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盯著曹毅，尤其是文官，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無緣無故吃了個大虧的曹毅肯定不會忍氣吞聲。
特別是現在曹毅手中還握著董潤安的案子，有這件案子在手，別的不說，報復文官們絕對不難，以東廠的手段，想要弄出足夠的證據並不難。
雖說有三法司監督，但是韋藩和史繼偕都是閹黨的人，只有喬允升一個刑部尚書，想要監督曹毅不胡亂陷害可沒那麼容易。
可是現在曹毅的舉動卻讓眾人一臉的懵比，好好的案子不去查，卻跑去折騰已經變成廢物的騰驤四衛。
另一邊，隨著鼓聲不斷響起，第一柱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一，終於有第一個千戶級別的軍官來到提督大營。
曹毅也沒理他，只是不斷地打量著提督大營，雖然兵營中的其它營帳大多殘破不堪，而提督大營卻不同，雖然也有一點陳舊感，但卻極為豪華，而且很乾淨，可見平日裡是有人在細心看護的。
方厚武看著端坐在提督位上的曹毅，心中不禁發怵，作為騰驤四衛的千戶，他對曹毅還是有很深印象的。
因為值守皇宮的侍衛雖然只有六七千人，幾乎可以算是長年無休，但是他們這些軍官卻是需要輪換，而曹毅當初血洗皇宮的時候，正好輪到他值守。
所以對於曹毅，他也是印象深刻，畢竟每天一車死人從他身邊過去，想不印象深刻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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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柱香只有一點點火星的時候，騰驤左衛和騰驤右衛的衛指揮使終於趕到提督大營。
“戴千戶，傳令下去，後面到來的人全部攔在提督大營外。”
第二柱香點燃後，曹毅淡淡地說道。
“是，督主！”
戴彥拱手應道，然後走出了提督大營。
“關山，開始點名吧。”
等戴彥出去後，曹毅再次開口道，關山是他在東廠中提拔出來的眾多新人高手中，實力最強的那個，這幾年來他除了培養戴彥這些老人之外，也提拔了不少的新人高手。
只不過相比本就修為不錯的戴彥和孫雲鶴，這些新人就差多了，現在戴彥已經三品了，而孫雲鶴也是四品巔峰，距離三品只差臨門一腳，這些新人最強的也不過初入四品，有不少還是六品。
“是，督主。”
一直站在曹毅身邊的關山捧著名冊上前一步，滿是陰狠煞氣的眼光從下方眾人身上一掃而過。
被眼光掃過的眾人只覺得渾身一顫，猶如被毒蛇盯上一般。
“騰驤左衛衛指揮使邵志宏……”
聽到關山念自己的名字，一身鎧甲的邵志宏連忙上前，拱手道：“下官邵志宏在此！”
曹毅看一眼邵志宏，不禁搖了搖頭，堂堂騰驤左衛的衛指揮使，雖然有四品的修為，但是渾身卻無半點煞氣，顯然是從小就養尊處優，完全靠氣運和資源堆上來的，這種四品打五六品的武者倒是沒問題，但是和久經沙場的同品高手比，那就廢物了。
“騰驤右衛衛指揮使張愷……”
“下官張愷在此！”
聽到自己的名字，同樣一身鎧甲的張愷連忙道。
“武驤左衛衛指揮使郝川……”
關山唸完，提督大營內卻靜悄悄，無人應答，關山再次喊道：“郝川何在？”
見還有無人應答，關山在名冊上劃了一個勾，然後繼續道：“武驤右衛衛指揮使石金山……”
見無人應答，關山再次念道：“石金山何在？”
看到還是無人應答，關山便在名冊又劃了一勾，然後又接著點名道：“騰驤左衛千戶餘萬裡……”
“下官在此！”
………
當名冊點完，時間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第二柱香早已燃盡。
“啟稟督主，名冊清點完畢，逾時未至的有一百二十五人，其中武驤左衛、右衛的指揮使未到，騰驤四衛的千戶共有十九人未到，百戶兩百七十五人未到，其中有千戶三人，百戶二十五人負責駐守皇城，無需參加聚將。”
“嗯。”
曹毅輕輕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期，他之所以這個時間來巡視騰驤四衛，便是算準了郝川和石金山不可能在兩柱香內趕到駐地。
目前的騰驤四衛中，騰驤左右衛的邵志宏和張愷是世襲的衛指揮使，父輩都是宣德皇帝的親信，後來自土木堡之變後，便掛靠在勳貴那邊，屬於勳貴安插在騰驤四衛的人手。
而郝川和石金山則是文官們安插在騰驤四衛的人手，每任指揮使都會換人，他這次就是準備將這些文官安插的人手全部清出騰驤四衛，再給騰驤四衛好好換次血！
“出去看看吧。”
曹毅掃視了一番眾人後，開口說道。
聽到曹毅的話，所有人都連忙跟在曹毅的身後出了提督大營。
此時的大營外，已經聚集了二百餘人，只是全都被戴彥攔了下來。
“將他們全部拿下！”
看了一眼大營外的眾人，曹毅眉頭一皺，轉身朝邵志宏和張愷吩咐道。
因為此時的人群中最強的只有十幾個五六品的，剩下的就是一些下三品的，武驤左衛和右衛的指揮使郝川和石金山根本不在人群中。
“大人，我們犯了什麼錯要拿下我們？”
人群中，一個千戶急忙道，雖然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但是曹毅連話都不說便要抓人，還是讓他驚恐不已。
“兩位指揮使，軍中規矩，擅離職守者該如何處置？”
對於開口的千戶，曹毅也不理會，只是淡淡地看向邵志宏和張愷，平靜地說道，他這次就是奔著殺人來的，不多殺幾人，他如何安插自己的人手。
若非邵志宏和張愷是勳貴的人，他連這兩人都不準備放過，畢竟他要的只是騰驤四衛這個殼子，建立新的親衛，難免要受到文官們的制衡，這才是他接手騰驤四衛的原因。
“回督主，按軍法，擅離職守者當斬！”
聽到曹毅的話，兩人連忙說道。
“那還等什麼？”
“全殺了！”
邵志宏和張愷完全沒有想到曹毅會這麼說，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呆愣在原地。
“大人，三思啊！”
回過神後，兩人連忙勸道，大營前足足有二百來人，還全是入品的軍官，除了戰死外，大明已經上千年沒有出現這麼大規模的軍官死亡了。
“兩位指揮使，違抗軍令當如何處置？”
曹毅冷漠地看著兩人，身上的殺機一閃而過，現在的騰驤四衛已經廢了，若是邵志宏和張愷再不聽話，那麼他也不介意重新招募一批軍官，他在東廠這幾年也培養出了足夠多的新人，完全可以代替整個騰驤四衛的中高層軍官。
察覺到曹毅身上的殺機，邵志宏和張愷兩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兩人很清楚，曹毅已經對他們動了殺機。
“下官不敢！”
兩人連忙抽出兵器，帶著手下的心腹，衝向了那二百餘人。
大營外的人也沒有想到曹毅居然會殺人，直到張愷和邵志宏兩人帶著心腹衝殺進了人群。
反應過來後，人群中的十幾個千戶連忙出手攔下了邵志宏和張愷兩人。
只是其他百戶卻沒有上前幫忙，反而各自逃命，衝向了大營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