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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父一輩子一輩

王欣看著房間的燈光亮了,才開車離開。路上他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似乎這個吻在這個地方是那麼熟悉又那麼相似,到工廠之前他還不自覺地摸了幾次被親吻過的臉頰。

“哪兒出問題了?”王欣把車停靠在門口,發現裡面燈光明亮,機器聲隆隆響,門口的工人也在有秩序地幹活,他去了廠長辦公室,發現李晟在就急忙問。

“什麼問題?”李晟被問傻了,看著火急火燎的王欣,迷迷糊糊的。

“不是說工廠出問題了嗎?”王欣重複道。

“不知道哇?我六點過來值夜班,沒有聽說呀?”

王欣開始懷疑跟剛才小鳳的那個電話有詐,趕緊掏出手機撥過去,“小鳳,你們在哪兒?”

“在小新姐家裡呀!”小鳳憋住勁兒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是說工廠出事故了?可是我來了,沒人知道哇!”

“你過來吧,讓小新姐給你說!”接著就沒了聲音。王欣知道自己被這兩個女孩兒愚弄了,可是他還是想去問個明白,這種事怎麼敢隨便說瞎話呢?萬一哪一天真的狼來了怎麼辦?很快到了仝小新的那個別墅,居然保安直接開了門讓他進去。

門虛掩著,他敲了一下,發現沒鎖,直接推了門進去。大廳裡黑麻麻的,他就呼叫了幾聲,也沒人答應。他憑記憶摩挲著開了燈,才發現兩個人端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看他進來。仝小新先說話,“怎麼了,打擾你約會了?”

一切都明白了,都是仝小新這個機靈鬼玩的鬼把戲,本來他一肚子氣想質問一下小鳳呢,可是這一刻他見到這兩個人這麼調皮也沒有氣去問了。不過還是開了一句玩笑,“工廠呢?”

“電視劇裡呢!”小鳳說。然後,兩個女生捂住嘴大笑。

“說吧,明天不上班準備去哪兒玩?”笑夠了,仝小新就問。

“哪兒也不去。”王欣裝作仍然生氣。不過沒到一分鐘,就說,“對了,我已經打了電話給小胖他們,讓帶我爹孃一起過來這裡看看。”

“你怎麼不早說呀?要是我知道就拐去帶伯父伯母過來,省得小胖來回跑了!”小鳳埋怨道。

“小胖正好過來有事。”

“他們過來你準備讓他們住哪兒呀?”仝小新問。

“你說呢?”這一次王欣沒有說住酒店。

“要不你搬過來吧,住這裡,讓他們住你那裡!”仝小新當著曲美鳳的面說這話多少有點彆扭。所以她也就沒有那麼氣勢。

“還是算了吧,我看還是讓伯父伯母過來住這邊。我們在這裡還可以做飯吃。王總他一個人來回跑著也方便。”曲美鳳覺得那樣安排一點不好,趕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其實她的想法很合乎實際,這樣確實方便多了,仝小新也沒有理由反對。

“要不你打個電話把秦總也叫過來,大家一邊玩,一邊商量一下。”

“你想商量啥?”王欣不理解。

“今天你不在,我捉摸了一下,反正我一直也不在,乾脆把小新廣告劃到新雨欣下面,算作子公司,這樣子各方面的人力資源可以相互統籌,你覺得怎麼樣?”仝小新充滿信心地看著王欣。

“這樣不好吧?這是兩個獨立法人的實體。小新廣告百分百屬於你的。秦總只有那麼一點點乾股。我覺得他不會同意的。”

“先別管他同不同意,先說說你的意見,同意嗎?”仝小新急了,在她看來這是多麼好的idea呀,怎麼王欣還會計較那麼一點股份呢?

