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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城

島島樂隊進到十六強, 隨後他唱了《fatal love》震撼全場,進到了八強。

當天晚上, 藝術節場館決定, s大學音樂學院,第二體育館。

能容納兩萬人的大型場館,坐落在音樂學院附近。

旁邊是s大籃球場,再往偏僻處走不遠, 就是搖滾社團的那座老舊小樓。

這兩天, s大學相當熱鬧,一進校園,往音樂學院那邊走,藝術氣息撲面而來。

偌大校園裡, 到處貼著島島樂隊的海報, 不少大一新生之前都不知道,學校裡居然還有搖滾社團!

藝術節當天。

傍晚時分, s大體育館門口,被大學生們擠爆,觀眾們魚貫入場。

上萬座位就快坐滿了。

容修駕車開進校園教師停車場,顧勁臣要忙電影收尾的部分, 今天沒能過來觀賽,白翼他們倒是一起來了。

一行人下了車,離老遠就看見,體育館門口擠滿了學生。

五個男人行走在大學校園裡太醒目了,容修帶他們抄了近路, 直接從籃球場穿了過去。

籃球場上,不知哪個男生就喊了出來:“容修來了!!”

忽然,籃球就飛了過來。

容修抬手,接住籃球,動作瀟灑地拍了兩下,一個跳投把球拋了過去。

“你們不去看演出?”容修這陣子總來s大,音院附近的學生動不動就見到他,籃球場上的男生都臉熟了。

“去啊,門口太擠了,等快開幕的時候再進去,容哥加油啊!”大學男生們對dk樂隊成員們揮揮手。

容修帶著樂隊兄弟們來到體育館側門。

從vip通道走,直接進到了體育館的後臺。

“硬石和華放娛樂都來了。”白翼眼神好,一路上四處張望,vip通道的走廊裡,校方老師正在招待嘉賓,“還有風擎娛樂的經紀人,全是星探啊。”

“他們以前從不關注大學生搖滾藝術節吧?”聶冰灰說,“我在油管發影片的時候,怎麼沒見有星探來挖我?”

因為沒有容修啊。沈起幻笑而不語。當年他組奇幻紫時也受了不少苦,根本沒有dk順利。

才華是其一,運氣也很好。

白翼腹誹一句:何止啊,你們不知道,他家世也很好。

雖然這麼說不太地道,但是“後臺硬”真的很管用!孫悟空要是後臺不硬,他師父得翻來覆去死多少回?

向小寵眺望遠處人群:“我好像看見不朽自由的鼓手了,不過沒看見主唱。”

容修回頭瞟了一眼,腳步不停往前走,他一路上很沉默。

昨晚,他思考了大半夜,仍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過去的同伴。

對容修來說,連煜和老虞、大梁都不同。

第一次吸菸,連煜教的;第一次酗酒,連煜灌的;第一次失去隊友,連煜走了;第一次和兄弟鬧掰,連煜再也沒聯絡過自己。

容修和樂隊兄弟們的坐席在教師的區域,在後臺和方維維他們聊了一會之後,容修就和白翼他們來到走廊,往前臺的方向走去。

體育館裡爆滿,走到通道口,本想低調地拐到坐席那邊,結果被迎面一行人擋住視線。

迎面走來五個男人。

打頭的男人一身休閒西服,襯衫領口大開,一副不羈打扮,俊朗,瘦高,站在原地望著容修。

容修停步,接觸到他的視線,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連煜攏了下頭髮,上前兩步,來到容修面前。

容修站在原地沒動,和連煜對視了一會,兩人久久沒有開口。

白翼揚了揚下巴:“喲,挺好?”

“挺好。”連煜說,“什麼時候聚一聚?”

容修臉上沒表情:“客套話就免了。”

連煜笑容一滯:“心裡話。”

兩支樂隊,十個男人,站在場館通道口,面對面,戰意十足。附近座位的學生們,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是誰。

“啊啊啊啊!!容修!!”

“容修!二哥!啊啊啊容修真的來了!”

