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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129

從容修回頭望向受了傷的自家丫頭, 到他出手撂倒鍵七,也僅僅一轉眼罷了。

張南趙北早在第一時間出現, 把最近的一群小混混控制住了。

顧影帝派來的三名警衛員動作也不慢, 他們似乎更擅長疏散人群、整頓秩序,在容修出手的一瞬間分散三個點,將周遭一哄而上的歌迷們攔在了事發地點之外。

見容修臉色極差, 張南敏捷地搡開人群,往容修那邊竄去, 之所有過去, 並不是為了幫忙, 而是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給打壞了(……)

即便如此,也有點晚了。

這一切發生太快,眼前畫面讓張南哭笑不得,容修身手靈活, 連大兵出身的趙北也不是他的對手, 收拾個小嘍囉跟玩似的。

格鬥術動作太快, 倉皇之中連距離最近的粉絲們也沒有看清楚容哥是怎麼動手的,緩過神“噢噢噢”想吶喊助威時才發現, 鍵七的鼻孔已經出血,嘴角紅腫,人趴在地上, 抱著肚子,嘴裡直哼哼。

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幫忙的dk女孩們:qaq

自家愛豆是練家子,根本沒有自己的表現空間, 上次看街頭監控影片不夠直觀,此時再看……還不如看影片呢,他的動作太快,周圍人太多,根本沒看見。

周圍粉絲們興奮地狂吼著:“容修!容修!容修!”

還吶喊助威?丫頭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激怒了容少沒兩三個壯漢都攔不住他!張南揉了揉臉,瞪了煽風點火的粉絲們一眼,連忙上前抓住了容修揮拳的胳膊。

容修眼底泛紅,感覺到張南捉住了自己的手腕,才停頓下來,緩緩地收起了進攻架勢。

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出手通常快準狠,沒有花哨動作,幹淨利落,招招致命,一擊即中,頸側大筋、震腦幹、拽耳垂扣耳根、手刀戳喉、指扣腋窩……以及身體各個致命穴位,往往三下就能將對手制住。

緩了片刻,容修收了勢,膝頂在鍵七背上,眼神死盯著他,力道雖然卸了下來,可肌肉線條卻依然緊繃著,絲毫沒有起身放開對方的意思。

張南緊箍著容修的手腕,生怕他再出手,鍵七鼻子仍流血,有些觸目驚心。

“交給我吧。”張南小聲商量。

容修沒應聲。

“曰你姥姥容修!報警!我要告你!”鍵七趴在地上喊。

“閉嘴。”容修輕聲說,視線一動不動地鎖定鍵七,那深邃的眼神之中散發著幽寒,他面色蒼白,眼光狠厲,充滿了邪魅(……)的危險,讓人心驚膽顫。

一觸即發的氣氛,在周圍瀰漫開來,彷彿鍵七再謾罵一聲,就會置他於死地。

live house、酒吧、慢搖、演藝這些夜店,確實好多年都沒有鬧事的了。

一大群粉絲蜂擁圍在鬧事人不遠,還有人舉著手機錄製現場的混亂場面,小服務生攔也攔不住。

會館內一陣嘈亂。

人群遠處,雷鳥樂隊鼓手戈強皺眉,難以置信道:“怎麼會有這麼激進的歌迷,往舞臺上扔酒瓶?”

“肯定有人搗亂啊。”貝斯手說。

雷鳥主唱則沒有說話,他往後退了兩步,撥通了妖妖靈的電話。

過了一會。

戈強察覺到什麼,回頭看過去,問自家主唱:“你幹什麼呢?”

雷鳥主唱對手機快速地報了個地址,又說了下的惡劣情況,戈強走過去,聽見他最後說的幾句話,問:“你給誰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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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雷鳥從主唱笑道:“live house駐唱樂隊跳下舞臺,毆打歌迷,這種事發生了,會給我們抹黑的。”

“什麼?”身為雷鳥隊長,聽主唱說報了警,戈強頓時臉色大變,他望向一片混亂的歌迷,張了張口,想指責自家主唱小孩多管閒事,又覺得千人會館若不及時阻止暴力行為,很容易引起大規模混亂、踩踏事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邊,白翼被趙光韌從背後攔腰抱住,腿兒還在掙扎往前踢,雙眼血紅地低吼:“媽的!欺人太甚!天要亡我啊!老子跟你們同歸於盡!媽噠,老趙你別攔我,我要乾死丫挺的……”

趙光韌見狀哪敢鬆手,丁爽帶著小服務生們在各個區域忙了起來。

保安們很快控制住了歌迷,小服務生們一心想疏散觀眾,但是,在場歌迷卻沒有人願意離開。

容修仍然半蹲在地,膝頂鍵七的後背.