“不同意。如果你實在想知道,就把秦山鋼叫過來,當面問問他的想法。”王欣來了個折中,他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像個中庸主義者。

“好吧,你打電話吧,通知他過來說是開兩天會。”仝小新說完,拉了小鳳上樓去了。王欣也覺得不那麼痛快,關了客廳的燈,開車回去自己那裡睡覺。

王欣爹孃和小胖到了,他們都是第一次到這個小縣城裡來。不過,進了別墅,小胖就四處看看,大概他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覺得很神奇。王欣爹孃也一樣,四處看了一遍,就問,“欣,這是你買的?”

“租的。當辦公室用的!”王欣回答。

“欣哥,咱要是也買一個這樣的大房子,多好哇,就和電視裡的一模一樣。”小胖一臉羨慕的神情。

“好好幹,等著你的超市上市了,到時候你也買一套!”王欣說。

“小胖,”王欣爹開口說話,“別跟你欣哥學這個,幹活可以跟他學,花錢吃飯住房子別跟著他跑。有個地方住就可以了。”

“大伯,這地方多好哇!要是馮娟見了我有這樣一個房子,說不了明天就會跟我結婚呢?”小胖原來考慮房子是想到結婚的事兒。

“千萬可不敢這樣想,我看馮娟不是那樣的閨女。人家比你實誠。”王欣娘趕緊說,畢竟都是女性,自然在一起交流就會多一些。

“說吧,你把我們都叫過來幹啥?”王欣爹開始質問。

“啥也不幹,這不是放假了,讓你們過來歇歇,要不你們一年生三百六十五天在小賣店裡,一天都不休息。還有仝小新回來了,她不是想見見你們嗎?”

“你說是那個美國的,像個跳天猴的閨女嗎?”王欣娘也記得仝小新的樣子。

“對,就是你們老說人家是叫花子的那個。以前廣告公司就是她家的。現在的地產公司也有人家一大半呢!”王欣覺得娘說仝小新是跳天猴,心裡不舒服。在他們老家這可是帶點貶義的。

“咚咚”敲門聲,小胖腿快,直接跑過去開門,剛拉開一半,見到是那個他見過的明星主持人,立馬大叫起來,“你怎麼來這兒呢?”

屈兵也認出了小胖,就親熱地說,“哎呀,小胖你怎麼來了呢?”說完,她閃身進來,嘴裡還說,“怎麼樣,昨天工廠沒事吧?”剛說完,發現屋裡坐著兩位長輩,她覺得羞死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提包,挨著王欣坐下,“這是叔叔阿姨吧?我是屈兵,王欣的朋友。”

“她是電視臺的大明星!”小胖覺得自己認識一個這樣的明星是一種多麼自豪的事情。

王欣也介紹說,“我爹我娘!”這樣,屈兵就換了一個位置,坐在王欣娘旁邊,說,“王欣,叫爹孃多難聽呀,還是叫爸媽好,這也不是在老家?”其實屈兵說得沒錯,這個地方幾乎聽不到叫爹孃的。王欣也知道,可是叫了幾十年了,改不了口。可是王欣娘聽了不高興,不過看這個閨女在這裡這麼熟悉,應該是常來常往的,又聽說是朋友,老太太就想多了,難道這位是兒子新找的物件?她就那麼一直看著,不笑,又想笑的樣子。可是王欣爹看不下去了,就站起來,到房子外面走走。王欣見到,知道爹不高興了,跟過去,“爹,這房子就是租人家的,屈兵就是房東!”王欣說了幾遍,最後,王欣爹才說,“王欣,我看呀,你腦子是發熱了。好好的媳婦你把人家給弄丟了。我怎麼看還是李娜好,像個媳婦的樣子,你總是找些不著邊際的女孩,咱們老王家能養活得起嗎?”

“爹,你弄錯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您爹是小孩子嗎?不是那種關係是啥關係。你去把李娜找回來,結婚,好好過日子!”

“不是給你解釋了多少遍了,人家已經結婚了,我怎麼去把人家勸離婚?”

