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蔣雄沒問題吧?”
面館裡,江韻嬋笑眯眯地戳了戳麵條,揚起來晾了晾:“一聽到人家喊‘大東家’,他就不行了!”
“哈哈,”華胤也想到了蔣雄被一個稱呼拿捏的有趣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有法子。”
“那可不。”江韻嬋吃了一口面,就著麵湯吸溜吸溜,隨即突然開口道:“所以,不論多難,我都有辦法克服。”
晶亮的鳳眸專注地望著華胤:“只要咱們勁兒往一處使,我都行。”
她就差把大家一起去京城的話明說了。
華胤怎會聽不出來?深邃如夜的墨眸靜靜地望著江韻嬋,那一片深海閃爍著江韻嬋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片刻後,華胤低聲道:“吃麵吧。”
還是不行嗎?
江韻嬋失落地戳了戳麵條子,方才的好胃口瞬間蕩然無存。
這個悶葫蘆,啥時候才能說句直白話啊?!
華胤沉默地望著低落下去的小姑娘,他薄唇微啟,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大掌緊握成拳,悄然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華胤被人撞了一記,他墨眸微閃,突然拉住江韻嬋的胳膊:“我突然想起來有事沒辦,你先回家。”
“哦,好。”江韻嬋知道華胤總會突然有事情要處理,也不多問,示意他自去忙就是了。
華胤微一頷首:“回家等我。”言下之意,是讓江韻嬋不要像上次那樣跟在後面了。
她小臉兒微紅:“知道了知道了。”說完,揹著揹簍就開溜。
太尷尬了!
原來上次她偷偷跟著華胤的事情,人家一直都知道啊?!
偷看嫁衣什麼的,可太臊人了!
江韻嬋捂著越發滾燙的臉頰往家裡趕。
剛一進家門,她懵了一下。
講真,如果不是熟悉的黑駿馬、小白虎,還有兩隻雞和那長出了毛的鸚鵡都在,江韻嬋都要以為自己進錯家門了。
滿院子的鴿子。
白鴿們或立或臥,地上、馬廄棚頂上,石桌上,還有房梁上,滿滿當當,一眼掃過去都是小白點兒,起碼不下二十只。
“扎進鴿子窩了。”
江韻嬋吶吶地嘟噥了一句,就瞧見小白……哦不,應該說已經變成大白虎的傢伙正貓在石桌上打盹兒,連鴿子窩在它身邊,白虎都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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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不逮鴿子了?”江韻嬋走到白虎跟前,戳了戳白虎柔軟的肚皮。
白虎一睜眼就張開了嘴,看到是江韻嬋即刻換成了打哈欠,默默地把嘴閉上了。
越大越有兇狠的意識了。
揉了揉白虎的腦袋,白虎舒服地“貓嗚”了一聲,惹得江韻嬋哭笑不得。
她趕走兩隻鴿子坐到石凳邊,拆開了鴿子腿上的小竹筒。
她倒是要看看,滿腹心事的華胤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他究竟是不願回京、還是不能。
展開一張字條,上面清楚地寫著四個大字:“奉詔歸京。”
似是心中有所覺察,江韻嬋又拆開了一個竹筒。
仍舊是那四個字。
她眸光微斂,犯了執拗勁兒,索性把所有鴿子腿上的竹筒全都拆了。
都是“奉詔歸京”四個字。
原來,早就有人催促華胤回京,可他為了自己、為了剛剛入學的江安……拒絕了。
“這個傻蛋。”江韻嬋輕輕喃喃了一句,眸光劃過一抹晶瑩的清芒,又很快消散不見。
華胤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了滿院子的白鴿。
江韻嬋正在院子裡編架子。
“要養鴿子?”
她抬眸瞟了一眼英俊陽剛的男子,眸光溫柔地道:“給你補補身子,免得以後成親了……”
成親?
等一下。
華胤臉子一黑:“你在質疑我?”
她無辜地眨眨眼,“沒有,是防患於未然。”
華胤接過她手裡的架子,“不比防患……一定讓你滿意而歸。”
最後幾個字,華胤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惹得江韻嬋笑得直打跌。
華胤編架子,江韻嬋就告訴他要弄多大,把鴿子棚固定在何處。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些鴿子的腿上都沒有竹筒。
小姑娘還在興致勃勃地講話,華胤就突然問不出口了。
她……都知道了吧?
“……你覺得怎麼樣?”江韻嬋得意地雙手叉腰,笑眯眯地問道:“這麼佈置不錯吧?”
“很不錯。”華胤低頭垂眸,突然有些期待。
阿嬋這個口氣、隱瞞他的姿態,分明是要搞事情啊!
他喜歡阿嬋搞事情。
華胤略顯慵懶地倚靠在石桌上,突然有些開懷。
能夠在喜歡的人身邊偷懶,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他抬眸望天,今兒的陽光格外燦爛。
到了接孩子放學的時辰,江韻嬋的飯菜做到一半兒就要去接人。華胤主動攔下,讓她繼續做,自己去接就成。
“行,路上多給我帶兩瓣蒜。”江韻嬋一口應下。
“好。”
江韻嬋特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辣爆雞丁、爆炒黃牛肉,回鍋肉,再來點醬肘子,嗯實在是太美味了。
眉眼湧上幾分笑意,拿定主意之後,連續兩天的小心思都散去了。
人生嘛,重在動起來,而不是原地糾結!
江安和江豐今兒特別高興,回家的路上拉著華胤的手一直嘰嘰喳喳,說得都是些無聊話。
華胤眼看著二人激動不已又不能說出真相來,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探出頭來的小松鼠。
他正欲開口,小松鼠又驚慌地鑽了回去。
華胤:“……”
他好歹也是堂堂英俊男兒,有這麼嚇松鼠?往他身上躲的時候,怎麼沒見這麼慫。
三人一松鼠回到家,江韻嬋就招呼大家吃飯。
“哇,姐!今天是什麼日子?咱們為啥要搞這麼豐盛?!”
江安心神一動,抬頭看著姐夫。
華胤眉眼微挑:“看我做啥?”
“姐夫,你倆是不是揹著我們做啥了?”
比如偷偷圓房啥的。
小少年的表情過於猥瑣,引得江韻嬋和華胤立刻猜到了他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你可給我消停一點,禁止想象!”江韻嬋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江安的腦袋。
“除了這個,還能有啥嘛?”江安小小聲地嘟噥了一句。
江韻嬋決定去京城了。
要往京城發展並非一朝一夕,如今她在縣城裡才站穩腳跟就要挪窩,很多準備都得提前做。
村子裡的養兔事業、回春堂的獸醫不能沒有……
都是要提前做好準備的。
江韻嬋就是想想,都忍不住頭大。
華胤似有所察,墨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韻嬋,想聽聽看她今兒做大餐的理由是什麼。
“咋,生活就不能有點儀式感了?你看看咱們今天,賺了多少鴿子!有入有出才是正理。而且……”
江韻嬋賊兮兮地笑了笑:“松鼠呢,帶去書塾之後,大家相信你了嗎?”
江安小臉兒一僵,立刻轉過頭看江豐,以為是好兄弟洩密。
江豐趕緊擺手,胖臉都險些甩出去了:“不是我不是我!”
他可啥都沒說。
“回去檢查檢查你的紅木盒子,估計被松鼠撓出印子了。”華胤低聲提點了一句。
合著是姐夫聽出來的啊?!
江安垮了小臉兒,瞬間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