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鏡,能幫助我們看到狗肚子裡的情況。”
江韻嬋言簡意賅地說了,便拿起胃鏡,把細管子一點點地戳進小白狗的肚子裡,一般塞還一邊安撫著反胃的小狗吞嚥,幫助它順氣。
人做胃鏡都難受得要死,何況是小狗?它嗚咽嗚咽的模樣心疼得清寧郡主抓心撓肝的,好幾次都要阻止江韻嬋。
“郡主千萬恕罪則個,想要讓小狗好,還真就只有江大夫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聶掌櫃忙不迭進言道:“郡主耐心一些吧!”
清寧郡主神色有幾分黯然,她下意識偏過頭,不忍看這一幕。
江韻嬋一手按著狗,一手繼續把胃鏡深入進去。
很快,她的鏡子就照到了一處所在:是半截銀針。
讓小狗吐血的始作俑者並非弱症,而是胃裡多出的一根針。
“你的狗吞掉了半根銀針。”江韻嬋摘下胃鏡,一點一點地引導著小狗吐出來。
清寧郡主一怔,隨即看向一旁的侍女:“哈哈怎麼會吞針?!”
“哈哈”便是清寧給小狗起得名字,寓意開心。
那侍女忙不迭跪在地上,恭敬地道:“郡主,奴婢一向照顧哈哈十分妥帖,哪裡敢放銀針?而且哈哈素來乖巧,旁人送的食物它是不會隨意入口的。”
也就是說,就算是出了岔子,恐怕也是熟人所為了。
“你聽到了?既然哈哈不會隨便吃東西,那銀針是怎麼入口的?”清寧郡主還是有疑惑,便繼續問道。
江韻嬋抬眸看向清寧郡主,“點心、肉,只要混合著讓狗吃進去就行了,法子不是多得很?”
想讓狗狗“誤食”,只要混合著狗狗喜歡的東西便是。別說吞針了,啥吞不進去?
清寧郡主聞言臉色一變,又很快恢復過來,她沉聲問道:“我且問你,能不能治。”
“能。需要手術。”江韻嬋四下看看,“聶掌櫃,我需要一個乾淨的房間。”
給狗狗開膛破肚這種事情就別讓大家圍觀了。
“哎,老朽這就去準備!”聶掌櫃衝於小貝使了個眼色,於小貝顛顛兒地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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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郡主一聽要給狗開刀,神色反而躊躇遲疑起來。給人開刀都是個大傷元氣的法子,十之難存一二。
給動物開刀……能行嗎?
“郡主,法子我已經說了,救也是能救的。您決定好了嗎?”
江韻嬋是不喜清寧郡主張揚跋扈的模樣,她那般對待聶掌櫃屬實讓人心中不快。
但小動物是無辜的,只要能救,江韻嬋都會盡力一試。
“郡主,哈哈可才養了不到兩年,起碼還能活好些年歲……既然江大夫那般肯定,說不定是能救的。”
清寧郡主身邊的侍女小聲勸說道:“不如我們試試看吧?”
“是啊郡主,”另外一個侍女也小聲道:“整個縣城裡,也只有一個回春堂能救狗了。”
她們之前不是沒跑過旁的地方,可哈哈的吐血症狀一直不見好轉,擱誰能不心焦?
這邊廂,江韻嬋抿唇等待著清寧郡主做最後決定。
清寧郡主咬咬牙,沉聲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九分。”江韻嬋靈動的鳳眸一眨不眨,清澈的眼底都是誠懇:“剩下一成給天命。”
也即是說,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好!治!你若是治好了本郡主的狗,本郡主重重有賞!”清寧郡主一拍桌子,定了。
“民女不敢要賞,只要郡主願意依言道歉便是。”
“哼,本郡主說話從不食言!”清寧攥緊了手裡的鞭子:“能不能得著道歉,且看你的本事了!”
江韻嬋微微一笑,抱著小狗狗跟於小貝去了乾淨的偏房。
她關上房門,先給小狗打了一針麻醉,又用剃刀把狗狗腹部的毛髮全部都剃乾淨,露出光潔的肚皮。
剛才做胃鏡的時候,江韻嬋已經看到了半根針的大概位置。
深吸一口氣,江韻嬋戴上消毒手套,準備開始了。
她不是第一次給小動物做手術了:張寡婦的黑子也好、溜達進家的黑駿馬追塵也罷,都是比較危險的外科手術。
但小狗哈哈的情況亦與之不同。
江韻嬋切開創口,剝離開腸胃處,就發現小狗的腸胃被那半根針折騰得不成樣子。
胃部的小創口不少,甚至造成了穿孔。
江韻嬋一看都心疼,忍不住看了看模樣可愛的小狗狗,心道這小家夥居然那麼能忍,在胃受了穿孔傷,吐血的時候都乖順得可以。
“唉,你可真是個小可憐,不過遇到我了,我會治好你的。”
卡著的銀針很快被翻找到,江韻嬋小心翼翼地取出來,還不小心被滋了一臉血。
她默默地用棉布擦掉,繼續手術。
將穿孔傷和刀口都縫合好,已經到了午後。
處暑的季節熱得人跳腳,江韻嬋額頭的汗水悄然滾落在地。她無暇顧及,一點點地把傷口縫合好之後,終於可以緩一口氣。
將手套摘掉,她又開啟針線盒,拿出幾樣藥注射到吊針液體裡,給小狗狗打好吊針,她這才走到一邊去收拾洗臉。
等江韻嬋收拾好東西從屋子裡出來,坐立難安的清寧郡主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險些跟進來的江韻嬋迎面撞上。
她一眼就瞟見了江韻嬋衣襟上的血跡,立時橫眉冷對,揚手就是一拳:“這你把我的狗怎麼樣了?這麼多血你肯定……”
江韻嬋還沒見過哪個大家閨秀是迎上來就要動拳頭的,她偏過頭一下子躲開了清寧郡主的秀拳。
“狗在房間裡休息。”江韻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郡主,淡定。”
淡定個屁啊?!
“你放……啊?你說我的狗沒事了?”清寧郡主一拳頭打空了不說,差點兒氣得上頭了沒聽著江韻嬋說啥。
“嗯,我正在給它掛一點點藥水,等到藥水掛完了之後,就可以把狗狗帶回去休息了。”江韻嬋說完,從懷裡掏出幾個小小的牛皮紙袋。
哪個藥每天吃幾頓、吃幾片,都寫著呢。
“只要按時用藥,保證兩個月之後,小家夥就能康復大半。然後……”
江韻嬋賣了個關子,聽得清寧郡主的心都跟著吊了起來,急吼吼地道:“你還賣關子作甚?趕緊說啊!”
“然後過來這裡複診。”江韻嬋一本正經地道:“複診無大礙,郡主的愛寵就會好的。”
也就是說,救回來了。
“太好了!”
清寧郡主沒想到那般棘手的病情,哈哈都做好了等死的準備,江韻嬋竟然不到兩個時辰就輕鬆解決了!
“你果然跟魯王說得一樣,是個厲害的獸醫!”清寧郡主此言一出,立刻捂住了嘴巴。
壞事兒了,她把魯王給吐露出來了。
“郡主認識魯王?”聶掌櫃問完便是一恍然。
是了,都是皇親貴胄的,咋可能不認識?
清寧郡主來他們縣城,恐怕住得也是爐園吧?
“原來是魯王殿下介紹的營生,”江韻嬋口氣喜怒不辯,她偏了偏頭,一本正經地道:“現在,請郡主向我們聶掌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