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初階便能去國子監讀書，他聽聞能去國子監讀書的都很聰明，生怕自己丟臉，竟然刻苦的讀起書。
看他勤奮刻苦，戚夫人這兩日臉上也有了笑容。
初羽悄悄跟初汐說：“那些話都是二哥跟大哥說的。”
初汐一時沒想明白他在說什麼，問道：“什麼話？”
“去國子監讀書不好會被羞辱。”初羽學著初恆的樣子神哉哉的說。
初羽馬上八歲，越來越有大人樣子，本來是個根正苗紅，一身正氣的好青年，結果老和柳安安在一起，人越發狡詐。
這種事情初汐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
初汐拍了她一下，笑著問：“你這些從哪裡聽說的？”
初羽一臉神秘莫測的看著她，幽幽說：“卓凡哥啊，你不知道嗎，現在卓凡哥跟府裡眾人關係好的不得了。”
原來卓凡因為研究出了不少產品，掙了大筆的錢，他不貪財願意交朋友，有一些僕人想要買畫螢的貨品卻買不到，他也願意幫著買，所以在府內的朋友很多。
幾乎是一聲號令，半個府的人都能起來響應，比初自嚴還厲害。
他甚至以初府為中心，聯動其他府邸，建了一個情報網，那些旁人家的深宅秘聞他都知道一二。
不過卓凡人聰明又知道分寸，從來也不瞎傳過分的事，不打聽不該知道的，因此也沒人發現他。
正說這，卓凡一臉神秘的進來，臉上的表情和初羽剛剛如出一轍。
卓凡湊過來，嘴角揚起得意的笑說道：“你知道嗎？”
初汐認真的應付他：“我不知道。”
卓凡一秒破功，放下架子搶著說：“我跟你說，初湘昨夜出去一晚沒回來，第二天清晨讓小楚撞上了。”
一晚沒回。
初汐立刻提起了精神，“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事關一個姑娘的名譽，這事千萬不能傳出去。
卓凡搖搖頭表示沒人，他聽說這件事還特意囑咐小楚不要隨便亂說。
與此同時，初湘正跪在秦姨娘屋裡。
秦姨娘手持著裁衣服的長棍子，一臉嚴肅的站在她面前。
初湘臉色蠟黃，咬著嘴巴不肯說話。
她的後背綻開一道血痕，衣服上滲著點點血跡。
秦姨娘聲音低沉，喉嚨沙啞，“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是嗎？我收好的那些信都不見了，你去見范家小子了吧。”
初湘淚水漣漣。
那些信是之前範鴻允暗地裡攛掇初湘時寫的，秦姨娘知道後趕緊給收了起來，今早起來一瞧，已經沒了。
秦姨娘看著她軟弱的樣子，咬牙切齒，真是恨鐵不成鋼，“聽人家誇你兩句你就找不到北了，我早說過那些信很重要，千萬不要動，你就是賤皮子，巴巴得湊上去，深夜不歸，簡直不要臉。”
初湘之前起過心思，要拿著那些信威脅範鴻允給她一個交代。
那時她才知道，範鴻允在范家不受寵，過的也不好，他有心為範家做一些事，換取他們的重視，結果事沒做成，還留下不少把柄。
他邀約初湘來見一面，初湘一去，心幾乎碎成了幾半，他越發瘦了，出來一次都需要範府的小廝扶著，走兩步喘三喘。
初湘頓時什麼話都沒有了，默默將手裡的信遞過去，任由他燒了。
說起來也是看著一疊信燒成灰，在灰沫飛舞到面前才明白，如果她用這些信把範鴻允拴在身邊，他們的感情也會像這粉末一樣，曇花一現罷了。
至於徹夜不歸也什麼都沒發生。
初湘知道自己把那些信交出去，回來會面對什麼，她做好了準備。
可還是因為秦姨娘的話，感到心累與心痛。
她忽然想起了周姨娘，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願意聽秦姨娘的話傷害她們，是因為她不願意看到周姨娘初汐母女情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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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她初湘要為了前途疲於奔命，精心算計，憑什麼她不能生來一切都有。
初汐特地將小楚叫過來囑咐兩句。
小楚年紀不大，人也乖巧，糯糯的點頭。
這件事初自嚴到底是知道了，初湘除了和小楚撞個正著，門房也看到她清晨才回來，於是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忠叔。
初自嚴發了好大的火，這事要是被人知道初湘是要處以族規的，在族譜上除名的，現在事情沒有傳出去，他身為父親就要嚴厲的管教一番。
他派忠叔親自把初湘帶到祠堂。
秦姨娘知道事情不好了，她雖然管教嚴格，但不是不心疼女兒，趕忙跟著一起去了。
初湘被拉去祠堂，強行按倒地上跪好。
秦姨娘泛著淚花求饒，“我已經打過孩子了，老爺可別在打了，湘兒是個女子受不了。”
初湘身上的衣服還沒換下，後背的傷痕清晰可見，血塊已經將衣服緊緊的粘在了肉皮上。
初自嚴強行將秦姨娘推出去，把祠堂的門關好，隨後門裡就發出了陣陣鞭聲和初湘痛苦的悶哼。
初自嚴也顧及著她是個女孩子，打了兩鞭子就作罷了，要她好好的跪在祠堂反省。
他待了片刻就走了，離開時沒有分給秦姨娘半個眼神，只留下初湘一人對著祖宗的排位默默的跪著。
秦姨娘聽到身邊的婢女彩月竊竊私語，她臉色鐵青的盯著他們。
彩月趕緊哆哆嗦嗦的說了：“二小姐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小楚，大小姐又將小楚叫進了院子，隨後老爺就知道了這個事情。”
秦姨娘一聽臉色驟變，冷笑連連。
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就說老爺素來不管府裡的事，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湘兒徹夜不歸，原來是有人在其中挑撥。”
秦姨娘推開祠堂的門撲過去，將初湘緊緊的摟在懷裡，語帶哭腔的說：“我的湘兒，苦了你了，初汐這個禍害故意把這個事告訴了老爺，害你挨了一頓打，我們母女倆在這府裡是活不下去了。”
初湘任由秦姨娘摟著，眼神木木的看著祖宗的排位，過了片刻，她將左手輕輕移到腰間，那裡掛著一個香囊。
香囊上繡了一朵荷花，裡面不知道填充了什麼鼓鼓的，聞起來有一股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