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謬讚了。”許樂然想把話題向兵符上面引,可二皇子一直在說別的事情,以免被看出企圖她只能作罷。
回到府中,把所有的談話告訴寧王,只換來一句:“嗯,我知道了。”
“你最近不要隨意出去,以免有危險。”謝傅遠道。
兩人走在王府的花園中,這裡也是他們最為常來的地方。
“出了什麼事?”無緣無故不可能說這個,更何況現在丞相已經下馬。
寧王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力道:“現在朝中有人貪墨賑災的糧款,我處理這件事勢必會引一些人都不滿,這些人為了利益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許樂然明了,寧王和皇帝的關係本就不和,現在朝中的官員對於寧王對付起來可謂是毫無顧忌,因為皇帝總不會向著寧王說話。
“一個石頭村就有這些事情,其它的地方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我得去看看,最近你要多注意安全。”謝傅遠道。
囑咐了幾句話,忠盛跟在寧王一起出門。
京城周邊有蝗災的地方很多,謝傅遠也不嫌麻煩,親自去每個地方都去看。
這也僅僅是京城周邊的地方而已,其它地方不能去的還不知代官員會如何貪汙。
他儘量只做自己可以做到的。
馬車不快,晃晃悠悠的,一天也就去了兩個地方,這些地方都是如此,一些看起來情況好一些的人反倒有粥領,而一些家徒四壁,衣不遮體的人反而是沒有絲毫吃食,就連周邊的野草都吃光了。
謝傅遠直到自己要是一個個的地方去看,肯定是來不及的,只好吩咐自己身後的侍衛去看。
“你們幾個區周邊的村子看看,要是情況都是如此,那就直接把他們都抓起來,不用稟報!”謝傅遠吩咐道。
“王爺,您的安全?”侍衛長遲疑道。
謝傅遠這次可謂是把自己身邊的侍衛都派了出去。
“我在戰場上的時候,難不成還有侍衛隊保護?”
寧王的情緒不好,說話也是毫不留情其他人不敢造次,一個個的都是低頭去辦王爺交代的事情了。
謝傅遠看著這些讓人都樣子,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到馬上回發生的造反。
越想越氣,謝傅遠招呼身邊的忠盛吩咐道:“你去讓人發公文,就說這次賑災的領粥不需要木牌了,只要是災民,都可以領到粥。”
忠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見謝傅遠道臉色,也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這次的賑災糧食本就不多,謝傅遠真這樣做是為了災民好也沒有錯,只是這樣一來就會有人濫竽充數,去領粥,這次的粥本就不多。
現在大鄴有一半的地方都遭到了蝗災,要賑濟的地方很多,糧食又沒有多少,這就註定這又些人是一定會餓死的。
畢竟這賑災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還是乖乖去了。
忠盛能想到的事情,謝傅遠又如何會想不到,這樣一來,恐怕原本可以用兩天的米,現在只能用一天。
他揉了揉額頭,即使如此,也不能讓百姓餓
死。
回到王府,一天的奔破勞累讓他已經很是疲倦,只是在書房拿起手中的公文就讓他更為心累。
這個公文準確的說是情報,他之前和鄰國交戰的時候安排了探子過去,現在雖說戰爭已經停了,但是探子並沒有撤回來,而是時時刻刻的在鄰國盯著。
大鄴旁邊有趙國,韓國,楚國,這三個國家要說和大鄴關係最為要好的是楚國,可是現在卻是楚國發生了事情。
楚王見今年大鄴的情況,竟是覺得這是個進攻大鄴的好時機。
這份情報的來源不知道可不可信,可謝傅遠直到一旦大鄴勢弱,想要吞掉這塊肥肉的鄰國不勝枚舉。
現在是一個不小心就會亡國的情況,而朝中的人還是只是慣著自己的爭鬥,自己的利益。
一旦大鄴完了,這些人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這些謝傅遠不想知道,他首先必須將大鄴的蝗災搞定。
一夜無眠,雖說奔波了一天,甚是睏倦,可一想到朝中的局勢就讓他睡不下來。
次日一早,許樂然早早的就來到書房,見謝傅遠精神困頓的坐在桌前發愣。
“你昨晚一夜沒有睡嗎?”許樂然知道他一向回來的晚,自己在床上等他,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睡著了。
醒來後,發現身邊空空,顯然謝傅遠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之前關係不好的時候,她是住在北苑的,現在和好後,兩人就共同住在謝傅遠往常住的房間。
他在府中的時候從來不是在書房就是在自己的臥室,許樂然這才一下子就找了過來。
對於許樂然對話,謝傅遠笑道:“對不起,昨天晚上沒有陪你!”
“我說的不是真這個,王爺無論是有多忙還是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許樂然無奈嘆息,把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對於這些來說,她更擔心的是謝傅遠道身體。
許樂然一臉的不開心,謝傅遠也只能好言好語的哄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這話聽著就是在騙人,許樂然也沒有多說,只是道:“那你既然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那現在吃完飯就可以去休息了嗎?”
