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百里凝霜安心了,那邊,帶著賞賜回到朝雲殿的鄭錚錚,剛進院子,便遠遠地瞧見一群鶯鶯燕燕,朝她的院子行來。
她蹙起眉心,倒不是別的,而是感嘆自己還是低估了二王子納妾的本事了。
這麼多鶯鶯燕燕,不說五十,也有二三十了。
他倒是會享受,也不愧為她所瞭解的那樣,沉迷美色。
如此一來,她心中對夜晟的評價,就更低了。
“給王子妃請安。”
一群女人,各種長相的都有,但不管是氣質還是眼神,都透露著一股風塵味。
胸大腰細,臀大腿細。
鄭錚錚坐在主位上,只粗略地掃了一眼便心中有了定論。
看來二王子就好這類美人。
難怪。
她和這些女子可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了,將她自己和這些上不來檯面的姬妾相提並論,本身就是對她自己的侮辱。
她面色嚴肅清冷,眼尖地瞧見有一兩個行禮問安動作都不規矩,帶著敷衍和不尊重她的囂張氣焰。
她冷笑一聲。
“看來有些奴婢還沒學會怎麼和本王子妃行禮,若是不會,嬤嬤,便由你教導下她們規矩了。”
她用“奴婢”來稱呼,沒有直接點出是誰,但誰聽了都有些不舒服的。
看來這位王子妃,並不是如長相那般溫婉柔弱。
而是有些傲氣和手段的。
“喲,王子妃好大的架子啊,這才第一日,就急著給眾位姐妹立規矩了?殿下在時,可沒有這般要求呢。”
一名豔麗低胸宮裙的侍妾,扶了扶鬢間的芍藥花式,笑聲清凌凌的帶著些刺耳的嘲諷,如是開口不給鄭錚錚面子地道。
鄭錚錚想,敢和正妃叫板的,不說腦子和脾氣的問題,首先,應當是在後院這些女人中,算是受寵的,排得上號的。
要不然也沒有底氣和自己叫板。
再看這位妖嬈豔麗的長相和打扮,以及風塵味無比的腔調氣質,鄭錚錚便心下有數了。
她只笑,笑意不達眼底。
“怎麼,這位是?可是對本王子妃不滿?”
嬤嬤聽這兩人對話,便又杵在原地,沒有動作。
等鄭錚錚的下一步指示。
鄭錚錚掃過這名侍妾,靜靜地等她自己報上名來。
“奴是王子的侍妾,玉姬。”
玉姬懶洋洋地福了福身,一副不將鄭錚錚放在眼裡的樣子。
鄭錚錚心想:這不就是王后口中的“殺一儆百”的“一”,自己想要立威便必須“殺雞儆猴”的“雞”麼?
真是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她微一揚唇角,“侍妾只是比宮女多個侍寢的差事罷了,本王子妃還道是側妃之位呢,就算是側妃,也不敢這般同正妃說話——
你倒是命比紙薄卻硬是心想比天高了。”
“你……侍妾怎麼能和宮女相比?我是殿下最寵愛的姬妾之一!”
只是“之一”啊。
那就好辦了。
若是最受寵的,她還要斟酌些,好歹顧及下二王子的顏面,不好做得太絕的。
但只是之一的話,說明並不是無可替代,也不是多獨一無二的。
那便,可以敲打了。
“是啊,你不想和宮女相比,本王子妃也不想和你比。”
鄭錚錚點點頭,端莊又嚴肅。
“誰給你的臉面,敢在正妃面前如此放肆?”她忽然冷了下臉,喝了一聲,嚇著其餘有些膽小的姬妾忙垂下了頭,不敢吭聲。她卻還尤不夠似的,冷沉道,“還不跪下?是想本王子妃按著你麼?”
她說著,就給一旁侯在一旁的嬤嬤使了眼色。
嬤嬤上前,玉姬還想狡辯爭論什麼,就被嬤嬤扇了一巴掌。
不過不是打在顯眼的臉上,而是……胸上。
玉姬登時就紅了臉,羞惱的。
她咬著牙,美目含淚,瞪著嬤嬤,然後又瞪向指使嬤嬤的鄭錚錚。
彷彿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
“跪麼?”
鄭錚錚捧起茶盞,抬起,抿了一口,熱氣嫋嫋,將她一張臉薰染得多了點冷酷無情的味道。
她輕慢地道。
玉姬咬著唇,在眾人的奚落、同情目光下,猶豫再三後,還是跪下了。
“你可知錯?”
這話是嬤嬤問的,兇巴巴的那種。
玉姬咬唇,輕聲輕氣帶著扭捏不樂意道,“知錯了……”
“大點聲,說清楚了!”
嬤嬤高聲呵斥著,逼她大聲點。
玉姬要哭了,只能拿起帕子捂著臉,“奴知錯了,王子妃饒恕我吧。”
“嗯,奴婢便是奴婢,主子便是主子。這朝雲殿從前沒有女主人,所以你們尊卑不分也沒有人管束。但往後,我便是朝雲殿的女主人,誰敢目無尊卑,目中沒有我這個正妃,那便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都清楚了嗎!”
鄭錚錚不想管夜晟這些鶯鶯燕燕,但她要立住自己王子妃的身份,便不得不和她們周旋。
她見敲打得差不多了,就立即讓宮人攙著,起身,威儀地揚聲問了一句。
“清楚了,謹遵王子妃教誨。”
眾姬妾不管是否心服口服,但見鄭錚錚敢當眾給殿下的心頭好玉姬難堪,便知這位不好惹,面上還是因著她嫡妻身份壓著,而異口同聲地回道。
至於心裡怎麼想,那就不知道了,這也不是鄭錚錚可以控制的。
但今日這一出,朝雲殿裡的女人和伺候的宮人便知道,王子妃是個能當家的,她們要小心些行事和伺候了。
可不能還像從前二王子一人當家時那般,任意妄為。
玉姬受辱,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她等夜晟回了朝雲殿,立即就守在門口告狀。
哭哭啼啼的,好一陣哭訴抱怨。
惹得夜晟都心疼了,好一番的安慰哄勸,才將人眼淚哄得停了。
玉姬知夜晟是個重色的,便纏著他鬧了一會,有心想給鄭錚錚難堪,便使出了渾身解數,讓夜晟流連忘返,沒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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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晟和侍妾玩得是忘乎所以的,直將鄭錚錚晾在主殿,一人用了晚膳,才等到夜晟那邊的小黃門通傳,說是今晚便不過來了。
正妃身邊的宮人個個不服氣,暗恨那玉姬好本事,居然敢陽奉陰違,白日的苦還是沒吃夠。
但只有鄭錚錚知道,她巴不得呢。
她鬆口氣,甚至因此心情大好,又多吃了些。
早早歇息了不說,她心底暗暗琢磨,這玉姬只要不過分到騎在自己頭上,看在她能挽留二王子的份上,她倒是可以容忍她的存在,留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