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拓拔綾和賀餘風之間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兩人面對著面,就這麼互相看著對方。
而坐在上首的謝晏之,則閉著眼睛,似是在養神。
“你為什麼不坐自己的馬車裡?”拓拔綾往前進了一分,眯起著眸子,質問道。
“我沒有馬車啊。”賀餘風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那你為什麼要上他的馬車?”拓拔綾繼續往前,試圖問出個所以然。
“因為你的馬車我不能上。”賀餘風再次回答,有理有據。
“你是不是對謝晏之有想法?”拓拔綾步步緊逼。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不過是……”
賀餘風的話還沒有說完,馬車突然晃盪了一下,拓拔綾整個人直接往他身上衝去,目標之明確,速度之快,收都收不住。
賀餘風睜大著眸子,一時也沒有了反應。
至於完全收不住自己力道的拓拔綾,整個人栽在了他的懷中。
額頭撞到了賀餘風的下巴,那堅硬的骨頭直接讓拓拔綾脆弱的肌膚紅了一大片。
她揉著額頭,痛感強烈,以至於讓她忘記了現今的狀況。
賀餘風一隻手還扶在她的腰上。
那柔軟的觸感,一度讓他懷疑,懷中的人真不是什麼嬌弱的姑娘家嗎?
賀餘風愣住了,因此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想過要推開懷中抱著的人。
謝晏之睜開眼眸,就看見兩人以奇異的姿勢抱在了一起。
瞳眸微聚,他語氣很重的道,“你們在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拓拔綾十分心虛,她倒是想從他身上起來,可兩隻腳崴著,根本起不了身。
賀餘風詫異的低眸,望向著下方那張明豔生姿的臉,心中的懷疑更甚。
“還不拉我起來。”拓拔綾有些氣急敗壞,連同著聲線都有些嬌嗔的意味。
那眉眼間的焦急,落在賀餘風的眼中,竟成了嫵媚的味道。
“賀餘風!”
“哦哦。”賀餘風眨了下眼眸,方才回過神。
他正要拉起拓拔綾,突然伸出來一隻手,直接扶住了拓拔綾的胳膊。
謝晏之將地上的少年拉了起來,隨即一個用力,便拉到自己的身側坐下。
“謝謝。”拓拔綾的臉頰還有些紅,她若是沒有感知錯誤,賀餘風的胸肌也不小。
她低眸,本想抽出胳膊,卻發現對方攥的很緊。
“少師,可以鬆開我了。”拓拔綾說道,眉眼掠出一絲困惑。
扣著她手腕的力道並沒有鬆開,反而捏得更緊了,謝晏之沉聲問道,“剛剛在做什麼?”
拓拔綾:……
還能做什麼?
還不是你的屬下手藝不精!
駕個馬車比開碰碰車還要誇張,差點沒能將她從視窗顛出去!
“我……”
“謝兄誤會了。”賀餘風覷著謝晏之陰著一張臉淡漠至極的模樣,替拓拔綾解圍道,“方才是馬車顛簸了一下,凌公子這才倒向了我這邊。”
“他說的沒錯。”拓拔綾指著賀餘風,使勁的點了點頭。
謝晏之聞言,瞥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道,“是嗎?”
這話……頓時讓拓拔綾覺得,她好像是給他帶了綠帽,被抓包之後的質問。
不至於吧!
抿了抿唇瓣,她往謝晏之身邊靠了靠,解釋道,“我跟他不是一夥的。”
“呵——”這一笑,夾雜著暗色的諷刺,“公子多慮了,我沒有多想。”
這還叫沒有多想?
謝晏之怕是不知道這醋味有多重吧!她都聞到了。
拓拔綾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哄著他了。
“少師,你別不高興,我真的跟他毫無關系。”拓拔綾說道,那表情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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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餘風:“……”
“都怪次北開車太莽撞了些,我這才沒有坐穩。”
“少師,回頭我說說次北,你彆氣,氣壞了身子怎麼辦啊?”拓拔綾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十分的擔憂,彷彿立馬就要憂慮至死。
“我會心疼的。”她又道,眉尖緊蹙著。
這一番話下來,謝晏之周身原本瀰漫著的冷厲氣息消散了很多。
他雖然未曾搭話,但拓拔綾清楚,可算是將這祖宗給哄住了。
賀餘風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就被拓拔綾警告的眼神給嚇住了。
賀餘風:有必要這樣嗎?
拓拔綾:當然有。
大魏的少師小公舉,不哄也不行。
開玩笑!她若是不哄住謝晏之,難道還等著他投入別人的懷抱嗎?
自然是要將他緊緊抓牢,才有利於穩固江山社稷。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的前行著,次北這駕車技術跟開玩笑一樣。
她懷疑他就是想要謀殺她。
拓拔綾數次要摔倒,但是謝晏之總會出手攔一下,所以她再沒有倒在賀餘風的位置上。
可是——
她的腦袋,胳膊,或者是腿,總是會撞上車廂。
她可真謝謝他了。
“原地休息一會。”趕了一段路,終於有休息的機會,拓拔綾連忙跳出了馬車。
再不走,她怕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上面了。
拓拔綾去了周瓊玉那求安慰。
“瓊玉,你看看我的額頭,在看看我的胳膊,還有我的腿。”拓拔綾癟了癟嘴角,委屈的道。
“阿綾的額頭怎麼紅了?”周瓊玉望著那紅了一片的額頭,詫異的道。
拓拔綾鼓了鼓雙頰,告狀著,“都怪賀餘風那廝不做人。”
用那麼硬的下巴撞她。
“我給你拿藥膏擦一擦,一會就好了。”周瓊玉安慰道。
“瓊玉你真好。”拓拔綾言笑晏晏的回答。
周瓊玉的藥膏很有用,擦在額頭上,冰涼的感覺很舒適,痛感也減輕了很多。
拓拔綾擼起袖子和腿上的衣物,想著剛剛在車廂裡也撞到了。
賀餘風走了過來,手中拿著瓷瓶,他的視線落在拓拔綾白皙的腿上。
筆直修長的長腿很乾淨,如白瓷一般,晃得人眼睛發亮。
他錯愕了幾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拓拔綾連忙將衣襬拉下蓋住了自己的雙腿,怒氣衝衝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想著凌公子被撞傷了,送些傷藥過來,倒是忘記了周姑娘乃是醫者。”
“不必了,謝謝。”
“好。”賀餘風轉身離開,瞳眸裡卻掠過一陣深邃的暗茫。
剛剛那瓷白的肌膚帶給他的視覺衝擊,讓他以為……
“懷清,你說男人的腿都是什麼樣的?”
“自然是健壯有力了。”小廝回答道,思索了幾秒,“但也有瘦弱一些的,可世子為何這麼問?”
賀餘風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薄唇慢慢的挽起一抹笑意,那個懷疑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