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錚錚有些不自然地顫了顫，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但礙於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既是她名義上的婆婆，更是整個夜國最尊貴的女人，夜國的王后。
她低垂著眉眼，點點頭，乖巧地應了一聲。
但這還不夠，百里凝霜就是想讓她好好管教夜晟後院的那些鶯鶯燕燕，督促他上進，輔佐他成為下一代夜國的王君。
只是不好在新婚第一日，便說這麼多要求，免得她心生反意。
“你呢，別怕事，本宮會一樣一樣教導你的。晟兒他心不定，後院女子總是有些個不安分的，你要端得住，若是怕難以服眾，便找個好打殺的，殺一儆百，震懾其餘人。這樣，你王子妃的地位和威信便難以撼動。
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也可找本宮商議，本宮會幫你的。”
鄭錚錚不明白百里凝霜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畢竟她不在乎夜晟後院女子有多少，有的有多受寵。
她又不喜歡他，不在意他的話，便更不會介意他寵愛誰，寵了多少女人了。
甚至巴不得這些女人能夠纏住他，讓他別來自己屋裡。
但這話，總是不可能當著王后的面說出來的，她便只能乖順地點頭，表示受教。
等話說完了，嬤嬤也端著托盤進來了。
托盤上放著一塊紅綢，待嬤嬤端著來到百里凝霜跟前時，百里凝霜抬手，一掀開，上面是一對翡翠鐲子，以及一套看著就價值不菲的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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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錚錚沒有多熱絡，只是看了一眼便規規矩矩地收回了視線，面不改色。
這叫百里凝霜瞧見了，微微點頭，不是個眼皮子淺的，這樣便好。
不過她拿起鐲子，伸手拉過鄭錚錚的手，往她細白的手腕上套。
“娘娘，這太貴重了，使不得。”
鄭錚錚縮了縮自己的手，想要掙脫，面上惶恐帶著敬畏。
“這是母后送你的，再貴重也使得。身為王子妃怎麼能沒有一樣壓得住場面的頭面？”百里凝霜強硬地塞進去，然後握著她的手，笑道，“看，多好看，多襯你的膚色？這鐲子啊，還是本宮當年成婚時，太后所賜。
這頭面也是本宮封后前陛下賜的，這些顏色太年輕了，適合你這樣正年輕美貌的。收著吧，這是本宮賜你的，也是你身為王子妃的榮耀。”
鄭錚錚心裡暗道，身為王子妃的榮耀麼……
也對，她如今一不求二王子的寵愛，二不求他這個人，那便只剩下這身份能夠讓她求一下了。
她是尊貴的王子妃，至少見著大王子妃，她不必跪拜行禮，她們平起平坐，是同輩。
這般想著，鄭錚錚心底那團火又燃燒了起來。
是啊，她擁有的是王后所賜的頭面，壓得住場面，便也壓得住那位……
就算她從前是北國的公主又如何呢，二王子的生母是王后，就這一點，她便不如自己在後宮如魚得水。
明知這樣的心理是不對的，但鄭錚錚卻還是心裡一片激動和竊喜。
至少，她總是有一點比她強的。
“多謝母後。”
“嗯，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你好好養養身子，本宮等著你給本宮生一個金孫呢。”
聞言，鄭錚錚才揚起的笑，微微僵在了眼角眉梢處。
子嗣這個問題，之前她想過，但是自從昨晚過後，她對房事不說是麻木，而是厭惡抗拒的地步了。
就這樣，還叫她如何與二王子孕育子嗣？
她連他碰她都覺得噁心的。
但不同房，便沒法懷孕，這叫鄭錚錚心中又開始發苦犯難了。
沒有子嗣，哪怕是正妃也會危及地位。
見鄭錚錚小臉一白，百里凝霜以為是自己催得緊了，嚇著她了。
便忙笑著安撫她，“你別怕，本宮啊只是說盼望你早點誕下子嗣，並非是要現在催你。畢竟你和二王子才成婚，孩子啊，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懷上的。只是說，你們夫妻倆啊，要抓緊了。”
她眼神帶著幾分深意，“畢竟你們大王兄大王嫂成婚都有兩月有餘了。”
言下之意，永寧殿那兩位成婚兩個多月了，要是不抓緊，沒準那邊已經有了動靜了。
忽聞此言，鄭錚錚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不是急自己的肚子。
她是只要想到，楚樂瑤會懷上大王子的孩子，她這心裡就很是難受。
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疼。
“兒臣明白了，母後放心，兒臣……會抓緊。”
至少，她不會讓楚樂瑤那麼快就有身孕。
只是……她又沒法阻攔他們同房，如何能阻止她懷孕？
懷著心事的鄭錚錚帶著百里凝霜的賞賜告退離開。
目送她離開，百里凝霜笑意落下，喚了一聲，詢問去拿元帕的那名嬤嬤昨夜的情形。
嬤嬤不敢誆騙她，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見所聽告知。
聽完嬤嬤的回稟，百里凝霜拍了下桌子，恨鐵不成鋼地罵了聲，“這逆子！”
大婚之夜便說渾話，也不怕鄭錚錚多想。
難怪方才鄭錚錚聽到子嗣問題會臉色慘白，看來是新婚夜被晟兒嚇著了。
也是個沒用的，這新婚夜總是要遭這麼一遭的，她卻被嚇著了，這可怎麼行？
她想了下，便對這名嬤嬤道，“你是宮裡的老人了，就去二王子妃身邊伺候吧，也好督促教導她些。免得她對侍寢有誤解，耽誤了子嗣繁衍的大事。”
“是，老奴謹遵娘娘旨意。”
百里凝霜想著，又問另一名嬤嬤，“你覺得二王子妃如何？可堪重用？”
嬤嬤覺著這問題還真是問得為難人了。
娶都娶了，這時候讓她一個做奴才的評價主子如何，能不能被重用，這不是給她出難題麼？
好在這些年，嬤嬤已經學會了怎麼回答百里凝霜愛聽的答案。
是以，她斟酌了下，故作思考似的想了下，才道，“王子妃溫婉端莊，有幾分娘娘當年的風範。只是年輕了些，可能需要再打磨下。但有娘娘在背後指點，定是可以重用的。”
這話說得好聽也漂亮，這不，百里凝霜雖然覺得沒有說什麼有用的，但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也對，不管現在堪不堪重用，有她這個王后婆母在，總能調教成她滿意的王子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