“看看丫頭的臉。”容修回頭對粉絲說。

粉絲們被攔在圈外,上前不得,不禁忿忿喊道:“容哥!幹他!受傷的是舒小可!”

“小可出血了啊!容哥!別放過他!”

舞臺下方傳來一波一波的喊聲,馮佳佳和大衡完全控制不住憤怒的女孩們,小可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抬起頭時,臉上流了血,把身邊的閨蜜們嚇壞了。

小可剛才受到了驚嚇,只覺得臉上疼,她眨了眨眼,發現眼睛還能看見東西,問身邊驚慌打量自己的姑娘們,原來是玻璃劃到了臉,她站在原地照了下鏡子,回頭望向容修的方向,見那邊一片混亂,她連忙往那邊擠,嘴裡還在小聲說:“容哥,我沒事,玻璃崩了一下,破了點兒皮,容哥我沒事……”

容修個高,眺望向迎來的丫頭。

傷處在蘋果肌的位置,有個一釐米長不知多深的小口子,流了血,丫頭拿著紙巾不敢擦傷口。

差一點。

就差一點碰到眼睛。

容修怒火難抑,從姑娘臉上挪開視線,低頭瞅著鍵七,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強忍著,沒有再動手。

忍。

誠無悔,恕無怨,和無仇,忍無辱。

忍。

不再是年少輕狂時,容修,想重回舞臺,人生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你要為很多很多人負責。

忍。

“把這群人聚一聚,給分局打電話。”生怕發生踩踏事故,蒼木對話筒吩咐了兩聲,二道門附近的小服務生開始疏散人群。

大門二門全都敞開了。

戈強離門近,連忙配合著小服務生們拉開了厚重的隔音二道門。

然而,即便拉開了二道門,小渡家也沒有歌迷願意離開。

轉身回來,戈強拉住主唱的胳膊:“你確定他們會出警?都是同行,你報警?容修那邊已經快解決了!”

雷鳥主唱露出無辜的表情,“這不是好市民應該做的嗎?”

戈強嘴笨,拉著他靠在牆邊,在他耳邊咬牙:“那也不能背地裡害人啊!”

雷鳥主唱歪頭打量他,旋即笑了出來,“老大,比賽期間打架鬥毆進局子,肯定會被退賽的——如果不這麼做,你有把握進決賽嗎?等咱們拿了《地下王冠》冠軍,你還得謝謝我呢。”

戈強一聽,臉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低吼:“你壞了規矩!”

雷鳥主唱咕噥:“又不是我不遵紀守法……”

話音剛落,就有四名身穿制服的男人匆匆進門,先是快速地觀察了一下小渡家場內的情況,又核實了現場的具體情況。

此時觀眾池的燈光已經大亮,群眾情緒非常穩定,並沒有報警電話裡描述的那種混亂場面。

分局就在井子門次幹道路邊,夜店街這片兒是重點,一到晚上就有巡邏的,不出三分鐘,巡警就趕到了。

當時,雷鳥主唱對電話說的是“ live house會館發生群毆、暴-亂”,附近巡警唬了一跳,當即緊急通知了局裡,千人室內會館發生鬥毆很容易出重大踩踏事故。

五名警察叔叔冷著臉走進人群,附近起鬨的粉絲看見制服,徹底驚呆了。

“有人打妖妖靈?”歌迷當中有人驚訝地問。

歌迷們一臉懵逼,互相瞪視著身邊的人,“沒有啊,那群壞人不是已經被容哥按住了嗎?”

這才幾分鐘,出警速度這麼快,肯定出事之後就有人報警了。

寧寧則是下意識地想攔住警察叔叔,讓容哥他們快跑,但顯然這一招在如今已經行不通了,外面到處都是監控往哪跑?

