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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311

毓秀下了早朝, 頭痛難忍, 整個人也有一點精神恍惚。

周?等見毓秀如此,就勸她先回金麟殿歇息。

毓秀擺手道,“不礙事, 還是先去勤政殿,好歹讓我看看宰相府都送上來什麼摺子。”

她這一句剛說完, 就見凌音帶著兩個侍從,步履匆匆地往仁和殿的方向來。

修羅堂主, 飄逸如仙, 遠遠看來,竟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人。

毓秀頭痛消了大半,慢悠悠地走下殿階, 迎上凌音。

凌音走到毓秀跟前, 躬身拜道,“皇上萬福金安。”

毓秀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 回頭對周?使了個眼色, 一眾侍從們就都退的遠些。

二人走了一個並肩,彼此間隔了有半臂的距離,凌音見毓秀一臉疲態,忍不住調侃她道,“皇上回金麟殿之後, 是否也是半宿無眠,這麼看來,倒還不如同臣回永福宮。”

毓秀明知凌音說的是一句玩笑話, 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悅聲聽說皇后昨晚背我回金麟殿的事了?”

凌音嗤笑道,“帝后恩愛纏綿,誰人不知。皇后背皇上回金麟殿的事,一早起合宮上下就傳遍了,臣怎麼會不知道。”

毓秀兩頰微紅,低了頭,一聲輕嘆,“從前他偶爾折騰我也就算了,近來竟越發變本加厲。”

凌音見毓秀一臉煩惱的表情,也不好再調侃,正色勸一句,“皇后是知分寸的人,即便偶爾逾矩,也絕不會做到讓皇上憂心的地步。”

毓秀皺眉道,“讓我憂心的,不是他的不收斂,而是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了什麼?”

毓秀不想把姜鬱的原話一字不落地對凌音說,就模糊了措辭說一句,“他似乎是懷疑了我們昨晚出宮的事。”

凌音本還一臉輕鬆,聽到毓秀的話之後,就微微變了臉色,“此話怎講?”

毓秀抬手揉了揉頭,身子不爽,腳步也越來越沉,“姜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我。他昨晚的失態必有起因,執意要背我回宮的提議也十分蹊蹺。”

凌音心裡已經猜出個七八分,“皇上是說,皇后……”

毓秀猛搖了兩下頭,只想把頭痛都甩出去,“若他的耳目真的厲害到這種地步,我們就更加沒有勝算了,悅聲且派修羅堂的人細細去查。”

一句說完,還不等凌音回話,毓秀就輕聲嘆道,“離姜鬱越近,我就越看不清他這個人了。即便他是真心為我,我也沒辦法傾心信任他。”

凌音扭頭看了一眼毓秀的表情,輕笑著說一句,“臣對於自己捉摸不透的人,也會生出戒備之心。”

“誰是悅聲看不透的人?”

“姜鬱是一個……”

“還有一個?”

“皇上想必已經猜到了。”

“洛琦。”

凌音搖頭笑笑,沒有接話。

不必他細說,毓秀也能理解他的想法,若洛琦站到她的對立面,這一局棋會如何崩塌。即便只是一個假想,卻也讓毓秀不寒而慄。

凌音見毓秀若有所思,等了半晌他才試探著說一句,“皇上之前吩咐臣派人監視德妃的一舉一動,她除了關注洛琦的病情,還與宮中的某人往來過密。”

“宮中的某人是什麼人?過密又是如何的過密?”

凌音才要答話,迎面卻走來了姜鬱與姜汜。

毓秀猜到凌音要稟報的事非同小可,也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便不再催促他,“待會與姜汜與姜鬱見了面,悅聲找個時機先回宮,今晚再來金麟殿稟報。”

凌音一聲輕笑,“姜鬱恨不得與皇上寸步不離,如今倒是連一點空隙也不留了,可憐臣與皇上才說了寥寥幾句話。”

毓秀望著愈行愈近的姜鬱,咬牙笑道,“大約是他還顧忌昨晚對我做的事,才帶了姜汜做和事佬。”

凌音嘴巴動了動,冷笑道,“莫非昨晚皇后將皇上送回金麟殿,就逃了?”

逃這個字用的好。

昨晚若是他不逃,她反倒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敵強我弱,她又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就算他做了更出格的事,她也無能為力,追究不得。

姜鬱與姜汜走到毓秀跟前,四人見禮畢,凌音見姜汜一臉凝重,不像是姜鬱帶來做和事佬的,就笑著對毓秀說一句,“臣宮裡還有事,先請告退。”

毓秀也覺得姜汜與姜鬱的氣場很奇怪。凌音請退,他們不曾開口挽留,想來的確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對她說。

“悅聲請先回宮,下次送安神香的時候也不必你親自過來,朕自會派人去取。”

凌音笑著應了一聲是,吩咐侍從把安神香交到周?手裡,自去了。

毓秀走到姜汜與姜鬱中間,二人不敢與毓秀並肩,就刻意保持在她之後半步的距離。

毓秀正色道,“皇叔與伯良有話要對朕說?”

