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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容阿婆與出手

最後,老阿婆跟王丫各退一步,老阿婆也住在閣樓裡,但是,住在最下面的那層。

搬進去以後,把東西都拿出來擺放好,王氏又帶著大家去買日用品,像一些鍋,這裡雖然有了,但是調味料什麼的,都要重新再買,還有米麵什麼的,也都要買。

花了兩天,他們才終於把新的院子弄成家的模樣了,而前面的那塊掛著牌匾的地方,王生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要做一個牌匾掛上去。

剛剛開始住進來的時候,王氏他們還挺興奮的,但是隨即問題就來了,住在這麼一個院子,首先,要出門這離自己的院子也太遠了吧,他們已經習慣了,一出門那就是街道,現在卻不行了,要走的老遠,其次,吃飯的地方也很遠啊,不像以前,大家抬腳就到,最後,這個院子太大了,光是打掃,他們幾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啊,總不能天天就幹著打掃的事情吧,且那花園裡的花,他們不會種啊,什麼修枝剪葉,沒有人教,他們也沒有特異功能,能知道這朵花兒需要什麼營養,那朵兒花兒需要什麼營養!

手忙腳亂的好幾天,這些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其實,最主要的是王氏跟王丫根本就沒有那種請人的想法,偏偏一下子院子又買的這麼大,結果就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

老阿婆看不過去了,不過是個小院子,竟然還能搞的手忙腳亂,這麼多天了還沒有一點好轉,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麼?

這幾天下來,老阿婆雖然沉浸在往事裡不可自拔,但是對於救了自己的人家還是知道一點的,從這幾天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家是剛剛從外面來到京城,且以前還是個農家女,應該是丈夫考了進士,所以舉家搬來京城。

讓人奇怪的是這一家人的財力竟然這麼足,也算是罕見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農家,且這主家的人心底都善良,所以還收養了這麼多的孩子,對於自己這麼一個明顯沒有什麼用處的老阿婆也是處處禮遇,吃東西也是跟大家一樣,甚至在自己受傷的那幾天,這主家竟然還親自喂自己。

老阿婆心裡不是不感激的,雖然她沒有說出來,對於往日發生的一切,老阿婆只想當作沒有發生過,反正上面應該也以為自己死了,那麼那些過往就當作煙消雲散,讓自己去報仇,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甚至為此,自己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要不是正好碰上這王家人,自己就真的是死了。

現在見王家一家弄的手忙腳亂的,不但這樣,還連點人情世故都不大懂,就不免有些憂心了,開始操心起王家的這些事了。

等到中午吃了午飯以後,老阿婆主動的對王氏道:“夫人,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的照顧,你們對老奴的恩情如同再世父母,若是不嫌棄老奴年老無用,老奴願意盡自己一份心意!”

唬的王氏趕忙扶起老阿婆,道:“老阿婆,千萬別這麼說,你身上的傷可都好了?什麼夫人不夫人的,就叫我王氏好了。”事實上,老阿婆這話說的,雖然口裡稱自己為奴婢,但是王氏跟王丫一幹人等可沒覺得這老阿婆像奴婢,反而更像是一個貴人,反倒是他們,被老阿婆襯著像是村姑。

“謝謝夫人關心,老奴身上的傷好了!”老阿婆道。

王丫忍不住問老阿婆,道:“阿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為什麼會受傷倒在草地上啊?你叫什麼,是哪裡人啊?老阿婆,你是不是先介紹一下自己呢?”

老阿婆緩緩的道:“是,小姐說的是。老奴姓容,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稱老奴為容嬤嬤,至於來歷,老奴也忘了,時間好似過了很久,老奴一直跟著我家小姐生活,後來,我家小姐嫁人了,我也跟著去了小姐的夫家,原以為我家小姐能過的幸福,誰知道,沒幾年,就因為後院亂了,老爺不管事,小姐煙消玉損,本來老奴是打算報仇的,誰知道卻被一個小妾知道了,因此追殺老奴,最後,他們也以為老奴死了,丟了我在荒郊野外。誰知道,老奴命大,被小姐跟夫人心善救回來了,老奴叩謝小姐夫人的活命之恩!”說著,容嬤嬤跪下給王氏跟王丫又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容嬤嬤見王氏跟王丫有些擔心,就保證道:“小姐、夫人,你們不用擔心,那主家已經以為老奴死了,所以,您們收留老奴,不會惹來麻煩的,也不用擔心,老奴也不再想著報仇,只要以後能活下去就好,老奴以前的命已經還給我家小姐了,現在這條命,是您們的,若是您們擔心,那趕老奴走也行,;老奴絕無怨言。”

