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竇文長進門開始,竇包兒整個人都處於蒙圈的狀態。
幸好村長跟竇文長鬥了會兒嘴,給竇包兒留了點反應時間。
等那倆人鬥嘴結束,竇包兒已經冷靜下來了。
她看向竇文長,小心翼翼地問:“您,真的是我父親?”
院中其餘三人均是一愣。
隨即,竇文長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似的,身體搖搖欲墜。
竇包兒立刻上前扶住他:“您沒事吧?”
“芽芽,你別嚇爹啊!你到底咋的了?”
竇文長一把按上竇包兒的肩膀,使勁搖了搖。
“哎,您別搖了,我要暈了!”
竇包兒忙阻止。
“對對對,竇舉人是吧?你先放開,丫頭要被你搖暈了!”
李嬸在一旁附和道。
竇文長彷若未聞,只定定地望著竇包兒。
“哼,早幹嘛去了?偽君子!”
村長譏諷道。
竇文長終於冷靜下來,放開竇包兒,只焦急道:“芽芽,你到底如何了?竟連爹都不認識了?”
“竇小姐,我回來了!”
竇包兒心中已經想好了措辭,正想著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表達,就聽院外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
接著,陸尚廣修長的身形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竇包兒伸手捂了把臉,暗道一聲:“這下精彩了!”
果然,竇文長立刻朝著陸尚廣衝了過去,口中喝道:“無恥豎子,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和芽芽面前!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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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尚廣愣愣地站在大門口。
下一秒,只聽啪地一聲脆響,他偏向一邊的臉上已經多出了五根手指印。
竇包兒回神,和村長同時衝向門口,口中急道:“爹,冷靜點兒!”
竇文長再次舉起的巴掌,在聽到這脆生生的聲音後,停在了半空。
他狠狠地瞪一眼陸尚廣,轉頭看向竇包兒,柔聲道:“芽芽,你想起爹了?”
竇包兒搖搖頭,又點點頭。
竇文長蹙起比竇包兒略粗的彎眉,不解地問:“芽芽,到底是咋回事?”
“咱進去說吧,外面太冷了!”
竇包兒跺跺腳,勸道。
“對對對!這大冷的天,站外面幹啥了?”
李嬸附和道。
竇文長看一眼李嬸,問竇包兒:“芽芽,這位是?”
“爹,這是我乾孃!”
竇包兒笑著介紹道。
竇文長勐地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李嬸一番,不贊同道:“你這孩子,這般重要的事情,你咋不跟我說一聲?”
“那也要夠得著說才行!”
村長插話道。
竇文長立時瞪過去。
眼瞅著又要吵起來了,竇包兒搶道:“爹,這幾個月時間裡,多虧了乾孃和文叔,我和庭竹才沒挨餓受凍!我非常感激他們!”
“好孩子,文叔沒白疼你,”村長捻捻頜下短鬚,讚道,“竇丫頭還是隨了蓮兒!”
“住口!蓮兒也是你能叫的?”
村長厲聲喝道。
竇包兒揉揉眉心,這倆人簡直了,說什麼都能吵起來!她挽起李嬸的手臂,親暱道:“嬸子咱回屋吧,米飯要湖了!”
“哎喲,我的飯呀!”
李嬸拉起竇包兒,徑直向廚房跑去。
村長瞪一眼竇文長,施施然跟了進去。
“你這老匹夫,那可是廚房,你跟進去做甚?”
竇文長急道。
“那竇大才子待在外面喝西北風吧!”村長哂道。
竇文長看一眼彷佛石化了的陸尚廣,咬咬牙,也進了廚房。
走進廚房,竇文長伸手捂住胸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在切菜。
“姓陸的,你給我滾進來!”
竇文長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哎喲,你小點聲!丫頭被你一嚇,切到手指咋辦?”
李嬸不滿道。
竇文長立即看向竇包兒:“芽芽,你沒事吧?”
竇包兒搖搖頭:“我心理素質還不錯,您隨意就好!”
“什麼是心理素質?”
竇文長不解地問。
竇包兒看一眼最後走進廚房的陸尚廣,胡亂解釋道:“陸三爺還敢跟進來,就說明心理素質很不錯!”
陸尚廣看向竇包兒,面露驚訝。
“哼,不就是個騙子嘛,哪裡就不錯了?”
竇文長冷冷道。
“兩位,先過來坐吧!有啥事,坐下慢慢談!”
村長建議道。
“你終於說了句人話。”
竇文長說著坐到方桌邊的竹凳上。
看著雖然乾淨整潔,但破舊得實在不像話的廚房,一向溫文爾雅的竇舉人簡直想爆粗口。
他看向還立在門邊的陸尚廣,沒好氣道:“陸大人這是看不上和我們坐同一張桌子?”
“學生不敢!”
陸尚廣上前幾步,恭敬道。
竇包兒切菜的動作一頓,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此刻終於想明白了。
果然,就聽竇文長道:“我沒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學生!你當時是怎麼答應我的?”
陸尚廣撲通一聲跪倒在竇文長面前:“學生自知罪孽深重!請先生責罰!”
“陸大人可別這樣,我一介平民可受不起這般大禮!”
竇文長口中說著受不起,身子卻是坐得四平八穩。
竇包兒看一眼跪得筆直的陸尚廣,心道,這竇舉人當真是不簡單,竟然連洛陽的官宦子弟都是他的學生。
“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竇文長沉聲問。
陸尚廣搖搖頭:“學生甘願受罰!”
“呵,好一個兄友弟恭的京都陸家!”
竇文長冷笑道。
陸尚廣只垂著頭,並未答話。
竇文長又問:“此事是陸尚書的意思,還是你家老夫人的意思?”
“雖是母親提出來的,但也是要經過大哥的同意才行。”
沉默半晌,陸尚廣艱難道。
“去外面跪一個時辰吧!之後,咱倆就恩斷義絕!至於陸尚書和陸老夫人,我日後再找他們理論!”
竇文長澹澹道。
“先生,學生知錯了,您讓我跪多久都可以,您別說這樣的氣話啊!”
陸尚廣急地眼眶通紅。
竇文長擺擺手:“出去吧!”
“爹,讓陸三爺吃完飯再跪吧!”
竇包兒適時地出聲。
竇文長看向她,驚訝道:“芽芽,你不恨他?”
竇包兒搖搖頭:“不記得了,還恨什麼啊?”
房中幾人再次愣住。
陸尚廣更是像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似的,不可置信地望著竇包兒。
竇包兒面不改色地任他們打量。
只要她一口咬定被撞失憶了,他們也沒辦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