“還不是你這孩子瞎鼓搗?你說說看,出了事兒,人家一個女孩兒家都能在家裡扛住,你卻跑到美國去。去美國幹啥去了,還不是那個跳天猴在那裡。這事兒擱在誰身上能受得了?”王欣沒想到爹是這樣理解他躲到美國的事情。不過,他是老子,跟他爭永遠也贏不了,所以他就改口說,“我也老實跟你說了吧,我就是想讓你們過來看看,過完元旦就搬過來住。把那個超市交給小胖他們去打理。我不想看著你們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辛苦!”本來王欣還沒準備這麼早告訴他爹孃,只是先住兩天,到處玩玩,也去工廠看看,等他們適應了,再把自己的打算給他們說說,可是話趕話趕到這裡了,他也就直接說了。

這時候,一輛跑車開過來,仝小新和小鳳從車上跳下來,一見面,仝小新馬上跑過來,拉住王欣爹的胳膊說,“王爸爸,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新呀!”後面的小鳳就瞥了一下嘴角,被王欣看到。

王欣爹覺得很尷尬,就算是自己的兒媳婦,哪能拉拉扯扯的,他想掙脫,可是小新才不管這些,越是問個不停,“我媽呢,她沒來嗎?”

王欣爹總算是有了機會,從小新手裡脫出手來,指了指房子說,“都在屋裡呢!”

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幾個人都出來。仝小新立馬跑過去和王欣孃親了一個,幸好她親的是額頭,要是親了臉頰,這會讓老太太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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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你不記得我了?”仝小新問。

“記得,記得!”王欣娘這一刻糊塗了,看看屈兵,又看看小新,還有站在王欣身旁的那個曲美鳳,她真的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才算是未來的兒媳婦呢?她不像是王欣爹,只認李娜當兒媳婦,她心裡很明白,誰當都一樣,只要兒子喜歡就好。只是要早一點嫁過來,生個胖娃娃,這樣她就是不去小賣部裡幹活也心甘情願。可是如今好女孩兒一大堆,就是沒有一個正主。

“走吧,咱們進山吧,我都已經想好了,去吃農家樂,還可以玩玩呢!”曲美鳳招呼大家。

提到農家樂王欣心底裡不太樂意去那裡,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看著這麼多人都表示贊成,他也只有按照曲美鳳的安排,全部都上了小胖開過來的iveco。這個時候,曲美鳳儼然成了總指揮,誰坐哪個座位,誰開車,帶什麼東西,都聽她指揮。不是其他人不願意出面管這些事情,而是剛才仝小新的那一番表演讓屈兵心裡極不舒服。在她的意識裡,王欣鐵定就是她的人了,只不過還沒有跨過哪一步,按照她的理解,跨過哪一步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她就不想讓仝小新在他面前顯擺。再說,她多少有點瞧不起仝小新,這是心裡的慣性在作怪,因為仝小新家裡太有錢,像所有的普通老百姓一樣,都有一個仇富的心理,這一點還是她沒有意識到罷了。而仝小新有過一次荒唐的阿拉伯王子的經歷以後,她確實是長大了不少,過去和王欣一起,多少是有一點玩玩的感覺,從來沒有考慮過結婚過日子是怎麼麼一會事兒。也就像當初夏雨訥問她的話一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到了晚婚的年齡。再說就是她自己也不能不考慮終身大事兒,當然在她認識的人中,還是王欣最適合她的個性,因為王欣能夠忍受她的調皮搗蛋裝神弄鬼半瘋半癲的樣子。再說這已經好幾年了,王欣對她一直很好,有求必應,除了結婚以外。不過那時候她也知道有個李娜的存在,當時她也不反對,因為阿拉伯王子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應該祝福王欣。可是這一次回來,李娜憑空消失了,理論上說對王欣不是一件好事兒,可是客觀上仝小新有了新機會。可是沒想到她依然面對一個強勁的對手,那就是屈兵,坐在後面一排的位置。所以,那天見了屈兵,一下子她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就出現了兩個人鬥架的局面。所以她從倒車鏡往後看,什麼也看不到,就從手袋裡掏出自己化妝盒,往後排看了看,馬上意識到不對呀,小鳳怎麼會和王欣坐在同一排位置上呢?她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小鳳妹子給賣了?