“連煜啊,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

很快這一區域的學生都歡呼了起來。

主持人見這邊熱鬧,便正式介紹了一下今天到場的樂隊老師。除了dk和不朽自由之外,還有五支出道樂隊接受了邀請。

連煜和容修面對面而立,容修沒有應他,抬眸望向上方的座位,然後他抬步,從連煜身邊走了過去。

與對方擦肩時,他沒有停留,大步上臺階。

連煜站在下方過道,仰頭看他。

那一瞬間,連煜突然意識到,十多年過去了,容修還是一點沒變——

他可以把敵人變成朋友,把對手變成知己,但是曾經背叛過、傷害過、欺騙過他的人,哪怕當初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他也絕不會再交心,不會輕易信任了。

白翼拍了拍連煜的肩膀,和沈起幻他們一起往上走。

周圍的媒體記者們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大家都很驚訝,dk樂隊竟然和“不朽自由”有關係,後者在圈內可是大前輩,多少新晉樂隊要戰勝的目標!

而且,連煜一向吊吊的,典型的搖滾大佬,對人愛答不理,十分裝逼,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連煜竟然和容修認識,還主動找容修說話?

體育館坐滿,藝術節正式開始!

先由組委會發言,s大的校領導致禮。

主持人報幕,第一支八強樂隊出場。

樂器搬上了舞臺,一陣激動人心的鼓點之後,正式拉開了半決賽的序幕。

島島樂隊是第五位出場,演唱了dk的單曲《fatal love》,全場迴盪著方維維高亢的歌聲,觀眾們沸騰了。

這樣的大場面,對於業餘大學生樂隊來說太刺激了,方維維唱到最後嗓子都快啞了。

容修:“……”

忘記分析徒弟的心理了,告訴他保留實力,要保護嗓子,不然總決賽怎麼辦?

中場時,主持人上臺,報出特邀樂隊登臺演唱:“不朽自由!”

全場一片歡呼。

白翼坐在陰影地嘖嘖:“怎麼沒邀請我們啊?”

沈起幻瞄了他一眼,直白地說:“報價太高,組委會請不起。”

“連煜比咱們便宜?”白翼驚訝,“那可是不朽自由啊!他們出道的時候,老dk成員還沒湊齊呢。”

“不是比咱們便宜,”沈起幻嚴謹地糾正,“而是比咱們老大便宜。現在不是以前,資歷沒有流量值錢。”

白翼挑了下眉,明明該搖頭嘆一聲“什麼世道啊,”他卻非常得意,之前不能登臺演出的遺憾一下煙消雲散,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場館燈光暗下,不朽自由樂隊登上舞臺。

連煜拿著話筒,平時都是直接開唱的,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多說了一句話。

他說:“送給我多年前的好兄弟,那些年沒有你們的訊息,我在美國演唱會唱過一次,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

前奏漸漸響起,連煜嗓音真摯——

昨日擔當,昨日敢想,昨日轉眼就跌撞,

夏時夢長,秋時晝短,清冽途上不遠望。

……

一如彷徨,一如原諒,一如年少時模樣。

一如善忘,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時模樣。

……

這是連煜送給容修的歌。

不管他是什麼目的,他都唱出了感動,一句“一如年少時模樣”,也緊緊抓住了在場的聽眾。

白翼注意到,連煜的歌聲,讓容修怔住很久。

果然是小時候的兄弟啊,瞭解容修的弱點。

如果說,容修是一個很難被語言打動的人,那麼用音樂對他傾訴情感,就是告白的最好辦法吧?

不朽自由樂隊登臺演唱,dk兄弟們莫名就有了些緊迫感。

連煜要是復出的話,也不知是敵是友,dk第一張專輯還沒發行,接下來大家要面臨的是什麼?

島島樂隊進到四強之後,就是總決賽了,四強最後一場比賽。

容修去了一趟後臺,問方維維:“嗓子啞了?”

“還行。”方維維慚愧地咳嗽了下,之前唱的《fatal love》實在太難唱了,含片連嚼了兩片,島島成員們都挺擔憂,

容修坐在休息室閉目養神想了一會,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張大白紙,開始快速地寫譜子。

休息室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出聲,看著容修悶頭寫字,他的筆速非常快,寫的是簡譜。

從報名參賽那天開始,方維維就沒再看見師父笑了,不朽自由的出現,好像給容修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dk樂隊兄弟們也發現了,但是沒有人勸說容修想開點。

有時候,緊張是因為害怕,因為信心不足。

容修會信心不足?

