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已久的遁空能力運轉,當著百毒門眾多強者面前,只有真氣境的姜離,身形突兀消失在密室。
他遁空而去,瞬間在百毒門總壇引起軒然大波。
進入虛空後,姜離所有感官,都失去作用。
看不到,聞不到,感受不到,品嚐不到。
只有痛苦!
組成身體每一個基本微粒,都在被撕裂的痛苦。
伴隨著痛苦的,是狂湧進姜離精神的資訊。
那些資訊,無序,混亂,雜碎,瘋癲,痴狂,譫妄。像是千萬個人,在姜離腦海,同時發出不同的聲音。
無量的資訊,鑽進姜離意識,姜離精神差點瞬間崩潰。
不完整的遁空天賦,無法提供橫穿虛空的保護。姜離相當於直接暴露在極速旋轉的攪拌機內,這個攪拌機中,還填充各種雜物,瘋狂加壓。
毫無防備的進入虛空一剎那,姜離就幾乎要肉身崩解,精神撐爆。
好在,另一項天賦能力,發揮至關重要作用。
不用姜離有意去做,姜離的身體,變軟,拉長,如同長蛇。
他雙手抓住雙腳,變相達成首尾相連,使用出銜尾之蛇能力。
同時,姜離身體外翻,肚皮朝外,銜尾之蛇能力翻轉。
如此,撕裂全身的痛苦才緩解。無盡瘋狂混亂的資訊,也被拒之門外。
處於虛空中,沒有感官的姜離,只有兩個目標。一個是百毒門總壇,呂英的密室。另一個就是大洋之外,另一片大陸,淺水綠灣深處。
姜離這次遁空的目的地,就是淺水綠灣。
處於虛空之中,姜離對時間的感受都模糊了。
隱隱約約,姜離似乎聽到若有若無的呼喚。
那呼喚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人在姜離耳邊輕聲囈語。
姜離皮膚下,血肉蠕動,如同有千百條蟲豸在爬行。
呼喚越來越強烈,姜離腦海逐漸呈現出一副幻境。
是血肉世界!
姜離悚然一驚,下一刻,光明大方,姜離再次感受到空氣,聽到真正的聲音。
遁
空完成,姜離到達目的地。
姜離身形在半空中突兀出現,朝著下方墜落。
“呼!”
姜離深深松了一口氣,那源自血肉世界的呼喚,囈語,終於不再,被現實隔絕。
下墜中的姜離,掃視四周,瞬間愕然。
身下並非淺水和沼澤,也沒有豐茂水草。他出現在一個昏暗且巨大的封閉空間中,藉著昏暗的光線,姜離看到下方許多盤踞的龐然大物。
那赫然是一頭頭銜尾綠蛇!
下面的銜尾綠蛇,全都身體盤成一個盤,頭部在中間露出,眼睛緊閉。粗略估算一下,至少有上百隻。
除了盤起來的銜尾綠蛇,還有一些橫七豎八躺著的大蛤蟆!
蛤蟆背部顏色各不相同,體型有大有小,也都是緊閉雙眼。
綠蛇和蛤蟆,都是屍體!
姜離墜落在一個盤起的銜尾綠蛇身體之上,鱗片堅硬且冰冷。
“這裡是哪裡?”
震撼中的姜離,喃喃自語。
“這裡是遁空毒蟾的聖地,也是他們的墓穴。現如今,被我銜尾綠蛇一族霸佔了。”
一個沙啞怪異的聲音回應姜離。
姜離循聲望去,看到身披綠袍,身形佝僂,不斷塗著蛇信子的傢伙。
那正是天罡境的銜尾綠蛇,綠水淺灣唯一的漏網之魚。
探出腦袋,雙目蛇瞳的天罡境綠蛇,對姜離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了。”
姜離隱藏其自己的驚愕,腦海中念頭飛快運轉,表面不動聲色問道:“前輩早就知道我會遁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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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看我提前在此等你。”
“前輩如何知道?”
天罡境綠蛇得意道:“銜尾與遁空天賦,本就相互吸引。那呂英只是人類,本身並沒有我妖類天賦,他感知不到。但我卻能清晰的感知到,你身上銜尾與遁空能力的波動。”
“原來如此!”
說話之時,姜離已經不動聲色,控制血液,在體內刻畫好一個溝通儀軌。
血肉世界疑似復甦,除非不得已,姜離不敢再貿然動用。現在,就是萬不得已之時。
“不用白費功夫了。”綠蛇說,“整個綠水淺灣,除了你我,再無其他生靈。”
“不止是綠水淺灣。從你走出死亡戈壁,到了靈龜老祖湖畔,一直到綠水淺灣,沿途方圓百里生靈,也全部被我毒殺致死,屍體腐蝕溶解。”
“你面前的,只是我以法力凝聚的分身,我的本體在外面,剛剛咬住尾巴,完成銜尾,不信你動一下遁空試試。”
綠蛇笑的眼睛眯起,好整以暇看著姜離。
綠蛇說一句,姜離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暗中動用遁空天賦,果然感應不到留在百毒門的空間座標。
“綠水淺灣這麼大,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
分割一部分自己的血肉,與本體隔絕,啟動儀軌,溝通血肉世界,獻祭自己。
各種與血肉有關的知識,蜂擁而至,灌入姜離的精神。
姜離不去管那些,發動轉生,果然,只有腳下一個光點可以轉生。
姜離分割出去的血肉,重新生長成姜離,陰沉望著綠蛇。
“前輩處心積慮,究竟有何目的?”
這綠蛇沒有直接殺自己,姜離還有一線生機。
綠蛇得意笑道:“你試試,能不能寄生腳下的屍體。”
姜離信念一動,再分割一部分血肉,鑽進腳下銜尾綠蛇屍體中。
“竟然能夠寄生!這些屍體,還保留著一絲微弱的活性,像是剛剛死亡。甚至,還有救活的可能。”姜離心中如此想。
看姜離的表現,綠蛇就知道答案了。它顯得更加高興,炫耀道:“這裡,可是傾盡我族與遁空毒蟾共同積蓄,佈置下來,花費大代價維持。放在這裡的屍體,不會腐化,血脈中的力量能長久保留下來。”
“原來如此!”姜離點頭。
綠蛇道:“你也得到了遁空能力,應該知道,我族掠奪的遁空,並不完整。我們留下前輩和遁空毒蟾的屍體,就是為彌補這個遺憾。所以,你明白了嗎!”
姜離瞭然點頭,“前輩是想藉助儀軌,與這裡的屍體融合,吸收屍體中的天賦。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