎?

那邊的花朵因為顧影帝的一句“隨便吃”一臉懵逼地站在走廊裡,而練舞房裡的十六強們臉上的表情也不太鎮定。

顧影帝進來之後,直奔一面牆的大鏡子前,大家自覺地站在他的身後,開始繼續練舞。

一開始和之前並沒太大區別,還是hip-hop,還是之前的flow,拍子也是鼻腔裡的“噠,boom,嗯……”

可是這個節奏是怎麼回事??

沒戴鴨舌帽的勁臣,動作流暢,神情妖冶,姿態性感,髮絲飛揚,挽起長袖露出含蓄的肌肉,隨著節奏越來越快,數拍子變成了咬著嘴唇哼音樂……

身後的學員們跟了一會,完全跟不上,一個接一個地停了舞蹈動作,大家一動不動傻杵在他身後,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顧pd。

十六強-完全跟不上舞步-學員們:“……”

原來,這首歌完整的舞蹈動作,竟然是這樣的?

編舞老師在影片裡跳的,不是這個感覺吧?

不過……好好看……

還真是……大開眼界……

學員們集體站在後面,瞪大眼睛,緊盯著鏡牆,鏡子裡的男人小聲哼著歌,一個人勁舞,輕輕咬著嘴唇,揚下巴挺胸,揪衣領頂胯……

天啊……

不拍戲的顧影帝,好妖啊!

察覺到顧影帝略有失常的,除了花朵和學員們,還有自由搏擊臺的諸葛輝。臉上再次挨了一拳之後,諸葛輝喘息著舉了舉手,表示中場休息。

兩人回到了休息室。

“……你是說,他送你禮物了?”諸葛輝霍地從長椅跳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勁臣,大叫道:“就因為一個小禮物,你就心慌意亂,坐立不安,把我的臉打成這樣?”

勁臣的鼻尖從香水瓶上移開,抬眼看他:“小禮物?”

“是啊,說了只是謝禮了,我覺得,他做的很好,是個講究人,”諸葛輝上下打量勁臣的側臉,小心地說,“一個小玩意,並不能代表什麼吧?”

勁臣微微閉起眼,仰頭靠牆:“你懂什麼,如果放在古代,這叫定情信物。”

“???啥?”諸葛輝噎了半天,“操!我不懂?對對,你說的對,幸好不是古代,要是放在古代,你們這就叫私相授受,你該浸豬籠了!”

勁臣:“……”

正午明媚的陽光從拳擊場休息室的小窗照射進來。

“我兒子都念小學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問過你,最初的最初,你為什麼愛上他?”兩人並排而坐,諸葛輝小聲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次在live house的門口,我揹著新買的木吉他,和dk後援會的歌迷們站在路邊,看著容修和他的樂隊兄弟們,從眼前經過……”

勁臣低頭垂眸,擺弄著手上的香水紙袋。

“在快要經過我的時候,容修忽然停住腳步,停在我的眼前,然後,盯著我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我揹著的民謠吉他,小聲地對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指甲太短了,會很疼。”

諸葛輝:“……”

勁臣笑了笑:“所以,我留了指甲,但是,我沒學會彈吉他。

“愛上了他,得到了他,然後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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