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龍章 > 323、358

323、358

程棉與遲朗交換一個眼神, 誰也不敢開口,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半晌,終於開口說一句,“你們想說姜?脊四釵腋怪瀉6? 一早並未想著要趕盡殺絕,只藉口整治繡山寨的活人蠱術, 作為三堂會審時狡辯的話資。”

遲朗拜道,“姜?嫉牟季秩慫悸巧畛? 每每料中先機, 先發制人,皇上不得不防。”

毓秀嘆道,“我自然知道姜?疾季秩說睦骱? 正是因為他厲害, 這一次我才想迎難而上,與他分個高低上下。”

程棉與遲朗面面相覷, 兩人想的都是若華硯當真是活人蠱, 毓秀此一番分明沒有勝局,她並非心思糊塗之人,卻為何為了爭一時意氣一意孤行,執迷不悟。

毓秀一言九鼎,程棉遲朗哪敢再有異議, 三人稍稍商量了細節,毓秀趕著去赴家宴,就叫二人回去。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她明知程棉與遲朗心中有疑慮, 卻不想名言點破,讓他們都清楚。對她來說,這個混沌時候的所有混沌,敵方也好,她方也罷,都未必不是好事。

待程棉與遲朗出門,毓秀並不急著擺駕,而是再召周?到身邊,詢問她離宮的這些日子裡,宮中發生的事。

周?稟報了大約有一柱香的時候,毓秀唯恐人生疑,這才吩咐回宮。轎子到了金麟殿,御膳房一早就預備好了晚膳,以姜汜為首的眾人卻都不敢入席,見毓秀前來,便一同迎上前行禮。

毓秀坦然接受眾人跪拜,一邊親自扶起姜汜,再扶姜鬱,對凌音與洛琦點頭示意,執靈犀的手一同入席。

待毓秀在主席坐定,姜汜等才敢分位次落座。侍從們紛紛上前伺候眾人淨手漱口,擺第一道菜。

毓秀舉起茶杯,對眾人笑道,“朕病了這麼久,今日終於好了些,你們飲酒,我以茶代酒,一家人共飲這一杯,但求從今以後,宮中只有福氣,沒有戾氣。”

姜汜聽到最後一句,眉頭皺了一皺,對毓秀笑道,“轉眼就是新年,皇上預備怎麼慶祝?”

毓秀回話的雲淡風輕,“賀歲之事,交由皇叔與禮部做主就是,切忌鋪張浪費,一切節儉為主。”

話一說完,她還不等姜汜接話,就笑著又說一句,“靜雅病了、靜嫻病了、思齊病了、悅聲也病了;惜墨領旨在外,一去不還,如今子言也去了,宮中七零八落,朕心甚痛。”

姜汜與靈犀對望一眼,溫聲勸道,“皇上洪福齊天,必能逢凶化吉。”

毓秀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與洛琦眼神交匯的時候,特別多停留了一些時候。

毓秀錯開眼的時候,發覺姜鬱正盯著她與洛琦在看,她便順勢對洛琦問一句,“思齊身子好些了嗎?”

洛琦坐在木輪椅上對毓秀欠一欠身,一臉正色,並不答話。

姜汜生怕毓秀尷尬,就笑著替洛琦答一句,“廉御醫每每為思齊診治,只說他的腿已好了七八成了,人的心思也比之前清楚不少,請皇上放心。”

毓秀含笑道,“有皇叔主持大局,悉心照料,朕自然放心。”

姜鬱看了一眼姜汜,他二人都在等毓秀再說些什麼,她卻半字不提與洛琦相關的事,目光也沒有落到他身上。

姜鬱曾一度懷疑毓秀與洛琦的關係,也曾一度懷疑毓秀是否真的錯信與舒嫻有染的是洛琦。

洛琦的所作所為看似有理有據,實則撲朔迷離,他不敢十分盡信他是真心投誠。

毓秀見姜鬱皺著眉頭,盯著洛琦看個不休,就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姜鬱一愣,扭頭看了一眼毓秀,但見她一臉笑意,心一亂,只能順從本心反握住她的手。

