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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表白

人是一個非常奇妙的動物,往往對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幻想。以前的人,看得到天空,羨慕鳥兒能在空中自由翱翔,卻怎麼也得不到天上的一顆星星,一朵雲彩,幾千年來,甚至幾萬年來,人依舊對它們充滿了嚮往,充滿著期待。就像那句話一樣,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美好的。

她就像天上的雲彩一樣,輕盈美麗,而我就像大地上的一棵大樹,想像天空一樣,擁有雲彩,或者像微風一樣,能給雲彩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陪伴著她,浪跡天涯海角。於是我這棵樹,努力地生長,爬啊爬,卻怎麼樣也到不了她的高度,她是那樣的虛無縹緲,遊蕩在我可望不可及的藍天。

可我總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原諒她對我的做法,也總是把很多很多的不理解化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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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一次,我怎麼也理解不了。為什麼當初的約定,最後變成了我一個人孤芳自賞的結局?那天晚上,我沒有和他們一起參加勝利的聚會,他們見我沒參加,也就沒有組織,很早就各回各家了。而我呢,一個人推著腳踏車,慢慢地在回家的路上走著。

晚上八點半的冬天,天空上一點點地飄著雪花,落在我的頭髮上,很快便化為了水滴,順著頭髮落在了我的頭層的皮膚上,有一絲涼意,似乎還帶著一點點刺痛,可也只是一瞬間,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在那暗黃色的路燈下,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有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在這一片暗黃之中顯得非常特別,給這單調的夜空點綴一些新鮮的元素。可是沒有人在意這些,路上的行人都匆匆走過我的身旁,十字路口的盡頭公交車站下站著的人,他們有的接打著電話,時而眉飛色舞,時而仰天大笑,有的人則是順著馬路望向遠處的延申,等待著回家的班車來臨。

他們沒有人在意這個城市裡任何一個人的悲傷,就像我也不曾在意他們的榮辱得失一樣。我推著腳踏車,慢慢走著,我開始哼起了歌曲,從那首《安河橋》,再到《斑馬斑馬》,再到以前自己喜歡的歌曲,開始只是哼著曲調,到後來我開始唱起了歌詞,到最後我開始放聲歌唱,絲毫不在乎行人看我怪異的

眼神。習慣了這種孤獨,也有了自己情緒宣洩的方式,可是這一次,我好像沒有習慣這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歌曲唱到了最後,我發現自己怎麼也唱不下去了,啜泣、哽咽讓我的呼吸變得急促,遠處的燈光在我眼裡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得了高度近視一樣,看什麼都自帶濾鏡,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脆弱,好像變得越來越不堪一擊。

她真的不喜歡我嗎?

是的,她不喜歡你,不要再這麼矯情了,你不配。

可是她喜歡聽我唱歌,她喜歡和我坐在一起!你根本就不懂,我相信她會喜歡我的!

呵呵,你太天真了,她對你好只是出於友誼的關係,她根本不會對你產生除了友誼外任何一點點的感情!醒醒吧!

我就這樣,自問自答,就好像在和我的影子說話一樣,像是一個瘋子,儘管我自己也知道,也許她真的不會和我認為的一樣,一切也許真的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把自己活得那麼卑微。可是我不甘心,因為自始至終我不曾和她提起過任何關於喜歡的話題!她也許都不知道我喜歡她!我都沒有表白,怎麼就會被拒絕了呢?

是啊,我還沒有表白。

當時,我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也許是發燒衝昏了頭腦,讓我開始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又好像我很清醒,很清楚我在幹些什麼。於是,我騎上了車,向著家的方向快速奔去,因為,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到了家,鎖好了車子,我就飛快地上了樓,書包也沒有放下,開啟了我房間的電腦登上了QQ,點開了對話方塊。我嘗試著平靜下來,由於剛才跑的關係,到現在呼吸還沒有恢復過來。我開啟音響,放著那首 《安河橋》,開始了我對她的傾訴。

“在嗎?其實今天你沒能來,說實話我非常失望,怎麼說呢,自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一直到後來的相處之中,我漸漸明白了這種感覺不是別的,而是喜歡。沒錯,我喜歡你,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沒有那種感覺,所以在這裡,我也很真誠的向你道歉,對不起,我的出現也許打擾了你的生活,但是我敢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

都是開心的,我喜歡那種心照不宣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你這裡我能找到。其實今天的表演,就只是為你準備的,你還記得你說你想聽我為你唱這首歌嗎?我做到了,我在那個舞臺上為你唱了,可是你沒有聽到,我很遺憾,那個樂隊,也是我為了準備這次演出自己組建的,所有樂器的曲譜也是我自己改編的,我就是想讓你聽到,聽到這首你最喜歡的歌,聽到我對你的心聲。

你不用緊張,我並不是想在這裡要一個結果,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在這麼大的世界裡,有人還偷偷愛著你,偷偷喜歡著你,默默地付出,可能你不會需要這種付出,但是那個傻子他就是願意。我自然不想因為我說了這些影響到我們的友誼,所以我再一次和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喜歡你,對不起。

世界上最沒有聯絡的兩句話,卻從我的嘴裡讓他們有了聯絡。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為什麼會道歉。喜歡並沒有錯啊!可我就是說了,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在珍惜那份友誼,還是在渴望那份愛情?我不知道。

在和她說了這些話之後,我趕忙退出登入,我怕看到她回我的訊息,害怕那個特別關心的鈴聲響起,害怕自己被拒絕而後慘淡收場,又害怕她長久的沉默,害怕她對我的置之不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騙自己,騙自己我剛才什麼也沒有做,只不過是開啟了電腦,播放了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曲而已。

可是這樣自己就能安心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我只記得,那一晚,我沒有睡著,滿腦子都在想各種不同的結局,一直到天亮,我才有了睏意,做了一個夢,夢見她來到我的身旁,穿著無比潔白的連衣裙,她的長髮在空氣中輕輕舞動著,臉上洋溢著天使般的笑容,慢慢向我走來,然後牽起了我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在我之前看到過無數次的一片蒼茫之中奔跑著,原本我以為的傍晚,現在卻成了日出,被火燒過的天空,現在變得明亮起來,我也笑了。

是的,那是我至今為止做過的最美麗的一個夢,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與祥和,像是家裡給我的溫暖一樣,我好像也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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