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誓一陣惡寒。
一是幸運女士附身的是個男的。
二是被神祇盯上可不是好事。
幸運鍾情與你，說的可不是文字上的幸運。
而是自比幸運化身的神祇，也就是幸運女士看上了方誓。
幸運鍾情與你，這句話基本就代表幸運女士想讓方誓當神卷者。
如若方誓沒有重生，說不定就答應了。
畢竟有神祇罩著，最直接的好處就是實力大增。
提供額外專長和等級飛漲，危機時還能往天界拉人。
在末世裡安全性大增。
但是問題就出在方誓重生上。
要知道時間的權柄無人能掌握，就連時光龍也不過是自己在時光中游走。
並不能帶外人穿梭時空。
成為神卷者後，自身的心靈在神祇面前再也沒有任何秘密。
過往的記憶都能被一一翻出。
如若被神祇發現自己是重生者，直接生剖活吞都是輕的。
魂魄分解，靈魂撕裂，不弄清重生的奧秘，神祇絕對不會罷休。
因為這代表著至高的權柄——時光。
掌握時光就能掌握多元宇宙的一切。
哪怕是善神也不保險，她們說不定為了擺脫教義和信仰的束縛。
對時光的渴求更大，也更加的不擇手段。
何況神祇在這場末世遊戲中立場不明。
進攻藍星的怪物，不僅有邪神的信徒，也有善神的信徒。
甚至善神還親自下令進攻藍星。
火羽人所信仰的神祇艾梵德拉按理說應該屬於混亂善良的陣營。
不應該會做出入侵的事，可事實上就是做了。
曾經有神卷者牧師與神溝通，想要瞭解其中的緣由。
直接就被斷了神卷，要不是屬性面板的霸道，說不定等級直接就被洗白了。
總而言之，方誓可不願意當什麼幸運女士的神卷者。
哪怕一時間可能實力大增，但是後患不窮。
“女士，我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何德何能得到幸運的青睞。”
方誓謙虛道，就差點沒有明說自己不願意了。
幸運女士咽嘴一笑，她似乎察覺了方誓的不適。
一陣金光閃耀，面前的少年江獻就變成了少女江獻。
是的，就是少女。
因為江獻胸前已經出現了少年不該有的東西。
面容女性化不說，還變得可愛漂亮。
再加上幸運女士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有著少女的俏皮，又有著成熟女人的嫵媚。
神力——改變現實。
這就是神祇的造化能力。
“命運不定者，怎麼可能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泰摩拉銀鈴般的笑聲迴響在迷宮裡，似乎認為方誓的平凡是件可笑的事情。
命運不定？
方誓疑惑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泰摩拉笑道：“凡人，你可知道什麼叫做命運？”
方誓搖了搖頭：“不知。”
泰摩拉揮了揮右手，四周的天地立刻大變。
底下出現了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
而泰摩拉和方誓就站在河流之上。
神力——虛擬實景。
她指了指腳下的大河道：“下面這條河就是命運。”
“世上所有生靈都存在於河流之中，沿著河流而下，命運早已註定。”
“但是多元宇宙如此遼闊，總歸有著意外發生。”
“有一群生靈，他們的命運雖然存在於河流之中，但卻不是順流而下，而是未知的。”
“這樣的生靈就叫做命運不定者。”
聽了泰摩拉的講解，方誓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宿命論嗎？
意思是任何人的命運早就決定了，但有一些人命運卻是不定的。
至於自己為什麼命運不定，方誓嚴重懷疑是重生的問題。
自己可能重生前命運是定的，重生後改變了命運，自然就不定了。
可這種論調方誓不喜歡，他不喜歡宿命的感覺。
“女士，我覺得這觀點不對，如果有一個人他的命運不定。”
“和他接觸過的人命運會被攪動，進而也會不定。”
“這些命運被攪動的人，繼續接觸另一批人，另一批人的命運也會不定。”