第一支樂隊就快要登臺的時候,容修把剛寫好的譜子交給了鞠帥和蚊子。

“什麼玩意?”白翼伸著脖子看過去。

居然是臨時改編的間奏部分?

“規定可以讓指導老師幫唱?”白翼驚訝地問,“你這是犯規吧?”

容修護犢子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了?

“規定沒說指導老師不讓唱,都說了是合作,”沈起幻說,“連煜幫黑洞樂隊伴奏,可能會有吉他solo,容修就算幫島島唱了,應該也不算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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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自由剛才作為嘉賓露臉了,很容易博取組委會分數,”聶冰灰說,“我覺得大哥應該也露個臉。”

容修捏太陽穴:“先這樣吧。”

鞠帥緊張地拿著譜子說:“我還沒背下來。”

“不用背,出問題了就全停下來,我清唱。”容修說。

島島兄弟們:“……”

大家心裡很清楚,黑洞樂隊的實力的確比島島強太多,島島想奪取優勝是非常困難的。

對島島來說,在大學搖滾藝術節上,第一名之後的所有名次,都叫“最後一名”。

“拼了!師父,我肯定會配合好的!”方維維道,“疊個掌。”

島島樂隊圍在了一起,將手掌疊上了。

“師父?”方維維看向容修。

容修笑了下,將手放在最上面,“這不僅僅是你們和黑洞的比賽,也是我們dk和不朽自由的第一次交手,所以,大家要加油,我和你們一起戰鬥。”

“好!加油!勝利!”

黑洞樂隊第三位演出,主音吉他是連煜,演唱的歌曲獲得了很高的分數。

島島樂隊最後出場,容修作為節奏吉他,出現在了舞臺上。

臺下立即一陣騷動,因為之前並沒有說容修會登臺。

“容修!容修!島島加油!”

觀眾席上的校友們歡呼不止,場館內大半都是s大的學生,當然要支援自家樂隊了!

這可是s大第一次參加搖滾藝術節啊!

舞臺燈光一暗,樂隊成員們各就各位,容修在架子鼓旁不遠的位置。

萬人的場館舞臺,方維維緊張極了,他嗓子發緊,回頭看了看師父。

容修對他頷首,勾起了唇角,做了一個注意訊號的手勢。

校友們一齊鼓起了掌:“s大!加油!s大!加油!”

方微微對著麥克風,說道:“在我唱歌前,有一個人,島島樂隊向他致敬。”

說著,他再次回過頭,望向了容修:“師父,感謝你帶我們走向舞臺,幫助我們完成夢想,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都一定會努力,會陪dk和師父一直走到底!!”

容修怔了怔,欣慰地頷首,露出微笑來。

幾乎是一瞬間,心口的那股子勝負心,突然就不見了。

因為遇見了連煜,碰上了“不朽自由”,竟然滿心滿腦都是勝負,寧可改了譜子,親自上臺,也沒有讓方維維換一首備用歌曲。

這和顏俊有什麼區別?

看著方維維、鞠帥、戈強、蚊子向他投來的感激目光,倏地就覺得,這些已經夠了。

大家承受過那麼多,非議,壓力,詆譭,還始終熱愛音樂,堅持這份事業,並不是為了和別人攀比,也不是為了贏啊。

只要夠真摯,就能引起共鳴,令人感動。

“玩起來吧。”容修對方維維笑了,手捂住了他的和聲麥克風,“別管那麼多,大學最後一年。”

話音一出,方維維一愣,咧開了嘴,“哎!”

學生們歡呼,有些人是第一次看見容修真人,他們是在是太期待了。

鞠帥的電吉他劃破了會場的喧囂,戈強敲出了震撼的旋律!

方維維確定自己剛才看見師父笑了,那是真心真意、實打實的笑容,不是以前那種柔和得十分嚇人的笑。

島島樂隊也沒有讓容修失望,和他一起學習了半年,不光是學習專業,更重要的是,band到底是什麼?

每一位擔當都非常優秀的樂隊,不一定是好樂隊。

而配合得天-衣無縫的樂隊,肯定是優秀的樂隊!

