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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城

勁臣站在樓梯口處良久, 笑著回頭問:“我買了牛腩,要不要吃宵夜。”

這種氣氛早把大家嚇到, 男人們下意識就想搖頭, 想趕緊迴避,叫勁臣別麻煩了,事實上大家在小渡家都用過飯了。

但是沒有人離開,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勁臣拿著那杯咖啡, 站在樓梯拐角,突然有點放不下他。

老大那個性子,估計這會又鑽進琴室了,如果大家都打哈哈回臥室, 把勁臣一個人留下, 真的好嗎?

“吃啊!”白翼從沙發上起身,來到勁臣身邊, “不過,沒怎麼餓,就是饞了,饞麻麻牌的紅豆冰沙了。”

崽崽連忙跳起來, 跑到勁臣眼前:“對的,那個不麻煩,還涼快。”

“開個冰沙派對,慶祝dk樂隊收到ivocal邀請函,”沈起幻也走過來, 打量著勁臣的臉色,開門見山,“是因為得到了訊息,所以才找個藉口回來見他?”

“你們……知道了?”勁臣愣了愣,不自然地淺笑,“是啊,不過,還沒來得及對他道賀,他……我,惹他生氣了,讓你們見笑了。”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兩家話。”白翼看了沈起幻一眼,勁臣親自承認了,看來兩人是真的出問題了,而且不是小問題。

都是大男人都不要問具體原因了,除非兩人能主動告訴大家,不然這種事還是不要過問比較好。

插科打諢對樂隊兄弟們來說太在行了。

白翼摟著勁臣往開放廚房走,崽崽在後邊開始點菜,紅豆冰,蘋果派,沈起幻還說,想和勁臣聊一聊減肥瘦身的心得。

冰沙機已經買了很久,因為容修怕熱,夏天經常會吃一點,但勁臣一直控制著,不讓他多吃。

“都快冬天了,吃太多冰的不好吧?”勁臣說。

“秋天才容易上火啊,”白翼摩拳擦掌,“敗敗火,多來點兒。”

做完了好吃的,端到餐桌上,男人們像孩子一樣歡呼著圍坐一圈。

觀察勁臣的表情,大家都有點小心翼翼,像是想問他點什麼。

“我明天呆一天,後天就走了。”勁臣說,“你們幫我和他說一下。”

“你還是自己和他打個招呼吧。”說話的是沈起幻。

勁臣抬眼看向他:“不了,他在寫東西,打擾到,會不高興的。”

沈起幻挑眉:“那又怎麼樣,他更不喜歡不告而別,我們兄弟出個門,都要和他打招呼的。”

勁臣僵了僵,耳邊全是那句“不告而別”。

當年不告而別,容修一定很生氣、很失望吧,更何況,後來對他說了謊。

“反正明天一早他就會下樓的,和封哥要出去。”白翼說。

“我明晚再和他說吧,”勁臣說,想了想,才問,“去試衣服?”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白翼問,“你也參加ivocal頒獎禮?”

“拿到邀請函了,”勁臣說,“不過不能去,我要去一趟巴黎,時裝週。”

“啊啊!又要出國?”白翼驚訝,“你不是剛出去回來嗎?看時裝表演?必須要去的嗎?”

“必須要出席,”勁臣笑道,“是深度合作的代言品牌邀請。”

原本計劃和容修一起去的,一起去浪漫國度玩玩。

他都想好了,如果容修不願意,就撒嬌打滾求求他,用盡一切辦法,到最後他一定會答應的,那人總是會縱著自己。

可現在,竟連嘴也張不開了。

勁臣看向身邊空著的座位。

在剛過去不久的仲夏夜裡,容修只有在吃冰沙時最積極,往往大家還沒到場,容修就乖乖坐在那等著了。

勁臣垂著眸子無奈地笑了下,環視著兄弟們圍坐一圈的溫馨場面。

這是自己喜歡的氣氛。

容修的世界,容修的朋友,都是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

給大家煮吃的,為大家操心家事,和兄弟們好好相處,也是自己打從心裡願意去做的。

這些都是真實的。

照顧他的時候,喜歡他的時候,遷就他的時候,被他欺負的時候,都是真實的顧勁臣,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

第二天早晨,封凜按時來到龍庭,跟在後面的還有造型師王絲絲。

容修在琴室住了一夜,下樓時,看見兄弟們在餐廳用早飯,顧勁臣不在。

茶几上擺著茶水點心,自己常坐的沙發前,放著一杯咖啡,容修抬手碰了碰杯子,溫度有點太燙了。

“顧大哥剛去電影房了。”冰灰說。

容修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哦。”

