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劍童二字,萬夜天忽然想起件事,
他現在沒有劍!
準確的說他有劍,但並不完整,而另一部分剛剛就在眼前,卻忘了取。
他伸手扶住額頭,微微搖晃,有些苦惱的想著,自己丟三落四的毛病還是沒變。
看來,真的需要一個人幫自己想著才行。
萬夜天眯著眼睛,看向河畔邊的少女,很是滿意。
這個人選,他決定就是面前的少女。
心性過關,資質不差,看樣子,她還擁有陰陽貓相伴,這很不錯。
但更重要的,長的十分俊俏,很養眼!
議星不知為何沒有察覺到他這個想法,看著劉盼盼的眼中,滿是期待與懇求。
劉盼盼平靜的說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喵!?”
議星摸了摸下顎,就像託著下巴做沉思狀,人性化的舉動很是可愛。
最重要的是,它伸出一隻短短的前肢,用粉嫩的肉掌對著她,伸出兩根小尖尖兒。
那是它的指甲,很短,看起來也不尖銳。
這是因為劉盼盼經常為它修剪的緣故。
加上它認真而無辜的模樣,很可愛。
“兩個時辰?”
即便心性圓融,劉盼盼的表情也不禁有些怪異。
不論仙種還是妖種,只要為修成人形,妖獸皆單純無比,貓蛇相配雖有些怪異,但蛇是獨角仙,乃龍化之身,陰陽貓則是可以和龍媲美的高貴種族。
這麼看,倒是有些門當戶對的感覺。
劉盼盼扶著額頭,擺著手,說道:“情況太詭異了,讓我緩緩。”
她是長虹峰首席弟子,當然明白它們種族不同,但血統同樣優秀,確實可以在一起,可這樣的事真實發生在眼前,卻還是生出了十分怪異的感覺。
“這是它們的選擇,既然小家夥們都已經決定了,就隨它們去吧。”
一個聲音響起,萬夜天從草叢中走出,帶起片簌簌的聲響。
劉盼盼後退半步,氣息升起,眼中滿是戒備,那片草叢離她很近,可她竟沒有發現。
逆天殿化作齏粉,大陣失去效力,灰色草原與雪域的靈氣經歷了千年的乾涸後,重新充斥靈氣,濃郁無匹。
劉盼盼沒有覺得異樣,可以正常施展修為。
面前的少年有著一頭白髮,一襲黑衫,面容英俊,外貌特徵十分顯眼。
她確信自己在入烽火山的那些弟子們中,沒有見過這個人。
如果有,她一定記得。
劉盼盼看著他,問道:“你是何人?”
萬夜天反問道:“你又是誰?”
“長明宗長虹峰,劉盼盼。”
劉盼盼站在一個相對遠些的距離,為求保險,又退了幾步,但心中的那道不安,仍然繚繞心頭。
萬夜天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怎麼都是長明。”
風小寒是長明的,何惜柔也是長明宗的。
好容易遇到個資質心性都不錯的少女,竟然還是長明的。
難道玄弘真人的後代傳人,已經一統天下,怎麼到處都能遇見?
為什麼唯獨我魔門卻落得這般境地。
劉盼盼挑了挑眉,說道:“你見過其他長明弟子?你是哪個宗門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的同門呢?”