滿桌人沒有看見兩人在桌下交握的手,更不知二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姜汜舉杯道,“皇上大病初愈,實屬西琳之幸。腹中龍嗣一切安好,國本穩固,臣這一杯酒,但祝皇上從此以後無病無災,萬事如意。”

他既如此說,分明是知曉了她這一路上發生的種種,話裡有話,別有深意,且這一番不僅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這滿桌人聽。

毓秀淡然舉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姜汜說一句,“借皇叔吉言,但求逢凶化吉,萬事如意。”

眾人見毓秀舉杯,便紛紛舉起杯來共飲。

酒杯一落,毓秀才要開口,卻被姜汜搶先說一句,“臣聽說那被皇上遣出宮,勒令再不得入都的士子,又得皇上首肯回到了容京?”

難得他斟酌了用詞,只說“的皇上首肯回到容京”,而並非“被皇上帶回容京”。

毓秀面色一凝,馬上又恢復到一臉笑意,她料到姜汜會拿陶菁的事做文章,卻沒想到他會當著眾人的面發難。眼下她被一雙雙眼睛看著,乾脆順勢說一句,“陶菁本就是皇叔選中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朕即便不想留他做身邊人,卻依然愛惜他的才學。他要入仕為官,但憑他的本事,來日若得登科,朝廷有人可用,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姜汜聽到“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時候,笑容一僵,想要故作無恙,飄忽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毓秀心中明了,面上卻故作視而不見,與凌音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姜汜既然毫不避諱地提起陶菁,極有可能也會直言詢問華硯之事。

果不其然,三輪酒罷,姜汜就試探著問一句,“臣聽聞還有一人也回到容京……臣只覺得傳聞荒天下之大謬,實屬無稽之談。”

毓秀並未接話,而是遞給靈犀一個眼神,靈犀心領神會,對姜汜笑道,“既然皇叔以為傳言荒天下之大謬,是無稽之談,那它極有可能是空穴來風,並無實據,你又何必在意?”

她這一句本是就事論事,倒讓姜汜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接話。

姜鬱只有在一旁解圍道,“空選來風,未必無因,皇叔必然是得到了可靠的訊息,才會詢問皇上。皇叔是心思清明之人,若只是捕風捉影的訊息,他又怎會輕易問出口?”

靈犀一皺眉頭,半點不相讓,“既然皇叔得到了可靠的訊息,篤定事情十有八九是真,又何必多此一舉詢問皇上?皇上纏綿病榻這些日子,訊息自不如皇叔靈通,又怎麼會知曉誰回了容京,訊息又是否捕風捉影,荒天下之大謬?”

話說的天衣無縫,姜鬱一時也想不出說辭應對。

毓秀低頭喝茶掩藏面上的笑意,再抬頭看向靈犀時,眼中就暗藏讚許。

靈犀自然看到毓秀的眼神,姐妹二人相視一笑,各自錯開目光。

姜汜失了詢問華硯的時機,若再執意追究,恐怕會被認定心懷叵測,唯有怏怏作罷。

眾人默默吃了半晌菜,毓秀笑著說一句,“朕這一病,耽擱了前朝許多事。今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一來是許久不曾家宴,二來請求皇叔體量。姜家也好,舒家也好,亦或是別家也好,朕要做的事若是觸及到了在座本家的利益,也請你們以國事為重,懂得深明大義,公私分明的道理。”

毫無徵兆之下,她竟說了如此重話,姜汜如何不動容。靈犀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面上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姜鬱與凌音對望一眼,一個冷顏冷笑,一個淡然微笑,目光交錯之時,心中各自滋味。

家宴的氣氛陡然轉冷,之後姜汜雖頻頻說笑,卻依然不能挽救於寒冰。

待到宴罷,眾人各自行禮歸去,姜汜拉著毓秀輕聲問一句,“皇上才在席上說那一番話,是否意有所指?”

