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委委屈屈地嗷嗚了兩聲,依依不捨地繞著小小的土坑打轉,似乎在說這已經是自己全部的寶貝了,任由江韻嬋隨便挑。
感情是準備報答救命之恩呢?
江韻嬋哭笑不得地擺擺手,上前揉了一把小豹子的腦袋,低笑著說道:“這些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用不上。”
小豹子被揉了腦袋,又低吼了兩聲。
江韻嬋認真地舉手發誓:“確實用不上,真的!為動物們服務,人人有責!”
不用放棄自己的寶貝了,小豹子高興地在不大的山洞裡打轉。
江韻嬋見狀忍笑不已。
真好,小豹子被治好了,還在母豹子的保護下有了自己的棲身之所,能夠在不確定的環境裡自保。
江韻嬋還是不放心,攥著小豹子的脖頸好生檢查了一番,確認它的傷勢沒有問題,這才從山洞裡走出去。
舉目四望,從這一處還能看到她剛才採摘草藥兇險萬分的山崖。
難道豹子是從這裡看到才救下她的?
不應該。
母豹子出現得太及時了,叼她也叼得剛剛好。
剛才巨石掉落得也很奇怪啊!
明明又大又結實的。
江韻嬋不是第一次出門採藥,前世她就有豐富的攀巖採藥經驗,今生有些裝置是沒了,但實力和基礎常識還在。
她不會隨便挑選一個固定身形的巨石就貿然下懸崖的。
“哎,不會就是你在跟別的動物打架殃及我了吧?”江韻嬋瞪大眼質問貓在一邊曬太陽的母豹子。
不知是不是江韻嬋眼花,她竟然在母豹子的眼神裡看到一抹心虛。
感情救人報恩都不是巧合,母豹子才是始作俑者?
“好啊!你說說,你跟什麼玩兒打架險些害死我的!”江韻嬋雙手叉腰,準備一查到底。
母豹子起身飛躍幾個來回,走一段路就回頭看看江韻嬋。
她沒想到母豹子還有自己的儲糧寶地,便跟著快速到了一處山崖的側面,那裡有一個不大的臺子,上面曬著一頭野豬。
野豬塊頭不小、鮮血很新鮮,應該是剛死不久。
是被咬住了咽喉流血過多死的。
江韻嬋衝母豹子伸出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
怪不得那麼大的巨石都被撞下了山崖,合著江韻嬋是純屬倒黴,碰上了野豬和豹子大戰。
野豬不敵母豹子,才想拱下石頭來自保。
結果就殃及了出門沒看黃曆、採藥艱難掛在懸崖上的江韻嬋。
萬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母豹子離開了她們村後的林子,估計就到這裡安家了。
所幸今日的兇險是因為豹子起,卻也被豹子救了一命。
因緣際會,當真是奇妙無比。
江韻嬋起身就準備離開,母豹子低吼一聲,一躍落在了野豬旁的平臺上。
它用鋒利的牙齒咬爛了野豬的一個大腿,攆上離去的江韻嬋,將豬腿放在了她的面前。
江韻嬋表示不要,繞道走。
母豹子叼住又走到江韻嬋前面,把豬腿放下。
如此循環往復幾次,明顯是摁頭讓收禮物了。
江韻嬋無奈,望著沉甸甸的豬腿,這樣拿回去也不得行啊!
她去林子裡割了一點韌性十足的草,將其裹在豬腿身上,然後拎著豬腿蹄子,亦步亦趨地下山了。
母豹子站在高高的懸崖邊上,目送江韻嬋離開,悄然無聲地守護著她。
江韻嬋走到半山腰回頭,就看到母豹子高大挺拔的矯健身形,忍不住低笑一聲:“回去吧!”
她衝著母豹子招招手,繼續拖拽著巨大的豬腿往山下走。
負重前行非常考驗人的體力,江韻嬋一直撐到進了城叫上馬車,總算是把這大豬腿兒給搞定了。
她掀開車簾子,很快就看到了家所在的方向,熱切地給車伕指路,讓車伕把她放在家門口。
江韻嬋打開門,把豬腿兒拖進去,便搓搓洗洗、將其收拾出來。
等到都幹完了,已經過了晌午,江韻嬋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兩個胳膊已經酸得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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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躺平就開始睡覺。
“……姐夫你這樣啥時候才能跟我姐結婚?不對不對,要先放醬油再放鹽。”
江安嘰嘰喳喳的聲音悄然入耳,一旁的江豐還在幫腔:“夫子說哥哥識字的速度特別快。”
“你算數不是也挺厲害的嗎?待會兒在姐姐面前就這麼互相誇,懂沒?”江安的話題一秒歪樓。
江韻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反而更覺渾身痠疼。
從懸崖上驚險一摔一落的後遺症可算是出現了。
江韻嬋深吸一口氣,轉身去開啟針線盒。
果然如她所料,針線盒裡出現了跌打損傷膏和雲南白藥噴霧。
“嚯,你不是不出中藥的嗎?”怎麼雲南白藥噴霧都來了?
她輕輕點了點針線盒,針線盒安靜如雞,沒有任何回應。
江韻嬋來到廚房,忙活得滿頭大汗的華胤正手忙腳亂地炒著鍋裡的肉片子,看上去像是才從野豬腿上片下來的。
均勻的大小薄厚……刀工簡直不要太好。
只是……那肉不知道放了些啥,已經炒得黑乎乎的了。
給華胤打下手的江安和江豐也沒好到哪裡去,江安手裡的蔥已經揪得快禿了,只剩下一小部分還能吃。
江豐手裡的蒜瓣就更別提了,全都讓他摳得是指甲印子:因為難剝導致的賣相悽慘。
“你們都回來了呀。”江韻嬋伸了個懶腰,剛一開口說話,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全部都鎖在江韻嬋的身上。
大家無聲地望著她。
“咋了?”江韻嬋第一反應就是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啊?”
華胤連帶江家兄弟,三隻手齊齊地指向江韻嬋的衣服。
她低頭一看,好麼,早晨出門還清清爽爽的裙衫,此刻沾染著灰塵、雜草,還有血水,無比狼狽。
江韻嬋一開始還沒回過味來,等自己低頭一看,也嚇了一跳:“我去!什麼東西?”
高大的男子也顧不得鍋裡了,兩步就站在了江韻嬋面前,那如墨的眉眼銳利如刀,削著小姑娘的眉目。
“你今天幹什麼去了?”
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華胤接兩個孩子回來以後,就看到正在熟睡的江韻嬋。她背對著自己,連大家回家的動靜都沒吵醒她。
他以為一切正常,就沒當回事。
誰知道原來汙髒的裙衫暴露了真相,且都在正面留下了痕跡,暴露了她今日的兇險。
“採藥去了呀。”江韻嬋還欲矇混過關。
“然後呢?”華胤繼續逼問。
專注的目光緊緊地攥著江韻嬋,她如果不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華胤就要用刑了!
“額,就,腳下一滑弄髒了衣服,然後就爬上來了。”
“衣裳的血水呢?”
“野豬的呀。”
“野豬哪兒來的?”華胤雙手抱臂。
不是他瞧不起江韻嬋,一個女兒家的身手,若不是像孫皎那般本就是護衛出身,恐怕三五個女子都未必能鬥得過一個野豬,何況是身嬌體軟的江韻嬋?
江韻嬋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她求助地望向弟弟們。
江安和江豐都齊齊叉腰,這一次也沒有站到姐姐的這一邊。
咋也得讓姐姐老實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