在這一刻,大家凝聚在一起,方維維專注地唱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歌,曾經在東四酒吧唱過的《天高地厚》——

“你累了沒有?

“可否伸出雙手?

“想擁抱,怎能握著拳頭?

方維維的嗓音很高,唱青春勵志燃歌很輕鬆,非常穩,但情感的表達一直是他的弱項。

高音穿透了會場,現場氣氛瞬間點燃。

“這小子嗓音不錯啊!”不朽自由的吉他手笑道,“亮,太亮堂了。”

坐在導師席上的連煜沒出聲,這是一首訴說友情的歌,讓他想起自己年輕時,剛認識容修的時候。

事實上,當方維維剛開嗓的時候,他就是為之一振。

因為這小子的歌聲,太像容修十八歲時的嗓音了,連發聲技巧都很像,不愧是親傳的徒弟。

四面八方傳來校友們的尖叫聲援,方維維激動壞了,唱到高音時,激動得手都抖了。

“沒看見那天高地厚不肯放手,

“因為我有我想要的朋友,

“可以一起闖禍,一起沉默一起走,

“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

“不管天高地厚陪著我,

“陪我一起大聲狂吼……

這段高音直接讓觀眾們沸騰了!

方維維控制不住情緒,s大的學子們也激動不已,男人的友情最感人了不是嗎?

觀眾席上的連煜嗓子發酸,不自覺地張口和舞臺上的年輕人一起輕哼出來。他也曾在青春時和樂隊兄弟們一起狂吼過,那時候白翼和容修才十六七歲,而已經成年的他絲毫沒有把他們當成小孩去看。

那是連煜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連煜有點恍神,他想,容修選擇這首歌,會不會是在像自己傳遞什麼資訊?

然而,就在這時候,燃燒的旋律過後……

間奏響起,在鞠帥的一小段solo之後,伴奏風格突然變成,有種民樂旋律的調調。

猛然間,傳來一陣令觀眾們心跳加速的高音——

這嗓音!

容修:“我們的世界,改變了什麼?”

一嗓子驟然拔高,直接將音域提高了一檔!

這這這……

這是華陰老腔啊!

太地道了,也太讓人震驚了。

大家還記得,容修在綜藝和中晚上,唱了青衣的京劇腔,現在他居然唱秦腔!

滄桑高亢的華陰老腔,將天高海闊的力量猛然釋-放出來!

容修:“我們的世界,期待著什麼?”

又一句問話。

就在熱血沸騰的友情之歌中間,這一道道問話,彷彿靈魂深處的一陣嘲諷。

容修站在麥克風前,嗓音令會場炸開,如同灌了一壺烈酒,醉人的爽感直衝腦門。

他問:“我們的世界,還剩下些什麼?”

容修再次拔高嗓音,猶如自問自答的一場自嘲。

他說:“我們的世界,只剩下荒漠。”

上萬觀眾的會場,幾乎被這道嗓音撕裂,這歌聲令人心口劇痛。

是啊,這是一首歌頌友情的歌,但是,高山流水的情誼,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

我們身邊,更多的是背叛,失去,錯過,離別。

——我們的世界還剩下什麼?

——我們的世界,只剩下荒漠。

這嗓子!

不愧他紅,絕對是震撼樂壇級的,關鍵是感情很到位。

原本是一首秦腔歌曲,放在這裡竟然無比的合適,改編得實在是太好了啊,很多人都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都說我們國家的搖滾是從秦腔上演變過來的,其實兩者之間確實有相同之處。

容修當初剛認識方維維他們,帶著他們學習的時候,就是晚高峰時間,在大馬路邊唱的華陰老腔啊!

搖滾和其他元素結合起來,有著動人心魄的魅力!

到最後輕音收尾時,方維維出了一身熱汗。

這首歌在師父的一段華陰老腔中,變得十分難唱,他繃緊了身子,豁出命也要把歌曲完成!

島島樂隊一起唱:“可以一起闖禍一起沉默一起走,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沒看見那天高地厚,我不肯放手,因為我有我想要的朋友。”

容修揚了揚下巴,望向模糊的看臺。

略帶些迷濛的視線,落在dk樂隊的方向,容修唱了最後一句:“想看見,陪我到最後,誰是朋友?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個。”

“啊啊啊島島!!島島!!”

