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玻璃泛著光，衛善一身黑色風衣站在車門旁，Lisa已經很懂事地先行進了車裡，她坐在車後排，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小披風披在肩膀上，一雙璀璨的眼目視前方，完全不會有偷聽的想法一般。
詩音則穿著一身普通通勤小西裝，規規矩矩站在車前，等著老闆發話。
“詩音小姐，這段時間，我弟弟他真的沒有給你添麻煩嗎？”衛大老闆微微笑著，他的笑看起來很溫柔，眼裡似乎都有著無限的沉溺，讓詩音有一種“女性殺手”的錯覺。
“真的沒有，老闆，他很好，也..也很體恤下屬。”
“體恤下屬。”衛大老闆笑眯眯地重複，“確實啊，衛家向來體恤下屬，不過詩音小姐，這段時間，他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不穩定？”
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太具有誘惑性了，溫柔的不行，甚至給詩音產生了一種無論自己說什麼，老闆都不會怪她的錯覺。
但當然，錯覺只能是錯覺，如果這麼點意識都沒有，她這麼多年就在職場白混了。
“挺，挺穩定的啊，嗯...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詩音回答的很認真，但衛大老闆聽完卻開始皺眉。
不過他皺眉的表情也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變成了一臉平靜。
“那，他的藥，這個月的藥，可有按時吃？”
他問的一臉平靜，就像是老師或者家長在問她今天上學有沒有暗示吃飯，有沒有聽老師的話一樣。
詩音總覺得，衛大老闆這句話也是在帶著答桉問問題。
“還沒有吃藥，因為二少的情況還很穩定。”
她如實回答道。
衛大老闆很平靜，平靜到臉上的表情都沒變，而更像是在等詩音說下文。
詩音沉默了幾秒鐘，想了想猶豫道：
“如果二少情緒和狀態穩定的話，藥還用服嗎？”
衛大老闆似乎很滿意詩音的話，笑意更深的同時說道：
“防患於未然嘛，人生病的時候，症狀也並不總是出現，但是該吃藥繼續治療也是應該的，你覺得呢詩音小姐？”
“嗯...我明白了老闆。”詩音鄭重的點了點頭，衛大老闆似乎更滿意了。
“那，抓緊時間把藥給涼州吃了吧，他應該只聽你的話多一點，剛剛在客廳你也看見了，這孩子，叛逆得很，向來不聽我這個長兄的話。”
什麼叫聽她的話多一點？詩音心裡滴咕。
“好的老闆，我儘快。”
黑色的車慢慢駛離了唐頓莊園，詩音站在院子裡遠遠地望著逐漸消失在視野裡的車，驀然回首卻看見二樓的外接陽臺上，衛涼州正在看著她。
他一手夾著一根煙，頭上戴著一頂黑帽子，襯衫的領子開啟，修長的身影斜靠在欄杆上，一手拄著欄杆，似笑非笑。
長得帥的人和長得美的人都是隨時都可以入畫的，詩音覺得，衛家似乎有得天獨厚的基因，讓無論是衛大老闆還是衛涼州，都生的漂亮極了。
甚至是年紀不大的衛航，都看著像洋娃娃一般，從其輪廓就可以見得長大了這孩子也是個帥哥。
“他和你說了什麼？”衛涼州衝著詩音喊。
“打聽了你的近況，還有...關心了一下你的身體健康。”
嗯，關心心裡健康應該也算是關心身體吧，詩音想。
可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衛涼州就是性格比較古怪，看不出對方有精神疾病。
詩音進了屋子，而衛涼州卻依舊倚在欄杆上，望著遠方。
嘴角的菸圈吐了一圈又一圈，一支煙末了，對著遠方的雲悠悠來了一句：
“哼，小騙子，怕不是他讓你做什麼事吧，唉，你要是不信他，信我就好了。”
...
同一時間，在不同的地方總是上演著不同的故事。
A市，外圍小島。
作為沿海城市之一的A市，周圍存在著很多島礁，這些島礁大小不一，有的下面礁石面積大露出面積小，無法建築，有的則是天然的工廠建築地。
許許多多的可能對城市居民造成危害的工廠或者企業都建築在此。
而在最遠離A市陸地的一座島礁上，建築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廠房。
從外圍的船上看，是看不出來這座島礁的真正作用的，甚至也看不出廠房的用處，因為它既沒有熱電廠的煙囪，也沒有化工廠的各種儀器設備。
似乎外圍的一圈白色廠房更像是一圈圍牆將一切圍了起來。
整座島礁和其它的島礁離得位置也不近，如果說，除了白色的廠房之外，整座島再能從外界直接看到的標誌性建築，也就是白色廠房的某一處的豁口，和中間的一座高塔。
海風很大，吹得那高塔上的旗子呼啦啦的響。
塔的最高層是一圈鐵圍欄，往日裡，這鐵圍欄裡的觀景臺都是沒有人站著的，畢竟海風太大，容易受涼。
可今天，在東南角的欄杆旁，站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老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身上穿著一件似乎是實驗室制服的黑色制服，制服的領子處的釦子是被扯開的，臉上戴著一張面具，像是醫院牙醫帶的那種戴著隔離面具的面具。
他的手上戴著一雙白色的膠皮手套，連雙腳的鞋都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似乎是為了阻隔某樣東西。
他身後的鐵門很厚很重，外面有一圈閘圈。
老人扶著欄杆望著大海，也望著那些飛向海平線的海鷗。
海鷗們上下翩飛，老人卻深深地嘆氣。
他的眼裡全是紅血絲，似乎已經很久沒休息了，可他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
科學究竟是什麼呢？知識又是什麼呢？以前求學的時候，老師告訴他，知識是武器，是武裝自己的力量，是改變世界的方式，是撬動地球的槓桿。
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每天都有新的突破，突破又都是因為科技和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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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真的所有技術的應用都是正確的嗎？真是所有革新的道路都是該走的嗎？
老人沉思著，他想起前幾天在自己學生的桌子上發現了一本名叫《工程倫理》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