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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155

酒宴節目和菜品琳琅滿目,但沒人把心思放這上面,都當成難得的聯誼機會趕緊選中目標拉關系。

雖然都眼饞青山工程但有自知之明,沒有一窩蜂簇擁在霍文鷹和趙希兩家身邊,只是驚奇地打量霍文鷹,不知這驟然異軍突起的向陽集團究竟什麼來頭。

“港島的資本,兩家都是,沒有權衡,很難說沒有貓膩。”

“不太像內地作風,青山工程別看是廢棄過一次的工程,重點在於後期周邊建設,想是要發展秀山區,緊密聯系兩市的合作,後面還會響應大灣區的合作發展,這次的工程可以說是試水,完成得好,再拿其他工程就會被優先考慮。”

“……會不會有什麼勾結?”

“哈哈哈……說什麼呀老弟。”挑起話頭的人反而先慫,打了個哈哈迅速轉移話題:“你們知道向陽集團的來歷嗎?”

“不太清楚,只知道資本絕對不如長宏地產和萬銀實業。我覺得得標結果一出,業界估計會鬧出輿論風波。”

“那可就是場笑話了。”

“肯定鬧不出水花!知道向陽集團背後什麼人撐著嗎?港島江氏!”

“嘶——向陽集團這是攀上一棵擎天大樹!”

幾家中小型公司老總聚集在一起八卦圈內的訊息,時不時覷一眼酒宴中心的霍文鷹和趙希,而這時候人群自動散開,卻是庾紅櫻拿著酒杯走上前搭話。

距離挺遠,聽不清他們對話內容,但從雙方神色來看,火.藥味頗濃。

這時有一個女服務生從老總們身邊走過,被叫住,某個瓷磚生意的小老闆拿走托盤上的酒,順便看了眼女服務生,發現她模樣清秀便動了點心思,手指劃過女服務生的手背,留下自己的名片。

女服務生笑一笑,眼波流轉,抓心撓肝,勾得小老闆心癢癢時,轉身便如魚一般鑽入人群,眨眼湊到交鋒中的庾紅櫻三人身邊。

庾紅櫻皮笑肉不笑:“小趙先生好手段,別人都以為你是紈絝,不料扮豬吃老虎這一手玩起來還真是爐火純青,有令尊、令慈的風範。”

趙希抿著唇笑,心知得了便宜還是別賣乖,女人記仇起來最可怕了。

女服務生端著托盤湊過來,趙希聞到一股馨香,初聞淡淡的,不太在意,但是歷久彌堅,幽香霸道而頑固地盤旋在鼻間,莫名有些熟悉,致使他不由朝女服務生投去關注的一眼。

霍文鷹身邊的程北拿走一杯酒,女服務生順勢退後兩步,趙希心中頓生惆悵之感。

庾紅櫻:“得標只是工程到手的第一步,之後的統籌建設、綠化規劃、水利等等一系列工程辦下來才難,我不知道你們港島那邊的辦事章程如何,但是知道同一套章程放在內地,可不一定行得通。”

霍文鷹:“庾總有高見?”

庾紅櫻搖了搖酒杯:“不見得是高見,但我為了青山工程做足準備,五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開始籌劃相應工作。如果有我,事半功倍,當然沒有我,你們可能會事倍功半。”

霍文鷹:“這是威脅的意思?”

庾紅櫻:“這是陽謀,我使得堂堂正正,比你們背地裡結盟的行為光明正大多了。”她用杯子輕敲霍文鷹的杯沿說道:“合作共贏,我只想掙錢。”

“當年是五家合作,現在三家合作,一樣獲利。”

“要是我們不答應呢?”

