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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告白!”
“告白!”
“告白!”
底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有節奏的掌聲。
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
這個只在偶像劇裡見過的情節竟然在現實上演,人們忍不住群情激奮起來。
他們左顧右盼,試圖尋找起女孩口中的主人公,T臺上的女孩卻突然將手指按在唇間,“噓”了聲:
“秘密。”
“嘁——”
人們發出齊齊一聲嘲。
女孩卻已經在說完這句“秘密”後,就將話筒丟還給駐唱歌手,轉身下了舞臺。
“就這樣?!”
有人嚷了聲。
槓精也在下面噓了長長一聲,被方鳴之說了句:“槓精,行了,積點德,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
“還不是…”
槓精嘟囔了句,不過到底沒接著說。
這時,翟伊已經回了來,方鳴之往旁邊又讓了讓,她大大方方地坐回去,看看眾人臉上表情,問:“是…沒過關?得和遠哥一樣,罰酒?”
方鳴之:“倒也不必。”
“不過伊伊,”他不大懷好意地道,“你這……可爛尾了啊。”
這話倒也不錯。
翟伊這麼精心策劃的一場盛大告白,燈光、壁畫,還有那麼發自肺腑的一番話,一切都到位了,也把大多數人給感動了——
可到最後,卻突然咔嚓,沒了。
就像電視劇播到一半不播了,這不操蛋嗎?
翟伊咳了聲,抬起頭,狀若無事般:
“要不方哥你給編個大團圓結局?”
方鳴之“喲呵”一聲,心想這妞突然情商見長啊,他當然是不願意趟這趟子渾水的:“哥可不是編劇系畢業的,沒那本事,遠子,你說,是不是?”
季遠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聞言抬眉:
“恩?”
濃漆的眉下,男人一雙漆眸暈了路邊的燈影,倒把翟伊看醉了、也看暈了。
她乾巴巴一笑,那笑聲突兀:
“遠哥不管這個。”
說完,倒像是回過神來似的,道:“遠哥,要不我把那畫送你吧?”
她指了指重重綠影後的別墅:“就掛你那別墅,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翟伊一臉笑嘻嘻的,像心血來潮。
可沈雙知道,那不是心血來潮。
這是籌謀已久、又小心翼翼的一次試探——
每個女孩在心愛的人面前的試探。
試探他會不會接,試探他愛不愛她,試探他會不會容忍自己的一次主權僭越……
女孩的心啊,總是千迴百轉。
沈雙想,她能理解。
能理解。
現在,就看那邊怎麼接了。
沈雙抬頭,看向季遠。
他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並不看翟伊,而是低垂著睫看向手中的菱格紋酒杯,好像這酒杯中的酒比女孩捧來的、小心翼翼的愛要珍貴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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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向來能得到許多許多愛。
所以,對愛也總尊重欠奉,任意揮霍。
翟伊看起來有些不安,又乾巴巴地笑了下:
“不行嗎,遠哥?”
季遠抬頭:
“抱歉,伊伊,恐怕不行。”
“為什麼?”
翟伊攥緊了拳頭。
她的裙邊被她揉得皺巴巴的。
季遠笑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有原因的話……”
“我女朋友不喜歡。”
沈雙一愣,下意識看向季遠,卻見朝自己看來的、彎著的眼裡,是肆無忌憚的、彷彿不會被一切束縛的…光。
“靠!你有女朋友了?”
槓精跳了起來。
“誰?是誰?!”
胖子也道,“有女朋友居然不帶來?!還帶了女伴……”
話出口,才意識到不妥,看了眼那邊紅了眼的小丁香,胖子嘿嘿一笑,摸摸鼻子,不說了。
那邊翟伊也是一驚。
她說不出此刻什麼心裡,只覺得那顆上臺前還火熱的心像浸在了一片冰水裡,他身邊人來來去去,她明明早該習慣了…
一陣“叮鈴哐啷”裡,等她意識到,才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
紗制的裙襬帶起桌布一角,碗碟飲料東倒西歪,地面一片狼藉。
方鳴之跳了起來,看著被染上紅酒漬的白西裝,忍不住罵了聲“娘”。
“我…”
翟伊想開口,誰知翟墨突然跳了出來,拽起她就走,邊走邊還揮手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我處理點家務。”
“搞成這樣…還怎麼繼續啊?”
