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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236

在容首長的虎目瞪視下, 容修今晚要留在父母家過夜。

夜裡9點多時,家裡的幫傭阿姨和甄素素忙活完, 把宵夜擺上了桌。

從養生方面來講, 宵夜要吃清淡的,能不吃則最好。但在容家,這種情況不存在。

容修從小腸胃不好, 極少吃海鮮類和有腥味的東西。比如小時候,如果和兄弟們一起喝酒時, 他吃了烤串、麻小、麻辣燙一類的街邊小吃, 那就肯定會折騰一夜, 次日保準兒脫水起不來床。

再加上,他童年時一次發燒,甄素素帶他去醫院查過敏源,他有過蛋類的過敏史——雖說那次退燒之後, 複診時再查就沒有過敏了, 但容家夫妻一直很注重這一點, 不厭其煩地叮囑兒子儘量不碰對他來說有危險的食物。

所以,容家飯桌上一直很講究, 好在幫傭阿姨們是甄素素從孃家帶來的。還有一位吃貨老管家,他把容家的飲食照顧得很好。

老管家是甄老爺子的心腹,阿姨嬸子們當中, 還有一位是甄素素的奶孃。

幫傭們總是妙手添香,能把一盤豆腐或蘑菇做成肉的味道,能把一切有營養的素菜做得像國內那些以“寺廟”命名的素膳坊裡的美食一樣, 讓兩個精壯的肉食動物口舌生津。

之前在樓府晚宴應酬,老容首長也沒怎麼動筷子,現在,容家父子相對而坐。

飯菜上了桌,一品蒸肉,香酥烤鴨,黃燜雞,肉烹得稀爛,滿餐廳飄香。

老容先拿起了筷子,對兒子揚了揚下巴,表示可以“開動了”。

正所謂“雞湯鴨肉味兒,吃不著掉眼淚兒”,三牲兩禽是容家飯桌上必不可少的。

於是父子二人默契地夾菜,開始悶頭吃飯。

席間沒人說話,也沒發出咀嚼聲,都是舞刀弄槍的軍中硬漢,吃相卻相當的紳士優雅。

不過,要是再一細瞅,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甄素素負責布了菜,丈夫兒子,不偏不向,平均分了。

只見一老一小,面前一人一大碗米飯,一人一個大餐碟,碟中一人一隻雞腿,一人一隻雞全翅,不多不少,不爭不搶。

老的持一把“風馳電掣剔骨叉”,氣度從容,大開大合,一撥一掀間,雞腿剝肉見骨。

小的捻兩支“雷鳴電閃無影箸”,飄逸瀟灑,時精時細,一雕一琢中,全翅去皮挑筋。

肉烹得稀爛,米飯香甜,兩個男人不動聲色,動作整齊劃一,三下五除二,餐桌上幾盤菜餚眨眼之間見了底。

連青菜豆腐也沒剩下,兩人放下飯碗,還一起喝了兩口湯。

甄素素和阿姨們在一旁眉開眼笑。

容修放好了餐具,“報告。”

“我也用完了,來壺茶,”老容用紙巾揩了把嘴,“陪我去院子溜溜吧,一會去樓上玩玩,叫上四小。”

“是。”容修應。

容御口中的“四小”,就是容家的“四小天王”東南西北。

老闆用餐期間,四人正在他們的休息室,也就是值班宿舍,各忙各的,“宿舍”就在小別墅一樓走廊最靠外的那間,平時老首長有什麼緊急要事,行動起來也方便。

今晚容少回家,武西早就手癢難耐了,在宿舍裡坐立不安,興奮不已,換了嶄新的練功服之後,又找了雙新襪子,又刮鬍子又洗頭的 ,還用布條纏住了手指。

“首長讓咱們去陪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洞房。”文東坐在電腦前敲程序代碼,見武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冷冷瞪他一眼。

“他是怕容少嫌他身上有味兒哈哈哈!”趙北笑道。

趙北翹著二郎腿,仰躺在靠牆的上鋪,手裡還舉了兩個啞鈴,說道:“你們忘了?上次一個過肩摔,倒地之後,大西被容少力壓制住——南哥身為裁判打了手勢,表示回合結束了,結果呢?容少聞到了他身上有臭汗味,沒忍住又給他來了個肘擊,鼻子差點打歪了。”

宿舍裡一陣大笑。

“男人身上有點味兒不是很正常嗎?笑什麼笑?”武西不高興地舉著刮鬍刀,“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平時拉練完了累得要死,恨不得原地躺倒就睡,值班時也隨時待命,上廁所都是有數的,哪有時間洗白白、噴香香,淨瞎臭美。”

“那你也是個另類,襪子脫下來,往地上一甩,都能立起來,不帶倒的,”張南身為四人大哥,不由批評道,“首長不說,就不重視內務,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下來,誰讓你上-床的?”

