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龍章 > 367、367

367、367

陶菁伏在毓秀耳邊輕輕說一句,“你聽。”

毓秀什麼也沒聽到, 卻禁不住全身緊繃, 從陶菁懷裡鑽出來,拍開機關。

陶菁上前一步, 輕撫毓秀的小腹, 笑容別有深意, “皇上萬萬保重龍體。”

殿外的確有叫門聲, 不急不緩, 帶著一點試探。

毓秀心急出了密道, 關閉出口, 整理床褥,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樣去開門。

這個時辰, 敢驚擾她的只有一個人。

果然是姜鬱。

毓秀在開啟殿門的一瞬嘆了一口氣, 皺著眉頭請姜鬱進門。

姜鬱面上沒有半點擾人清夢的愧疚,只笑著說一句, “皇上方才暈厥昏睡,怎麼還能將殿門鎖了?”

毓秀輕咳道, “朕不想殿外有人打擾。”

姜鬱屏退跟隨他的宮人, 示意侍從把門關了, 顧自走到床邊落座,“皇上不想人打擾大可吩咐侍從, 鎖了門,他們想進來伺候都不能。臣在殿外等了半晌,心中十分焦急, 遑論日夜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

毓秀點頭輕笑,“今日是朕實在難過,就順手將門閂了,伯良不是去勤政殿批奏章了嗎,為何去而復返?”

姜鬱一隻手在毓秀的龍床上滑走,轉身翻找半晌,在被褥下找到一封奏摺,“臣方才在龍床上批奏章的時候落下一封,特意趕回來取。奇怪的是這封奏章原本半掩在枕頭下面,怎麼滾到床褥下面去了。”

毓秀明知姜鬱意有所指,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然回話道,“興許是我方才睡迷了,才將摺子滾到床褥之下。這便是我不在床上批奏章的緣故,無論是毀了上書,亦或是灑了硃砂,都難以收拾。”

姜鬱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皇上說的極是。”

毓秀也知道她的解釋十分生硬,就揉著頭遮掩表情,“取摺子這種事,叫侍從去做就是了,伯良為何親自來回?”

姜鬱笑道,“因摺子在龍床之上,皇上又臥眠在床,侍從翻找不恭敬,臣才想自己回來取,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他嘴上說著“罪該萬死”,面上卻是另一種表情。

二人一上一下地對視,沉默到詭異的氣氛,靜到讓人窒息。

毓秀敗下陣來,輕輕嘆了一口氣,“伯良取了奏摺,早些回勤政殿吧,朕頭痛難忍,還要歇息些時候。”

姜鬱笑著站起身,走到毓秀身前站定,一隻手抓著她鬆鬆的外袍,另一只手拿食指的指背摩擦她外袍的前襟,直滑到胸前。

她胸口藏著帝陵的密室機關圖。

毓秀心裡一驚,慌忙捂著胸口往後一閃。

姜鬱一愣,上前一步,一手攬過毓秀的腰,一手按在她前襟衣領,向內索取。

毓秀錯覺姜鬱的指尖已經觸控到信封一角,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不得已用盡全力推開他,高聲震懾,“伯良太失禮了。”

鄭喬等人聞聲而入,見毓秀踉蹌扶桌,忙衝上前攙扶。

毓秀故作無恙,扶著鄭喬站穩,走到床邊落座,冷顏對姜鬱說一句,“朕要歇息,伯良先下去吧。”

眾目睽睽之下,姜鬱不好動作,似笑非笑地躬身領旨,帶人走了。

直到他出門,毓秀也不能完全肯定,他彼時的強勢是單純動作,還是真的知道她懷中藏了東西。

鄭喬跪到毓秀面前,不敢問她是否受了驚嚇,思索半晌,只說一句,“皇上可要傳太醫?”

毓秀擺擺手,叫鄭喬為她倒了一杯棗茶,“你去永福宮傳悅聲,叫他帶著琴來見我。”

鄭喬以為毓秀為安眠請凌音來彈琴,不敢怠慢,匆匆去了。

毓秀屏退宮人,吩咐凌音以外不再見人,除非要事切勿進殿打擾。

宮人去後,她在床上躺了半晌,試探著拍了拍床板,卻半晌也無人回應。

毓秀不死心,又拍了幾下,床下還是一片寂靜。

她知道那人大概是走了。

毓秀想到東宮的桃花樹,又想到那日在夢中見到的一無邊際的桃花林,身體的疼痛似乎沒有盡頭,卻必須要神經緊繃不敢放鬆半分。

有人掀起簾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她的穴道。

直到受制於人,毓秀都沒有聽到房中半點響動,更不知刺客從何而來。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侍從打扮卻蒙著面容的人。