“容修——容修!——容修!”

觀眾們一起歡呼,為島島吶喊,為容修尖叫。

“冠軍!!冠軍!!冠軍!!”

經過評委們的十分鐘商議,島島樂隊拿到了冠軍,s大的體育館就快炸開,大學生們簡直快瘋了。

參加了一次拿到了冠軍!!!

s大從未參加過搖滾藝術節,s大只有一支樂隊,而且方維維馬上就要面臨畢業,明年就真的一點期望也沒有了。

不知從那一片區域開始的,歡呼聲從“島島”變成了——

“容修!!安可!!容修!!安可!!”

是真心的吶喊,這種集體榮譽感是能傳染的。

方維維拿到了獎盃,回頭尋找容修的身影,這才發現,師父早就在唱完歌之後就悄悄退了場。

容修,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為了避開退場時的人群,容修讓白翼他們先開車回龍庭了,容修則還要和方維維、校方領導合影。

在後臺慶祝了一番,從體育館出來時,已經黑天了。

經過籃球場,容修去拿車,聽見砰砰砰的打籃球聲。

籃球場金屬圍欄圈出一大片空間,燈光不亮,和來時一樣,容修抄了近路,從籃球場的小門進去。

穿過場地時,看見一群打籃球的大學男生,正是之前玩5v5的那群人。

“容修!!”個高的男生跑了過來,“你還沒走吶,咱們都吃完晚飯了!”

“剛才和音院領導聊了聊。”容修停下腳步,看向圍過來的一群小夥子,深秋了,他們還穿著跨欄背心,“你們是體院的?”

“哪呀,校籃球隊的。”個高的男生說,“我是副隊長,玩會兒?”

容修想了想,剛才在後臺吃了塊點心,也不餓,於是童心大起,笑道:“行啊。”

“嗷嗷嗷!!快過來!!容哥跟我們一起!!”

“噓噓噓我草,小點聲啊,等會那群女生過來了!”

大黑天的,一群男人像小孩子,手心手背配對,五人一隊,開始玩籃球。

容修個高,從小就玩籃球,不過不是十分熱愛,他只把打籃球當成鍛鍊身體的一種方式,但是他覺得,這和組band一樣,籃球的配合比個人技術更重要。

容修的反應、速度、敏捷性,都非常快,這讓s校隊的男生們吃驚不已!

不過,容修不會主動去搶別人手中的球,都是隊友們傳給他,只要他接到了,就不會失去機會。

從運動上,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三兩步殺向了籃下,上籃的姿勢帥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容修!!!!!!”

“啊啊哥哥太帥了!!!我拍到了!!”

“真的是容修啊剛才音院的女生說,我還不相信……”

容修:“…………”

和高中時光一樣,除非逃學,只要去學校上課,就會引起關注和女生們的告白。

只要在學校打籃球,肯定周圍有一小群女孩子在看,她們甚至連籃球規則也不懂。

男生們卻是一點也不嫉妒,平時戶外籃球場,哪兒會有這麼多女生觀摩啊?

副隊長是容修的同夥,看見對手補位之後,容修的身後空出來了,立刻給容修一個眼神,比劃出一個手勢。

大晚上的,只有球場四周的大燈,容修的眼神不太好,不過畢竟是band的隊長,對於配合什麼的,很容易就心領神會了。

容修動作太瀟灑了,速度也快,一個轉身上籃,兩步來到籃下,直接就空著手,做出了起跳動作。

旁觀的人們都屏住了呼吸,對手們都嚇了一跳。

臥槽?!這是“空接暴扣”的意思?!

容修跳起來,隊友看準了時機,將籃球拋起,來到了容修的頭頂。

所有人仰起頭。

淺金色的月亮下,男人笑容明朗,長腿長身跳得高,看起來很開心。

半空中,他接到籃球,以一記勢大力沉的灌籃,將籃球狠狠砸進了籃筐!

咣轟!

“啊啊啊啊啊啊!”

“靠?!人幹事?容哥以前體校的?”