“再說了,又不是咱們的錯。”

“警察叔叔,有人來小渡家鬧事啊!”

容修聽見門口傳來歌迷們的叫聲,抬頭往那邊看。

正好和張警官打了個碰面,兩人對上了視線。

張警官:“……”

當初“孕婦碰瓷”事件,容修和尤巍當街打架,後來在醫院裡,容修就是被這位張警官帶到分局的,他是尤巍的姨夫。

張警官一臉正義,也可以說面癱著臉,認出容修的一瞬間,他更面癱了。

又是這個祖宗?

人群分開一條路,張警官走到容修身邊:“打架?”

“您好,張警官,”容修一本正經地說,“沒有,我沒打架。”

老張:“……”

你現在踩在人身上啊小混蛋!

鍵七趴在地上支撐不起身子,大叫道:“警官,勞改犯出獄就打人啊,他們要殺人!”

“是他先動手的!”白翼從趙光韌的鉗制下掙脫出來,“警察叔叔,把他們扣起來!他們往舞臺上扔酒瓶!”

五名警官走過來,容修站起身,“觀眾們可以作證。”

“扔酒瓶?他威脅到了你的人身安全,你可以報警,”老張回頭看了眼舞臺和這邊的距離,“所以,你就從舞臺上跳下來,把惹事的都給幹掉了?”

容修眨了眨眼:“啊。”

老張心裡愁啊:“地上這個人是你毆打的吧?”

容修正色:“不是毆打,是及時阻止了恐怖行為。”

張警官瞪了他一眼,公事公辦地說:“行了,帶幾個目擊證人,現場觀眾可以疏散了,你們,還有那一群小孩,跟我去局裡,接受調查。”

容修無奈:“張叔叔,我還有演出。”

老張回頭瞪他:“走。”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二道門附近的歌迷有人喊了一聲:“容哥,這邊有人找,是歌手工會的!”

容修轉身望去。

門口,林軒銘帶著兩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過來。

其實,林軒銘他們早就到了,本想等演出快結束時再進來,但嘈亂聲讓他們有點拿不準,沒多久就看見警車停門口了,數名警官趕到了。

於是,林軒銘就趁熱打鐵……

趁你病,要你命。

“我們是歌手工會的,”林軒銘身邊的一位深色西服男人說,“容修,有人舉報你,沒有歌手證,我們需要你配合進行調查。”

容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負責照顧舒小可的馮佳佳一肚子火,正愁無處洩憤,見誰都進來插一腳,直接衝過來,擋在了容修眼前:“這是誣告!有紅眼病舉報,你們就來調查?”

歌迷們也有點懵逼。

歌手證?

那不是歌手的上崗證書嗎?

“是啊,這是誣告!有人眼紅小渡家生意好!”

“容哥在舞臺上唱幾個月的歌了,怎麼可能沒有歌手證?”

近處的dk後援會姑娘們則是沒吭聲,她們小心翼翼地、暗中端詳容修的表情。

喜歡了容哥這麼久,太瞭解容哥的一顰一笑了。

容哥的確話少,但他只要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他從不說謊。

姑娘們:“……”

糟了。

容哥那個表情……

俊萌俊萌的,一臉迷茫的模樣,該不會真的沒歌手證吧?

無證上崗?

哥,我的親哥,你可別在關鍵時刻犯錯誤啊。

“容修,經過初步調查,你沒有歌手工會頒發的歌手準演證,不是歌手工會的會員,沒有繳納過會費,卻以營利的目的在live house進行登臺演出、翻唱、改編、再創作,這是違法的行為。”林明軒說。

深色西服男點了點頭:“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需要詢問你一些問題,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見容修站在原地沒動,

淺色西服男則是確認般地再一次問道:“容修,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歌手工會頒發的歌手證?”

容修眸子裡漾開一絲笑意:“沒有。”

眾歌迷和小渡家工作人員:“??????”

wtf?

沒?有?哥!你是我親哥!你怎麼能夠當著公會大佬的面笑著說出“沒有歌手證”這種話?

丁爽驚訝地看向趙光韌:“不會吧,容哥沒去考試?我記得前陣子不是聊過這個話題嗎?”