車到了,這一路上相對安靜。因為有長輩在,誰也不敢鬥嘴。汽車直接開到了農家樂門口,停好車,大家下來,正是吃飯的時候,王欣就招呼大家往餐廳方向走,因為只有他最熟悉這個地方。其實他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很熟悉,可是人家是閨秀,根本就是一口氣不吭,跟著大家走。七口人吃了一桌家常菜,王欣爹孃開始高興起來,多少和幾個人有說有笑。等在農家樂轉了一圈,看到幾個孩子玩得很開心,二位長輩算是完全放開了心,“欣,要是在咱老家也弄個這生意,肯定也會不錯!”王欣爹對自己兒子說。

“誰回去弄啊?”王欣諷刺他爹。

“不用回去,你不是有錢,讓小胖他爹弄!”

“我二叔是隊長,才不會弄這些的,你以為這很簡單嗎,可操心了。不行不行!”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過年回去準備給鎮上投資啥專案啊?”王欣爹看來還是為兒子著想的。

“到時候再說,車到山前自有路!”

“你這孩子,不是我說你。我知道你弄這些生意不容易,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大手大腳。我就不習慣你住那麼大的別墅,就是將來你真的賺了一屋子錢,你也不要露富。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否則你早晚會被人盯上的。”

“誰盯上?國家鼓勵我們掙錢,掙大錢,只要按照政策走,不偷稅漏稅,誰還能咋著咱?”王欣不服氣,覺得爹真是老了,如果說掙錢了不享受,那幹嘛要掙那麼多錢呢?

“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將來等你吃虧了,那就晚了。”老頭覺得有點失望。

“你和俺娘就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有你們吃有你們喝,不缺你們零花錢,還可以僱個保姆,日子多美呀!你們年紀慢慢老了,也該享享清福了!”

“欣,你就早一點打消這個念頭,我還不到六十歲,身體都還好,在咱們村,人家七十多了還下地裡幹活呢。我肯定是要乾點什麼,我知道你是孝心,可是我和您娘享不了這個清福。就是到這裡來,還是要乾點啥。否則我就拉著您娘回老家去!”

王欣知道爹說的是氣話,嚇唬他的,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可是如果繼續讓他們待在菩城,確實王欣覺得不方便。所以到底應該怎麼樣,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看看過完年從老家回來再最後決定吧!

“快點,救人呀!”在繩索橋那裡傳來一陣吵鬧聲,王欣聽到了,立馬反應過來,不會是那幾個女孩子掉進水裡了吧?他站起來衝過去,發現已經擠滿了人在看熱鬧,王欣擠到前面,發現有人已經下水幫助落水的人往外走。那人來到岸邊,抬起頭,王欣看到了,是屈兵。見到兩個男人在幫助屈兵往上面推,王欣心裡一下產生了某種嫉妒心,一用力急忙推開眼前的人群,來到岸邊,他一手拉住屈兵的手,直接將她吊了上來。然後屈兵留著淚溼漉漉的,擁進了他的懷裡。王欣乾脆抱著她往車那裡走去。他們沒有鑰匙,站在車後面,王欣打電話叫小胖送鑰匙過來,開了門,讓屈兵自己上去,然後鎖了門,他直接去了小商店,買了幾件衣服,回來讓屈兵換上。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問,“怎麼你一個人呢?”

“我不想跟她們一起。她們和你娘都那麼熟,我一句話都說不上。那個小新又問你娘叫媽,你說我心裡多難受!”屈兵可能是受了驚嚇,這些話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王欣,你是不是就沒想過和我正兒八經地談戀愛?”

“你胡說什麼?我能是那樣的人嗎?”王欣說的也是實話,在目前的情況下,他覺得屈兵還是最合適結婚的物件。

“你說的話,你可記好了,不許反悔!”屈兵換了衣服,覺得舒服多了,聽了王欣的表白心情也大好。於是在車裡她就靠進了王欣的懷裡,熱烈地貼上了王欣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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