“容哥軍人出身,也會比賽吧……”

“嗚嗚嗚嗚帥死了嗚嗚嗚……”

容修的額頭全是汗,他甩了甩頭髮,又挽了挽襯衫的袖子,他穿的還不是籃球鞋呢。

“走啊哥,洗洗去,帶你參觀一下咱們社團?”

“哈哈哈副隊,你是什麼意思啊?看容哥幫搖滾社團拿了獎,想讓他來咱們籃球部,當指導老師?”

“那不行,我不是專業。”容修低低地喘,渾身熱得冒火,背脊黏糊糊的。

那三道凸紅的抓痕,被汗濡得發癢,容修難受地伸手,想碰一碰,卻夠不著。

“我有洗毛巾,衝個涼再走吧。”副隊長笑道。

“行。”容修跟男生們一起往籃球社那邊走去。

漆黑的林蔭小道上,大家聊到剛才看藝術節演出的事,容修的那道華陰老腔簡直太絕了啊!

男生們把容修包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大家都很興奮。

“真熱鬧啊,又不是運動會打比賽,咱們們籃球部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備受關注啦。”

“何止啊,剛才容哥的灌籃也夠牛!”小個男生笑嘻嘻地說,“容哥,你這一招,我除了看nba,只在咱們學校的比賽影片裡見過,而且還是九年前!”

副隊無奈地笑:“得了得了,你怎麼見誰都吹啊。”

“怎麼能是吹呢?”小個男生說,“容哥,你知道顧勁臣吧,網上說你們是好朋友,顧……學長,以前就是我們s大的,醫學院的。”

容修怔了怔:“是麼?”

“是啊,顧勁臣以前就是我們校籃球隊的啊,還是副隊長呢,打籃球特帥,就你剛才的那招,他和我們隊長配合過。”小個男生煞有介事,接著說:

“聯賽時,灌進去了!我們s大籃球隊,只拿過一次聯賽冠軍,有影片的啊,全靠顧學長最後的那兩分,簡直是零秒出手,不然就是亞軍了!”

容修挑眉笑:“這麼了不起?”

“當然了,我就想著,學長也不高啊,還不到一米八,”小個男生說,“所以,我的目標就是學長,不高一樣可以灌籃!”

容修笑而不語。

他有點分心,因為顧勁臣從來沒告訴過自己,他會打籃球,也從沒有約過自己一起去球場玩玩。

沒想到,在國內讀大學時,他還是副隊長。

仔細想想,顧勁臣好像從不和自己聊他的喜好,他喜歡的食物,喜歡的花草,喜歡的風景……

只知道,他說過,容修,我喜歡你。

一行人來到籃球社團的樓下,副隊長拿出鑰匙,大家一起往樓裡走。

大約是學校比較重視體育,籃球社團所在的活動樓,要比搖滾社團那個破爛小樓體面多了。

“後面就是體育館,平時集體練習和打比賽用,”副隊長說,“平時我們就在剛才的戶外球場玩。”

走廊陰涼乾淨,牆壁雪白,一行人來到二樓,進了社團教室。

有點出乎意料,竟然是非常敞亮的影音、視聽教室,他還以為會是普通的休息室之類。

遠處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展臺,裡面擺放著各種獎盃,四周牆上是掛著的集體照,獲獎照,單人照……

副隊長從他的櫃子裡拿出一套洗浴用品,“容哥,這些都是新的,你去洗洗嗎?就在走廊,咱們對面。”

“好。”容修接過來。

剛在舞臺上唱了歌,出來時還玩了球,宣洩一下很舒服,出了汗,還衝了涼,渾身舒爽,想必今晚一定能睡個好覺。

於是剛才一起打籃球的男生們就一起去衝了個涼,容修衝了個戰鬥澡出來,擦著頭髮,回到了剛才影音室,想和大家道個別。

剛推開門,就看見前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比賽影片,喧鬧的聲音從大音箱傳出來。

影片裡,二十歲的顧勁臣,一身白色球衣,奔跑的籃球場上。

“勁臣!加油!學長加油!”

