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果然就是聰明。”
綠蛇讚許說著,輕輕一揮手,一張黑皮從陰影中懸浮飛來。
那東西姜離認識,不久前,他還與呂英一起用過,正是誓魔之皮。
綠蛇道:“這東西怎麼用,不用我多說了吧!咱們籤訂契約,你幫我,我就不殺你。”
姜離沉吟道:“前輩,不是晚輩不幫你,借用邪魔之力,有很大隱患。恐怕……”
“不用敷衍我。”綠蛇打斷姜離,“你這儀軌,應該就是從靈龜老頭手中得到。靈龜信仰的邪魔,二十年前就不回應它了。這些年,靈龜沒少從我們這裡購買人類獻祭,卻抑制不住一天天老邁。”
“你在我面前,用了這麼多次儀軌,有沒有危險我看不出來嗎?更何況,呂英還替我先體驗一次。他也感受到了,儀軌溝通的那個邪魔,已經完全死寂。”
姜離無奈道:“前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晚輩只能全力相助。不過,有關儀軌溝通邪魔的風險,咱們必須提前寫在契約中。”
綠蛇點頭道:“可以,但也要寫明,你必須毫無保留的幫助,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從中作梗,暗中破壞。”
“這是當然!”
於是,一人一妖,在誓魔之皮上共同書寫。
契約規定,姜離必須幫助綠蛇,藉助秘術,儀軌,血肉世界氣息,融合在場所有綠蛇和蛤蟆屍體。
在此期間,以及融合完成後,雙方都不得傷害彼此。直到姜離離開妖靈大陸。
擬定好契約,姜離以鮮血書寫真名。
一滴綠蛇的血液,從黑暗中飛出,落在契約之上,化作綠蛇真名。
誓魔之皮破碎,化作齏粉。
姜離精神一個恍惚,進入幻境。
無垠廣闊黑暗空間中,龐大的黃金天平橫亙。姜離與綠蛇,分別出現在黃金天平的兩端。
誓魔標記了一人一妖,他們精神迴歸現實。
姜離眼前,那佝僂身形的妖蛇,化作烈陽之風,飛入黑暗。
轟隆隆!
大地震動,那是綠蛇的本體在挪動。
隨即,只有十丈長的綠蛇本體,蜿蜒遊動,進入封閉空間內。
“契約已經簽訂,我們開始吧!”
綠蛇本體迫不及待。
“請前輩先掌握血肉轉生秘術。”
姜離將一塊自己的血肉,遞給綠蛇本體。
血肉轉生秘術沒有秘籍,沒有文字描述。
當初,是葉孤辰以神念傳訊,直接將血肉世界畫面,投送進姜離腦海。
姜離與綠蛇本體,都沒有達到化神境,無法以心傳心。
若是之前,姜離無法將血肉轉生秘術傳授給任何人。現在卻可以了。
讓綠蛇吃下帶有資訊的血肉就行。
這是血肉世界灌輸給姜離的知識。
有契約約束,綠蛇也不怕姜離害它,蛇信一卷,將姜離的血肉吞下。
隨即,它兩眼翻白,巨大身體抖動,綠色鱗片起起伏伏,身上的血肉想要逃離本體,令其長出蠕動的肉芽觸鬚。
不過很快,綠蛇就鎮壓住自身血肉的躁動,眼睛恢復過來。
“原來如此,真是一門神奇的秘術。這些天外邪魔,雖然詭異邪惡,但不得不說,算得上神通廣大。”
綠蛇消化了姜離的血肉,也消化了血肉中的資訊。
“那麼,開始吧!”
綠蛇說著,鱗片張開,一條條血肉小蛇,從鱗片之間的縫隙掉落,扭曲遊動,攀附在綠蛇與蛤蟆屍體之上,透過鼻孔,鑽進屍體之中。
綠蛇本體,瞬間縮小三分之二。
而那些鮮活的屍體上,一個個緩緩鼓起,內部有腫塊在生長。
“現在,開始繪製儀軌,獻祭生靈,開啟與血肉世界的連線,以血肉世界的氣息,增幅血肉轉生秘術威能。”
“儀軌最好以前輩自身血肉繪製,開啟儀軌的祭品,也最好是前輩自身。”姜離對綠蛇建議說。
“我明白,你來幫我繪製儀軌。要繪製一個囊括所有屍體的大型儀軌。”
綠蛇說著,縮水了三分之一的身體,再次自我崩解,血與肉攪合在一起,在其法力控制下,匯聚在一起,盛放在一個法力構成的容器中。
“前輩稍等!”
姜
離從血肉世界獲得知識中,與儀軌相關的知識最多。
原本,姜離只能按照靈龜老祖的人皮紙頁,依葫蘆畫瓢,複製儀軌。
現在,他完全可以根據需要,直接創造最合適的新儀軌。
有契約約束,姜離繪製儀軌時,也是全心全意,將血肉世界灌輸給姜離的知識,全部發揮出來,構建出一個史無前例的,囊括所有屍體的大型儀軌。
儀軌完成,只需要獻祭,就能開啟與血肉世界的連線。
姜離走出儀軌範圍,對綠蛇本體示意。
綠蛇本體興奮的嘶鳴,殘軀蠕動,急不可耐,迫不及待。
它等待這一日,已經很久了。
“獻祭自我!”
綠蛇本體處於儀軌之中,它心念一動,就發動獻祭,殘軀飛速溶解,化作能量,填充儀軌之中。
無形的通道被開啟,血肉世界的氣息降臨。
儀軌之中的屍體,如同活了過來一般,蠕動扭曲,其中有腫塊飛快膨脹。
砰砰砰……
一個個屍體炸開,化作猩紅的,流淌血液的,蠕動著,令人惡心,嫌惡的肉塊。
這些肉塊,生長出觸鬚,相互接觸,相互纏繞,相互連接。
姜離在儀軌之外,一退再退。
他的體表,也延伸出肉芽,朝向儀軌,體內血肉像是要造反,脫離他這個本體,融入那儀軌中正相互融合的巨大肉塊中。
後背貼在牆壁上,這是一個封閉空間,姜離的身後並非出口,他退無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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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儀軌之中,正要融為一體的肉塊,忽然相互攻訐起來。
肉塊延伸出去的觸手,前端裂開,化作滿是利齒的猙獰口器,撕咬吞噬其他肉塊。
儀軌之內,肉塊之間相互攻伐,群魔亂舞。
其中最大一個肉塊,化作銜尾綠蛇形態,暴怒嘶吼,妄圖壓制其他肉塊,卻收效甚微。
“人類,你敢暗害我!”
綠蛇對姜離憤怒咆哮。
姜離無辜的攤手,“前輩,契約約束還在,我怎麼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