槓精道,話說完,翟墨拉著翟伊就跟兔子似的消失在餐車後了。
槓精吃了個癟,倒也不生氣,只是看著這一片狼藉,“靠”了聲:“遠哥,你說咱最近是不是水逆?不是打翻香檳塔、就是拉翻桌布的?”
季遠只笑,他還沒答,方鳴之卻替他答了:
“我看不是犯水逆,是犯女色……一個,兩個的。”
“行了,這也坐不下去了,乾脆我們換個地兒?”說著,他提議道,“既然是BBQ,乾脆我們把廚師散了,自己烤?”
“好主意!”
一群二代們興高采烈地應了。
——
那邊翟墨將翟伊一路拖著,拽去去別墅,到了門廳,才把人放開。
翟伊恨恨地瞪他。
翟墨:“你瞪我幹什麼?!”
翟伊:“你拉我幹什麼?!”
翟墨“嘿”了一聲:“不拉你讓你在那繼續丟人現眼?”
翟伊怒了:“怎麼就丟人現眼了?我喜歡遠哥,我跟他表白,怎麼就丟人顯眼了?”
“你那是表白嗎?!”翟墨跳腳,“送副畫?打量別人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伊伊,這兒沒誰是蠢蛋,你要直接大大方方說一句‘遠哥,我喜歡你,你接不接受’,我還高看你一眼——”
“——我不能說!”
翟伊喊。
這一聲出,兩人都靜了下來。
翟墨嘆了口氣,靠著門廊:
“是,你不敢說。萬一說出來,真被拒了,你就退不回去,當不了遠哥身邊那個鄰家妹妹了,是不?”
翟伊咬著唇不說話。
她從小就有這個習慣,一被人戳穿就不發倔。
翟墨看著翟伊頭頂上那個旋心就軟了下來:“伊伊,哥剛才不拉你,你打算怎麼著?問遠哥女朋友誰,還是扯著嘴笑,說‘把嫂子帶出來讓人見見’?伊伊,遠哥這麼說就是拒絕你,你還不明白嗎?”
翟伊抹了把眼睛:
“他很快就會分的。”
翟墨:“是,遠哥的女朋友都不長久。”
“可那又怎樣?遠哥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未必清楚,可不想要什麼,一定清楚。你看他談了這麼多女朋友,有對你另眼相看過嗎?你自己都在臺上說了,是因為你哥我,你才能一直跟著他。”
翟伊梗著脖子,不服氣地道:
“也是因為你,他才會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她哭著道:“我要不是你妹妹,我跟他告白,他一定會像接受他從前那些女朋友一樣接受我,只要他接受我,就會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愛他、更適合他的人……嗚嗚嗚,都是你,都是你……”
翟墨被妹妹捶著,無奈地想:
他這胸大肌真沒白練。
一點不疼。
“妹啊,你熊貓眼了。”
他道。
翟伊哭到一半噎了下,抬頭,卻見他哥指著她臉:
“妹啊,我是遠哥,恐怕也不會看上一隻熊貓。”
“滾!”
翟伊踩了他一腳,“蹬蹬蹬”回房去了。
翟伊看著小姑娘生龍活虎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季遠發了條微信。
「一滴墨水:哥,我暫時把我妹除族了,您要不考慮下把她收到你的後備役裡,等分手後,跟她談個先?」
良久手機響了聲。
翟墨點開——
「lejanía:要不你也來後備役?看在過去的交情,我讓你插個隊。」
過了會,又來一條:
「lejanía:我不介意男的。」
翟墨哭喪著臉:
可我介意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