毓秀避重就輕,“朕只是就事論事,皇叔多心了。”

姜汜笑道,“若非如此,皇上怎麼會說出那一番話?皇上有什麼思慮,盡可對臣說,臣必為皇上分憂。”

毓秀搖頭敷衍道,“皇叔稍安勿躁,來日必有分曉。”

一句說完,不等姜汜回話,她就笑著吩咐鄭喬一句,“你親自護送皇叔回永壽宮,小心伺候。”

姜汜眼看著毓秀拉住靈犀的手竊竊私語,他沒了插話的空隙,只得哀哀一聲輕嘆,退到一邊。

姜鬱見鄭喬寸步不離跟在姜汜身邊,就板著臉對他吩咐一句,“我與太妃有幾句話要說,你先退到一邊。”

鄭喬雖不情願,不得不退到一邊。

姜汜捏住姜鬱的胳膊,咬牙道,“皇上刻意在席上說這一番話,是敲山震虎,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對姜家動手?”

姜鬱故作無恙,笑著安撫姜汜道,“皇叔不必擔心,以現在皇上手裡握著的棋子來說,若與姜家正面衝突,必定輸的一敗塗地,她才在席上說這一番話,大約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

話雖這麼說,姜汜心中卻並不安定。眼看著毓秀與靈犀攜手走到近前,他便與姜鬱分開來,預備行禮告退。

毓秀站在殿階上,笑著目送姜汜。

姜汜看了毓秀半晌,欲言又止,搖頭輕笑一聲,轉身去了。

眾人在姜汜之後各自回宮,毓秀卻拉住靈犀,“朕親自送皇妹出宮,你我姐妹好久不曾談心,不如一同走一走。”

姜鬱聽罷這一言,便笑著對毓秀行禮,自回永樂宮。

毓秀等姜鬱的轎子走遠,拉著靈犀說一句,“方才在席間,虧得皇妹替我一言。”

靈犀一聲輕笑,知情識趣沒有直言相問華硯的生死,“皇姐今日召家宴,當真只是為了說那一句叮囑眾人公私分明的話?”

毓秀握住靈犀挽她胳膊的手,雙眼茫然望著前方的黑暗,“我這一病病了這麼久,朝上人心惶惶,諸多猜測,後宮各人也必有憂慮,此番家宴的目的,不僅僅是警告諸人規行矩步,這當中的用心,皇妹想必也猜到一二。”

靈犀笑著點點頭,“臣妹自然明白。有幾件事,臣妹心知不該問,卻好奇想一探究竟,不知皇姐……”

她故意把話說了一半,等毓秀去接。

毓秀扭頭看了一眼靈犀,半晌才笑道,“你是想問陶菁,還是想問華硯,你心裡也同他們一樣好奇,想知道華硯未死的傳言是不是真的,跟隨我一同回來的又到底是誰?”

靈犀訕笑道,“皇姐此一番出宮,知曉內情的人甚少,知曉內情的人之中又更無幾人知道你出宮真正的目的,你去追那個士子只是一個風流藉口,姜家認定你是出宮尋求起死回生之術,將華硯做成了一株活人蠱。”

毓秀點頭笑道,“我猜到姜家會是這般想法,若非如此,他們怎麼阻擋華硯在堂上作證,證明崔縉與賀枚的清白。”

靈犀料到毓秀在席間放狠話是與三堂會審的事有關,如今得她親口應承,便更確認心中的想法,“若有皇妹出力之處,請皇姐不吝吩咐。”

毓秀聽這一言,面上似有欣慰之色,笑而不語,默然頷首。待靈犀出了宮門,她才坐上轎子裡,一路回金麟殿。

毓秀一進寢殿,就遣退服侍的宮人,正欲落座,只見到一條黑影從窗子裡跳進來,笑著走到她面前。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凌音半晌,開口道,“悅聲偷偷躲在暗處,是為了向我證明你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凌音笑道,“臣的身手一如從前,皇上無需擔憂。”

毓秀笑道,“悅聲既然這麼說,朕自然沒有不相信的道理。才在殿前,眾人散去時,姜汜與姜鬱的竊竊私語你都聽到了?”