“就是說,我看容少下手都是輕的了,換成是我,別說一個肘擊,一拳打得爹都不認識你!”趙北說。

武西聞言一笑:“下輩子吧,這輩子的爹,早就拋頭顱了。”

話音剛落,屋內兄弟們都靜了靜,趙北說完也愣住了。趙北家裡有個老爹,但他沒有媽,和武西完全相反,所以平時性格魯莽的他,激動興奮起來就更不經過大腦了。

張南狠狠地瞪了趙北一眼,後者連忙高舉雙手,對著武西嘿嘿直笑,表示認錯投降。

附帶一提,東南西北兄弟四人,都是國家烈士的孩子,比如武西的爸爸,在金三角臥底八年,武西從小就是個沒爹的娃,連爹的模樣都不記得了,後來父親犧牲了,解放軍伯伯來見他,他才知道自己有爸爸,而且老爹是個“大蓋帽”,只不過再也見不到了。

多少無名英雄永埋地底,他們的故事不為人知,但他們的孩子永遠不會忘記,父母的鮮血像紅旗一樣紅,父母故事比電影裡更精彩,更驚險,也更讓人動容。

二樓健身房裡傳來熱血漢子們低喝聲。

砰砰砰!砰砰砰!

武西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蜷曲在地,右臂被容修反剪鉗住,左手則“砰砰”拍擊著地板。

——這是“本回合認敗”的國際訊號,還有點“輕點輕點”、“折了折了”、“停停停”的求饒意思在裡面。

容修笑了下,從他身上下來,轉身往休息椅那邊走。

武西見狀,從地上爬起,跳起來就衝容修奔去。

趙北怒道:“大西,犯規啦!”

老容首長坐在一旁沙發上之樂,“哎?什麼犯不犯規的,在戰場上敵人撲將上來,難道你們還能先舉個牌,跟敵人說,你退後,你犯規了?”

只見容修身形微微一動,側身躲過。武西慣性向前,容修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拎小雞子似的往身前一帶,以修長五指鎖喉。

十秒後,武西再次躺在了地板上。

砰砰砰!咳咳咳!

眾人:“……”

“接力!接力!”武西朝張南大喊。

老容首長給站在身邊的張南使了個眼色。

於是,張南上前,加入戰局,二話不說對容修動了手。

容修以一敵二,武西咧嘴一笑,趁機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南見武西脫離了困境,便一邊給容修製造戰鬥壓力,一邊打算逐漸退離現場。

不成想,容修根本不顧張南的搗亂,如同一隻猛虎眼中只有武西一隻獵物。

過頭摔,過肩摔,絆腿摔,容修任張南攻擊自己,一味地只攻擊武西一人。武西被打得嗷嗷直叫,終於招架不住,再一次躺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容修第三次撂倒了武西,手刀在後者頸處一橫,唇角掛著一抹冷笑:“兄弟,閉嘴,你陣亡了。”

武西渾身一僵,這是演習規矩,陣亡了就不能再嗶囔了,不喊“接力”,只好乖乖躺在地上裝屍體。

容修說完那話之後,就已經回身,隨手從茶几上拿了一粒小骰子,隨手一甩。

小骰子在張南耳側擦過,“當”地一聲敲在牆上,牆壁紙上頓時一個小坑。

張南心一驚,腳下頓足,容修藉機上前,直奔張南而去。

張南連連後退,在他格擋時,容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張南和容修作為對手多年,尤其是容修從俄羅斯和格鬥老師學習回來之後,張南深知,一旦有了肢體接觸,自己的贏面就幾乎為零了。

“想走?”容修眸光發寒,唇邊帶笑。

千鈞一髮,張南只覺右手一疼,容修側閃過身,將他手臂舉過頭頂,又迅速閃身,跨步來到張南後側,動作之快,章法撲朔迷離,讓人眼花繚亂。

不等張南反應,背後就是一個反擒鎖喉。容修左手拍壓他的後腦勺,扳住了他的頭顱,指如利爪,卡他下巴。張南心臟咯噔一聲,本能地心道“完了”。

不過,容修只是輕輕一扭,右小臂則從他的頸側橫插過去,停在其脖頸處。

同時,曲起的指關節,抵在了張南的喉頭上。

那一瞬間,連老容首長都是心頭一跳,驚得站起身,“行了!”

