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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369

毓秀笑的雲淡風輕,“東西打碎了就是打碎了, 朕即便生氣, 打碎的東西也不能復原,既如此, 朕又何必為難自己?”

姜鬱呵呵笑了兩聲, “皇上說的極是。”

毓秀聽姜鬱話中有唏噓感慨之意, 就笑著問一句, “伯良打碎的只是東西, 朕打碎的卻是你我之間的信任與情感, 伯良會不會生朕的氣?”

姜鬱佯裝糊塗, “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毓秀拉著姜鬱的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 “這孩子本是一個意外, 事已至此,無以挽回, 若這個孩子平安出世,伯良會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嗎?”

姜鬱避無可避, 手摸在毓秀小腹, 卻像摸著一塊熱鐵, “龍嗣是國本,臣身為大熙之臣, 西琳的皇后,自然會對龍裔視如己出。”

他極力讓自己聽起來忠直誠懇,嘴角的一絲僵硬的笑容卻還是出賣了他。

毓秀握緊姜鬱的手, 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姜鬱一手攬著毓秀,手指尖不自覺就加重了力氣。

拋開所有利益的糾纏與情感的對立,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姜鬱篤定毓秀永遠都不會提起方才有人潛入殿中盜走那封信,就像他也永遠不會提起她在信中寄託的情思。

“龍嗣之事,皇上預備怎麼解決?”

毓秀苦笑道,“朕也十分糾結,若朝臣得知當初龍嗣是假,恐怕會在朝中掀出一場波瀾。”

姜鬱正色道,“皇上彼時身孕是假,現下身孕是真,一真一假,必消其一。皇上若要保住腹中龍胎,就只能除掉現下這個假孕。”

毓秀細細看了姜鬱半晌,想從他臉上看到一點破綻,卻只看到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戳破假孕的秘密,無異於毀掉姜家的佈置,姜鬱篤定她不會掀翻棋盤,才會有此提議?

姜鬱見毓秀面色陰沉,若有所思,猜她已對他生疑,就笑著說一句,“皇上可知,東宮的桃花有反季開花的跡象?”

毓秀笑著看了一眼姜鬱的側臉,“朕方才還疑惑伯良為何折了一支桃花枝。”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桌邊,看水晶瓶中的桃花,“這兩顆是花苞嗎?”

姜鬱走到毓秀身邊,摟著她的腰笑道,“臣方才在東宮看到枯枝上的花苞,也覺得十分稀奇。守宮的宮人只說這一株桃花是四季桃,每年都有不按時令開花的時候。”

毓秀回想從前,搖頭笑道,“這株桃花往年並沒有不按時令開戶的情況,今年卻一反常態,今春早開,今冬又重開,不知什麼緣由。”

姜鬱笑道,“皇上登基的第一年,天音以花為寄,必定預兆我大熙國泰民安,國運昌隆。”

毓秀見姜鬱話說的冠冕堂皇,便一笑而過,不置可否。

到了時辰傳晚膳,姜鬱陪毓秀用了粥菜,親自伺候她吃了安胎藥,才擺駕會永樂宮。

金麟殿一片寂靜,毓秀吩咐侍從將殿中的燈燭都滅了,她一個人躺在龍床上,瞪著眼望著床帳頂的一片昏黑,不能入眠。

若遲郎動作快,複核案件的事明日早朝就會有進展,只希望舒家不要生疑,給凌音留出動作的時間。

第二日早朝,遲郎就將工部存疑須複查案上表奏報,大小案件共一百一十七件。他未在上書中說明的,是那其中有二十九件涉及工部違例。當中並不包含當年的工部城垣案。

遲郎受毓秀囑意,將她最想重審的案件暫且擱置,在表書中只說仍有諸多案件仍待複查。

毓秀下旨三法司會小法,將當中若有關聯的要案集結審理,務必速速得出一個結果。

舒景一早聽說大理寺夜審,認定毓秀要對付的是南宮家與姜家,本抱著坐收漁利之心,聽到遲朗上表,心中雖有疑惑,卻並未表態。

堂上宣讀宰相府擬好的聖旨之時,她也微笑著作壁上觀。小皇帝在短短時間內罷免刑部兩位侍郎,停職督察院四位御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三法司收入囊中,果然來勢洶洶,讓人意想不到。

禮部尚書崔縉官復原職,原林州巡撫賀枚升為宰相府副相,主理戶部、吏部清查之事。兵部尚書南宮秋雖是告病請休,知曉內情的人卻都知她被毓秀秘密關在天牢。六部之中有五部屈於皇權,獨獨工部未遭染指,舒景自以為這是毓秀有意狙殺姜家,拉攏舒家的緣故。

