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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離開

阿京來山上三天了。她每天早上去給路伯母上墳,住路安從前在靜心園住的房子。在寺裡靜心地聽誦佛 經。

從靜心園打掃衛生的大媽嘴裡,阿京隱約知道一點。路安曾在這裡為母親守孝三年。就在這間簡陋的小 屋裡,住了三年。有一個漂亮的姑娘住在旁邊陪他。眼睛大得像洋娃娃。可是,他似乎不大領情,一直是一 副冷臉。

路安冷下臉來是什麼樣子呢?阿京無法想象。從她認識路安,他就一直是個謙謙君子。溫文體貼,如一 股淡淡流淌的泉水,將她連人帶心都帶走了。

她於每日的晨鐘暮鼓中想通了許多事,也在每天的清洗灑掃中尋思生活的真諦。或者還沒有完全領悟, 卻在每日裡悠悠的經文聲中,被滌盪心靈,將自己的所想所求,看得越來越清楚。

第四天了。阿京穿著白色的裙子,早早地來到大殿,大殿中已經開始早課。阿京在這一片沉誦聲中緩緩 坐入人群中。悉心聆聽。

既然看清楚了,聽完早課後,她該走了。

車開到半山腰。還很早。路上沒有行人。樹葉上還掛著露珠。

路安走得那麼快,將葉正華平子和小晴三人運遠地甩在了身後。三個人並不著急。他那樣擔心,讓他快 一點去,少受一點煎熬好了。

路安幾乎是撲進寺廟的大門裡。各殿之間的院子清掃得乾乾淨淨。新來的掃地的小沙彌看了他一眼,驚 異於香客來得這麼早。

路安在大殿前廳停下來,久久望著。她如一朵白色的蓮花,安安靜靜坐在人群中。閉著眼,雙手合十, 祈誠地聽誦。肅穆得像一尊女神像。

路安的腳酸得要軟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走得有多快。這會兒才累得快要跌倒。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路 安抬起眼來望露出淡藍色的天空。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應該流下眼淚。即使有,也要忍回去。

這樣一抬眼,再一低眼,卻看到大殿中那個白色身影站了起來,晶亮的眼睛掃過,慢慢往這邊走過來。

三天啊。幾乎讓他肝腸寸斷,萬念俱灰。路安的眼睛又模糊起來,他忽然轉身,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外 走。

身後有細碎的跑步聲。他沒有停,跨過廟裡高高的門坎,踏出廟門。走入紅塵之中。

腳步聲近了,一雙纖細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摟住了路安的腰,一個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背後。

路安站住了,身子僵著。並不轉身。

“安子。安子。”阿京如夢囈一般。緊緊貼著他。擁著他。

她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願望。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地相信愛情。完全讓自己的心,指 揮自己的行動。

路安伸手去扳開阿京的手指。手卻發著抖。他低著頭,有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滴在兩個人糾纏的手上 。

阿京感覺到路安的抗拒,他在扳她的手,卻又有滾燙的水滴落在她的手上。他一直沒有轉過身來。

阿京的心像被這一滴一滴掉淚燙到。燙得生疼。她貼著路安,淚水流下來:“安子,對不起,我想明白 了。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不管是米琪還是誰,如果要來搶,要來爭,我一定會牢牢站著,一一地應戰。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我想和你在起。無論有什麼因難,無論你的過去有些什麼,今天,現在,我和 你在一起。我不能回到過去陪你,你的過去裡,沒有我的身影,可是我的今天和明天,都會和你在一起。安 子,除非你放棄,不然,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安子。我從沒有想得這樣清楚!”

路安的身子挺得筆直。他的手不再扳著阿京,只是緊緊地覆在她的手上。握住她。阿京他在背後流的淚 ,濡溼了他的衣衫。

他終於轉過身來,暗藍的眼緊緊盯著阿京:“想清楚了?”

阿京流著淚點頭。白色的衣裙在晨風裡飄起。眼晴卻清亮得如兩汪清泉。路安伸出手,將她拉入懷裡嘆 氣:“真想恨你,卻恨不起來。何苦要這樣折磨我?”阿京掙扎著抬起頭拼命地搖:“我沒有折磨你。我是 真的需要時間想清楚。這麼多年,我從沒有這樣好好決定一件事情。你知道嗎,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我不 會再逃避,也不會再放棄。我要和你在一起!”