“青山區的爛尾樓又得屹立個十來年。”庾紅櫻表示遺憾,盯著霍文鷹和趙希壓低聲音說:“我有無數辦法能拖死你們,別指望政府支援,他們是想開發青山區,可不是非要你們兩家,我只需要拖斷你們的資金鏈等著接盤就夠了。”

“當然。”庾紅櫻後退:“我還是喜歡一團和氣地掙錢。”

程北流露厭惡的表情,他知道商業競爭乾淨不到哪去,尤其前十年的港城更是什麼腌臢手段都使得出,只是那些手段都沒用到他面前,而庾紅櫻當著面的威脅、偏他們確實投鼠忌器。

這種感覺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反倒是霍文鷹面色不變,從容不迫,庾紅櫻略詫異,轉而一想能從她手裡截走工程,霍文鷹自然有其厲害之處。

“合作的事先放一邊,總得給我們點時間商量不是?不急於一時,工程才剛開始,後續出現什麼變數還未可知。”霍文鷹看向舞臺沒人關注的表演,唇角噙著笑:“場內數百人,沒人欣賞舞者,她會寂寞的。”

庾紅櫻扯了扯唇,只朝舞臺瞥去可有可無的一眼:“霍總憐香惜玉,人風流,行事也風流。”又看了眼他身邊跟著的程北,言語裡意有所指。

霍文鷹一笑:“庾總不遑多讓。”

庾紅櫻皺眉,她身邊人不斷沒錯,可社會對男女私生活評價天差地別,男人稱風流,女人稱淫.亂,她可不覺得霍文鷹當面指出私生活混亂是誇她風流多情,如此不甘示弱地反擊回來,未免小肚雞腸。

趙希聽他們一來一往打著機鋒,實感無聊,摸著兜裡的手機就想開黑,可惜助理在旁邊死死地瞪著他。

霍文鷹:“我向來沒什麼藝術細胞,這點隨我父親,但我奶奶喜歡粵劇,我媽媽年輕時跳古典舞,我跟著她們一起去看過一支舞蹈,名字很有意思,和一部港片同名,叫《胭脂扣》。”

庾紅櫻有點不耐煩:“沒有。”

霍文鷹:“電影說的是一個妓.女的故事,舞蹈表演的也是一個妓.女的故事。我印象深刻,裡面有一個情節,舞蹈演員的頭向後倒,身體跌跌倒倒向前走,像一具吊起來的無頭女屍被風吹得左搖右擺。”

趙希忍不住倒吸口涼氣,摸了摸胳膊,說得太瘮人了。

霍文鷹:“瘮人嗎?瘮人的不是無頭女屍的比喻,是故事裡的妓.女,是故事裡那些迫害受難者的人。”

趙希勉強笑:“哈哈,霍總真是……真是,”憋半天說出一句:“憐花惜草。”

霍文鷹卻看著庾紅櫻:“庾總覺得呢?”

庾紅櫻瞪著霍文鷹,不自覺關注臺上的舞蹈,彷彿真看到黑漆漆的舞臺上吊著一具無頭女屍,身上激起一層白毛冷汗,無端想起青山紅館,想起與紅館一牆之隔的青山福利院,想起那群細皮嫩肉、青春貌美的少年少女。

“你是什麼人!”庾紅櫻有些驚恐,鼻頭冒出冷汗,覺得室內有些悶熱。

霍文鷹:“向陽集團的老闆,青山工程的負責人,庾總不認識了嗎?”

室內的氛圍不知何時變得急躁,空氣越來越悶熱,直到有人受不了扯開衣領,喊來服務生詢問是否沒開冷氣,接著有人陡然倒地,驚起尖叫,又有人快速跑到門口準備尋求救援,卻驚駭地發現大門打不開。

“門關上了!我們出不去!”

“冷氣關了,門窗都緊閉著,通風管道的閘門也關上了!”

“怎麼回事?酒店經理呢?算了,先報警。”

“——沒訊號!”

“我手機也沒訊號,撥不出去!”

吱——刺耳的剮蹭聲傳遍室內,所有人禁不住捂住耳朵,過了四五秒才恢復安靜,再抬頭就看見舞臺上站滿一排人,有穿著表演服裝的、有穿著晚禮服的女人,更多是穿著服務生的男女。

他們樣貌普遍清秀美麗,有男有女,年齡有十幾二十出頭的青蔥少年,也有三十歲的青年男女,俱都面無表情地站在舞臺中央,中間一人握著話筒,突然抬手對著天花板連開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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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遍佈驚慌的尖叫,接著聽到中間的男人說:“安靜。”

還有人驟然尖叫,男人朝那方向開了一槍,尖叫戛然而止。

“噓,能保持安靜了嗎?”