趙光韌心中一顫,他的確在容修決定幫忙還貸、入股、簽約嘉賓駐唱的時候,隨口打聽過這個事,但他也僅僅是隨口問罷了,壓根就沒當回事,因為全國範圍內沒有哪個歌手會無證登臺,侵權的麻煩可大可小。

趙光韌一臉茫然,驚慌地望向身邊的蒼木。

蒼木則是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在林明軒和歌手工會兩名辦事員對容修進行詢問的時候,張警官環顧了一下黑壓壓的演唱會館。

小渡家的安保人員不少,沒有發生更嚴重的事故,這讓他舒了一口氣。

一千多人的演唱會館,搖滾歌迷都是狂熱分子,一旦控制不住局面,就會發生群毆、踩踏事故,這也是為什麼每條街上都有很多便衣夜間巡邏、偶爾還會臥底夜店的主要原因。

全場密密壓壓的人頭,已經有一部分觀眾離場了,但眼下看來還是嗚嗚泱泱的。

那些大聲為容修打抱不平、面露憤憤之色的年輕人,難道都是容修的粉絲?

這個年輕人已經有這種影響力了嗎?

張警官從遠處收回視線,瞟了一眼林軒銘等人:“這幾位先生,不介意的話,跟我們去局裡一起解決吧?不就是問幾個問題麼?”

“涉及到侵權、違法營利,我們會起訴容修的。”西服男說。

容修看向身邊的兄弟們,目光落在白翼臉上,又看向在人群裡往這邊擠的大梁、老虞、沈起幻他們,他皺了皺眉,看向張警官:“張叔叔,我還有一首歌沒有唱。”

老張失笑:“還唱什麼,走吧。”

容修的聲音低微下來:“我答應粉絲們的,今晚唱五首歌,”他低聲說著,環顧場內的粉絲們,“這些觀眾,花錢買了票的。”

老張正視般地抬眼,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一會。

容修微微頷首:“拜託了。”

寧寧離他們最近,兩人對話她都聽到了,她就快要哭了,“容哥……容哥我們無所謂的……”

“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

不知是對寧寧說,還是對張警官說,或者,只是他在對自己說。

“只有這一個請求。”他補充。

老張沒有移開視線,緊盯著容修的眼睛,“行,去吧。”

容修露出一個笑來,那笑,淺,卻又溫柔,充滿了感激。

目光從張警官的臉上移開,容修看向人群之前的舒小可,“別用手碰傷口,小心留疤,”又小聲吩咐身旁的張南,“給她的傷口拍照,明天帶他去總院看看。”

張南點了點頭:“是。”

老張嘆了口氣,滿腦子都在想“麻煩還在後頭呢”,給同事們遞了個眼神,身旁的四名警官利落地把鍵七、大貓和一群小混混控制起來,大約十來個人,參與打架的保安、張南趙北也在其中。

容修交代完幾句話,轉過身,望向站在原地目光一致投向他的兄弟們。

他淡淡地笑了。

緊接著,他抬步,迎向他的團隊,揚起頭,挺直了背脊,面朝舞臺的方向,大步前行。

白翼吊兒郎當地也勾出一個笑來,那笑充滿了諷刺,在容修經過他時,他跟上了對方,隨後是沈起幻,冰灰、向小寵、大梁、老虞……

什麼公會,什麼局子,我們還有一首歌沒有唱,團隊成員們沒一個認慫的,一個個跟隨在容修的身後。

粉絲們則是為他們讓出一條路來,然後一大群人簇擁著他們,一起往舞臺走去。

容修邁上臺階,來到舞臺中央,拿起橫在地上的電吉他,丁爽為他固定好麥架。

鎂光燈沒有變化,巨大的三面led背景牆依然是演唱《18 and life》的背景,整個灰暗的畫面似乎都在訴說:“他如尖刀一樣不停地戰鬥,像軍人一樣走在街上,並且獨自向全世界宣戰。”

容修就站在這樣的戰火背景之前,殘破的磚瓦、混亂的街區、灰色霧靄遮住的太陽……

“容哥!!!加油!!!”

“容修!容修!容修!容修!容修!”

