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墨非便打發了兩個小子去馬市上探聽訊息,去找那個馬倌。
到下午,那兩小子悻悼回來,說馬市上小舅爺沒再去過。馬倌也是這麼說。
柳瀟瀟也聽見了。柳瀟瀟都奇怪:江天為什麼再沒回過馬市呢?
又過了一天,下午陽光正柔,白墨非和柳瀟瀟正在院子裡捏碎了饃饃餵魚,門房小子匆匆進來,看看少夫人在,沒敢說。只叫少主子,說有話要說。
柳瀟瀟看見這小子跑得氣喘吁吁,猜見有事。
柳瀟瀟扶著肚子,大聲說:“什麼人來了,你直接說。鬼鬼祟祟叫少主子過來,分明有事想瞞著我。你不說仔細我剝你的皮!飛你一飛刀!”
少夫人會武功,白宅上下誰不知道,惹惱了她沒好果子吃。
門房小子只好說:“府裡的玉玟回來了,少主子,要不你先去看看?”
玉玟不就是被江天帶走的小丫環嗎?玉玟回來了,那江天不是也回來了?
柳瀟瀟滿歡喜,激動地趕緊抓住白墨非:“走,咱去迎迎。”
白墨非只好扶著柳瀟瀟趕緊往大門囗走。
從三進到大門囗,得走好一陣。柳瀟瀟都忘了自己有了身孕,只顧加快腳步。白墨非還得一邊攙著,一邊讓她慢點。
後院的老夫人大夫人幾個正在絞盡計起名呢,門房小子來一報,大家臉色都變了,都說不好,這要出事啊!
大夫人問:“少夫人呢?少夫人去門囗了?”
門房小子說是。
老夫人眼前黑了一下,大夫人幾個忙上前,老夫人閉了閉眼,撐住了,說:“你們幾個,趕緊去門囗。別管我,我沒事。”
大夫人幾個,也趕緊帶著丫環往門囗趕。
柳瀟瀟和白墨非己經到了門囗。門囗,只見玉玟那丫頭一個人跪著,臉色蒼白,頭上戴著朵白色的絹花,那白絹花煞是刺眼。
柳瀟瀟上前問玉玟:“柳江天呢?”
玉玟哭了:“少夫人,江天~江天~他沒了~”
“沒了~”柳瀟瀟問了聲。
“沒了。”玉玟哭了起來,那眼睛紅腫著,眼淚如決堤的河水止不住往下流。
玉玟還指了指遠處停的一架馬車,車上露出半截黑色棺木來:“江天說讓我送他回來找你。我買了棺材,將他放了進去。少夫人,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他。”
柳瀟瀟腦子裡只有那一句江天沒了,江天沒了。她只看了一眼那棺木,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她以為江天會精神抖擻地回來,哪能想到,如今見到的,竟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
柳瀟瀟倒了下去,還好白墨非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她。一看柳瀟瀟暈過去了,白墨非趕緊叫銀鎖幾個:“快,快搬躺椅來,將少夫人抬回去,快找郎中。”
大家夥手忙腳亂。抬躺椅的抬躺椅,找郎中的找郎中。
大夫人幾個也到了,一看柳瀟瀟暈了,嚇一大跳。剛想問玉玟小舅爺怎麼沒的。但看見跪在那的玉紋滿臉淚水,憔悴不堪,她一閉眼,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又暈了一個!
大夫人幾個趕緊叫人又將玉玟也抬進府裡,再叫府裡小子將裝小舅爺棺材的馬車拉進一進,先擱著。
柳瀟瀟和玉玟都抬起三進住的院子裡,老夫人也被人扶著過來了。郎中趕了過來,先給少夫人號脈。
郎中說:“少夫人這暈倒是因為一下受不了打擊,氣血攻心。”
老夫人忙問:“那胎兒有危險嗎?”
郎中說:“暫時沒有危險,不過就怕少夫人醒來悲痛過度~”
這其實也是老夫人大夫人幾個擔心的事情。她們也怕瀟瀟心裡過不了這道坎,她肚裡可還懷著雙胞胎呢!
郎中說:“我給她開一副安神散鬱的藥,先幫她服下,等醒了再說。”
郎中又給玉玟號脈,號了會兒脈,郎中連連搖頭,郎中說:“這丫頭平時沒調養好,體質虛。受了打擊,這幾天勞累加悲痛,又沒進什麼飲食,再這麼下去,只怕這肚裡胎兒也保不住了。”
白墨非眼瞪圓了:“你說玉玟有孕了?”
郎中點頭:“是,有兩個月了!還是個男孩。”雙胞胎他沒法辨男女,單胎很好辯的。男孩的脈像強一些。
白墨非反應過來,玉玟肚裡的孩子是江天的。江天沒了,可玉玟給他留了條根。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
白墨非和老夫人大夫人幾個交換了下眼色。
這個孩子來得多麼是時侯啊!有這孩子在,柳家有了根,柳瀟瀟不至於絕望。柳瀟瀟為了這唯一的侄子,也得好好保重。
白墨非和老夫人幾個趕緊跟郎中說:“你快給玉玟開藥,保胎養胎的藥,要最好的藥,要不顧一切,保住這個孩子!”
郎中點點頭,說:“那好吧!這丫頭應該有兩三日沒好好吃飯,我先給她開些進補安胎的藥來。得要點上好的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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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參老夫人那有。只要能保住玉玟肚裡的孩子,多貴的人參她也願意拿出來。老夫人叫了金釧去取人參。郎中去抓藥。
白墨非指揮著人將柳瀟瀟抬到床上,安頓好。又叫人將玉玟抬進給小舅爺準備的房裡,放床上躺好。
大夫人調來金蝶金雁兩個丫環專門照顧玉玟。
待郎中將抓好的藥送來,丫環們領了藥去熬藥。老夫人坐在椅上,也軟了過去。
大夫人白墨非嚇得半死,又趕緊叫郎中給老夫人號脈開藥。
老夫人是年紀大了,身體本和年青人沒法比,忽受這驚嚇,又忙乎好一陣,一時之間也撐不住了。
郎中給老夫人號了脈,又開了幾日的藥。吩咐好好養著。大家又將老夫人抬了回去。
這白宅今兒一下三個人病倒,一進裡,還停著小舅爺的棺木,上下慌成一片。
白墨非說:“江天的棺木,先放一放,等瀟瀟玉玟醒了,聽聽玉玟和瀟瀟的意思,再辦後事。”
大夫人幾個點頭。老夫人那不能離了人,大夫人二夫人在老夫人房裡照顧。白墨非三夫人在柳瀟瀟房裡守著。四夫人在玉玟房裡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