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松鼠吱吱被帶走之後,江韻嬋的小院兒裡大家默契地再沒人提及小松鼠的一切。
之前的窩留給了小刺蝟。
鸚鵡長出了漂亮的羽毛還渾然不自知,江安總是圍著鸚鵡打轉,期待著它能跟之前一樣變成一個話癆。
可惜鸚鵡發財怎麼都不配合,總是一看到大家就扭過身子,只給一個屁股。
還是江豐忍不住了,有一天趁著大家沒注意鸚鵡的功夫,直接帶了一個銅鏡遞給鸚鵡。
鸚鵡看到了自己漂亮的羽毛,它一下子躍到了籠子邊上,瞪大兩隻黑豆子眼睛想要看個清楚。
“你看,你已經好了,”江豐眼巴巴地說道:“不是禿毛醜鸚鵡了,是漂亮鸚鵡。”
禿毛鸚鵡果然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美麗的身姿,它默默地展開翅膀,發現果然,那些曾經已經禿了的地方都有羽毛了!
“啊!啊!老子天下第一好看!”鸚鵡發財再度開口了,它的嗓門還是非常亮堂,並沒有因為長時間自閉而影響發揮。
“小白臉!小白臉你看看!我漂亮!我不醜!”
江安被鸚鵡奪命連環復讀呼喚,屬實有點搞不定,趕緊上前來一看。
“嘖嘖,你還不是個小白臉鳥!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就了不起!吃軟飯的大黑臉!老子漂亮!老子比你還漂亮……嗷!”
白虎猛地撲了一下籠子,嚇得鸚鵡鳥容失色,尖叫不已。
“哈哈哈,你傻鳥!讓你罵我和姐夫!”江安衝著鸚鵡做鬼臉!
華胤倚靠在門邊,瞟了一眼因為白虎嚇破膽的鸚鵡發財,忍笑一聲,沒去教訓那個嘴欠的鳥。
“哈哈哈……”江韻嬋在廚房裡發出愉悅的笑聲。
每次聽到鸚鵡喊華胤“大黑臉吃軟飯”,她都想樂。
因為失去吱吱而死氣沉沉的院子,再度因為鸚鵡發財的活潑而湧現出生機。
秋老虎過去,天色逐漸轉涼。
江韻嬋在回春堂收了兩個小弟子,一直教授他們獸醫醫術。
既然要脫手縣城裡的一切,總得提前做好準備。
四五個月雖不能讓孩子們徹底出師,但普通的病症總是能瞧出些端倪了。
其中一個弟子,便是角樓的洪小雅。
小姑娘為了補貼家用,白天在回春堂裡當弟子學習醫術,晚上去跑腿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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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孃親看好病,洪小雅拼盡了全力。
另外一個弟子,是回春堂的一個跑堂活計易小川,人機敏能幹,做事腿腳利索,聶掌櫃覺得挺適合學習獸醫的,就送到江韻嬋這裡讓她一併教授了。
江韻嬋對洪小雅和易小川十分嚴格,教授也頗為上心,好像是一股腦就要把所有知識全部都教給他們一般。
兩個孩子如飢似渴地吸收著新知識,師徒三個人都跟上了發條似得,天天連軸轉。
就算她不說,聶掌櫃也知道江韻嬋恐怕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江大夫,就算你教授心切,也萬不可操之過急啊!”
聶掌櫃的勸服夜深了還沒歸家的江韻嬋:“哪怕不能親自教授,還可以寫信輔導,總不急於這一時的。”
學習醫術本就是個熬功夫的,哪裡能速成?
“我也知曉這個道理,才想能多教授一些便奪教授一些,也不枉費我這一身本領落在回春堂了。”江韻嬋微微一笑,並未否認自己準備離去的心思。
聶掌櫃的往江韻嬋身畔一坐,翻開她手邊的書冊,那是幾本醫書,裡面詳細地寫著如何成為一個獸醫大夫……
“我們在村子裡,講到什麼,就會留下那一堂課的講義和筆記供大家後面翻閱學習。我想了想,也得這倆孩子留一些。以後遇見不知道了的病症,就可以翻看翻看。”江韻嬋輕聲解釋道。
聶掌櫃的看得驚為天人,已經完全沉浸在江韻嬋提供的筆記裡,他詫異地道:“好啊,這些都寫得極好啊!”
她抿唇笑了笑:“掌櫃的過獎了。”
既然掌櫃的已經猜到了江韻嬋準備離開,她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在回春堂看診更盡職盡責了些。
村子裡的養兔戶授課,江韻嬋也開始一點一點地脫手。
她慢慢地把自己的課程內容教授給了盧家大娘子和張寡婦。
趙村長的口才極好,壓根不需要江韻嬋指點,只要把養兔子的專業知識搞得紮實一些也就是了。
現在十裡八鄉的人,有半數都開始養兔子,另外半數則仍舊在種莊稼,大家平衡收入,力求能夠讓生活更好些。
講授課程的老師也不能只有江韻嬋一個人了。她把手裡的課程都分出去,其中也包括張寡婦。
張寡婦是個膽小羞怯的,雖說比以前大膽些,但要讓她站在講臺上給百十多人上課,和跟在自家院兒裡給鄉親們手把手教授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同。
“江妹子,真要上去試試嗎?”張寡婦放著高大的臺子,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今兒她就要在江韻嬋的看護下去上第一堂課了,緊張得手心都跟著出汗了。
“試試吧,都是熟悉的人,跟你在院子裡講課一般就行了。”江韻嬋微微一笑,低聲鼓勵道。
“哦,好好,我試試。”張寡婦說著,眼睛卻四處地瞟著,根本不敢正眼去看大家。
站在看臺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今日的新夫子講課。
“張家姐姐,抬頭挺胸。”臺下,江韻嬋小聲提醒道。
張寡婦驀地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望著大家。
看臺下方,百十多號鄉親們,有眼熟的、有不眼熟的,都在底下等著她。
“那、那個,今兒的課程我給大家上。”張寡婦磕磕絆絆地道:“我們、我們今天講碰到天生體弱的兔子,該怎麼辦?”
一開始還神色緊張的張寡婦,說著說著就開始不緊張了。
她逐漸地沉浸在自己的講課中,鄉親們一開始緊繃的臉色,伴隨著深入淺出的講解逐漸放鬆下來。
短短的半刻鐘講完,張寡婦從看臺上下來,收穫無數熱烈的掌聲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結束了?”張寡婦心神不定地走下來,眼角眉梢卻都是自信的笑容。
“結束了,你說得當真好極了!”江韻嬋握住張寡婦的手笑著道:“我都說了吧,張姐姐便是做什麼都行的!”
“你啊,慣會取笑我!”張寡婦心底的大石頭落了地,也不覺得講課有多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