凌音一臉淡然,“他們說的話,沒有什麼是皇上預想不到的。”

毓秀點點頭,笑著拉凌音到榻邊一同落座,“悅聲從前見我的時候,總要玩笑玩耍一番,經歷這許多波折之後,你見我時卻只有就事論事,處處循規蹈矩了。”

凌音愣了一愣,皺著眉頭看了毓秀半晌,苦笑道,“皇上說的不錯,臣的心性的確與從前不同。這對臣來說不算是好事,對於皇上或是父母大人來說,卻是好消息。皇上從前一直以為臣行事太過輕浮,不夠穩重,幾番歷練之後,總算比從前略有進益。”

話說的哀傷,毓秀的心絲絲鈍痛,便強笑著對凌音說一句,“靈犀在宮門處對朕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依悅聲所見,她那一句請纓是出自真心,還只是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敷衍我?”

凌音凝眉思索良久,不敢回話的太過篤定,“王爺言之鑿鑿,似是出自真心。今日在宴上,若不是她解圍,皇上恐怕還會被太妃為難。”

毓秀點頭道,“朕雖然也是這麼想,心裡卻始終不敢十分盡信。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壞處,大約就是永遠都不敢傾信一個人。”

凌音幾不可聞地嘆一口氣,“皇上被華硯傷的至深,臣心甚痛。”

原來他以為她的多疑敏感是因為華硯。

毓秀不會傻到辯解什麼,就只有淡笑不語。

凌音見毓秀如有所思,問話時也多了幾分猶豫,“三堂會審之事,連程遲兩位大人也不知當中細節,皇上想一力掌控,若當中出了什麼差錯,豈不……”

毓秀不想就審鬼堂之事透露太多,就擺手攔了凌音的話,“我知道你們心中都有疑慮,且稍安勿躁。”

凌音見毓秀諱莫如深,哪裡敢再說一個不字,轉而問一句,“皇上未讓惜墨出席家宴,是否也別有深意?”

毓秀笑道,“你們既然猜到了,也不必再多問。人在京城卻並未出席家宴的並非只有惜墨一人,子言也回到京城了。”

凌音聽罷此言,心中到底吃驚,紀詩是何等人物,來去竟無影蹤,修羅堂居然沒有查到他回京的訊息。

若不是他有這般本事,恐怕也早被姜舒兩家的密探打探到訊息。

凌音才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到殿門外有侍從稟報,說皇后駕到。

毓秀對凌音點點頭,凌音掩藏面容,躍到窗前,開啟窗跳了出去。

毓秀正襟端坐,吩咐侍從請姜鬱進門。

姜鬱見毓秀身上還穿著家宴服,就笑著問一句,“皇上怎麼回來這許久還未換裝?殿中也不留人服侍?”

毓秀屏退宮人,伸開雙臂對姜鬱道,“勞煩伯良親自為我換裝?”

姜鬱萬萬沒料到毓秀如此,他之前想問的許多話也都出不得口了。

毓秀見姜鬱呆呆發愣,就笑著更進一步,“伯良要我一直舉著手臂等你嗎?”

姜鬱訕笑著搖搖頭,萬年寒冰的藍眸漸漸燃起了火色,再不猶豫,快手將毓秀的外袍除去,又幫她脫了衣裳。

待到中衣裡衣,毓秀卻笑著阻止了,“說是更衣,又不是脫衣,伯良適可而止。”

姜鬱哀哀看了毓秀半晌,去屏風處取了睡袍,幫毓秀換上,一邊長長嘆一口氣,“皇上為何又戲弄臣?”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榮耀與王座 兵王無敵 一點風骨 修仙暴徒 這個首富有點牛 鬼志通鑑 近身武王 欺天大世 重新開始轉動的異能世界 最強魔神系統
相鄰推薦:
言出必死[綜武俠]從火影開始掌控時間韓綜從簽到開始女配加戲日常[穿書]逆天福運之農女青青滿城都是我馬甲靈顯真君皇明皇太孫我的青樓有七個姐姐首富從盲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