“你的問題真的很多,我不想回答。”
萬夜天的語氣很平靜,不是迴避,而是真的不想回答,或者說是懶得回答。
他除了講道外,平時很少說話,就連情緒變化都不多見。
但他眼下不得不說,於是直奔主題。
“不論你是誰,我要收你做劍童。”
萬夜天的語氣很冷,語速緩慢,彷彿說著尋常小事,卻飽含威勢,不容拒絕。
劉盼盼目光澄淨,看著他沒有說話。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萬夜天不懂那是什麼眼神,因為沒有見過,但本能的以為這不是什麼好意。
議星舔了舔爪子,它很清楚,那是看白痴的眼神。
這不能怪萬夜天,因為他太強了。
人有千面,有資格出現在他眼前的人絕對沒有白痴的一面,當然也不會有看白痴的眼神……他是真的沒有見過。
萬夜天何等孤傲,就算懂了也不在乎,繼續說道:“做我的劍童,有極大的好處。”
“你很驕傲。”
“是的,因為我有絕對的資本。”
“沒有人可以有那樣的資本,更何況是個年輕人。”
劉盼盼說的“資本”針對的是“絕對”二字,與大多數人相比,他很不平凡,可以驕傲。
但這個世上,很多人都有著足夠的資本去驕傲,去漠視世間,比如京都城裡的那位陛下,人族武聖,還有可以和長明琅琊峰上那位老人比肩的人物。
但沒有人可以有“絕對”的資本,因為絕對二字是太絕,
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歷史上無數案例早就證明了這點。
萬夜天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連幼.齒還沒長齊的小女孩,耐心的說道:“沒有什麼是絕對的,這話本身就很絕對。”
“此言有真義,但並不適用在這裡。”
劉盼盼收在袖中的中已經握住了劍柄,淡淡的說道:“比你還瘋癲的人物我都見過,我不想再和你爭辯,告辭。”
萬夜天的臉色不變,但空氣卻變得冷了,說道:“我不擅交流,但我是認真的。”
千年前,拒絕他的人下場不會很慘,因為沒有人敢拒絕他。
但千年後的今天,除了墨秋外,他沒感受到哪怕一絲敬畏。
是現在的世人都這樣,
還是說只有長明宗的人如此。
劉盼盼看著他,說道:“我沒有興趣。”
萬夜天眉頭微揚,有些不高興了,但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對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如果是在當年,他的樣貌自然是深深的刻在蒼生的心底,那站在千里血土之中的身影,哪怕耗盡一生的時間也無法忘卻。
他負著手,看著劉盼盼,竟有些居高臨下意味。
草叢中有風起,眨眼睛行盡四野,吹落一片紅色花瓣在河面掀起一絲漣漪。
風不冷,卻如一張大網般籠罩原野……
劉盼盼感受著空氣中沉重的壓力,暗暗心驚。
想入遺蹟,只能透過烽火山,
而烽火山只允洞幽境以內的人進入,
可對方此時展現出的,完全不是洞幽境能夠擁有的威勢。
萬夜天撇了眼灰暗的天空,目光指處,雲層翻湧。
“我叫萬夜天,這是我第二次說出自己的名字。”
他看著少女的眼睛,語氣平靜卻認真的說道:“你沒親眼看過不久前的場景,一定不信。但我不希望透過事實證明自己的身份。”
所謂事實,指的便是指武力。
第一次,他說對風小寒二人說自己是白發狂魔。
白發狂魔,血殺千里!
這次,則是姓名。
神功衝霄漢,萬載孤闕寒。
如果人族五聖,還有夜聽風的名字,代表著力量。
那麼他的名字,意味著無敵!
無敵,
原本就是為他創造的詞彙。
劉盼盼心底有些發寒,但還是不信,因為這裡是遺蹟!
遺蹟就是華麗點的墳墓,裡面埋著的是死人。
人死不能復生,
就算這真的是魔門鼻祖的遺蹟,除非撞鬼了,不然怎可能會活過來?
萬夜天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麼,目光微凝,天地大變。
地面傳來了清晰的震動,河畔的石子都被高高震起,河面蕩起無數波瀾。
隨後一道氣息從他的體內散出。
“譁!”
彷彿風掛長林,松濤翻滾發出的聲音。
以萬夜天為中心,茂盛的灰草色以及其中夾雜著的紅花應聲而倒,就像被麵杖碾過的麵糰,數百裡的草原被這道氣息壓成平地,與鬆軟的泥土融為一體。
微雨驟停,天空中的灰色層雲被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湛藍的天空。
陽光透過雲洞,灑向河邊,落到劉盼盼身上,卻沒有帶給她溫暖,反而覺得寒意更盛。
萬夜天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就像之前滿意她的美貌。
劉盼盼指尖微顫,但沒有鬆開袖中的劍柄。
萬夜天想了想,說道:“其實劍童並不準確,因為我不需要有人替我洗劍。我需要的更像是侍婢,但還是劍童比較好聽。”
劉盼盼深吸一口氣,說道:“長明宗的劍只會斷,不會彎。”
“有骨氣,錚錚劍骨,這使我更欣賞你了。我不會殺你,你終究還是要跟我走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這由不得你。”
萬夜天淡淡的說道:“否則我就屠了長明宗,正好瞭解下現在的玄黃劍法是否威力依舊,長明燈是不是真的亙古不滅。”
威脅,始終是最有效的。
強扭的瓜不甜,
剛好,他不喜歡吃甜的……
劉盼盼想起了遺蹟開啟前,曾看到的幻象,問道:“你是魔鬼麼?”
萬夜天說道:“我更像夢魘,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你醒了或者說活了過來,但第一件事卻想找個侍從。”她無法理解。
“我好奇現在的世界,但懶得去探索,想有個人講給我聽。”
“流傳至今的傳說中,對你都是些過分誇張的描述,但最有名的莫過於兩個。獨殺十萬大軍,還有一指斷江山!如果你能證明,我就承認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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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和我走?”
“我會考慮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