“顧大哥說,讓你先吃飯,再喝咖啡。”冰灰說,“他說,你吃飯那個速度,吃完了剛好能喝。”

容修手頓了頓,剛要再喝一口,閉眼睛忍了忍,咖啡杯往茶几上一放,轉身往餐廳走。

封凜:“……”

容修風捲殘雲吃完了早飯,回到大客廳又端起了咖啡。

“聯絡了一位造型大師,依你的要求,還沒有通知恆影,”封凜坐在沙發上,有點苦惱地說,“如果透過公司,拿到當季衣服應該不難。”

“沒必要,合身就行。”容修三兩口就把咖啡喝了,簡直是牛飲。

可不是嗎,如果讓恆影夫夫插手,直接就有一推車的新衣服送來了。

關鍵是自己和團隊還沒給恆影帶來多大效益,公司明星上千人,容修還不想搞這個特殊。

封凜無語地瞅了容修一會,見他牛飲完咖啡之後,就懶洋洋咕堆在沙發靠枕裡。

偶爾連他這個金牌經紀人也看不透,自家藝人明明知識豐富,不論是紅酒還是奢侈品,他都瞭解一些,琴棋書畫也能品鑑一番,橫豎都是貴族紳士的模樣,可在日常生活中,卻一點不矯情,除了音樂之外,他對這些還真是不講究啊。

“我能搞到巴黎時裝週的邀請函,有沒有想看的秀?”封凜問。

“沒有。”容修興趣缺缺,“配樂正在收尾,還有後期要做。”

這個回答似乎已在封凜預料之中。

“如果來年春天的聲勢不錯,我可以期待你們的第一專輯?ivocal拿到了四個提名,”封凜的話語間透露出足夠大的野心,“如果獲了獎,那麼,接下來我們的選擇,就會有很多了。”

“你說的是代言的選擇?”容修微笑地調侃。

封凜毫不慚愧,坦然道:“有利於你的身價和逼格的提升。”

容修點了點頭,相對來講,他更在意明年會得到什麼有趣的通告,或是接到有趣電影的bgm創作,只有不停地挑戰,才會激發他的創作熱情和靈感。

樂隊兄弟們也一樣,大家都不是喜歡苟著掙錢的男人。

事實上,在ivocal歷年來的提名者中,dk樂隊和容修也是受矚目的。

四項大獎的提名,團隊拿到最佳新人樂隊,團隊主唱直接拿到最佳新人歌手,也就是小歌王。

出道半年,單曲bellwether榜前五,容修以絕對實力贏得了評委們的青睞,拿到了職業生涯的首個提名,還真是一鳴驚人!

如果明年更進一步,不管是樂隊,還是主唱,能拿到一個最佳,就是真正的一鳴驚人!

還沒有哪一位搖滾歌手拿到過ivocal小金麥。

“你一點也不激動?”封凜打量容修的淡淡表情,實在沒忍住問出了口。

“激動啊,”容修說,“擁有和那麼多前輩同臺競技的資格,當然激動。”

封凜:“那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不說和大家一起高興狂歡,起碼也要有一點表現啊!”

容修眯了眯眼:“我表現了,我昨晚寫歌了。”

封凜:“……”

好吧,自家藝人挺沒意思的。

封凜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和容修一起準備出發,他回頭打量自家藝人,突然就問他:“你想獲大獎嗎?”

“想。”

沒有任何猶豫,乾脆利落的直白回答。

“我想。非常想。”容修說,“帶著那些兄弟們,去看一看山頂上是什麼風景,為此我們會一直努力的。”

封凜的笑容這才綻放開了,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頭,連連點頭,“好!好!那我們一起,走吧,容修,紅毯可是你們理想開始的地方,白翼他們的禮服已經選好了,你的最好要更精細些。”

容修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西裝,是甄素素在國外帶回來的,這衣服還是去年的款式,春天的時候他穿過。

封凜開著他的路虎,容修坐在副駕駛,王絲絲坐在後座。

之所以帶著王絲絲,主要還是因為封凜覺得,畢竟是兩個男人,身邊帶著造型師,可能會靠譜一點。

封凜沒帶容修去頂尖的私人裁縫處,而是來到了一位造型師的工作室。

老實說,封凜離開國內多年,以前又是港島的金牌經紀人,在京城的人脈底子並不深厚,這位造型師還是他的一位老朋友介紹的,封凜也是第一次見。

路虎開到商圈大廈的地下車場,在車位停了下來。

容修戴著口罩,一行人下車進電梯,到了地方,他四處張望了一下。

坐在助理位置的女士問:“請問您找哪位?”