見dk七人重回舞臺,會場內傳來熱烈的歌迷應援聲、掌聲、加油聲,往常總起鬨的常客和搖滾老炮們不再開玩笑,熱烈的現場令張警官不由愣了愣,他警惕地左右觀望,注意到歌迷們臉上的真摯表情。

此時容修也僅僅只是走上舞臺罷了。

分局在坐落在井子門,老張對夜店街這片兒再熟悉不過,接觸了太多為了音樂理想而努力的年輕人,卻沒有一個像容修這樣的。

如果兩個月以前,有人對他說,容修和他的團隊是井子門搖滾樂隊的領頭羊,他絕不會相信,即便身邊不少年輕人對他說過,容修的出現,可能會成為“年輕搖滾新力量”、“搖滾迴歸”。

但,看看眼前的熱烈場面吧,這可不單單是地下搖滾的煽動力,而是確確實實的明星效應,這一切就真實地發生了。

容修背上他的電吉他站在舞臺中央,並沒有多餘的調侃或互動,他只是目光深邃地注視著臺下各個區域的粉絲們。

“今晚最後一首歌,謝謝你們。”他說。

話落,舞臺七人對臺下抬起右拳,輕輕地敲擊了心口。

觀眾池內安靜下來,容修在麥架前穩定了思緒,讓之前的混亂情緒沉下來,腦海裡不由想起了丁爽問的那句話:

為什麼不立刻在微博上發出宣告?

容修當時反問,發出什麼宣告?

因為妹妹和奶奶被害死了,所以自己就去報復了犯了法,這是犯罪的理由嗎?

他也曾經埋怨過,仇恨過,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那麼他和兄弟們的人生之路是不是在另一條光明軌道上?

他也曾經後悔過,悔恨過,如果不是當初太過年輕,沒有起到榜樣作用,沒有剋制衝動的自己,沒有看管好衝動的兄弟們,那麼大家至少可以擁有一個不悔的青春。

的確是坐過牢,犯過錯,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不求世人原諒,只求容我們悔改。

只求一個機會。

容修抬起頭,眼睛眯了眯,仰望著偌大會館的金色天花板,彷彿在與神對話,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撥片劃過電吉他的琴絃,音樂緩緩響起。

“在年少輕狂時的某一天,健壯而年輕的太陽之子,聽見遠方黑色大鐘響起,意味著他進入帝王宮殿的時刻已經來臨……”

現場很多搖滾歌聽出了這首歌是什麼。

容修只唱了一段,就有粉絲高舉雙臂,先是一小撮觀眾,隨後就是一片一片的歌迷舉起了雙手。

動人而又哀傷的嗓音,磁性質感帶著微微的啞意,令人毫無防備地被擊中了內心深處,容修的嘴邊唇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有種情緒在心口橫衝直撞,苦悶的,掙扎的,隱隱作痛,卻是如此無奈。

“他站立在宮殿中央四處尋找,

“只要他那顫抖的手一觸控到,

“謎底就會揭曉,

“陽光中聽見邁者在唱:

“——heaven,help me——”

上天,幫幫我。

“遠離世界邊緣的四周,他企盼著、猶疑著,回想著他曾經聽說過、並且即將面對的事,他在宮殿中寫:heaven,help me.”

上天,幫幫我。

——上天,幫幫我!

容修仰望著金色的天花板,如同舞臺下的歌迷們一樣,朝天空緩緩地舉起了雙手。

容修高舉雙手,仰望天穹,嗓音悲傷,帶著絲絲脆弱的祈求:

歌迷們和他一起唱:“heaven,help me……”

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是一個人在黑暗中前行。這條坎坷的路太過漫長了,那座山丘高而陡,彷彿永遠也看不到終點。

容修不是神,會疲憊,會慌張,會痛苦。

明明是無神主義者,但在最孤獨無助時,偶爾也會在夜深人靜裡,輕聲地對黑暗中的未知說一聲:

“heaven,help me。”

心裡有一團火。

未來前行的道路上,還會有多坎坷?

還要逆水行舟多久?

距離攀上巔峰,尋到宮殿的日子,還有多久?

