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兒！我的兒啊！”張海宴踉蹌著腳步撲過去，看著被摔的不成人形的張良，他怒火中燒。
正在這時，南榮瑾回來了，張海宴一看到她，蹭地一下子站起來，指著她的鼻子憤怒地吼道：“你不是捉妖師嗎？剛才女鬼殺人的時候，你去哪兒了？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把這個女鬼給我收了！否則，那兩百中品靈石你休想拿到！”
“你是在問我嗎？”南榮瑾嗤了一聲，揚了揚手裡的儲物袋：“我剛才忙著掙錢去了。你給的那三瓜兩棗，都不夠我來回的路費，我不得去接點私活啊？”
張海宴定睛一看，這儲物袋怎麼這麼眼熟，好像和前陣子他送給護府高人的儲物袋一模一樣。
聯想到剛才空綠來殺自己兒子的時候，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不禁驚呼出聲：“你……你竟然把他們都殺了，還搶了他們的儲物袋？”
看著南榮瑾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張海宴卻覺得通體發寒，那些人可全都是練氣期的高手了，他重金禮聘的。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悄悄給不遠處的下人打了個手勢。
南榮瑾背對著那個下人，沒有看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
她把儲物袋收起來：“我們修真之人的事怎麼能用搶這個字呢？這是他們自願送給我的。”
張海宴氣的渾身發抖，恨自己引狼入室，“一派胡言！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還聯合這個女鬼一起來害我兒子，你到底是不是北斗宗派來的？”
“當然是了，如假包換。不過你兒子的死，是他罪有應得，他害死了那麼多姑娘，早該下地獄了。待空綠完成她的心願之後，我自會帶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南榮瑾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至於你，教子無方，助紂為虐，還有什麼臉在這裡大呼小叫？我要是你，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來了！丟人！”
張海宴氣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他一把年紀還要被這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數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你們大長老來了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你把這個女鬼放出來了，為禍人間，我看你怎麼和你的宗門交代！”
聞言，空綠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我答應過這位姑娘，殺了張良之後，再也不會害人，我說到做到！”
說完，她就飄到南榮瑾面前，瑩綠色的眸子裡寒冰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如綠光般的溫暖柔情。
“姑娘，謝謝你！謝謝你滿足了我最後的心願，讓我手刃了仇人。我的心願已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她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本功法，拋到鍾苗苗懷裡：“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偷了你的書，現在還給你。”
她這個樣子，反而把鍾苗苗弄得不好意思了，想想自己先前對人家的態度那麼惡劣，她越發覺得羞愧起來。
“那個……對不起，先前我態度也不好。怎麼說你都是我的長輩，我不該那樣說你。”
空綠溫柔一笑，身上的戾氣也消失了，語氣出奇的溫婉：“沒有關係，我的態度也不好，我們扯平了。”
南榮瑾暗暗猜測，或許原本的空綠就是這樣溫柔可人吧？只是後來遇人不淑，受盡了磨難，性子才變的極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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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綠又回到南榮瑾面前，自嘲地笑著說道：“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沒什麼東西送給你的，我生前攢那些錢也全都被張良揮霍光了。”
“不用，我不缺錢。”
話音剛落，旁邊好幾道目光看過來，先前被她打劫的那幾個修士也躲在角落裡，暗自腹誹起來，這小丫頭真虛偽。
先前搜刮他們的時候，恨不得連根針都不放過，簡直是摳搜極了。
他們哪裡知道南榮瑾的良苦用心，原本以為搶了他們東西能夠激發他們的鬥志，沒想到一個個像軟腳蝦一樣，還是那麼不經打。
接下來，空綠的一個舉動令所有人都沒想到……
南榮瑾面色大變，趕緊上前制止空綠的動作，可惜已經遲了。
“你這是幹什麼？你可知剜出魂丹之後，你再也不能修煉了，也不能投胎轉世了！”
空綠顫抖著手，舉起那枚從魂體深處取出的紅色珠子遞到她面前，絕美的臉瞬間慘白的像紙一樣，彷彿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這……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我把它送給你，它能助你修煉，希……希望你不要嫌棄。我這一生沒遇到幾個好人，你是為數不多的那一個。”
她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做人太辛苦了，我不想再投胎了。就這樣魂飛魄散了也好，來也無痕，去也無蹤，正合我意。”
南榮瑾的眼睛有點酸澀，心中波濤洶湧，五味雜陳，她幫她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她送給自己的，卻是她的全部。
深吸一口氣，她從空綠手裡接過這份沉甸甸的禮物，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南榮瑾暗中渡了些靈力給她，她生前已經過得那麼難了，希望她臨走前能少一些痛苦。
看南榮瑾接受了自己的魂丹，空綠虛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其實，我本名不叫空綠，我叫葉凌兒。空綠這個名字是來西域國之後，我另外取的化名。我能問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南榮瑾，他們都叫我瑾兒。”
南榮瑾？空綠如遭雷擊般愣子那裡，她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北域國皇室的五公主？你的母親是不是葉冷秋？”
這下子輪到南榮瑾吃驚了：“你認識我母親？”
“何止是認識……”話還沒說完，淚水就模糊了空綠的眼睛，她目光變得越發慈愛起來：“你長得和你母親真是半點都不像，難怪我沒認出來。”
南榮瑾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她長得像她的渣爹？可是好像也不太像。
她不會是個私生女吧？
空綠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她緊緊地攥著南榮瑾的手，用靈力傳音到她的神識裡，反覆叮囑：“你不是北域國那個廢物的女兒，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你一定要煉化我的魂丹，裡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切記，在實力不夠強大之前，萬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否則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禍！”
南榮瑾鄭重地點點頭：“嗯，好，我記住了！”
這邊，張海宴和鍾苗苗他們都不知道南榮瑾和空綠在打什麼啞謎。
張海瀾用眼神喝止了鍾苗苗準備上前詢問的舉動，鍾苗苗瞟了一眼心懷不軌的張海宴，乖乖地退了回去。
空綠聽到南榮瑾肯定的回答，滿意地笑了，她的臉部輪廓越來淡，最後那團黑氣全都消散在夜空中，這世上從此再無空綠此人！
小飯糰忍不住從靈寵袋裡鑽出來，用靈力和南榮瑾在神識裡交流起來。
“主子，聽她剛才的意思，你好像不是你爹親生的啊？”
“廢話，有耳朵的都聽出來了。”
“那你有沒有聽你娘說過你的身世？我堂堂上古神獸小白虎，既然能夠在你的丹田裡重生，那你的身份絕對不同尋常。”
南榮瑾掃了它一眼，不太肯定地說道：“是不是神獸白虎還真不好說，沒準就是只貪吃的大白貓。丹田裡誕生一頭沒有靈力的寵物貓，這在修真界確實挺罕見的。”
小飯糰：……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南榮瑾走到張海宴面前：“女鬼也幫你收了，該付錢了。”
“你剛才不是還嫌少嗎？怎麼這會又厚著臉皮來要了？”張海宴見那個下人把那人帶來了，瞬間覺得自己說話更有底氣了。
“我是拿我應得的。難道你要厚著臉皮不給？”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張海宴陰冷地看著她，忽然詭譎一笑：“一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
“看見他了沒有？你要是想要錢，就先打敗他，否則你就橫著從我們張家的大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