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志成當然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但他不承認!
“胡說!我只是將松鼠放生,並非是不要它!你撿到我的吱吱,卻讓弟弟帶它出去雜耍呷玩,委實過分!”
江韻嬋冷冷地盯著莫志成:“松鼠在我這裡就是我的。若不是你訓練了它、讓它受苦,它何至於生病不治險些死了?”
一開始江韻嬋就知道這廝要耍無賴,她眸光微眯,“堂堂莫家公子,竟然出爾反爾,言行如此無恥,簡直可笑。”
“你、你少拿家族壓我!本公子既然能找到你,今日便也必要找到我的松鼠!吱吱!吱吱!”
莫志成竟然要闖門。
江韻嬋秀眉一瞪,雙手叉腰,揚聲喊道:“追塵!”
黑駿馬巨大的響鼻噴響,“嘚嘚”的馬蹄聲在院中響起。莫家的家丁小廝就要擠開江韻嬋衝進院子裡。
江韻嬋擋都不擋,側身往旁邊一讓……一個小廝順勢就飛了出去!
接著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豎著進去、飛著出來!
莫志成看懵了:“什麼東西?”
他想探頭去看,江韻嬋微微挑眉,衝黑駿馬做了個手勢,黑駿馬有些失落地收回馬蹄。
太可惜了,女主人不讓踢這個人類。
莫志成腦袋剛湊到門邊,就和黑駿馬溫和的眼對上了,他嚇得一個踉蹌,不用馬蹄子就自己摔了個屁股墩兒。
江韻嬋噗嗤笑出了聲。
丟了面子的莫志成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陰沉地盯著江韻嬋,半晌的功夫,他沉聲道:“好、好!”
“自然是好,還進來找松鼠不?”江韻嬋把院子門敞開,微微一笑:“歡迎。”
什麼?
莫志成的人吃了馬的虧,心中多少有些犯嘀咕,見她此刻言笑晏晏請人進門,分明是另有準備。
一下子大家都怵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敢上前。
“怕什麼?難道她的院子裡除了馬,還有什麼洪水猛獸不成?!”
莫志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今兒就算排除萬難,他也要把松鼠要回去!
“吱吱!”莫志成揚聲喚道。
她也不攔著。
江韻嬋剛才已經看到了,華胤就在巷子口,應該是送孩子回來了。
巷子裡住的人不少,來來往往的,看到他們動手也不妥當,倒不如……
關門放狗,哦不對,是放老虎。
莫志成衝進院子,他的小廝門見自家公子沒再被踹出來,一個個趕緊裝狠衝進去。
江韻嬋關門插栓,揚聲喊道:“貓嗚!吃肉來!”
在院子裡轉悠的莫志成一聽忍不住四處張望,什麼貓?吃什麼肉?
“貓嗚!”
一聲虎嘯從房間裡傳出來,大白虎的身形一下子露出端倪,一躍就站在了石桌上。
看到自己的小夥伴出場了,黑駿馬知道接下來恐怕沒自己啥事兒了,跺著悠閒的步子回了馬廄。
“老老老老虎啊!”伴隨著莫家小廝一聲嘶吼,院子裡的人變成了上躥下跳的猴兒,老虎成為了這其中唯一的狩獵者。
貓嗚幾個躍起就開始追趕這些在院子裡亂竄的陌生人,一口小尖牙長開足夠唬人的了。
莫志成閃躲的功夫心裡不住地罵娘。
簡直嗶了狗!哪有人把白虎叫“貓嗚”的?!
離了個大譜!
“吱吱!吱吱你在哪兒!快跟我回家!”莫志成一邊哆嗦著腿來回躲閃,一邊還不忘呼喚著他的松鼠。
華胤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就看到江韻嬋的院子分外熱鬧。
兩隻雞被六七個人嚇得在院子裡亂飛。
禿毛鸚鵡不敢吱聲,在籠子裡撲騰翅膀;黑駿馬窩在馬廄裡,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白虎的身形已經初初長開,有了幾分唬人模樣,正跟貓逗老鼠似得,滿院子追著那些個陌生的家丁跑,嚇得他們嗷嗷亂叫。
其中一個身著錦袍的男子姿態最可笑,已經開始往馬廄上爬了,嘴裡還不斷地喊著“吱吱、吱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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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他的未來小嬌妻江韻嬋,雙手抱臂望著院子裡的場景,妖嬈秀氣的小臉上神色不改。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刺蝟骨碌碌地滾出來,爬到了華胤的頭上坐下。
華胤也倚靠在拱門邊上,問道:“幹啥來的?”
“找松鼠。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莫志成。”江韻嬋衝著馬廄上跟猴兒一樣爬著不敢下地的莫志成。
“不願意救,現在看到好了來找後賬?”
“嗯。”江韻嬋嘆了口氣。
江安帶著小松鼠火遍半個縣城了,莫志成肯定是聽到訊息才來的。
木已成舟,跟莫志成對峙是必然的。
二人望著白虎追人玩得不亦樂乎、還動不動張嘴嚇唬人的憨批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關鍵是這些人也真的被白虎給嚇住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它一次都沒真的下口。
還是莫志成爬得高看得清楚,反應過來白虎不咬人!
“你們這幫慫蛋怕什麼?沒見這老虎不吃人嗎?趕緊把它打下來!”莫志成嗷嗷地叫喚著,讓家丁們趕緊動手。
家丁們這才發現,他們沒受傷啊?!
合著老虎唬人玩呢?!
幾個小廝就地取材,拎起手邊的東西就要砍打白虎。
白虎幾個轉身就躲開了,撲到其中一個兇狠的家丁身上,一口子咬住了那人的胳膊。
“啊啊啊!”誰他媽說白虎不咬人的!?
這不是咬了?!
火候差不多了,華胤站直了身子進場收尾。
一幫家丁被他幾拳打飛,莫志成更是被揪住了衣服領子,從馬廄棚子上面拖了下來。
他後悔了!
這江大夫的院子裡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不是馬就是虎,還有一個凶神惡煞的黑臉漢子!
“壯士饒命!壯士饒命!”莫志成的能耐,還不夠華胤一個手指頭的,分分鐘碾壓。
華胤把人提溜到江韻嬋跟前,墨眸沉斂不語,靜靜地望著江韻嬋,似乎在詢問她怎麼處理。
“莫志成,我治療松鼠的時候,特意問過你要不要、尋不尋,你當初是怎麼答應的,現在為何又反悔?”
江韻嬋拉著華胤坐下,二人望著在地上撲騰的莫志成,等他給一個說法。
“江大夫,江大夫是我對不起你。”莫志成色厲內荏褪去,立刻開始賣慘:“我爹前些年做生意賠了銀子,家道中落,如今是強弩之末撐著的!那吱吱,哦就是松鼠,它會雜耍!我便、我便……”
莫志成說到這裡,也知道自己做事不仁道,都說不出口了。
“所以,你便讓松鼠助你表演牟利,為家中補貼銀錢,可對?”
莫志成說不出口,江韻嬋說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