“我是封凜。”

非常高調的一家工作室,迎面的空間很大,透露著濃郁的時尚氣息。

和容修之前經常光顧的老裁縫店不同,不論是裝潢佈置,還是地理位置,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專門服務於上流人士和明星們的地方。

相對來講,容修更喜歡隱藏在城市某處的老裁縫店。

很快就有一位年輕的女孩下樓了,長卷發,高跟鞋,一身時尚打扮。她微笑著與封凜握手,說道:“柯老師正在開會,我是他的助理,先來招待三位,咖啡還是飲料?”

“咖啡。”封凜說,回頭看向容修和王絲絲,“絲絲喝橙汁,容修?”

“純淨水,謝謝。”容修摘掉口罩,禮貌地補充,“溫水。”

捲髮助理打量了容修,她在微博上見過這位歌手的新聞,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位很有人氣的搖滾歌手,而且是剛出道半年的樂隊?

他也太帥了吧,和網上看到的完全是兩種氣質。

來到這裡的小明星,都會露出點打怵的神色,但是這人,不論是標緻的身材和相貌,還是從容自若的神態,只是站在眼前,就有一種強勢的氣場撲面而來。這種氣勢,她只從頂尖男模身上感受到過。

不過,看他穿的一身雜牌休閒,鞋子倒是夠考究,自家老闆正在開重要會議,並沒有多提這人,只說是朋友介紹過來的……

捲髮助理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屑,這是時尚圈的通病了。

“琳達,咖啡,橙汁,和溫水!”她對門口的助理喊道,然後轉身對封凜說,“我去準備一下。”

造型師是一個特殊的行業,負責明星們出入公開場合的造型,他們的手上有無數世界大牌服裝,越頂尖的造型師,他的衣櫃更新得越快。

捲髮助理回到辦公室,對桌前的另一位女孩嘆了口氣:“某明星。”

“是老師的朋友?”同事問,“不是容修嗎?”

“是啊,挺紅的?老師沒來得及多說,只讓我招待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捲髮助理鬱悶地忙裡忙外,“說是要參加ivocal頒獎禮。”

“走紅毯?”

“誰知道呢,每年走紅毯的那麼多,歌手都能蹭到吧,畢竟ivocal是官方大獎了。”捲髮助理說。

外面,容修在沙發上坐了一會。

沒多久,捲髮助理就出來了,推著一個移動衣架車,“久等了,讓我們選一件合適的禮服吧。”

容修往衣架車上掃了一眼。

捲髮助理拿下一套西裝:“這套你先試試看,帶了點搖滾的瘦削和頹廢感,正符合你的氣質。”

容修看了一眼封凜。

封凜已經被瘦削和頹廢兩個詞迷惑住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家藝人有這種氣質。

王絲絲有點走神,她剛才聽到這個女孩說,她的老師姓柯?

“好。”容修笑了下,接過衣服時認出,這是一件迪奧。

容修進到了更衣間,沒多久換了西裝出來。

捲髮女孩驚了下,滿意地點頭:“我覺得非常合適。”

容修搖頭:“不合身,太瘦了,不合適我。”

迪奧的設計對他來說過於瘦削,腰圍合適的情況下,容修的胸肌和臂肌就會把衣服繃得很緊。

捲髮助理有點詫異,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搖頭,於是又拿了一套較為寬鬆的。

也是一套大牌。

“我四十歲的時候會選擇它,”容修露出柔和笑意,“現在穿上這套衣服,開春之後,我就可以去樹上摘桃子。”

捲髮助理表情一滯:“……”

這話說的就毒了,如果穿著西裝,可以把手臂舉過頭頂,去摘樹上的桃子,那說明什麼?就是過於肥大啊!

捲髮助理強忍著露出笑容,隨手又拿出一套,“這一套去年很受歡迎,剪裁精緻,充滿了年輕的活力……”

這一次,容修還沒等說話,王絲絲就開口了:“不好意思,我們哥哥不喜歡綠色。”

“不管他喜歡什麼顏色,他都要聽造型師的啊!”捲髮助理終於怒了。

王絲絲嚇一哆嗦,唇角動了動:“不介意的話,讓我看一看行嗎,我是容修的造型師。”

捲髮助理一聽“造型師”三個字,就先是一愣,緊接著就火冒三丈了。

明星的專用造型師,要比他這個造型師助理地位高多了,雖說柯老師的圈內咖位是頂尖,但她依然是打雜的助理。

這個女的明明自己也是造型師,居然還敢登門指指點點,難道沒聽說過“同行免進,面斥不雅”嗎?