毓秀坐於朝堂之上,聽鄭喬宣旨,滿心想的是帝陵寶藏密室與西琳三年的賦稅錢糧。經過兩日會審,朝中鉅變,表面看來是她大獲全勝,可她心知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在姜黨眼中,毓秀只在六部中安插了幾個人,這些人雖各自擔任要職,卻無實權,也無人可用,洛珅洛珺初入都察院,賀枚只是名擔副相,在奉旨肅清中會如何,自然要看他們的佈置。

鄭喬宣旨罷,新任者紛紛謝恩,滿堂拜後,姜壖便出列道,“年節將至,祭祀紛繁,宰相府已擬定需皇上主持的祭祀,當中若有由親王國戚等代為主持的,請皇上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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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命鄭喬拿了摺子,大略看過,輕聲笑道,“朕如今不便,一切祭祀皆有恭親王代為主持。”

姜壖愣了一愣,又馬上領旨,“除夕之夜,皇上是否要大宴群臣,亦或是只在宮中設小宴?”

毓秀笑道,“闔家團圓的日子,眾愛卿還是在家中守歲,歡度節慶。至於宮中,也不必依照往年的舊曆,內務府可用有限,一切用度以節儉為上。”

姜壖還要再問,凌寒香已出列領旨,舒景對舒妍使個眼色,她便也出列跪拜。

舒妍是舒家二女,也是代內務府總管大臣。

舒景與舒妍心知毓秀所謂的“不依舊例,節儉為上”是意有所指,卻不想在當下風頭與毓秀站成對立。舒景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坐收漁利,在小皇帝與姜黨的爭鬥中翻得一手。

姜壖見舒景面有得意之色,心下越發瞭然,便也緘口不言,淡然領旨。

散朝之後,姜壖特意比眾人走的慢些,眼看著舒景被前呼後擁,一路出殿。

朝堂才經歷一場變動,不知內情的都認定毓秀動五部保工部,有意聯舒抗姜。

姜黨心中無不焦躁,連嶽倫都有些沉不住氣。何澤卻一派淡然,姜壖出殿時,他便伴在身旁一同出殿,安撫嶽倫稍安勿躁。

嶽倫滿心擔憂戶部清查之事,皺眉道,“皇上若當真與舒景聯手對付相爺,對我們必定是創上加創,大大的不利。”

何澤笑著看了一眼姜壖,小聲道,“皇上一場三堂會審,的確傷了我們的元氣,可她真正想要攻擊的人,卻並不一定是相爺。”

嶽倫冷笑道,“皇上已下旨召撫遠將軍回朝,南宮秋也落在天牢之後,你還以為她劍有他指。”

何澤望向姜壖求示下,見姜壖點頭,才輕聲對嶽倫道,“我之前並未在意皇上要刑部複查案件的聖旨,今日堂上高宣,心中才瞭然。你我這些年做事謹慎,從未落人口舌,這也正是一場林州案牽連無數,吏部與戶部只刮連皮毛的原因。工部行事就大膽得很,偷工減料、以次充好、中飽私囊、搜刮斂財,皇上急於將刑部攬於手中,看似是打壓相爺,實則是為自己謀劃,她下令複查疑案,必定是衝著工部去的。”

嶽倫聽罷這一言,也覺得有理,“依何公所言,皇上是有意針對舒家了?”

何澤捋須笑而不語,姜壖便道,“若皇上只想對付工部與阮青梅,而不動舒家,她就不會動內務府。今日雖只有隻言片語,老夫卻已聽出端倪。舒家的大女兒是宗人府的宗正,二女兒是內務府的代總管大臣,三女本守皇陵,四女為皇商。她若想一舉剷除舒家,必定要多管齊下,將宗人府、內務府、工部與朝廷買辦織造這些年以權謀私,貪贓斂財的事一併舉出,數罪併罰。”

嶽倫點頭道,“當日皇上被挾持入皇陵,雖不是舒家主使,卻與舒家有脫不開的關係。若不是阮悠遇刺,她在出陵時就已發難。”

姜壖笑道,“舒家借帝陵藏寶並不是什麼秘密,鼠窟極有可能是舒家用於埋陷設造機關的工匠,毀屍滅跡的場所。老夫從前不想染指舒家的籌謀,是我對斂財之事並無關心。皇上卻不同,她自以為肩負一國,又一早要謀劃變法,若是國庫空虛,她恐怕寸步難行。”

何澤與嶽倫聽了這話,心中各有想法,恭帝在位的時候就想過要打壓舒家,獻帝時舒家雖漸漸敗勢,畢竟樹大根深,牽涉西琳的商運票務,若有一個不小心,定會動搖國本,絕不是一抄了之這麼簡單。姜壖見程棉與遲朗遠遠而來,便對何澤嶽倫使個眼色,三人便微笑垂立,靜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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