全場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們哆嗦著蹲在地上,誰都不敢出聲,只有輕微的、恐懼的啜泣聲悄悄傳出。

“不必害怕,我們不會傷害無辜,只是來向某些人討回一筆血債。現在我需要一個記者、一個媒體渠道幫助我們。”

***

兩個小時前,李瓚向市公安局請調武警,程為平要求他提供正當理由,李瓚只能給出他的猜測,程為平不予批准。

李瓚找佟局幫忙,被直接拒絕。

佟局說武警只有公安局局長能直接調動,連他都得請示程為平按照規程一步步來,沒有正當理由就是不能批准。

李瓚:“你以前不是調動過嗎?海港那次,也是我臨時通知,不也順順當當地調下來?還請海警幫了忙,這回怎麼不行?”

佟局:“你想過海港那次是誰在公安局局長的位置坐著嗎?”

孫歸鶴,為李瓚兜屎兜尿的七旬老父親。

李瓚:“意思是說以前都是父親母親們罩著我,我本人一點面子都沒有?”

佟局不解:“你有過嗎?”

李瓚:“老佟,現在不是插科打諢的時候,你別跟我皮。”

佟局:“誰他媽跟你插科打諢?就一句話,沒正當理由不能調動武警,除非你說服程為平。不過要是你能說服程為平,也就不用來找我了。”

李瓚:“我聽著你語氣怎麼那麼像幸災樂禍?今晚晚宴來的人,甭管大小都算是個人物,全都出事,你們可兜不住。”

佟局語氣頓時嚴肅:“老實說,你都被送去支隊,牽連不到我。”

李瓚深吸一口氣。

佟局嘆氣:“你真得自個兒解決,你都能猜出今晚有事發生,為什麼不動腦想想怎麼解決?別有事沒事找我們幫忙,一大把年紀都快退休了,能幫你到什麼時候?”

李瓚摁著眉心商量說:“最後一次也不行?”

佟局:“沒得商量。”斬釘截鐵地拒絕後,狀似不經意地說:“說起來,你孫叔有幾個學生最近放假,昨天還去探望他,也是有心。”

“孫叔人好,教出來的學生尊師重道……孫叔什麼時候當老師收學生了?”懵了一瞬,李瓚拍了把腦袋:“孫叔以前當過武警教官,他學生也是武警——我調不動武警,但是可以請休假中的武警同志參加晚宴嘛!”

“多謝你,我敬愛的老父親。”李瓚嬉皮笑臉。

佟局:“我什麼都沒聽見,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李瓚就撥通孫歸鶴的手機號,那邊沒等他說明來意就自顧自說起昨天什麼什麼學生來看他,名字、聯繫方式都說出來了,最後唉聲嘆氣人老了,記憶不好,順便抱怨李瓚沒去看他,自顧自說完一通,老頭兒就任性地結束通話通訊。

李瓚:“……”

真是什麼戲都讓這群老狐狸演明白了。

武警碰巧放假,估計也和程為平有關吧。

李瓚有些不明白他們如此迂迴的原因,只現下沒太多時間思索,一一撥通電話,召集十二名休假中的武警同志,二話不說應下請求。

雖只有十二人,卻個個是精英。

宴會開場前半個小時,十二名武警就位,混在服務生、鋼琴師和賓客名單中一共八人進入會場,剩餘四人在會場外面檢查隱秘通道是否藏有烈性炸.藥,以及是否埋伏狙.擊手。

晚宴開始十分鐘後,裡面剛結束開場白,進入宣佈得標者的環節。

李瓚在樓道處堵住鬼鬼祟祟的趙顏裡,後者捂住裝有攝像機的女士包包,底氣不足地質問:“你想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今晚有大料?”

“公佈得標的公司不就是大料?”

“樓吉沒陪你來?”

“他跟我萍水相逢,就幫過我一次,怎麼會陪我過來?”