容嬤嬤這話其實是有些相逼的味道,但是,正如容嬤嬤說的,他現在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容身之所,其他的她都不想了,難道就是這樣也不行嗎?而且,宮裡的人確實是以為自己死了,只要她不再在人前露面,也不會有人知道,上面的那位也不會特意來查探。

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容嬤嬤並不會給他們家帶來什麼傷害,那麼,收留容嬤嬤自然是沒有什麼關係了,且這些事情容嬤嬤本來可以不說的,現在卻說出來了,說明容嬤嬤心裡其實也尊重他們的想法。

所以,一時間王氏跟王丫很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會兒,小青那些人都不在,只有王氏跟王丫,容嬤嬤還是有些心機的,也是,能在宮裡生存,沒有些心計怎麼可以。

王丫打量容嬤嬤的氣質,忽然覺得,就是一個大官,都沒有容嬤嬤的這種氣質吧,至少比當時見過的盧知縣的家人還有氣勢,如果是真的不會影響到自己家裡,收留容嬤嬤,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王氏跟王丫是好心,卻也不是爛好心的人,若是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他們也不會救人。

容嬤嬤見王氏跟王丫不說話,以為他們真的不同意,雖然有些失望,卻也知道是人之常情,容嬤嬤就道:“既然小姐跟夫人擔心,那麼,容老奴告辭,若是還有機會,定會報答小姐跟夫人的恩情。”

王丫道:“且慢,容嬤嬤,說實話,你也看出來了,我家不過是一個農戶人家,只因為我爹考上了進士,有幸來京城生活,不是對容嬤嬤的遭遇不同情,但是,光是同情卻沒有用的,我家有善心,可也不是爛好心,力所能及是可以做,超出範圍的,還請容嬤嬤見諒!”

這番話說的有條理,容嬤嬤不禁驚異的看了王丫一眼,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好似才是主事人啊!

容嬤嬤也只是驚異的看了王丫一眼,隨即就一臉平靜,點頭道:“小姐說的極是!”

王丫看了容嬤嬤一眼,如果真的不是來歷不明,也就像容嬤嬤說的那樣,倒是無所謂了。

王氏沉吟了一下,道:“容嬤嬤,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茲事體大,容我跟孩子他爹商議一下!”

王氏確實是沒法做主,畢竟她對京城的形勢也不清楚,讓他們家無緣無故養一個閒人,真的是無所謂,頂多就是給容嬤嬤養老,關鍵是擔心會有後患,他們小門小戶的,又沒有背景,可經不起折騰。

晚上,等到王生回來,王氏跟王生說了容嬤嬤的事,王生沉吟了一下,道:“倒是沒有聽說有什麼人家搜捕逃犯,且上一次若不是咱們無意間碰上了,容嬤嬤確實是性命難保,看容嬤嬤的氣度不凡,想來那主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容嬤嬤性情看著倒是正派,應該不至於恩將仇報,不過,我們也只是養個閒人,也不是養不起的,知道容嬤嬤在咱們這裡的,根本就沒有幾個,除了那四個衙役,但是,當時四個衙役也沒有見到容嬤嬤的面容,也沒有人會想到吧,一般人也聯絡不起來,若是容嬤嬤不告訴我們,直接住下來,讓我們養老,我們豈不是矇在鼓裡了?既然容嬤嬤願意向我們說出實情,且能擔保,那麼,應該干係不大。再者說,就算有人找,只要容嬤嬤不露面,也就沒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知道,就算是要找容嬤嬤的人也無跡可尋。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容嬤嬤應該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裡有這樣的氣度,這說法估計有出路,要不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從容嬤嬤願意吐露一部分的實情,讓我們選擇,說明容嬤嬤雖然想要一個容身之所,但是也不想害了我們。”最主要的是,就這麼叫一個老人出去了,王生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王氏擔心的道:“就是擔心容嬤嬤的仇家是非富即貴的,若是被他們知曉了,哪裡那麼容易解決了?”

王生道:“何必杞人憂天,咱們的運氣沒有那麼差吧,還是那句話,容嬤嬤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把握的。退一步說,如果容嬤嬤不願意的話,那麼我們怎麼趕她走?讓她孤身一個老人去哪裡生活?你心裡過意得去嗎?”