姜鬱看了一眼姜汜,垂手道,“事關重大,待到勤政殿,臣等再向皇上稟報。”

事關重大?

能讓姜鬱用這四字形容的,絕不會是小事。

毓秀轉去看姜汜的表情,但見姜汜一臉難色,一副不知該如何啟齒的模樣,毓秀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待到勤政殿,還不等毓秀發話,姜鬱就將侍從們都屏退了。

毓秀坐到上位,隨口為姜汜與姜鬱賜座。

二人卻不敢坐。

毓秀定了定心神,忍著頭痛強笑道,“皇叔若當真有事稟報,不妨直言。”

姜汜猶豫半晌,到底還是說不出一個字。

毓秀便把目光轉向姜鬱。姜鬱一臉糾結,半晌才躬身對毓秀拜道,“這件事……臣實在難以啟齒,請皇上聽過之後,萬萬不要動怒,保重龍體為上。”

毓秀失聲冷笑,“朕倒好奇,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我動怒,又是什麼事讓皇叔與伯良這般如臨大敵。”

姜鬱輕咳一聲,姜汜無法,只得低頭對毓秀道,“此事與德妃有關。”

才剛凌音要稟報的事也與舒嫻有關。

卻不知那個蛇一樣惹人畏懼的女子,又做了什麼讓人預料不到的事。

毓秀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姜鬱,深吸一口氣道,“皇叔直說就是。”

姜汜吞吐半晌,終於開口道,“德妃今早來見臣,痛哭流涕,懇求臣在皇上面前為她求情。”

毓秀一臉玩味,一雙眼有意無意地往姜鬱身上瞟。

姜鬱明知毓秀此舉是故意而為之,面上卻一派淡然,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

姜汜見毓秀不回話,就抬頭看了她一眼,試探著說一句,“德妃向臣坦誠,說她犯了欺君之罪。”

毓秀笑道,“皇叔不必多說,朕已經猜到舒嫻所謂的欺君之罪,十有八*九是她與人有了私情,才找皇叔求情。”

姜汜聞言大驚失色,抬頭看向毓秀的目光也滿是驚慌。

他越是忐忑不安,毓秀就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想,“與人有了私情這種事,除非良心發現,怎會主動向人透露。必定是私情敗露,瞞不住人,才不得不坦白了之。”

姜汜越是瞠目結舌,姜鬱就越是淡然自若,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毓秀,想判別她的從容是發自真心,還是為了顏面強裝出來的。

毓秀見姜汜與姜鬱都不接話,乾脆也不想花心思再與他們周旋,“如果說到這裡,朕猜的都對,那麼之後我要說的,也絕不會有錯。舒嫻之所以會向皇叔認罪請饒,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私情註定會暴露天光。她可是懷有身孕了?”

姜汜驚奇於毓秀篤定的語氣,更不知她的泰然從何而來。不覺中,他已跪到地上。

姜汜一跪,姜鬱便沒有了不跪的道理,二人齊齊叩首道,“皇上息怒。”

毓秀小的雲淡風輕,“朕哪裡有惱怒?德妃在宮中□□,證據確鑿,叫宗人府按律處置就是了,何必來問我。”

姜汜啞口無言,毓秀的反應是他之前始料未及的,他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也出不了口了。

姜鬱腿雖跪著,上身卻挺的筆直,“穢亂宮廷,按律是死罪,皇上是要處死舒嫻?”

毓秀冷笑道,“朕若記得不錯,穢亂宮廷非但是死罪,且是要行腰斬的死罪。舒嫻既觸犯刑條,就算朕有心想饒她,恐怕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姜汜對毓秀下跪的次數寥寥無幾,現下這一跪,卻跪的莫名其妙,偏偏毓秀不開口叫他起身,他只好把手撐在地上,“舒嫻犯的雖是死罪,還請皇上念她年少無知,或許還有隱情的份上,斟酌量刑,饒了她的死罪。”

毓秀明知姜汜是故意做出百般不適的姿態,卻視而不見,只輕聲冷笑,“皇叔要我斟酌量刑,是覺得舒嫻年少無知,或許還有隱情,還是暗示朕不可不顧及舒家的威勢,無論如何要賣舒景一個人情。”

姜汜被問的一滯,半晌才答一句,“二者皆有。”

毓秀深深嘆了一口氣,走下龍椅,親自扶姜汜起身,“這事本不是皇叔的錯,皇叔不必一直跪著。”