“宴會廳把守嚴密,沒有邀請不能進入,尤其提防記者,沒有人幫忙,你進不去。”

“跟李大隊長有關係?”

“我幫你。”

“被雷劈了?轉性了?還是……你要什麼好處?”

“我利用你引出樓吉,他是殺人兇手,我是警察,抓到能立大功,理由夠嗎?”

“……勉強夠。”

趙顏裡對李瓚的印象一向是貪功好進,因此輕易接受這理由,尤其她此刻認定樓吉就是殺人兇手,對方的通知說明他將會在今晚製造特大兇案,如果有李瓚相助說不定既能拿到頭條又不會傷亡慘重,能讓她心安幾分。

李瓚好歹是警察,應該有幾分本事。

趙顏裡不介意被利用,自然毫無心理負擔地利用李瓚。

“樓吉告訴我今晚八點將有特大時訊,讓我來拿。”趙顏裡咬唇說道:“我打算在八點前二十分鍾告訴你,反正、反正時間足夠你們出警……我也是想找出真相。”

“是真相還是熱度,大家心知肚明。您為人如何,我也明白,不用多說。”李瓚看手錶:“離八點還有三十分鍾。”

趙顏裡催促:“那我們趕緊走。”

李瓚譏諷:“為了熱度,你是真不怕刀山火海。”

趙顏裡冷著臉沉默跟在他身後,冷不丁開口:“你懂新聞記者行業的無奈嗎?現在自媒體發達,八卦娛樂充斥頭版頭條,KPI打不過,連編纂的三流新聞也打不過。社會新聞搶不過大媒體、官媒,年年裁員、縮減經費,一個普通的地方新聞還有那麼多家媒體跟著你搶流量、搶熱度,你知道我們這種地方新聞媒體有多艱難嗎?”

“現在連官媒都不問真相就轉發謠言,錯了就刪當無事發生,被詰問就裝死,過幾分鐘繼續若無其事地轉發其他新聞,逼死人也不會道歉。我呢?至少我追求的是真相!至少我編纂的新聞從不造假!”

“真相?從不造假?”李瓚皮笑肉不笑,斜睨著趙顏裡:“你主觀臆測編寫出來的稿子可不少。”

趙顏裡:“那是合理推測。”

李瓚嗤笑,懶得爭辯,展示邀請函,順利帶著趙顏裡進去。

一進場就對趙顏裡說‘你自便’,然後繞到角落裡觀察賓客,身邊忽然就出現一個端著碟子吃蛋糕的江蘅:“看出什麼?”

“艹!”李瓚嚇一跳:“你有病?”

“相思病。”江蘅塞給他一根叉子,比了個小愛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倆三小時沒見面了。”

“正經點。”李瓚接過叉子,叉了一塊蛋糕吃,芝士味的。

“向陽集團和長宏地產聯手拿到工程,庾紅櫻全程黑臉,陽謀威脅霍文鷹和趙希讓她加入隊伍一起玩。霍文鷹陰陽怪氣講起鬼故事,趙希被嚇到了,期間程北離開過一段時間,和某個服務生對過話。在此之前,程北、霍文鷹分別和他們身邊一個女服務生對過眼神。”

江蘅想起了什麼,眼神頗玩味。

“女服務生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別。”

“說來聽聽。”

“你怎麼不吃醋?”

李瓚態度冷漠。

“……”江蘅摸了摸鼻子,笑著說:“她的味道和程北身上的味道很像。”

李瓚這回扭頭:“你怎麼知道程北身上的味道?”

江蘅嚥下蛋糕,眨了下眼睛說:“路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身上的香水有罌.su的成分,金新月、金三角一些出賣肉.體的男女會普遍使用這種香水,只是比程北和女服務生身上的香水粗糙。”

“你意思是,他們是一夥的。”

“如果殺向昌榮、林成濤和襲擊庾紅櫻是兩撥人的猜測沒錯,那麼另一撥人的身份可以確定了。”

“程北……”李瓚琢磨這兩個字:“青山福利院第72號,程凱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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