容修眉目含笑,手指頓在他喉間,當然沒有敲下去。

一招制敵術。

而容修這一招中,有至少三個連續的殺招。

如果動真格的,張南相信,此時他不是死,就是休克,背後鎖喉、擰脖子、敲喉頭,不論哪個,都能讓他在一瞬間昏厥過去。

甄素素端著茶盤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健身室裡,橫七豎八躺了四個人。

文東和趙北早就沒力氣了,武西和張南這會兒也不怎麼好,老容首長看著自己心腹都“陣亡”了,一臉鐵青色地盯著站在那仰頭喝水的兒子。

容修把半瓶礦泉水喝個精光,垂眼迎向父親投來的肅殺視線。

甄素素則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心滿意足地看著父子二人交換著“滋啦啦”的鐳射目光。

“平時堅持鍛鍊了?”容御冷著臉。

容修接過甄素素遞來的毛巾:“啊,練了。”

容御眉心一跳:“跟誰練的?小白翅膀?”

容修甩了甩頭髮,抬步往門口走,輕輕地哼了一聲:“小翅膀?那小子就是個撲稜蛾子,他那個身手,不利落,太江湖,胡攪蠻纏,滿地打滾,抄板磚,揚沙子,打不過就咬人鼻子的混蛋型別。”

屋內眾人:“……”

容御一聽就忍不住笑了。

張南趙北、文東武西也是哭笑不得。

可不是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完全出於人類本能啊!剛才,武西被各種摔,各種壓倒,各種鉗制,剛站起來又被壓倒,實在太鬧心了,他也差一點就張嘴咬人了。

白翼是兒子的發小,容御從沒把那孩子當外人。容家就容修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老容首長對白翼也是沒的說,甄素素給白翼卡上打錢,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小白翅膀,是老容首長上來了風雅勁兒,給白二取的一個雅號。

“撲稜蛾子”什麼玩意?

這孩子嘴巴太壞了啊。

這把人給損的,好在白翼不在場,不然肯定會抱容霸霸大腿、一把大鼻涕一把心酸淚的告狀。

容御可記得呢,自家兒子挑剔得很,從小不愛和那些小衙內一塊玩,卻和小白翅膀打得火熱——前腳二人打得鼻青臉腫、就快割袍斷義了,後腳一轉眼就和好了,然後接著打。

這會兒竟然還嫌棄上了?

“以後,不是專業學過的,你就別會著人家一起打拳了,”容御端起茶輕抿一口,掩住了眼底的心驚肉跳,他瞟了一眼張南他們。

容修在門口駐足:“我知道了。”

“四個小子最近忙,如果平時沒人陪你練,就來大院找我要人。”容御說。

手指在門把手上一頓。

容修低眸含笑:“我家裡……有人了。”

“你家裡的那幾個小娃娃?聽說,現在還多個顧家小子?老顧的身手也不咋地,”容御輕笑了聲,傲然道,“我看啊,都不怎麼瓷實,不比老子的人。”

容修拉開了房門,“是啊,你的人最棒。”

容御一聽就不樂意了,“哎?你什麼口氣?不服?這些好小夥子,都是老子狠狠地操-練出來的精兵強將!”

“……”

容修:“哦,我上樓了,洗澡,休息,您和媽晚安。”

“你這小子,別不當回事啊,上次二馬路那件事,你在街上和人衝突,出手傷人,我還沒來得及說你。由於事件特殊,孕婦危險,事關人命,而且網友們都站在你這邊,我才不跟你理論的,不過——”

容首長面色嚴肅起來,用老領導下指示的語氣道:

“以後這事兒,必須重視,和朋友打拳歸打拳,玩鬧歸玩鬧,你沒輕沒重的,別一時上頭,把人傷個好歹,到時落下了病根。”

“您多慮了。”

容修說了一句,便邁出房門,往樓梯方向走去。

走廊深處,男人舉高了手臂,往身後用力一背,脖頸左右掰出咔咔聲。

遠了,他的嗓音中發出一聲笑,拖著長長的慵懶尾音。

夜色裡那聲音很輕:“我哪兒捨得……”