姜汜扶著毓秀的胳膊站起身,一邊哀哀道,“臣未能履盡職責,還請皇上一併責罰。”

毓秀望著跪在一旁的姜鬱,溫聲對姜汜笑道,“皇叔不必自責。舒嫻以女妃的身份入宮,她的處境原本就很尷尬。皇叔且把她對你求情的話,一句不落對朕轉述就是了。”

姜汜糾結半晌,搖頭道,“舒嫻並沒有對臣詳述前因後果,恐怕要皇上召見她的時候,她才肯將整件事的原委講出來。”

毓秀眯了眯眼,輕聲笑道,“既如此,朕就等她來請罪。”

話說到這個地步,姜汜哪還敢多說半個字。

毓秀見姜汜低了頭不說話,就笑著說一句,“至於是否要斟酌量刑,就看舒嫻如何為自己辯駁了。”

姜汜聽出毓秀話中似有逐客意味,他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姜鬱,咬牙拜道,“臣回宮之後,自會催促舒嫻向皇上請罪。”

毓秀點了點頭,扶姜汜的手將他送到殿外。

姜汜邁出殿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直直跪在殿中的姜鬱,斟酌之後,還是對毓秀說一句,“臣敢以性命作保,此事與皇后絕無關聯。”

欲蓋彌彰,反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毓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真相未明之前,皇叔還是把性命揣在自己的口袋裡。並非是朕懷疑皇后清白,一切恐怕都要等他親口向我辯解之後,我才能判定。”

姜汜一聲長嘆,點點頭,下階而去。

周?幾個守在殿外,原本連頭也不敢抬,直到毓秀示意他們關門,眾人才敢上前。

殿門一關,毓秀便慢悠悠地走回姜鬱面前,笑著對他伸出手。

姜鬱直直望著毓秀,不接她的手,也不起身。

兩人一上一下地僵持半晌,姜鬱才開口說一句,“皇上不累?”

毓秀上前一步,把手臂又往前送了送,“伯良跪的不累,我有什麼累的。”

這只纖細的手腕在姜鬱眼中有著致命的誘惑力,他想抓住它,甚至有一點想捏斷它。

他很想像昨晚那樣,用盡全力,捏著她單薄的腰肢。

“秀兒不生我的氣?”

毓秀嗤笑道,“你叫我秀兒,我還怎麼生你的氣。若伯良還糾結昨晚的事,那就當真沒意思了。我的手舉了半晌,你若還不接,我想不疑心你也不成了。”

她越是這麼說,姜鬱越是不肯接她伸來的手,“皇上明明一早就疑惑我與舒嫻的事有關。在你猜到舒嫻與人有私,懷有身孕的那一刻,你腦子裡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毓秀猜到姜鬱玩的一招反客為主,她卻故意作出惱怒的模樣,甩了手,背過身冷哼一聲道,“就算我想到的第一個人是你,那又怎樣。”

姜鬱笑道,“自從舒嫻進宮,臣便對她敬而遠之,我與她從不曾獨處一室。日日與我形影不離的是你,若是你還疑心我,我還要如何洗脫清白。”

毓秀揹著兩隻手,語氣也凌厲了幾分,“到底是我疑心你,還是你一早就認定我會疑心你。若舒嫻的事與你無關,你大可滿心坦然,不必糾結如何洗脫自己。”

姜鬱聽毓秀話中似有酸意,眉眼間卻漸漸生出笑意,就伸手扯了扯她袖口的衣料。

毓秀並不急著轉身,只把被扯到的左手甩了一甩。

姜鬱被甩掉手,滿心不甘,才想再去抓毓秀的手腕,她就轉過身來。

姜鬱的手僵在空中,臉上的表情好不尷尬。

毓秀望著姜鬱難堪的一張臉,竟覺得有點好笑,就退後一步,重新對他伸出手來。

姜鬱不再猶豫,抓著毓秀的手狠狠扯了一把。

毓秀險些被扯了一個踉蹌,好在她早有防備,一雙腳站的穩穩。

姜鬱拉毓秀的時候並沒有用全力,他再扯第二下的時候,就加多了一點玩耍的意味。

這麼鬧下去,吃虧的還是她。毓秀不得已,只能反握住姜鬱的手腕,開口說一句,“早知道你要這麼耍弄我,我就不該對你伸出手。”

一句軟話倒比強硬的態度更有威懾力,姜鬱收斂了笑容,自行起身,就著握毓秀手腕的動作,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昨晚做過的事,我還想再做一次。”

毓秀的腰被姜鬱緊緊摟著,她只能用力往後仰上半身,與他拉開儘量多的距離,“昨晚你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還不夠,現在還要故技重施地羞辱我?”