“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的命運都會不定。”
“因此，自然也沒有什麼命運已定之人，所有人都是命運不定之人。”
方誓的論據很合理，除非這些命運不定的人被隔絕到多元宇宙之外。
不然哪怕擾動一顆粒子，任何人的命運會不定。
泰摩拉搖了搖頭：“凡人，本來以為你悟性出眾，結果這點都看不明白。”
方誓也不惱，趁勢說道：“所以我不配得到女士的青睞。”
泰摩拉嬌笑道：“不，凡人，你越拒絕，我越青睞你。”
“在你唸叨我的名時，我就感應到你的存在，這就是命運。”
我唸叨她的名？
方誓一驚，仔細回想，自己還真有一次抽獎唸叨過。
難不成就是那一次？
“女士不是說我命運不定嗎？為何又說這是命運？”
泰摩拉直接白了方誓一眼：“所以說你不懂命運。”
方誓剛想反駁你懂個錘子，說得如此邏輯混亂，狗屁不通。
但一想到對方掌握的權柄，說不定真的對命運理解很深。
自己只是個凡人，見識有限，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為好。
泰摩拉繼續道：“多數人以為命運只有一種可能，實際上卻有無數種可能。”
“命運不定的生靈，只代表者有更多的選擇，而不代表真的就不在命運中。”
“他們的未知，是相對於命運的主流而言。”
泰摩拉又一揮手，河流上瞬間分叉出無數支流。
“這些支流就是命運不定者的命運。”
“他們隱藏在河流裡，就連神祇也看不透。”
“至於其他生靈的命運，哪怕受到命運不定者的干擾。”
“在主流強大力量下，形成的漣漪最終都會被平復。”
“最終結果一樣是註定。”
方誓又明白了，這就是把所有可能性歸為一個集合，這個集合叫做命運。
而命運裡面有兩個子集，一個子集叫做主流，一個叫做支流（其他）。
一般生靈都歸屬於主流，而命運不定者歸屬於支流（其他）。
而支流對主流的影響，最終都被會修正。
方誓深刻懷疑，所謂神祇看不透，是支流這個集合內容太多了。
神祇能力有限，無法看盡，所以稱為看不透。
不過，這種集合的分類一定有辦法改變的。
按照幸運女士的說法，自己前世絕對是屬於命運已定的。
不然自己重生前又不是沒唸叨過幸運女士，她怎麼沒找過來？
“除了命運不定者，其他生靈的命運難道就無法改變？”
“或者說，其他生靈有什麼辦法，能夠成為命運不定者。”
方誓覺得自己的重生絕對沒那麼簡單，一定蘊含著巨大的秘密。
不趁幸運女士在身邊時旁敲側擊一下，自己心中不甘。
泰摩拉解釋道：“當然有，神祇就能改變眾生的命運。”
“但這種改變只是將自身的支流匯入命運的主流，進而影響主流的方向。”
“本質上這些生靈的命運還是已定的，變化的只是主流。”
方誓眼神一凝：“陛下的意思是，神祇都是命運不定者。”
泰摩拉笑了笑：“凡人，你還不明白嗎？命運不定者擁有著通往不朽的可能。”
“雖說這條路上佈滿著荊棘，能走到終點的人萬中無一，但這已經比所有凡物都要幸運。”
方誓沉默了一下：“為什麼是我？”
他雖然沒有從幸運女士口中知曉如何成為命運不定，但也明白了幸運女士的目的。
神祇性格多樣，可有一點不變的。
塌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存在。
哪裡會閒到跨越世界去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並且還花費神力做出改變現實等舉動。
方誓告戒自己，以後不能再隨意呼喚神祇的名字。
萬一又引來其他神祇可不好了。
當然，也可能是幸運女士的權柄問題，使她對命運不定者的感應更為清晰。
泰摩拉嫵媚一笑：“因為我喜歡。想要看看一個命運不定者，能夠在藍星上掀起什麼波瀾。”
“而且你不覺得末世生存的主題對人類太不公平了嗎？”
“若如人類能儘快出現一個強者，末世就不在是末世，而是一種風景。”
方誓倒是相信了幸運女士的話，她的性格確實如此。
見不得多元宇宙的不公，常常會出手幫助正義的一方。
