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可是新科狀元,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了!想必,聖上也不例外吧!”
因著黃似錦這句話。
竇包兒替陸庭竹相看媳婦兒的念頭,在初次試探之後,便收住了。
確實,如今的陸庭竹,已經不再是獨屬於她竇包兒的那個聽話少年了。他是今次的新科狀元郎,是朝中的棟梁之才,是大庸的未來。
同樣的,陸庭竹原本打算告白的想法,暫時也歇下了。
一則,即使他長大了,成才了,竇包兒仍舊將他當小孩看,似乎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旁的想法。
二則,裴玉又回來了。
雖說裴玉並未表現出對竇包兒的興趣或者其餘什麼,但潛意識裡,陸庭竹覺得,裴玉會成為他最大的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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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算算,裴玉同竇包兒相處的時日,並不比他少多少。
再者,裴玉身上那種神秘、憂鬱、壓抑和痛苦,連他這樣的男子都會忍不住被吸引,何況是竇包兒那樣的年輕女孩子。
正因為如此,竇包兒和陸庭竹,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誰也沒有再做出任何改變。
這兩下一耽擱,倒是過了兩天平靜的日子。
事實上,陸庭竹也沒時間去告白,他只在家中休息了一日。
隨後,就被謝正恩帶著,正式見過了謝家眾人。
說實話,對那個富甲一方的外祖家,陸庭竹並沒有什麼感情。
同樣,謝家眾人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
畢竟,陸庭竹的外祖父,也就是謝家大房,只有謝幽憐一個女兒,且在謝幽憐去世不久,陸庭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相繼過世了。
至於謝正恩和謝良辰,則是二房的兩位公子。
如此算來,他們二人都是陸庭竹的堂舅舅。
能有如今的交情,已然算是不錯了。
至於謝家三房的孩子,都還是十來歲的孩童。
自是不願同陸庭竹親近。
陸庭竹同謝家眾人互贈禮物,互相寒暄一陣後也就離開了。
未來,陸庭竹或許會同謝家人親近,但眼下,能相互來往的,也就只有謝正恩和謝良辰兄弟倆了。
倒是李太醫家,風風光光地辦了幾桌酒宴。
不僅宴請了陸庭竹,就連竇包兒和裴玉,也跟著蹭了一頓飯。
宴上,李太醫將同他交好的一眾友人,一一介紹給了陸庭竹。其子李春柏,同樣介紹了幾位好友同陸庭竹認識。
若不是早知李太醫唯一的女兒已然出嫁,眾人都要懷疑李家父子的用心了。
陸庭竹將李太醫的此舉歸結到了竇包兒身上。
但竇包兒卻是看得更遠些。
李太醫做這些,怕是同深宮中的那位帝王脫不了關係。
但管他是因為什麼,只要對陸庭竹有用就行。
這位李太醫,雖只在太醫院掛著個閒職,但到底是替皇帝診過病的人,在京中的能量自是不容小覷的。
此外,李從田在外面的酒樓擺了一桌酒菜。請了李太醫一家,竇包兒,裴玉等人,一起為陸庭竹慶祝了一番。
過了兩日,謝良辰又將陸庭竹約出去,同顧慶林、李潤吉、陸庭苼等一幹新科進士遊玩、結交一番。
但讓眾人詫異的,是陸家的態度。
自“小傳臚”那日,二公子陸庭榮帶著三公子陸庭茂來了一趟後,陸家徹底沒動作了。
就連考中二甲第三名的陸庭苼,陸家也沒有為其辦酒宴慶賀。
謝良辰還特地隱晦地問了下陸庭苼,陸家是什麼意思?