傳來女學生的尖叫聲,籃球場一片呼喊,觀眾們都緊張地跳起來。

分數咬得很緊,只剩下十分鐘,就要結束比賽了。

是那場s大學拿到聯賽冠軍的總決賽。

大熒幕裡,那人渾身都是青春的氣息,熟悉的臉龐全是汗水,籃球背心十分鬆垮,露出身側和手臂的白膚,沒什麼肌肉,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是相當敏捷輕盈。

容修失神地看了一會,乾脆在獎盃展臺邊的椅子上坐下。

最後一幕,比分持平,就要加時賽的時候——

轟!!

顧勁臣在籃下跳起來,接到了隊長傳來的球,來了個讓觀眾驚愕的空接灌籃。

嘟——

“贏了!!!贏了!!!”

勁臣被隊友們拋高高。

時隔近十年的影片,容修坐在大熒幕近處,看得相當刺激,看見自家影帝贏了,不由得也跟著笑了出來。

現場學生們給s大校隊喝彩,接下來就是頒獎儀式。

籃球隊員們登場。

容修看著畫面,突然就驚愣住了!

畫面裡,大學男生們從通道口走出來,顧勁臣走在前面,穿著一身長及拖地的籃球風衣。

容修恍神了很久,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暫停。”

小個男生正得意地笑,聞言連忙拿遙控器,按下了暫停鍵。

容修腳步放輕,彷彿怕驚動了畫面中的那人,他來到了熒幕正前方,死死地盯著顧勁臣的全身大特寫。

隊員們穿什麼的都有,那身長款風衣太醒目了。

他的腦子裡想起,當年甄素素給他看的那組賓館照片,只拍到了對方的衣服。

nba籃球明星們穿的超長款風衣,長及曳地,拖至腳踝,因為太長了,遮住了身形和鞋子,而且是連帽的,戴上兜帽,就完全遮住了臉。

和那張監控照片,同樣的運動品牌,國內正品很難買到,這並不是大眾服飾。

——不對,街上到處都是仿版。

——勁臣那個家世,會穿高仿?

同樣的身高。

——裹得太嚴實,看不清體型,身高能說明什麼?

——氣質不像?

他想起,就在上個月,顧勁臣在中秋晚會上,在節奏感極強的熱歌中,他做出了令觀眾們尖叫的、打籃球的舞蹈動作。

他想起,《一個早晨》裡面的一句歌詞:他看起來很開朗。

就像眼前大熒幕裡一樣,二十歲的顧勁臣,正是九年的時候,他在球隊同學們的祝賀聲中,眉眼都笑了開。

和半年前初遇他時的憂鬱模樣完全不同。

容修扶住桌邊,一時間頭腦有些混亂。

他無意識地搓弄著指尖,像是在摩搓一粒小骰子。

背部奇癢難耐,大約是沖涼時用毛巾擦過的緣故,此時因心亂,又出了汗,那抓痕竟然開始隱隱作痛。

他想起,在治癒日時,自己矇住了眼睛,聽到過顧勁臣發出了一種非常耳熟的聲音。

那聲音太像了,至今停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他?

不。

不是他。

容修開始耳鳴。

自己在做什麼,在懷疑睡在一張床上大半年的戀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在做什麼,在懷疑睡在一張床上大半年的戀人?

但是,枕邊人的過去,他知道多少。

不知道勁臣會打籃球,不知道他的喜好……

自己真的瞭解他?

他想起,明明還不熟悉,那人開車跟在身後,對他說:我想送你回家。

他想起,顧勁臣是他的擁躉,知道他十年前的一切,知道他在國外做專場時的眼妝。

他想起,九年前這個人對自己的追逐,初次見面時他的臉色,在沙發上他對自己的宣言,動情時這人帶紅的眼角……

無數聲音、畫面,不斷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他想起,交往大半年,自己曾多次談及九年前,漫不經心,強作鎮定,小心而又謹慎地,對勁臣說過那一夜的醜態。

勁臣一直在身邊,作為一個溫柔的傾聽者,同時也是一個沉默的旁觀者。

如果那夜的人是他……

那麼,對他坦白時,愧疚、尷尬、無措、心虛的自己,算什麼?

像小丑一樣。

容修勾唇一笑,指尖摩娑的動作卻停下,他猛地握緊了拳。

如果真的是他……

那麼,同睡在一張床上大半年,對他坦誠、信任、珍惜、不設防的自己,又算什麼?

兩個人的世界,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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