“眼下只有你我,哪裡還有大庭廣眾?”

姜鬱的左手順著毓秀的脊柱滑上她的背,用了暗勁,壓著她的身子靠向他。

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的能數的清彼此有幾根睫毛。

毓秀望著姜鬱冰藍的眸子,不知怎的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這雙眼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不喜歡這寒冰一樣的顏色。

姜鬱望著毓秀一臉糾結的表情,沒有急著把唇壓上她的,反而主動拉開彼此間的距離,笑著說一句,“皇上眼睛的顏色似乎比之前更深了。”

毓秀望著姜鬱眼中的自己,胡亂問一句,“我的眼睛原來是什麼顏色?”

“金色。”

“現在是什麼顏色?”

“也是金色,只是顏色更深,也更亮了,我不喜歡。”

他說話的時候用的不是玩笑的語氣,毓秀心裡好奇,就舒展眉頭問一句,“伯良不喜歡我眼睛的顏色?”

“不喜歡。”

“為什麼?”

“金色是最尊貴的顏色,也是我註定配不上的一種顏色,所以我從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不喜歡你。”

這就巧了,她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也不喜歡他。

不過這討人厭的話,她是不會輕易對他承認的。

姜鬱像是猜到毓秀心中的想法,冷笑著不點破,轉而說一句,“這也是我一直討厭華硯的理由,他眼睛的顏色雖然比你淺,卻也貴重的讓人高攀不得。”

若是沒有提到華硯,他說什麼,毓秀都會一笑而過。

“華硯的高貴從來不是因為他的出身,更不是因為他眼睛的顏色。”

奈何毓秀自以為強硬的辯駁,在姜鬱看來,不過是笑話而已,“此言差矣。華硯貴重的人品,完全來自於他的出身,華笙與百里楓給他的,除了世家子弟的身份,還有比身份重要的多的東西。至於他眼睛的顏色……若不是因為他與你都是一雙金眸,你怎麼會選他到你身邊。”

毓秀被噎的啞口無言。

姜鬱說的不錯,細細算來,這世上所有的事,在冥冥之中都是註定。

姜鬱見毓秀一臉哀色,猜她是在思念華硯,心中有感。

他卻不後悔他說的話。

這些話藏在他心裡許多年,恰巧藉由今天這麼一個時機,對她說一說。

“當初你沒有選我,是因為討厭我眼睛的顏色。從你拒絕我的那一日起,我就打定主意要恨你,直到今天,我還是恨你。”

怪不得他折磨她這些年,原來他一直介意當年自己遭到拒絕,自尊受挫的事。

姜鬱歪頭盯著毓秀的臉,笑著問一句,“秀兒以為,我說恨你,是因為你拒絕我的緣故吧?”

毓秀冷哼一聲道,“除此以外還有什麼?伯良生性高傲,自然受不了這種挫折。”

姜鬱呵呵笑道,“生性高傲的不是我,相比華硯凌音洛琦幾個世家子弟,我的自尊從來都只被踩在泥裡。我恨你的緣故,並不單單是因為你拒絕了我,而是你選在在我喜歡上你之後,拒絕了我。”

毓秀嘴巴抖了抖,做出一臉懵懂的表情,“你才說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並不喜歡我。”

姜鬱輕輕吻上毓秀的額頭,又順著她的鼻樑吻下去,在她鼻尖上輕啄幾下,“的確不喜歡,因為配不上,所以不喜歡。可越是想不喜歡,就越是喜歡,越是配不上,就越是想得到。求而不得的不甘心,你也一定能明白吧。”

五年前的她,的確能明白。

回想那個時候自己對姜鬱的執著,的確有意氣用事的意味,雖然時至今日她還是不能完全對這個人放下執念,這個執念也微不足道的不能與她懷抱的那個更大的執念相比。

直到姜鬱吻上毓秀的唇,她才回神,她雖然沒有用盡全力掙扎,卻把一雙眉頭皺的緊緊。

姜鬱也意識到毓秀消極的反抗,她一雙金眸中閃耀的光尤其讓他不悅。

“我有一個秘密,想對你說。”

毓秀舌尖才被咬了一下,疼痛未消,答話時難免咬牙切齒,“秘密與舒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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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鬱笑了兩聲,搖頭道,“與你有關。”

毓秀的胳膊被迫環著姜鬱的腰,兩隻手卻緊緊攥成拳頭,“就算我不想你說,你也一定會說。”

姜鬱一聲長嘆,“我喜歡你,卻不喜歡坐在皇位上的你。在這世上,我最厭惡的,就是讓我從你眼裡消失的那樣東西。偏偏那樣東西對你的誘惑力,遠遠超過了其他一切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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