王絲絲面露尷尬,周遭氣氛不太好。

封凜也有點不悅了,原本他和那位柯崇老師不認識,沒想到對方居然讓助理來接待。

何況,容修穿的最多的,不就是西裝嗎,各種手工高定,各種一線大牌,自己可是參觀過容修“衣櫃”的啊!

關於時尚方面的問題,和眼前這位小助理比起來,封凜反倒對容修充滿了蜜汁自信,他說不能穿的,就肯定不能穿,就算那個姑娘是造型師。

被造型師坑了的明星簡直不要太多。

就算借到了再大牌的服裝,如果容修不合適、不順眼,就絕壁不能穿在身上。

王絲絲和那位助理交涉的時候,封凜垂著眼睛,拿出手機開始打字。

很快對方回覆了,又過了一會兒,容修將第五套西裝脫掉出來的時候——

“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封凜直接這麼說,“我會再和柯老師聯絡,親口向他表示抱歉的。”

捲髮助理慌了下神,張口要說什麼,容修卻沒有給他機會。

容修站起身,柔和地說:“我覺得,你連我身體各部位的尺寸都沒有測量一下,這是非常不專業的。”

捲髮助理被這溫柔的評價說愣了。

就在這時候,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跑了下來。

“封老師,你來了!”柯崇急慌慌下樓。

王絲絲看見下樓的男人,驚訝地喊:“老師!果然是老師!師父!師父你在這開了工作室,怎麼沒跟我說過啊?”

“哎?絲絲?你怎麼……”

柯崇來到沙發前,興奮地拉住封凜的手,“封老師,您能帶容修過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剛才在和巴黎那邊影片,緊趕慢趕的。”

封凜垂眼瞅了瞅自己的手,這人還挺自來熟的,想起時尚圈裡十男九鈣,封凜打了個激靈,立馬往後抽了抽手。

“衣服馬上就送到了,今天空運過來的,就是專門給容修準備的啊!”柯崇說。

封凜點頭:“我剛知道這個訊息了。”

容修眉頭微蹙:“空運?”

“超季!”柯崇激動道,“巴黎時裝週才會釋出。”

就是還沒上線的服裝。

見柯老師的態度,捲髮助理整個人都僵住,慌亂得手足無措,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才自己的確不耐煩了一點,而容修一直語氣柔和,但那三個字“不專業”卻等同於完全否定了她,還被柯老師聽到了。

她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聽到柯老師下樓了,所以才這麼說的。

之後,封凜、王絲絲和柯崇坐在沙發上寒暄起來。

容修沒有搭話,禮貌地旁聽了一會,當柯崇提到《gentleman’s》時,容修就簡單地聊了兩句,然後一直仰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左右,送衣服的兩名年輕人就到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急喘著,手上高高提著一套西裝,顯然是從什麼地方趕過來的。

“去試試吧,肯定合適。”柯崇說。

容修:“好。”

說著就站起身,進到更衣間就換上了。

出來之後,站在鏡前,連他都感到驚訝。

西裝意外地合身,可以媲美高定,不論是內裡的襯衫,還是整套,西裝從肩膀到兩肋,背肌和胸肌,腰際和袖口,全都正合適。

褲子貼身顯瘦,完美地拉長了腿部線條,衣料質地又不緊繃,他不喜歡勒得十分緊繃的褲子,久坐會不舒服。

容修注意到袖釦,是他喜歡的純黃金質地,精緻又內斂。

然後在場人都看到,長腿長身的男人換了新衣出來,英俊得驚人的臉龐,忽然露出了進到工作室之後的第一抹真正的笑容。

說不盡的迷人。

於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心裡猛然就有種“笑了就好、笑了就好”的安心感。

王絲絲內心一陣尖叫,她可是容修的第一大顏粉,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簡直絕了!而且是一線大牌的超季!超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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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容修的心情很好,他主動請纓,要負責開車。

封凜和王絲絲也不掃他的興,於是就坐在後座。

王絲絲坐在車裡,還在讚歎著超季的牛逼之處。要知道,被請去時裝週的明星那麼多,能穿上超季服裝的,十個指頭都數的過來!