謝傅遠走過來摟住她的腰,語氣中還是掩飾不住的疲憊:“我最近都比較忙,以後一定不會如此了。”
許樂然翻了一個白眼,我信你個鬼!
可她也知道這災情關係到的是千千萬萬百姓的性命,不好多說。
“王爺還是先用了早膳,睡一會再去,這個樣子恐怕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就自己暈倒了,到時候還要怎麼處理事情。”許樂然囑咐道。
“好,我知道了!”謝傅遠應下。
可就在他端起碗要用膳的時候,忠盛就急匆匆的跑過來,身後還跟著本朝的戶部尚書和明知州。
這次京城周邊災情最為嚴重的就是這個明知州所管轄的地方,謝傅遠對於此人也是極為在乎。
對於此人,他可以說是頗為欣賞,元慶二年的三甲進士,對於百姓也沒有像其他的官老爺一樣以各種明目收派賦稅,這次的災情,也只有他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去,明知州也沒有和這次的其他人一樣藉著這個機會欖財。
但他現在還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知州,要知道和她同年考上進士的那些人最高都做到尚書級別了。
這就足以看到現在朝中的官員是如何的結黨營私,排斥異己。
“這麼急匆匆的怎麼了?”謝傅遠抬頭問道。
“先吃飯!”許樂然瞪了兩人一眼,意思不急的事情等會再說。
王妃的態度很明顯,兩人都看在眼中,許樂然沒有說話,等著王爺先吃完早飯再說。
要是他們的話說了,王爺恐怕這頓飯也就吃不下去了,稟報這件事業沒有那麼緊急。
許樂然對於這些人,知道他們是謝傅遠道心腹,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粗人,又那個會關心謝傅遠的身體。
謝傅遠示意了好幾次,可幾個人都是沉默不語,堅持等王爺把早飯再說。
他知道一定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要是真的是什麼好事,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等一切都妥當之後,忠盛這才道:“王爺,糧食不夠了,再施粥三四天也就完了。”
謝傅遠早有料到,也一直在想辦法,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訊息會如此快。
現在的方法也就只有這麼幾樣,要麼是籌集銀子重新買糧,要不就是找商人。
一些賣糧的鋪子,那個沒有存糧?
許樂然對於這些事情都是明白,當下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麼忙也就出去了,不影響謝傅遠處理事務。
許樂然走後,謝傅遠對兩人吩咐道:“不要擔心,這件事情本王自然會想辦法,這幾天是粥按照正常的份量,以免又有人吃不上飯。”
兩人走後,他就開始計劃起來。
有了想法,但還是需要在朝堂上說,可是現在皇帝已經不上朝了。
他的辦法很簡單,第一條就是想讓糧商捐贈糧食。
二則是捐贈銀子。
三則是從其他國家進購糧食,畢竟整個大鄴一半都造了蝗災,即使這些人把存量拿出來,也是不夠的。
這三項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困難重重。
謝傅遠直接就去宮中了,皇帝雖然不上朝,但由於最近的事情頗多,所以都是一些朝中老臣在主持大局。
寧王一般不會參與這些朝堂的事情,只是因為皇帝對他一直都是防備的,他在軍中威望也是很高,要是再涉及朝堂,皇帝恐怕會更加防備,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就不好了。
來到太和殿,眾人已經開始商議了。
雖然賑災的事情朝廷的事情已經全部由他負責,但事情越發嚴重,災情的事情和各個部門都有關係。
“王爺過來了!”
謝傅遠進去,朝臣門先是停住話頭紛紛行禮。
他壓了壓手:“各位都在商議什麼,本王來遲了!”
“國庫現在也沒有銀子了,對於軍隊,還有國家的各項開銷今年本來就不夠,災情的事情是在是拿不出來了。”戶部尚書如看豺狼虎豹一樣看著這些企圖從國庫掏銀子的人。
對於這些事情眾臣自然知道,只是眼前的事情過於嚴重了,不把這些事情解決好,恐怕大家就都沒有以後了。
寧王道:“既然現在國內有了災情,那就算是又糧食也不會富裕,本王提議去別的國家購買糧食。”
這句話如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有的正討論的激烈的人,都是聽住了話頭。
對於這個辦法,眾臣都沒有想過,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太過於愚笨,沒有想到,而是沒有人敢往這個方面想。
大鄴一直都是不和別國有貿易來往,這是在先帝的時候就明令禁止的。
先帝的話,一向被朝中這些老古董當成祖訓,又有誰敢違背,即使是皇帝,也會被這些人扣上一個不忠不義的帽子。
這個罪名即使是皇帝也是承受不起。
果然,此刻就有人跳出來:“這萬萬不可,先帝不開對外貿易,就是為了防止別國的探子混入,這樣一來,雖說可能解決了眼前的這個問題,可這也是會後患無窮的。”
說話的人是禮部尚書。
謝傅遠看著他:“一個國家的安危從來不是靠這些東西維持的,是不是戶部尚書大人怕吃飯的時候噎死,就永遠不吃飯?”