還要堅持多久。

舞臺上,七個男人的合聲令人心酸。

容修一直微微地仰著頭,望著會館的燈光灼眼的天花板。

他嘶啞的嗓音如同一次無聲的哭泣——

“heaven,help me……”

——上天,幫幫我。

他唱:

“然後,從他眼中的光芒可以看出,謎底已經揭曉,回到人群之中,他仍在圈內佇立著,賜予著,感受著,觸控到那強壯的手,人們才明白,那就是帝王,和他的宮殿。”

舞臺下方不少dk女孩流出了眼淚。

儘管如此,她們還是會強忍著哽咽,大聲地跟著容修一起唱:

“heaven,help me……”

今夜十分哀慟,二千平會館傳來千人合唱的悲傷歌聲:

“heaven,help me……”

“heaven,help me……”

……

太過震撼人心,一千人一起祈求的場面,簡直令人心痛而又震驚,就像一群邪教徒。

上天,幫幫我。

該有多無奈,多無助,多難過,才會去祈求老天?

幸好容修只是一名歌手。

老張不懂音樂,但他能聽出那是什麼樣的旋律。他閉上眼睛,彷彿可以感受到舞臺上年輕人的心情。網上鬧得那麼兇,他多少也聽說過,但白翼坐牢是事實,傷人是事實,不管有什麼難言之隱、撕心之痛,都不能成為一個公民違條犯法的理由。

伴奏聲漸漸停下來。

小渡家燈光明亮,舞臺上鎂光燈也灼目,可是,上千歌迷仍然高舉著雙手,仰望天空,齊聲合唱——

“heaven,help me……”

最後一首歌表演完畢,容修靜靜地佇立在舞臺上。

刺眼的燈光下,人們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睛泛了紅,閃過明亮的光。

沒有人見過容修的落淚。

在所有dk後援會的歌迷們心中,她們的容修哥哥身手好,唱歌好,有才華,他是最最強大的,他是鋼鐵英雄。

看見容修眼中含淚,dk女孩們都快心疼死了。

容修對舞臺下方鞠躬,聲音不大:“我們實現理想,不管發生什麼,不管還會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我們……堅信著,不會放棄,不會離開舞臺,謝謝你們。”

“容修!容修!容修!容修!容修!”

“容修!加油!!我們永遠在你身邊!!”

容修宣佈了今晚dk的演出結束。

趙光韌是個愛音樂的,更愛有才華的年輕人,當初他面試容修時就是因為他有才華,然而今天有人要毀了他的才華,阻礙他的音樂道路……

我的蛋,絕不能沒孵出來就碎了。趙光韌簡直太難過了,他側頭看向一旁的蒼木,卻從蒼木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笑意。

蒼木小聲:“good job.”

老趙呆了呆,猛然又望向舞臺上收拾樂器的容修,在眺望哭鼻子抹淚的歌迷們。

草,苦肉計啊。

賣慘的最高境界?

……

容修很快離開舞臺,身後是他的兄弟們,直朝著張警官一行人走了過來。

一路上,無數女歌迷哽咽著嗓子,和他打招呼,給他打氣。

容修卻是面露淡淡笑意,從容淡定,腳步不徐不緩,來到張警官眼前,林軒銘和兩名歌手工會辦事員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張警官,我一個人去接受調查行麼?”容修回頭看向白翼,對張警官打申請,“我的樂隊成員們沒有動手。”

“有沒有動手,調查了再說。”張警官說。

“老大,我們跟你一起去!”白翼說。

沈起幻上前一步,笑道:“我們一起。”

大梁和老虞他們一起圍在容修身邊:“當然一起去。”

附近的歌迷們見狀,忙表態:“容哥,我們也去,我們是目擊證人。”

“我也去。”舒小可走到張警官眼前,“警察叔叔,我是受害人,我要告他,”她指著被一名警官架住的鍵七,“我要報案。”

“一起帶走。”張警官看了看舒小可的傷口,他有個女兒和小可差不多大,女孩子傷了臉,事情不大,但實在讓人生氣,他不由得回頭瞪了鍵七一眼,“帶走!”

容修遙望向蒼木,莫名地挑了下唇角。

蒼木也望著他,小幅度地眨了眨眼。

直到dk樂隊七兄弟跟著警官們往門口走,遠處擠不過來的歌迷們才回過神來。

“啊?容哥!容哥!嗚嗚嗚,要被抓了嗎,容哥沒錯啊!”

“草,這是什麼道理?在臺上唱得好好的,被人砸酒瓶,還要被帶走問話?”