封凜等她激動完了,才把微信給她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和她交換了眼神。

[顧勁臣]:送到了麼?

[封凜]:到了,很合適![照片]

[顧勁臣]:別告訴他是我送去的,就說是借的,穿完了要還回去。

封凜沒再回覆,容修回更衣間把衣服換下來時,他給顧勁臣打了電話。

因為時間倉促,勁臣只簡單說,容修生他的氣了,兩人鬧了彆扭。

封凜猜出兩人關係之後,一直沒點破,勁臣是什麼人物,只要察言觀色,就知道封凜已經有所察覺了——現在兩人心照不宣,也不好在電話裡說什麼,於是勁臣就和封凜約定,晚上打電話給他。

勁臣知道,容修不是想瞞著,而是不屑於對別人打申請。

事實上,兩人應該和封凜正式做交代的,畢竟是經紀人,是重要的團隊成員,也是容修明星路上的引導人。

勁臣想,就算封哥會發火,也應該把火發在自己身上,只要別指責容修就好。

封凜把手機揣進衣兜,見王絲絲還在發愣。

王絲絲的確有些愣神,知道那兩人關係的人其實不多,王絲絲作為團隊重要成員,也是知情者的一員,她是絕對不會亂說話的,因為兩位哥哥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很般配不是嗎?當初要不是有他們,她現在還缺乏信心、為前途茫然呢。

顧哥不是一直給容修挑選衣服嗎,身為專屬造型師,王絲絲再清楚不過,容修每次外出的服飾、搭配都是顧哥決定的。

可是,微信裡的“借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兩人……

所以說,女人在感情方面的直覺,有時候真的非常敏銳啊!

一行人回到龍庭時是下午,容修沒有上三樓,在二樓和樂隊兄弟們聊了一會之後,就一起去地下室排練了。

晚上從排練室上來,晚飯已經煮好了,一起吃晚飯時,顧勁臣沒下樓。

家裡很大,如果不想見面,還真是一面也見不到。

飯桌前,沈起幻說:“勁臣明天走,說是要去巴黎時裝週。”

“哦。”輕飄飄的一聲。

應完了之後,就放下飯碗,說吃飽了,讓大家慢用,轉身就上樓了。

半夜的時候,勁臣來到琴室門口,抬手想敲門,卻沒有敲下去。

在門口站了很久,他背靠著牆壁,緩緩地滑坐下來。

凌晨兩點時,勁臣起身,敲了敲房門,對方回應“進”,勁臣就推開門進去。

琴室裡一片幽暗,只開了遠處角落電腦桌上的小檯燈。

還沒等眼睛適應光線,就聽見鋼琴的方向傳來聲音:“什麼事?”

勁臣停步,定了定神。

眼睛一時間難以適應光線,過了好一會,才看清楚,鋼琴腿旁邊堆了一些抱枕,鋪了羊毛方毯,毛絨絨的那種。

容修坐在抱枕堆裡,身上披著厚睡袍,正用筆在平板上寫寫畫畫。

“深秋了,地暖還沒開,地板不會涼麼?”勁臣來到他身邊。

“還好。”他垂眸看螢幕。

兩人安靜了一會。

“明天早晨就走,要去巴黎……”

“顧勁臣,”容修抬眼,凝著他的臉,“你不用對我說這些。”

“……對不起。”

他嗓音柔和:“還有事麼?”

勁臣搖頭,笑了下:“沒有,我先出去了。”

容修沒應。

勁臣轉身出了門,然後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像是突然脫了力,半晌沒能邁開腳步。

回到了臥室,留下一盞夜燈,就上床休息了。

這些天,他在東四公寓睡得不好,這會兒,躺在容修的床上,抱緊他的被子,臉埋在他的枕頭上,就漸漸入睡了。

不過,似乎睡得不熟,不知怎麼,睡到下半夜,突然就驚醒了。

透過幽暗夜燈,勁臣眯著眼睛,周圍並沒有動靜,伸手摸向床邊,另一側空空蕩蕩的,他緩了緩伸,迷迷糊糊的,慢慢又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八點。

睜開眼第一反應是看了看身側,容修一夜沒回來。

勁臣揉揉頭髮坐起身,覺得臉發癢,就下意識伸手去撓,上手剛摸到臉,整個人便怔住了。

指尖碰到了擦傷位置,勁臣僵坐在床上,一時間有點失憶,猛地爬到床邊,拿起手機照了照。

顴骨的位置,蝴蝶斑紋形狀的傷上,貼了一小塊創可貼,肉色的,小小一塊,稍遠些看不出的那種隱形創可貼。

不是自己貼的。

下半夜時,容修回來過?