容修的臥室在三樓,家裡沒他什麼私人用品,只剩下一些少年時期的衣服,他和甄素素交代過,所以舊物都沒有扔掉。

樂器們早就搬去了龍庭,臥室裡顯得空蕩了,床頭桌上除了無線充電器擺在那,只有一個透明杯子裝了半杯果汁。

阿姨們給他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子。

容修衝了涼出來,頭髮微溼,從額前垂下,有水珠凝於睫上,隨著他轉頭望向牆上時鐘,水滴落下,順著脖頸往下砸,落在瑣骨窩裡。

距離凌晨十二點,還有半小時。

目光從時鐘上挪開,落在桌上的厚文件袋上,裡頭是經由容御過目的女孩照片和初步介紹。

容修走到床邊,拿起那文件袋翻看了一下,抽出裡頭一沓紙張,垂眸掃了兩眼,又塞了進去,隨手將文件袋扔在窗邊沙發上,回身拿起了手機,開啟了微信和扣扣。

扣扣他不常上,主要是錢塘的無數三千大群,裡頭分別是全國各地的資源、渠道、資訊,以及來自五湖四海的藝人。

平時,資源大群裡都是管理員釋出演出相關事宜的正事,還有藝人諮詢、報名登記的事務。聊天大群裡則是閒扯淡、鬥圖、收二手樂器、聊各自偶像等插科打諢。

容修隱身,除非有人艾特,否則從不說話。

微信上也有很多未讀資訊,有些藝人在諮詢可樂杯的事,也有閒來無事打招呼的同行,還有一些回國之後結交的朋友,比如濟南藍調酒吧的大哥,還有島島樂隊的小孩們。

容修挨個回覆了必要的資訊,開啟dk樂隊的家庭群,看了一會白翼之前發上去的影片和照片。

之前沈起幻就說過,錢塘需要舞團,dk將來登臺演出可能也會需要,藝術一家親,有備無患。

第一個影片就讓容修詫異了下,居然是春晚的伴舞,上過春晚的身價會成倍的翻,怎麼會愁沒有演出資源?

不過,大型晚會,舞蹈演員眾多,鏡頭給得少,也沒什麼看頭,容修很快就換到下個影片。

第二個影片大約是什麼選秀節目,能看出男孩子面貌清秀,基功相當紮實。

接下來第三個影片……

地點像是練功房,青年在跳爵士,他柔軟得像一條蛇,舞蹈的風格和味道……

嗯,是爵士沒錯……

又好像哪不對……

背景音樂是顧勁臣的歌,勁臣有兩張唱跳專輯,這是其中一支主打歌。

所以,儘管眼睛在看影片裡的男孩跳舞,敏-感的耳朵卻在聽著勁臣的嗓音,於是,視覺神經在把資訊傳遞到大腦之前,腦袋裡就已經自行浮現出了無數畫面。

柔柔軟軟,纏纏繞繞,嫵嫵媚媚。

淨胡鬧,這特麼不是爵士舞!

他居然把影片看完了。

容修:“……”

像看到什麼邪祟、妖孽、髒東西一樣,容修閉了閉眼。

隨後,他立馬關掉了影片,他看了一下群裡的最後一條留言,是在半小時前,白翼發的一句。

老白: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慼。

容修:看完了。

神奇的幻:?

容修:舞蹈影片。

老白: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容修:……

老白:問你呢!

老白:人呢?

神奇的幻:他說,他看完了。

老白:[黑人問號]

灰灰:大哥很少會把網上的影片從頭到尾的看完啊,除非是特好看的live,而且他也不玩抖音快手什麼的。

老白:[驚訝][驚訝][壞笑]

神奇的幻:[呲牙]

容修:……

後來,容修又聊到剛和張南他們一起打拳的事。

容修:老爺子說你不行。

老白:我……我我我……哪兒不行了?

容修:哪哪兒都不行,說你不瓷實。

老白:臥槽我不瓷實?老爺子是沒看見我的麒麟臂我的二頭肌我的雷霆戰鳥!

容修:不只是你,老爺子說了,咱們家裡兄弟們,沒經過天天的操-練,全都不瓷實,不如他手下的那些小子。

容修:所以,我想了一下,我有個想法……

老白:等等……

灰灰:等等大哥!