陸庭苼知道得並不多,他只知他大伯最近一段時日生病了,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陸庭竹聞言,只微勾了下唇角,彷佛那是同他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謝良辰等人也不再多言,只繼續吟詩作對,四處遊玩。
禮尚往來,接連好幾日,陸庭竹都在外面應酬。
竇包兒既覺欣慰,又有些心酸。
雖然還未成婚,但已經提前體驗了一把兒大不中留的辛酸。
直到三月二十五,陸庭竹等人的聚會才算結束。
因為,第二日便是瓊林宴的日子。
竇包兒瞭解到,大庸的瓊林宴,並不同於中國歷史上的瓊林宴。
不僅皇帝會帶著妃嬪去參加,而且還允許,四品以上的官員,攜帶子女前去參加。
說白了,這是在禮賢下士,籠絡人才的同時,為這些新科進士提供了一次亮相的機會。
將來,這些新科進士若是在政途上有所建樹,很可能就能入了某位大人的眼。從而平步青雲。
讓官員帶著子女,也是存了結交、擇婿的心思。
若孩子們能在瓊林宴上相互看中,大人們私下裡就省事不少。
這也給新科進士中的寒門子弟一個融入權貴的機會。
因此,眾新科進士齊齊在期盼著那一日的到來。
竇包兒同樣也在盼著。
她既希望陸庭竹能在宴會上大放異彩,得到諸位官員的青睞,碰到心儀的女子,又擔心黃似錦的話會成真。
雖說那位長公主貌似心儀潘鳳舉,但狀元郎被御賜成駙馬的例子,實在是枚不勝舉。
據說,西南王是皇帝的胞弟。
按理說,即使皇帝不知道陸庭竹的真實身份,但一旦見了他的那張臉,也能猜出一二才是。
不過,經過這五六年世間,陸庭竹同那位西南王,已經沒當初那般相像了。
都說相由心生,此言非虛。
西南王心術不正。
久而久之,他身上不可避免的有了那種被人稱為邪氣的東西。
而陸庭竹則要純正平和許多。
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三月二十六終於到了。
這日吃過午飯,竇包兒便幫著陸庭竹穿戴整齊,坐上馬車,由裴玉陪著進了宮。
陪陸庭竹進宮的主意,是裴玉自己提出來的。
起先竇包兒是不同意的,那無異於羊入虎口。
據說,太師之流,都會參加這瓊林宴。
但裴玉說,他在宴會上有要見的人,有要做的事。
攔不住,竇包兒只得再三囑咐他小心些,且不可連累陸庭竹
裴玉自是應了。
之後整整一個下午,竇包兒都是在忐忑中度過的。
她生怕裴玉被人發現,從而連累了陸庭竹。
窩藏罪犯,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傍晚時分,陸庭竹和裴玉乘坐的馬車終於回來了。
竇包兒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胸腔。
她立時迎上去。
陸庭竹率先走下來,面色微紅。
竇包兒笑問:“可是喝過酒了?”
“喝了一點。”
陸庭竹乖巧應道。
竇包兒拍拍他的肩膀:“嗯,快進去吧,醒酒湯都準備好了。”
“包包,你真好!”
陸庭竹眨眨眼,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竇包兒一愣。
隨即笑道:“這哪裡是喝了一點?都開始說胡話了!”
陸庭竹都起嘴:“就是喝了一點嘛!”
“好好好,一點就一點。”
竇包兒無奈地笑笑。
又看向跟出來的天福,吩咐道:“天福,扶少爺回房休息!”
“是,小姐!”
天福應著走到陸庭竹跟前,伸手去扶。
“不!我要包包扶!”
陸庭竹推開天福的手,都囔道。
竇包兒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她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陸庭竹。
“小姐,少爺醉得不輕啊!”
蘭心望著陸庭竹,同樣驚訝不已。
竇包兒回神,瞪向馬車,不滿道:“馮大公子,你是怎麼照顧庭竹的?快看看,這孩子喝成什麼樣了?”
“不要叫我孩子!我長大了!”
陸庭竹靠在天福身上,反駁道。
“是是是,長大了!”
竇包兒應著掀起車簾。
對上裴玉面無表情的臉。
隨即,沖天的酒氣從車中傳出來。
“哈哈哈……”
竇包兒立時就大笑出聲。
裴玉身上被吐得不成樣子了,難怪躲到車裡不出來。
竇包兒嘆口氣,低聲道:“出來吧,誰叫你是管家了?”
裴玉輕哼一聲,黑著一張臉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