毓秀心一沉,方才懷疑她藏匿東西的只有姜鬱,才過了短短時間,就有刺客前來向她索要,指使之人是誰,不言自明。

毓秀打定了主意裝死,半晌一動不動。

那刺客忍耐不住,小心從她胸口抽出信封。

毓秀心中萬念俱灰,想高聲叫來人,卻口不能言。

刺客將信封藏好,跳窗走了。

毓秀冷汗流了一身,凌音來時,就看到她直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凌音已發覺異樣,放下琴,將宮人屏退,走到毓秀床邊解開她的穴道,小聲問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毓秀咬牙道,“方才有人闖入寢宮,將帝陵的密室機關圖搶走了。”

凌音滿心不可置信,“臣派修羅堂三位高手保護皇上,金麟殿的侍衛也都是御林軍中最出類拔萃之人,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縱容刺客進入金麟殿行兇?”

毓秀一聲輕嘆,“悅聲既來往金麟殿如探囊取物,他們自然也有同樣厲害的高手。他走了這半晌,你去追是否還追得上?”

凌音一皺眉頭,“皇上可知是何人所為?”

毓秀冷顏道,“除去皇后不作他人想。”

凌音跪地叩首道,“臣當差失職,請皇上重罰,若那刺客當真是與臣比肩的高手,機關圖現下已經到皇后手上了。皇上派我去奪回,無異與皇后正面對抗,這是否是你想要的結果?”

毓秀冷笑道,“姜鬱指使刺客來奪圖,已掀翻棋盤,挑明要與我撕裂,既然他無所顧忌,我又何必再留情面?”

她說這話時並不十分冷靜,腦子亂成一團,胸中一團烈火,昨日在刑堂之上,她都沒有像現下這般生出魚死網破之心。

凌音想到了什麼,方才在他放琴的地方,放著一個素色信封,信封又滿又鼓,他不是沒有好奇,只是急著檢視毓秀的狀況,才刻意將之忽略。

毓秀見凌音走到琴前,便也忍著頭痛跟隨他走到了過去,見到桌上的信封,一時心跳的猶如鼓鳴。

信封的顏色並不惹眼,封口沒有落印,裡面裝著一沓厚厚的紙,一張張展開,卻是描畫精密的密室機關圖。

毓秀回想陶菁親手交給給她的那一隻信封的厚度,一時也有點發矇。

凌音從毓秀手中接過機關圖,滿心不敢確信,“皇上方才不是說圖被搶走了?”

毓秀思索半晌,也覺得蹊蹺,“陶菁親手交給我的那封信,的確被刺客取走了,這裡為什麼還有一封密室機關圖?”

凌音試探著問一句,“皇上方才拿到的那一封密信時,可有開啟檢視過?”

毓秀搖頭,“一直貼身收藏,還未來得及檢視。”

凌音皺著眉頭細細檢視手裡的機關圖,“那一封機關圖的封套與這一封有何分別?”

毓秀回想陶菁交給她的信封,心中越發瞭然,“那只信封中似乎只有一張信紙,信封精緻,封口緊密,雖然我沒有見到裡面的內容,可對比我們手裡的這些,那一封的確不像是機關圖。”

“此話怎講?”

“圖的數量不對,帝陵密室機關如何精密,一張紙怎麼容得下,須得像這一封當中有二十八張才能詳解。”

毓秀回想方才陶菁進門之後的每一個細節,她關殿門的時候一直沒有回頭,陶菁並沒有一直等在床邊,而是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

他的確有可能趁著她背過身的時候將密室機關圖放在桌上。

只是……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將真圖放到桌上,又用一張假信封戲耍她。

那只薄薄的信封裡,到底裝了什麼?

他絕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有人潛入殿中,奪走她懷中藏著的信封,那他的用意又是什麼?

凌音見毓秀無言,不敢打擾她沉思,心焦等了半晌,索性坐下來默背那些圖上的機關。

毓秀隨即也坐到凌音身邊,“悅聲以為,這些機關圖是真是假?”

凌音正色道,“密室當中有一些佈局,臣還記憶猶新,依臣看來,這圖不會是假。”

毓秀一聲輕嘆,“若這個信封當真是陶菁留下的,裡面畫的又是帝陵密室機關圖,就必定是真。他從你家一路走到宮中,極有可能是昨晚程棉透露我動了胎氣的訊息,他認定我拿肚子裡的孩子做要挾,這種情形下,他怎會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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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眼中驚濤駭浪,毓秀卻未留心,她滿心想的都是,若機關圖是真,陶菁送給她的信封中必定是一封私信。當中的內容若有不當,還是會至她於萬劫不復之地。

毓秀將機關圖小心裝回信封,交於凌音,“悅聲務必將機關圖的內容牢記於心,將圖焚燬。若朕猜的不錯,明日早朝敬遠就會上書秉奏刑部清查一事,你務必在此之前,將帝陵裡的財務盡數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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