“你……你……寧王殿下……”戶部尚書指著謝傅遠道手指發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只得道:“妙論!寧王說的這是一回事嗎?”
戶部尚書指著寧王罵著,其他人贊同的也很多,一個個都是反對和鄰國貿易。
“那各位的意思是,讓百姓餓死?要是眾位沒有什麼更好的意見,那就按照我說的做。要是各位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說出來聽一聽!”
謝傅遠道話音一出,所有反對的人都閉上了嘴巴,他們的確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謝傅遠冷笑,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就眼睜睜的看著大鄴國土上面的百姓餓死。
因為一旦放開了互市的這個口子,那麼就會有更多的商人交易,這些人的優勢也就沒有了。
原來從大鄴流出去的貨少,自然價錢就貴,貨物也好賣,自然會賺一個盆滿缽滿。
一旦這個口子開啟,東西多了也就不值錢了,甚至還有競爭,這些老東西自然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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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都是我朝棟樑,都可以說一說自己的見解,大家不要拘束!”
各位朝臣一個個都把頭縮了回去,再也沒有當時反對互市的振振有詞,康慨激昂。
“嗯?”謝傅遠道目光向眾人中間掃過。
對於這些事情,他已經是下定了決心,這些人一天呢正事沒有,在觸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都是噴的比誰都厲害。
他們就如此堅信大鄴不會亡嗎?
一旦沒有了大鄴,那麼他們這些人又還有什麼?
大鄴自建國已經二百餘年,這些人是安穩的日子過久了,不知道現在的大鄴已經是千瘡百孔,再這樣下去,別說是二十年,就是二年就完了。
下了朝堂,謝傅遠就開始著手準備和鄰國互市的事情。
只是這個並不是當下急需完成的事,現在突然準備起來自然是需要時間的,可災民等不了。
在皇帝剛登基的時候,趙國說過要開互市,只是被皇帝拒絕了,最後甚至為了開互市而帶兵攻打大鄴,皇帝最後都沒有同意。
現在只能個趙國國主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了過去了。
也不能把災民的事情全部壓在互市上面,趙國就算同意糧食也是一時半會運不過來,當務之急就是找糧商。
皇帝最近很少露面,二皇子一心都在想著收攏兵權,等待皇帝駕崩後更好的掌控朝堂。現在還哪裡有心思管災民的事情。
謝傅遠回到府中後,就讓侍衛去給京城的商戶門送請帖,說是要邀請他們吃飯。
先不說這些商戶願不願意,就說他們收到了寧王的帖子,趕不過來嗎?
對於這一點,謝傅遠是知道的,這些人必定會來,只是他的問題是該如何從這些人身上來拿出銀子。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就是比其他人都還要精明,要讓他們主動開口捐銀子,這個事情可是有些難。
在京城最大的酒樓,鶴雲樓,寧王設宴,京中富貴的商人都過來了。
一時之間,樓下的馬車竟是都停不下了。
謝傅遠望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看著他們身上的綾羅綢緞,眼睛眯了起來。
開國太祖就說過,商人不能穿綢緞,可是現在又有誰注意這個,那個不是一個比一個的富有。
士農工商,說起來商人作為卑賤,可是卻是商人最為有錢。
農民聽起來被看中,實則他們過的最苦,每年國庫的稅賦都是在農民身上收的。
謝傅遠長舒一口氣,這個大鄴需要改變的地方太多了,只是他確是什麼都做不了。
誰又能相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寧王會有如此無力的時候。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都來齊了,寧王這才從包廂下去。
以他的身份,能夠親自見這些商人都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他只需要讓他們在酒樓裡面吃吃喝喝,之後在他們半鼾之時,提出捐銀子捐糧。
在酒半醉未醉的時候,只要有人起鬨,就會有人叫價。
這就是他的目的,他只需要在那個時候出現就夠了。
“王爺,人已經來齊了!”忠盛稟報道。
謝傅遠這才下去,他一出現就引來了眾人都注意。
對於這些人來說,就算在怎麼富貴那也是賤籍,寧王是皇室,能得到邀請已經是這輩子可以吹噓的事情了。
現在到處都是難民,寧王讓他們這些富甲一方的人過來,是什麼目的,他們自然知道,可他們還是來了。
有逼不得已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想要見見寧王,捐出一筆銀子,能收到寧王的邀請也是值得了。
“王爺!”大廳中吵吵嚷嚷,眾人都是站起來打著招呼。
一向冷澹的謝傅遠也是難得露出一個笑容:“能在這裡看到眾位,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