但這肯定不是全部的實話。
重生前，諸神的種種舉動無不說明一個問題。
藍星對於她們很重要。
至於如何重要，方誓不知。
可這並不妨礙方誓猜測幸運女生的目的絕不簡單。
還是那句話，要不是方誓重生過，真的就答應了。
大不了以後當個背信者，神祇難道還能越過屬性面板剝奪力量？
而且屬性面板最主要的本質是掠奪。
神祇不願意賜予牧師的力量，牧師就無法提升了？
這太天真了，強制掠奪給你看。
自己不願意放血，自然有人給你放血。
方誓仍然記得，重生前有些人為了特殊的能力。
專門去轉職一些邪神的牧師。
成功後就不理會邪神了，等級還不蹭蹭蹭的往上升。
“多謝女士的好意，恕在下不能同意。”
方誓婉拒道，緊了緊手中的長劍。
泰摩拉臉色一變，直接轉冷：“凡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甚至沒有聽我的條件，你這是在蔑視我。”
這話一出，伴隨著的是無盡的威壓，朝著方誓洶湧而來。
他竭盡全力的抵抗，渾身骨骼卡卡作響，不自覺地彎下了腰。
這是源於生命層次的鴻溝，無法躲閃，也不能躲閃。
但可以透過豁免！
“你的意志經過長久的磨練，鋼鐵意志獲得提升：Ⅰ→Ⅱ。”
“【鋼鐵意志Ⅱ】：你有超乎常人的堅強意志。（所有意志檢定獲得+6加值）”
在重生之前方誓的意志早就到了蛻變的邊緣。
重生之後，經過了這些天的戰鬥，又面臨三階生物和神祇的威壓。
方誓的鋼鐵意志Ⅰ總算獲得了突破，從2點的加值提升到了6點。
就是這4點的差距使得他擺脫了神威。
雖然只是一絲投影神威，也是了不得的成就。
方誓緩緩地直起身來：“陛下，你應該知道你奈何不了我的，何必再浪費神力呢。”
此刻的他，血紅色的衣衫披在身上，手握精鋼劍，雙眼炯炯有神，毫不膽怯地與泰摩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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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方誓的身高比江獻還要高，彷佛在居高臨下地俯視泰摩拉。
泰摩拉臉色更冷：“凡人，誰給予你的勇氣，竟然敢挑釁神靈，不畏懼神罰嗎？”
方誓微微一笑：“女士，要不你親自對我施展神力看看。”
“我不閃不避就在這裡，希望來個狠一點的神罰。”
泰摩拉神色澹漠：“看來你知道律令的事。”
“但你可知道，律令不是萬能的，我可以降低你的運氣，讓你面臨厄運。”
“甚至我還可以付出代價，讓你真正死亡。”
方誓毫不畏懼：“真的嗎？我我等著瞧。”
重生之前，為何褻瀆之事流傳很廣。
就是因為在有一天，藍星的上空出現了一幅巨臉。
那是想要降臨藍星的神祇，可無論她如何憤怒。
任憑天氣變換，雷霆掠空。
甚至在天空中放起了絢麗的煙花，照亮了整個藍星。
但卻始終無法降臨。
最終，這持續了一天一夜的鬧劇，就虎頭蛇尾的收場了。
至此之後，無數的背信者誕生。
而且除了死於怪物之手，都活得好好的。
試煉之塔和秘境之地照樣進。
也不見這些神祇鬧什麼事。
難道神祇都是冤大頭嗎？善神還好說，邪神呢？
只不過是她們有心無力。
至於方誓之前的遭遇，真的能算倒黴嗎？
在無盡迷宮中第三次就能遇到6級怪物，可以說是幸運的好吧。
只要不追求斬殺，實際上危險性不大。
隨便跑跑就能通關。
更別提三階生物，壓根就是有驚無險。
真當律令是呆板的傻瓜，沒有判斷的機制。
神祇說不能出手，就是不能出手。
當然，好處照收無誤。
泰摩拉聽了方誓的挑釁，嚴肅冷漠地道：“凡人，看來你需要清醒清醒。”
神力——改變現實。
無窮無盡地金光從泰摩拉手上冒出。
朝著方誓洶湧而去。
“彭！”
一個可愛的粉色小豬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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