神奇的幻:我修,你別亂想

崽崽:容叔你在想什麼?

容修:我想宣佈,從下週開始,大家早起一個小時

神奇的幻:先別宣佈……

崽崽:容叔要宣佈!我不想跑操!!!

灰灰:不聽不聽不聽,哎呀我掉線了

老白:你憋唆!閉嘴!

容修:?

容修:你們要造反?

老白:等等,老大,咱爸的訊息不靈通,他說的那個人,咱們家有!有啊!

老白:快拿出來給咱爸看看!

老白:絕對瓷實!無比強大!

容修:?

老白:臣臣。

老白:臣臣快出來!

容修:?

神奇的幻:啊!!!

灰灰:啊!

崽崽:啊?

神奇的幻:是的,伯父說的人,咱們家有,人力資源也是固定資產。

老白:對!瓷實!

老白:演戲能收能放,

幻幻:登臺能跳能唱,

老白:床上能騷能浪,

灰灰:訓練場能打能扛,

崽崽:上得了廳堂,

幻幻:下的了廚房。

容修:???

老白:絕對拿得出手!

老白:而且是親手調-教出來的,不比咱爸操-練的差!

神奇的幻:對。

灰灰:對啊。

崽崽:對~~

老白:對!老大操-練,言傳身教,又操又戀的。

容修:……

又操又戀。

四個字簡直……簡直……

觸目驚心。不堪入目。

這個死撲稜蛾子。

容修低罵了一聲,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手裡差點摔飛的玩意嗡嗡震動了。

來電顯示:勁臣。

容修眉心一挑,意識到此時已到凌晨十二點。義大利晚七個小時,這會兒,勁臣應該是剛下了飛機,退了飛行模式,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報平安。

下一秒,完全出於條件反射,容修按了拒接。

拒接……

他按了拒接……

身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機場那邊,勁臣的確剛下了機,往出口走的時候,他看著被拒接的手機,也是微微一怔。

勁臣計算了一下時差,想到以前在家這時間,容修大概是在洗澡?

於是也沒多想,曲龍和花朵去取行李時,他在警衛員的陪同下,迎向了來接他的片組副導演。

而這邊,容修淡定地回到了微信。

(容修撤銷了一條訊息)

容修:撤銷。

容修:三個數,撤銷。

容修:三。

(容修撤銷了一條訊息)

(容修撤銷了一條訊息)

兄弟們:?

(神奇的幻撤銷了一條訊息)

(神奇的幻撤銷了一條訊息)

容修:二。

老白:臥槽?

(老白撤銷了一條訊息)

(老白撤銷了一條訊息)

(崽崽撤銷了一條訊息)

(……

容修:我去接電話。

兄弟們:……

容修給勁臣回撥過去時,勁臣已經登上了片組來接他的專車。

加長座駕非常寬敞,外國友人十分講究隱私,司機和後方座位有格擋。

勁臣盯著手機來電的那個名字看了半天,然後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他接起電話,抿嘴笑著不吭聲。

聽筒中,傳來男人有質感嗓音:“到了?”

“嗯,都在車上,一路平安,您放心。”

話外之意,就是身邊有人,容修淡淡“嗯”一聲,也不多說:“到了住處打過來。”

勁臣驚訝了下,再次看手機上的時間,“你不休息?挺遠的。”

“我的作息時間,你不知道?”

勁臣強壓住上勾嘴角,“好,安頓下來,就打給你。”

“掛了。”容修說。

沒等勁臣回應,那邊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容修和勁臣通電話的幾分鐘裡,兄弟們已經把之前那些發言能撤銷的全都撤銷了。

群裡此時一片喧囂,沒有人打字說話,也沒有人發語言,大家都在鬥圖刷屏,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團結友愛,把不能撤銷的頂到了99+條未讀訊息以上。

現在進來群裡,就算接收漫遊,也要爬上百樓去看,不會有時間和耐心噠!

一起站過崗,一起翻過牆,一起耍過流-氓,老大一句話,不用多解釋,大家立馬心領神會,這就是兄弟。

容修:“……”

接下來,群裡就開始聊些正經的話題了,和“操”或者“戀”都沒有關係的正經事。

比如,接下來可樂杯的舉辦,容修和沈起幻要跑很多地方,大型活動少不了審批,文化相關部門要跑,公安局也要跑。

直到一小時後,勁臣的電話才打過來。

容修依然按了拒接,他發了影片過去。

可能是剛安頓下來,或許是一會片組還有迎接的晚餐聚會,勁臣沒有換衣服,開玩笑地說一句:“主上大人,請過目。”

容修神色淡淡的,看著影片裡的那人氣色還好,才微笑道:“行了,忙你的吧,早點休息。”

勁臣注意到容修身後的背景,眼光閃爍了下:“你……在忙?”