路安搖搖欲墜:“你當然沒有折磨我。”他這幾天,一直四處地尋找,白天勞頓,晚上休息不好,再加 上受傷失血,這會兒如虛脫一般,一米八幾的個子,幾乎要歪倒在阿京的身上。

阿京勉力扶住他,嚇得要哭出來:“安子,你怎麼了?”

路安在院子裡的臺階上坐下,將阿京拉了坐下來摟在懷裡:“傻丫頭,沒有人能把我搶走。我的心在你 這裡。你怎麼這樣傻?”

阿京在他懷裡微微地笑:“我不傻。我每天在這裡,走你曾走過三年的路,住你曾住過三年的房子。聽 你曾聽了三年的經文。我一點都不傻。我終於想明白,我要什麼。我應該怎麼去要!”

路安不再說話,阿京的話,把他這幾天裡所受的苦和累都趕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的愛人,在這裡,追尋 他曾經的足跡。只為更多的融入他。陪件他。不放棄!

路安抬起阿京的臉,去吻她的唇。阿京卻在驚呼聲中去看他受傷的胳膊。路安的臉便咬在阿京的鼻子上 。一時,兩個人都笑起來,阿京撫著他的傷口,來不及問,被路安按在懷裡,低下頭去,結結實實看準了目 標,狠狠咬一個夠。

天可以當床麼?地可以做被麼?空氣間似乎有火熊熊燃燒起來。遠遠炙著三個趕上來的朋友。

下了山,午餐大家在一起吃。忙壞了小晴,備了一桌子菜。

“吃肉。”阿錦夾一大塊紅燒肉放在阿京的碗裡,忍不住埋怨:“仙女啊。果然是做些鮮事!好好地去 要吃齋念佛。還一吃就是三天。把人都要急瘋掉。你說你還真的六根清淨了?修道成仙了?”

阿京澀著臉笑,知道自己果然是惹了亂子,不敢吱聲,把路安和阿錦夾到碗裡快堆起來的菜一一消滅。

“你沒見過,安哥那麼溫和平靜的人,竟然會暴躁到毫無理由,不由分說舉起拳頭就砸人家玻璃!再找 不到你,不知道他要怎麼辦了。”小晴猶自心驚膽戰描繪那天的情景。

阿京小心地用手撫過路安仍纏了紗布的傷口,低低地湊近路安,小聲又小聲:“對不起。安子。對不起 。”

她又嘆口氣:“其實你不來找,我也要回來。我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

“等你想通了,路公子早被急火攻心熬成人幹了。”阿錦笑著,又有些好苛:“既然都講開了,路安, 說一說那個米琪,她當年,用些什麼手段?一哭二鬧三上吊?”阿京睜大了眼睛。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 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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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安苦笑。“認識米琪和米妮,是十八歲時隨父母一起出訪美洲。從那以後,好像就甩不掉了。期間也 有過聯絡。但三年後,米琪突然出現在面前,說是逃婚了。因為她發現原來她最喜歡的人是我。之後,一直 就在來來往往間糾纏不休。割過腕,喝過毒藥。都被及時發現,搶救回來。因為喝毒藥,還把原來的嗓子毀 了。這樣鬧騰幾年。雖然沒有出人命,已經是鬧得雞飛狗跳,不堪折騰。甚至兩個分會之間關係都一度僵持 。幾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這樣不休地纏你,聽說又還漂亮,沒心動過?”阿錦笑起來。

“換了哪個男人都不敢動心!”葉正華接了話,他是知道一些的:“米琪胡鬧那幾年,路伯母心臟病都 快被嚇出來。怎麼說也是分會長的女兒。動不動以性命要挾。又是千金的脾氣,似乎安哥就是一樣東西,她 想要了,就非得給她了。這樣的性子和方式,誰受得起?”

大家唏噓不已。只有路子善樂呵呵吃個不停,把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參與年青人的交談。倒是阿京 ,時不時挾點菜孝敬著師父。

路安聽著葉正華的解說,笑了一笑。如何不是呢?母親當年,手頭時時有一大摞親朋好友介紹的女孩的 照片,但絕對不會有米琪的。那樣狂熱猛烈的攻勢,路安和喬珍都唯恐避之不及。喬珍曾拉著他的手嘆息: “這樣性子的女孩,娶了回來,也是難侍候的。而且當年,關於安哥的稱呼,還差點鬧成大事。”

“什麼稱呼?”大家都奇怪起來。

葉正華看看路安,笑著:“主角在這兒呢。”

阿錦催他:“怕什麼,我們樂意聽當一回說書的。”

