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對付的畢竟是他的父親,說不在乎是假的,斛律恆伽心裡的不舒服泠落是可以理解的。
“嗯,你說無關就無關。”
泠落難得善解人意一次,不和他對著幹了,這倒讓斛律恆伽有些不適應。
沉默半晌,斛律恆伽還是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你放心我?”
“我不放心你放心誰?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你還能害我不成?”
斛律恆伽抿唇,袒露了多年一窒埋藏在心裡的芥蒂。
“楚泠落……從我小時候認識你到現在,你一直都在防備我。”
斛律恆伽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泠落很想笑,忍著笑意問道。
“我什麼時候防備你了?”
“……”
斛律恆伽有些語塞,他就是覺得,沒有證據怎麼辦!
“從小到大你什麼事都瞞著我……”
“我那些爛事你要是想聽我都告訴你。”
斛律恆伽本能抗拒,泠落肯定又要跟他扯沒用的了。
“小時候我多次幫你都被你拒絕了。”
“比如?”
“跌跤我扶你你不讓,上山我背你你不讓,上臺階我拉你都不讓,就連我跟你聊天你都愛搭不理的。”
斛律恆伽越說越哀怨,泠落剛去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能有妹妹陪他玩了。
他一個人在華山學武很無聊,泠落剛去的時候都快被這小孩煩死了,愛搭理他才怪呢。
可現在已經失憶的泠落根本就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但她覺得楚泠落不是絕情的人,她對斛律恆伽的感情絕對不淺。
泠落現在只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可能是男女授受不親……”
泠落說完還點了點頭,斛律恆伽見狀嘴角抽搐,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當時五歲。”
“禮節與年齡無關。”
泠落繼續狡辯,斛律恆伽翻白眼,和宮離殤在一塊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編!她就繼續編吧。
泠落見斛律恆伽一臉看戲的樣子,也不再唱獨角戲了。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沒事想這麼多幹嘛!矯不矯情!”
斛律恆伽不搭理泠落,起身向外走去。
泠落並沒有在意斛律恆伽的離開,把玩著手裡的印章,思考這正事,這……人要如何找起?
連雲!
於是,泠落收好印章,出門去找連雲去了。
在連府後院的亭中,泠落遇到了正一個人博弈的連雲。
泠落悄悄上前,見棋盤上的戰況很是慘烈,已經進入白熱化,雙方僵持不下。
泠落坐到了連雲對面的石凳上,纖纖玉手出現,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黑子落在棋盤,瞬間化解了僵局,黑子略勝一籌。
連雲抬眸看向泠落的帶著一瞬光亮,她果然不簡單!
“一個人下棋多沒意思,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玩。”
泠落眉眼間都帶著笑意,很是踴躍期待的樣子,兩如此正經的廝殺說成了遊戲,教訓倒也不氣。
“夫人想怎麼玩?”
泠落知道連雲這樣說就是答應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落子者可問對方一個問題,對方必須回答,並不能提出疑問和多說話,直到棋局結束。”
泠落知道連雲肯定貴答應,他也有很多疑問。
連雲點頭,收拾剛才的殘局,儒學中君子的謙讓連雲下意識地抬手示意泠落。
“夫人請。”
“好,我來。”
泠落順杆就爬,也不推讓她,直接落子,倒讓連雲有些措手不及,他這麼未見過如此不一般的女子。
泠落見狀嘴角勾起,連雲的反應都在她意料之中,她要做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這樣連雲就猜不透她,她的勝算也就大點,對上這個從不顯山露水的連相,泠落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交換自己想要的問題的答案也算公平。
若說沒有客套的泠落讓連雲只是驚訝,那直奔主題的泠落帶給黎平的全是驚愕。
“黎平在哪?”
即便如此,連雲依舊信守承諾,即便不知道泠落意欲何為,還是在如實回答泠落的問題。
“被貶為下等士兵,看守城東門。”
相較於人家的平步青雲,連雲這簡直是自由落體,黎家可是西晉盛極一時的豪門世家,黎家人竟然輪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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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平和黎家是連雲保下的,不然早就被斛律家斬草除根了,他雖然位居丞相,依舊不能為這些人伸張正義,一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難過。
泠落忽然想起,她進長安城走的就是東門。
連雲落子後,倒沒有泠落這樣直白,作為君子從不會咄咄逼人,只能循序漸進,迂迴提問。
“夫人此來長安的目的是什麼?”
“找人。”
泠落這話和沒說根本就沒什麼區別,連雲也不惱,泠落找的應該是黎平,不知道還有誰。
“武勝在哪?”
“大理寺死牢,秋後處斬。”
泠落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秋後不就是這兩天嗎!武勝絕不能死,劫獄、劫法場也要救人。
連雲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泠落為何要找這些人?都是些楚天定時期重用人。
“為何找人?”
“為己所用。”
“夫人不必白費力氣,黎平和武勝若真的能為己所用就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噓……不許多說話。”
泠落制止了連雲的好心提示,斛律家當然不能將他們為己所用,可楚天定可以啊。
連雲不再多言,繼續下棋提問。
“夫人究竟是何身份?”
“慕容泠落……但我姓楚。”
泠落雖不是君子,但還是心存良知的,既然說好了遊戲規則就要好好遵守,她相信連雲不會多說的。
一是相信他的人品,二是宮離殤對連雲的威懾。
而且她話說一半,並沒有表明自己去真實身份。
連雲聞言驚地手一頓,姓楚!楚家的小輩是女兒身的屈指可數,只有郡主和公主兩人,泠落究竟是誰?
公主和郡主兩人從小都在華山長大,就算見過也是在她們小的時候有些上年紀的人見過,這多年過去了,沒人知道她倆長成了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