他看見了自己臉上的擦傷?什麼時候看見的?這個傷已經很淡很淡,不近距離幾乎看不出了。

勁臣有些呆滯,現在想來,昨夜之所以驚醒了,是因為容修觸碰了自己?

大半夜的,來貼創可貼?

為什麼?

勁臣抬手看了看指甲,甲縫挺乾淨,就有點長了,這一週在家養傷,沒有顧得上修指甲。

他愣愣,想到了這些,卻是沒敢確定,又不知道怎麼去問他。

丁爽早晨八點準時就進了琴室,發現容修坐在斯坦威邊,背靠在鋼琴腿上,身上披著一件厚睡袍。

地上鋪著一堆手寫樂譜,黑板牆上的鬼畫符又變了一幅樣子,顯然容修在寫新歌了。

容修盯著手裡的一張紙,彷彿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丁爽將豆漿和肉包放在他旁邊,給他測量了體溫,才小心地問了一句:“哥?你是剛醒,還是沒睡呢?”

“嗯。”容修應。

丁爽:“?”

問你話呢,嗯什麼嗯。算了,問了也白問,估計容修現在連白天晚上也不知道。

好在顧哥在家,丁爽緊繃的一根弦也放鬆下來,哪怕容修發癔症,也不會像平時那麼緊張害怕。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容修抬了抬眸子,眼底有明顯的紅血絲。

昨晚沒有喝咖啡,但還是沒能睡著。

下半夜時,聽見琴室門口有動靜,叫人靜不下心,很快那人就回了臥室。

但還是靜不下心,像是強迫症發作,有一件事不去做,就會不愉快,焦慮,心跳過速,拿筆的手指也在發抖。

所以說,如果保持單身,就不會這麼鬧心。

深更半夜,容修摸黑兒去書房,找到了醫藥箱,回到臥室時,勁臣已經睡熟了。

勾著熟睡人的下巴,細細端詳那張睡臉。

臉頰有個淺淺淡淡的小痕跡,結痂已脫落,露了淺粉肉。

其實昨晚在樓下大客廳,兩人面對面說話時,容修就注意到了,他膚白,一丁點痕跡就會很清楚。

大約是正在癒合長肉,覺得癢癢,勁臣在睡夢中還要上手去摳撓。

容修一把摁住

作者有話要說:  容修一把摁住勁臣的手,撕了小片創可貼,輕貼了上去。

見人還是睡得不沉,容修想了想,用指尖輕碰了碰傷處,隔一層創可貼,指尖摩梭了一會。

像是解了癢,總算舒服了,勁臣翻了個身,伸手攬住他的胳膊。

手臂肌肉有一瞬間的僵硬,容修站在床邊彎著腰,半晌沒動,直到勁臣又睡沉了去。

這人體面慣了,讓他在臉上打個補丁,肯定會嫌不好看,可如果不貼上,睡覺時肯定會撓到。

——在琴室裡坐立不安的原因。

夜裡勁臣去琴室和他道別,看到他臉上的傷,莫名就有點火大。

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弄壞了的感覺,實在叫人氣急敗壞。

更氣急敗壞的是,明明都已經分手了自己竟然還會有氣急敗壞的心理,對於對方的一切,不是應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麼?

可是,如果放著不管,就會焦慮得什麼也幹不成。

會撓壞吧,也許會留疤。

想到自己的後背,那可不是一般的抓傷,簡直是九陰白骨爪。

至今還不堪回憶,只要一想到是原來是這人撓的,就會腦補許多,直到面紅耳赤,直罵不成體統。

然後就會想到,在京郊拍攝《gentleman’s》封面那次,勁臣給他肌肉抹油,容修還專門針對抓痕和他談了話,怕他會介意,怕自己與他情愛時,他會膈應亂想。

而直到那時,顧勁臣都沒有對自己說一句實話。

貼了創可貼,又觀察了下,容修轉身就出了主臥,回到琴室裡,想著這下終於可以安心寫音樂了。

但是,還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創作。

說好了不見面,為什麼這人突然回來?

房子是顧勁臣的,當然想回來就回來,自己又沒有交房租,難道還能把人攆出去不成。

容修自嘲地笑了聲,斜倚在鋼琴腿兒上,回想往事一幕幕,回過神時,天已經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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