路安笑笑並不說什麼,葉正華這才開腔:“當年在單行逍的大廳裡,米琪不知道如何心血來潮,突然對 安哥說,以後我也隨了阿姨,叫你安子好了!安哥當場就在大廳裡給她潑了一盞冷水:“這世上只有我父母 和二叔可以叫我安子。若日後再有一個人,那也是我的妻子。你永遠不許這樣叫我!想想啊。當時大廳中來 往有多少人?安哥素來溫雅,連訓人都不大聲,這會兒在大廳裡斬釘截鐵地拒絕,全廳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亞於是在眾人面前把米琪的希望狠狠掐斷了。米琪當時就氣得大哭,後來差一點在大廳裡放了一把火把 單行道給燒了。”

“你可回得真夠狠的!”阿錦搖頭嘆息。

阿京低著頭。念頭千迴百轉。怪不得當時在醫院裡葉正華聽到路安答應她可以叫安子時差點掉了下巴。 怪不得她在大廳中招呼一聲安子惹來那麼多的注視。怪不得米琪聽到她說安子以後會那樣激動。

她抬起頭來看著路安,因為這樣的發現,因為路安的認定和堅持而淚花閃耀:“安子?”

路安伸手來攬她。悠悠喝杯中的酒。這世上有沒有一見鍾情?他不過是偶爾從人流中路過她的身邊,就 被她牢牢地粘住。掙不開也不想掙。是她了,就是她了。如此簡單。如此肯定。

“因為這件事,米琪被氣回去了,美洲分會會長當時也是有意見的,還親自寫過一個函來指斥,稱不過 一個稱呼而已,竟都不能稍稍理解一下。這件事當時鬧到人盡皆知。安哥算是背了一個大黑鍋。”葉正華笑 著。

“但她還是滿勇敢又痴情啊。”阿京咬著筷頭。想起她在休息室裡當著未婚夫的面吻路安。她已經聽路 安說到米琪要結婚的事,才知道那個摟她的黑人原是她的未婚夫。

路安回頭來瞪她:“再痴情又如何,總要兩廂情願才終成眷屬吧?”

他當年被米琪瘋枉的追,總是躲閃不及。輪到自己情海深陷,卻又隨時把阿京跟丟而失魂落魄。也算得 上是明白了米琪當年那一番苦心。可縱然明白了,卻並不能改變什麼。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付出與回 報,也要有關聯才能成比例啊。

阿京被路安瞪著,笑起來,連忙安撫他:“明白,當然明白。以後我來幫你擋架,敢近安子一步的色女 者,一律斬無赦。”

一屋子人笑起來。阿錦指指阿京和路安搖頭:“聽了這麼多,說起來,你們兩個人,都是認真得過頭的 人,認真到連一個簡單的敷衍都做不出來。其實太過認真,也是累人。

平子伸手拍阿錦:“這怎麼能用累字?這叫愛情的味道。哪裡像你大大咧咧,我追了那麼多年,居然白 痴得沒有知覺。若不是我也在心裡認了真,哪裡還能熬到今天這個老公的位置?”

大家鬨笑起來。路安忽然微笑起來,又長長嘆一口氣:“今天二叔在,朋友又都聚齊了,也算是個隆重 的見證。我要把這個心願了了,以後才睡得安穩。”

“什麼心願?”阿京笑著看他。

路安從身上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拿過阿京的手,鄭重放在阿京手裡。搬開身邊的凳子,單膝跪地,低 下頭來親吻阿京的手背,又抬起頭來,深深地凝望她:“阿京,嫁給我吧。”

阿京低頭怔怔看手裡的小盒,開啟來,是一枚碩大閃眼的鑽戒。閃閃發先。阿京忽然就撲過去摟住半跪 的路安,緊緊環著他的脖子,在他懷裡哽咽:“當然。我這輩子非你不嫁。”

周圍想起掌聲。阿錦伸手把兩個依偎的人拉回座位上,有些意猶未盡地:“阿京,你應預矜持一下呢。 往人家懷裡撲得那樣快。答應的話簡直是誓言了麼。”

阿京臉紅地笑起來。路子善在邊上替侄子嘿嘿直樂。

阿錦這才正色,舉起牛奶當酒:“你們倆個,千辛萬苦的,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修成正果了。來,先 為這天大的喜事幹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平安幸福。”

大家一起舉杯,本來該散席,但因了路安向阿京求婚這樁喜事,便添了許多話題和祝福,一直吃吃喝喝 ,又是唱歌又是罰節目,鬧騰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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