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怎麼了?”拓拔綾笑嘻嘻的問道。
謝晏之這藥就含在嘴中,一時壓根吞嚥不下去。
“少師,再來一口,藥得喝完才能好的快啊。”拓拔綾緊接著又喂了一勺,謝晏之沒辦法,只能咽了下去。
第三勺的時候,謝晏之忍無可忍。
“皇上,微臣覺得……”
“不要你覺得,朕要朕覺得。”拓拔綾不由分說,直接將藥灌了進去。
“這藥為何這般苦?”謝晏之問道,眉頭蹙的很深。
他生平喝的最苦的藥,苦到難以下嚥。
“苦嗎?”拓拔綾幸災樂禍的說道,“朕覺得不苦啊!”
為了證明這藥不苦,拓拔綾湊過去。
只一下,那苦味似是順著空氣進了她的鼻腔裡,叫她胃裡都翻滾了起來。
這藥怎麼會這麼苦!
先前許太醫說的時候她還覺得無所謂,甚至想著就讓謝晏之苦一下,還讓許太醫莫要留情,叫他牢記這次的教訓。
誰知道……怪不得以謝晏之這般堅韌的性子都喝不下去,換做是她,恐怕早就吐了。
“良藥苦口。”拓拔綾說道,撇過頭去,大口呼吸了一下,好不容易才驅散了鼻息間散落的苦味。
“皇上說的可是真的?”謝晏之似乎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拓拔綾誠懇的點點頭。
好吧,她確實違心不下去了。
這藥就是聞著她都受不了。
“待會朕給你拿幾個蜜餞好不好?”她如同哄著小孩子一般的問道。
謝晏之望著那雙杏眸,忍不住揚了揚唇瓣,“好。”
“那你先把藥喝了。”
謝晏之直接端起了那碗藥,一口就喝完了。
看著男人嘴角的藥漬,拓拔綾神情微楞,“不,不苦嗎?”
剛剛還苦的一口都喝不下,現在竟然一口氣全喝完了。
她有理由懷疑,謝晏之是騙她的。
“皇上要嚐嚐嗎?”謝晏之突然問道,一雙漆黑的鳳眸卻這麼直直的看著她。
“啊,什麼?”拓拔綾不解。
她又沒病,喝什麼藥啊!
“皇上答應微臣的蜜餞還有嗎?”謝晏之倒是沒有理會她的呆愣,低垂下眼眸,輕輕地問了一句。
“自然。”拓拔綾點頭。
她起了身,就要去給謝晏之拿蜜餞。
隨即,男人卻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一個迴旋拉到了床上。
而後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整個動作快如閃電,只在一息之間。
“唔……”拓拔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輕如羽翼的吻就落在她的唇角。
淺嘗輒止的感覺,卻沒有快速離開。
她整個人徹底亂了。
不止是心臟,還有思維。
連那略帶著苦味的藥都沒能讓她回過神。
她是誰?她在哪裡?她要幹什麼?
不對,是謝晏之要幹什麼才對!
拓拔綾正打算推給他,謝晏之已經自覺的鬆開了她的唇瓣。
他抿了抿唇,像是饜足的小狼。
拓拔綾的臉頰有些潮紅,立刻站了起來。
“放肆,謝晏之,你敢對朕如此。”她似是氣急了的惱羞成怒,實則也只是為了掩藏自己的羞赧。
謝晏之盯著她,視線最後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那雙形狀漂亮的眸子裡,似乎摻雜了很多情緒。
可他有些失望。
他沒有找到那種名為“喜歡”的情緒。
她不喜歡自己嗎?
明明在京郊的時候,她說喜歡自己的。
“微臣只是自取,皇上剛剛答應微臣的東西。”他慢條斯理的道,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朕答應你……答應你什麼,東西了?”拓拔綾咬著唇,磕磕盼盼的道。
她本不該這麼介意這個吻,可她心裡很清楚,她對謝晏之的感受,因此讓她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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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會在意。
“皇上剛剛說,微臣只要將藥喝完,便給微臣蜜餞。”謝晏之一本正經的道,笑容溫和的仿若無害,“微臣剛剛也確認過,皇上同意了。”
“朕說的是蜜餞,不是讓你吻朕,朕……”餘下的話,拓拔綾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可在微臣的心裡,這便是最好的蜜餞。”謝晏之眼底蓄著笑,唇畔上慢慢染上了一層邪肆,很輕薄。
拓拔綾一時愣住了。
她呼吸急促,細白的貝齒在下唇刻下半月牙的痕跡。
她竟然反駁不來。
“皇上若是要降罪也無妨。”謝晏之仰著頭,臉上仍舊維持著那抹笑,“微臣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甘願受罰。”
“你!”
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可謝晏之的話沒有毛病。
只是他們口中說的蜜餞不是一樣東西罷了。
“下不為例。”拓拔綾丟下這句話,便腳步匆匆的離開。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仍舊冒著熱氣。
拓拔綾站在長廊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這個吻。
以前在京郊的時候,她並不是從未和謝晏之親吻過,可那時她知道他的身份,他卻不識得她是誰。
謝晏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吻又意味著什麼?
“皇上,皇上?”七喜見拓拔綾愣了很久,出聲喊道。
“嗯?”拓拔綾回身,望著他。
“皇上打從寢宮裡出來後,就一直站在這兒發呆,奴才有些擔心。”七喜說著,目光憂慮的看著她。
“七喜,朕想一個人走一走。”
“是。”
拓拔綾邁步往外走去,七喜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跟上去。
拓拔綾走到了一處極為空曠的廣場上,隨即就站在正中央的位置。
在諾大的宮廷中,她渺小的如同一隻螞蟻。
四面靜悄悄的,除了風聲什麼也聽不到。
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眸。
腦海中如走馬觀花一般,播放著她來古代之後的所有事情。
她勸自己封心鎖愛,不想擁有任何會牽絆住自己的感情,她警惕任何人,生怕有朝一日會被踢下皇位。
可她忘了,人是有感情的。
而她,很顯然對某人動了感情。
這成了她的禁忌,讓她忌諱。
拓拔綾慢慢的睜開了眸子,眼底的茫然在某一瞬間就清醒了起來。
她為何就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感情?
只因為她是大魏的皇帝嗎?
可除了是皇帝,她最大的身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