“沒有。”容修說。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勁臣張了張口,他盯著影片裡容修身後的牆壁紙:“……”

容修困惑了下,忽然意識到什麼,說:“我在家,爸媽家。”

勁臣:“是,是嗎?”

容修勾唇一笑:“你以為,我在哪?愛人不在家,獨自去偷歡?”

勁臣呆了下:“……不是,沒有。”

容修瞅了螢幕裡那人一會,忽然笑出了聲,半天沒再和勁臣說話。

後來兩人聊了聊容修這次回家的事,勁臣發現,容修的心情看上去不是那麼太好。

勁臣知道,早在十年前,容修就離家出走過,那時候的老擁躉們都知道,比如大衡和寧寧他們,大家小時候就從不提容修家裡的事——粉絲圈裡早有傳言,說是容修為了玩搖滾,把他爸氣得心梗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容修就快要搬空了的臥室。

“很乾淨,很整潔。”勁臣評價道,“床上也整齊,還疊了被子……”

說到這,似乎想起了什麼,勁臣忽然愣了下,有點羞愧地說,“很抱歉,家裡很久沒有疊被子了,我喜歡臥室不疊被子,你可能不習慣。”

要知道,龍庭主臥的被子,真的已經很久沒有疊過了。在勁臣來住之前,容修還試圖疊過豆腐塊,但他發現,柔軟的蠶絲被根本沒有辦法疊好,怎麼看都是一堆一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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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勁臣總是把床上弄得亂糟糟一團。

後來他才發現,家裡弄成那般模樣,被子堆在床上,溫溫暖暖,軟軟和和,其實也挺好。

容修嘴角噙著一絲調笑,“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來這裡弄亂我的床?”

勁臣:“……”

大腦凝滯了很長一段時間,勁臣差點忘記了呼吸。

容修說完這句之後,就微笑看著螢幕,也沒有再主動找什麼話題。畢竟才分開十多個小時,時間不長,只是距離有點遠罷了。

因為勁臣晚餐要和片組人員一起吃,所以很快就要掛電話了。

“和伯父伯母聊得不開心?”直到這時,勁臣才問出口,“是不是……聊到了什麼?”

“能聊什麼?沒什麼。”容修側了側身,彷彿側過身去,才能讓鏡頭徹底避開沙發上的那個文件袋。

勁臣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儘管他很清楚,兩個人之間一定要坦誠相待,但容修眼下還不想把多餘的事情講給他聽,況且對他來說,這袋東西給他帶來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從沒打算找個女孩結婚,就算沒有顧勁臣,他也是個獨身主義者。

“算了。”勁臣從沙發站起身,舉著手機往床邊走,“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容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果汁,笑了下,“你想聽什麼?”

勁臣愣住:“我?”

“嗯,你想聽的,只要你問了,我就會說的。”容修說。

“……”

不喜歡強迫容修回答他的問題,所以勁臣很少會問容修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家人相處的場景,還有你們一起聊天的樣子。”勁臣說,“也許是好奇吧,只是想知道那個畫面。”

“關於什麼的話題?”

容修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中露出了專注的顏色。

“都可以。”勁臣坐在床邊,手放在膝上,輕輕地握了握拳頭,“將來,請像家人一樣,和我面對面,告訴我,你和家人是怎麼相處的吧。”

“好啊。”容修說。

容修手中擺弄著一粒小骰子,在茶几上輕敲了兩下,他微微低頭垂眸,像在回想之前和家人聊天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容修才開口:“其實,有一句話,我和我媽今天的對話,可以現在告訴你。”

勁臣眼睛一亮:“什麼?”

“今天,我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其實是一個很摳門的人。”容修笑道,“晚上的時候,我對我的家人,就是我媽,說了一句非常、非常吝嗇的話。”

“吝嗇?”勁臣茫然了一瞬,又有點不可思議,“不,你是個很會和家人、兄弟們分享的人。”

“我唯一的吝嗇。”

“嗯?”

容修唇角帶著笑意:“我對家人說,你是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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