如果王丫在這裡,肯定會說過意得去,在生存面前,誰都是自私的,當然,不排除以後會受到良心的煎熬。

王氏也是猶豫這一個:“孩子他爹,我擔心的也是這個,所以,猶豫不定啊,讓容嬤嬤去,真的是沒有容身之所,可是,讓容嬤嬤留下,擔心會有隱患。”

“何必想這麼多,且,既然咱們來這裡這麼多天了,沒有聽到一點風聲,說明這也不過是見不得人的陰私,若是咱們聽到了風聲,大不了再把容嬤嬤趕走就是了,現在,無緣無故的,只因為莫名其妙,不一定有的危險就把容嬤嬤叫走?我們會不會後悔,明明可以幫容嬤嬤一把,卻不願意伸以援手?若是容嬤嬤因為出去,無家可歸,說句大不敬的話,最後老去了呢?你們良心上可過得去?說實話,孩子他娘,我真的做不到!”王生道。

確實是,這種情況又跟以前的不一樣,以前收養孩子要百般思考,是因為以自己的家底根本就養不起,養不起的結局是大家都餓死,所以,就算是不幫忙,王氏一家也能心安理得,畢竟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是,現在明明只是輕輕的伸出一隻手來,就可以幫助別人了,難道真的要因為膽小,就看著這人被壞人迫害,甚至可能還沒有這種可能性呢!

王生的意思是就收留了容嬤嬤吧,以後不讓她在外人面前露面就是了,王氏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是有些顧慮。

翻來覆去的,一夜未睡,王生早上輕輕一動,王氏就道:“孩子他爹,你說,真的要收留容嬤嬤嗎?不能我們給她一筆錢,讓她自己離開?”

“若是她有親人,倒是可以,要不,你就問問容嬤嬤可有親人否?可是,我總覺得,容嬤嬤若是有親人,就不會找我們了!”王生道。

王氏也是洩了氣,這也不行,也是,就算是容嬤嬤真的有親人,這話也不是這麼問的,這容嬤嬤一聽就知道王氏他們根本就不想要收留自己,就算是收留自己,也很勉強了,說不定會生氣的。

王生見王氏這麼糾結,乾脆替王氏下了決定,道:“孩子他娘,你就別想了,就這樣吧,把容嬤嬤榮養起來,容嬤嬤的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咱們不能做些大事,至少,養一個老人還是養得起的,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當年,若是咱們爹孃都在,哪怕是一個,你也不會因為帶孩子,又要自己洗東西,結果傷了身子。”說起往事,王生不僅噫籲嚱。

誰不想要一個兒子?就是王生這個疼愛女兒的都免不了有這個想法,可是,當年家境貧寒,王生因為要去上差,不然都沒錢養家,王氏大著肚子也照樣要下地幹活,生了王丫以後,雖然村裡人會來幫一把手,但是也總不能時時來幫忙吧,就因為王氏那會兒,寒冬臘月的經常碰冷水,加上小時候調養不當,要孩子本來就不易,又因為坐月子的時候經常碰涼水,結果就得了宮寒之症,說是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當時聽到大夫說的時候,夫妻倆不是沒有掙扎過的,真正是晴天霹靂,夫妻倆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怎麼過的那段時間,還是有一次,王丫因為夫妻倆的疏忽差點被水淹死,被驚嚇到,大哭不止,驚醒了夫妻倆。

從此以後,夫妻倆就把王丫當作唯一的孩子來養,王生跟王氏也對於命中只有一個孩子認命了,從此以後加倍的疼愛王丫,當然,王氏對王丫要求也嚴格了,生怕教出一個不好的女兒來,也才會有剛開始的那段事情的發生。

而相對於王氏一夜未睡,王丫倒是一夜好眠,但是,一覺醒來,本來覺得不能收留容嬤嬤的王丫卻忽地覺得應該收養容嬤嬤,隱隱中,覺得養了她,也不會有什麼風險。若是就此放過她,也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王丫冥冥之中就有這樣的感覺。

王丫也只能把這點歸為穿越來的福利吧,等到以後,王丫就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了。

早上,王氏黑著眼圈起床,總不好意思還賴著睡懶覺,就跟王丫說了一下,自己夫妻倆討論的結果,原以為王丫會有二話,要知道,之前的時候,王丫很擔心後患,總覺得還是不要收留容嬤嬤的好。

王氏有些奇怪的問王丫為什麼會改變想法,王丫道:“不知道為什麼,睡一覺起來以後,娘,我忽然就覺得我們應該贍養容嬤嬤,我覺得,我們就算是養她,也不會有危險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娘,我們還是養了吧,既然沒有危險的話。”

就算是王生斬釘截鐵的告訴王氏要養容嬤嬤,卻都不如王丫這一段話來的讓王氏安心,王氏覺得,這就是上天的指示吧,因此,王氏定了決心了,既然上天都說沒有危險了,那麼,養吧!