“我們不服!!!”

兩位三十多歲的搖滾大佬則是直接在門口擋住了張警官的去路,很快就有小歌迷圍了上來,女孩子們一個個義憤填膺,表示堅決不服!

張警官皺著眉,無奈地看向容修。

容修深吸一口氣,笑容暖了幾分,望向堵路的歌迷們:“乖乖的,真沒事,身為好市民,我們要配合調查。”

張警官:“……”

白翼哼哼:“是啊,張警官明察秋毫,不會冤枉我們的。”

dk妹子們:“嗚……”

張警官:“……”

就這樣,小渡家的嘉賓駐唱樂隊七兄弟團聚的這一天,容修又被帶到了分局。

……

網上簡直炸開了鍋!

《震驚!今晚發生重大群毆事件,搖滾新星容修與其團隊參與鬥毆,已被警方帶走!》

《井子門live house知名樂隊主唱因無‘歌手準演證’接受歌手工會正式調查!》

微博熱搜“白翼出獄”排在第七名,後頭又有新話題迎頭直上。

“霧草?!容修沒有歌手證?”

“居然還有無證上崗的歌手?光是翻唱侵權的罰款也會搞得他傾家蕩產吧?”

“錢到是次要的,這屬於知法犯法了吧?”

“小渡家今晚打架?怎麼回事啊?”

“有人發影片了,聽說有人抵制人肉白翼,直接找到live house鬧,容修和他們動手了。”

“先看看去。”

“草!容哥身手真好……”

“容修沒有歌手證這個事也是真的?”

“沒有證還上臺演出,誰給他的特權?!dk滾下舞臺!”

“容修那麼牛逼,考個歌手證分分鐘的事吧,他為什麼沒證?”

“拿下證書要等時間啊,急著賺錢唄!”

“駐唱營利,dk是小渡家的牌面啊,小渡家這幾個月賺瘋了吧,沒想到容修居然沒有歌手證!”

“歌手工會很少查吧,誰能想到那麼牛逼的歌手居然沒證?!”

“被舉報了,最近管的沒那麼嚴,但舉報肯定會管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話說回來,dk也太狂了,搖滾圈的領頭羊,無法無天領頭羊吧?貝斯手坐了牢,主唱沒有歌手證,其他人犯過什麼事兒沒有?”

網上一堆小渡家的現場照片、影片、秒拍,有容修動手的,有舒小可受傷的,有白翼垂著眼內疚的,有歌迷們憤憤不平的……

還有一條微博,在短短半小時之內,被頂上了熱搜。

是小渡家的現場影片,容修唱的最後一首歌。

因為dk現場演出的影片流出實在太少了,所以這條微博一發出來,就有無數搖滾迷、外地的粉絲轉載。

影片裡的畫面太震撼了,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搖滾現場,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一千人烏泱泱的,畫面太小而看不見人群的盡頭。

歌迷們高舉手臂,一起仰望著淺金色的天穹。

不少女孩流出了眼淚,強忍著哽咽,大聲地跟著容修一起唱:

“heaven,help me……”

千人合唱的悲傷歌聲,讓看見影片的網民們震撼而又驚訝,更多的則是心酸:

“heaven,help me……”

“heaven,help me……”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網上開始傳出一些不同的聲音。

身而為人,該有多無奈,多無助,多難過,才會去祈求老天?

而這時候,容修已經被帶到了熟悉的地方,地處井子門的分局。

粉絲們作了證,受傷的舒小可也拍照取了證。

張警官坐在辦公桌前,嚴肅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容修。

老實說,老張的心裡是苦的,他才剛從所裡調上來,就又碰上了這個煞星。好在這次問話,容修倒是沒有說什麼要等律師過來,反而交代得清清楚楚,連細節也講了。

容修坐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兩人對了一會臉。

張南趙北站在容修的身邊。

“張叔叔,我想求您點事。”容修忽然這麼說。

老張板著臉:“幹什麼,問你幾個問題,還討價還價的?”

“是求您。”容修說,“九年前移交到分局的,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的證據資料,比如影片證據,以及其他的一些走訪筆錄,現在應該都在分局保管吧?”

老張:“???????”

作者有話要說:  ……

《the templethe king》彩虹rain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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