所以,等到吃了早飯以後,王氏親自去找容嬤嬤談,告訴容嬤嬤他們的決定,王氏也說了,只是以後希望容嬤嬤儘量不要接觸外人,也不需要容嬤嬤做什麼,見容嬤嬤總是自稱老奴,王氏道:“容嬤嬤,千萬不要折煞我們,按道理說,我們都應該叫你一聲嬸,我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既然來到我們王家,我也希望容嬤嬤能忘掉過去,不再提起,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也希望家裡有一個長輩能幫我們操持一下,所以,千萬別再自稱老奴了,也別對我們您啊,夫人啊,小姐的叫著!容嬤嬤,這也是我們的要求之一。”

這話說的有些含蓄,也不含蓄了,對於容嬤嬤這個久混宮裡的人來說,有夠直白的了,容嬤嬤心裡其實不是不忐忑的,今天聽到王氏的話,心裡更是感動,她在宮裡其實見慣了各種的場面,哪怕是再大的事情,她都能面不改色,但是,今天聽見王氏說願意把自己當成他們家裡的老人贍養,容嬤嬤的心裡真的是感動不已,臉上更是老淚縱橫,容嬤嬤自然是看出王氏說的是真心話了。

王氏見容嬤嬤這樣,不由得心裡一軟,也覺得自己太功利了一些,也不嫌棄容嬤嬤年邁,拿出自己的手帕給容嬤嬤擦了擦眼淚。

容嬤嬤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幸運,原以為自己就此死去了,卻沒有想到還能碰上一個好心的人家收留自己,並且還願意把自己當成他們家裡的老人來贍養,即使是他們只是說的客套話,即使是這個主家是要利用她,她都心甘情願的被他們利用,更何況,他們不是,是真心的這麼想的,光是有這個想法,且不管以後的做法,就讓容嬤嬤很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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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容嬤嬤真的一時間不能自已,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情緒外露了,哭了好一會兒,才哽咽的道:“多謝你,夫人!”

王氏靦腆的一笑,道:“都說了,叫我王氏吧,我孩子爹就叫王生吧,或者是子賢也行,嬤嬤,以後我們就叫你嬸吧?”

王氏也不會說虛的,讓他們直接喊娘,不說王氏,就是王生也不會肯的吧。

容嬤嬤搖著頭,顫巍巍的道:“好,好,以後,我就稱夫人,老爺,你了,但是,還請夫人繼續讓我這麼叫著吧,不然,我心裡也不安,我也不稱老奴了,夫人,看這樣可可以?你也別叫我嬸了,直接叫嬤嬤吧,這樣,嬤嬤已經很滿足了!”

王氏想著,也許是以前容嬤嬤呆的地方太嚴了,一時間要跨度那麼大,確實是難以接受,既然嬤嬤要這麼說,就這麼做吧,各退一步,不然,她要是好心辦壞事,豈不是更糟糕。

王氏的心徹底的軟的一塌糊塗,容嬤嬤久久不能平靜,這時,王丫在外面著急的直轉悠,也不知道王氏到底是怎麼跟容嬤嬤怎麼說的,見裡面沒有動靜,不由得喊王氏。

王氏打開門出來,召集所有的孩子,道:“以後,你們就都稱容嬤嬤為嬤嬤吧,若是有人問容嬤嬤的訊息,就都說不知道,也別隨意帶給外人知道,可明白了?”

“嗯,明白了,嬸,娘!”大家異口同聲的道。

王氏又道:“以後對嬤嬤一定要尊敬,要把嬤嬤當作是親人來對待,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們可明白了?”

大家又異口同聲的道:“嗯,明白了,嬸!”又對容嬤嬤道:“嬤嬤好!”

自從確定容嬤嬤成為自己的親人以後,家裡的一些事情也開始不避諱她,而容嬤嬤更是不客氣的告訴王氏,如果相信自己的話,就讓自己暫且管家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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