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鎮聽到這男子的話,當下手一揮,走進來一排五品鎮撫。
我是絕不會想到,第一次見到四品、五品官會是這麼個場面...
顧曜看著老道無視了靖夜司,揮手將上清明魂術散去,那一片藍色鑽回了那人體內。
總鎮看到這藍色,雙目眯起一聲怒吼:“好個大膽賊人,居然抽人魂魄,當真是罪無可赦!”
“你是周家人?”
老道仍是不理這總鎮,看向白袍男人:“你爹是周光明?”
周光明便是那野茅道士在周家的化名。
白袍男子往後縮了縮,退到總鎮的身後。
老道看他這模樣,伸手一抓,將背後那人提起,扔到了總鎮面前:“你們廬州靖夜司真是廢物啊,這裡是個什麼地方都看不出來?你是哪家宗門出來的?這麼菜?”
老道直接開噴了:“被個野茅甩的團團轉,如今騙過來給他收尾,讓你宗門知道,怕是要恨不得把你鎮壓進山裡一百年,看看你腦子裡能倒出來多少水?”
總鎮面色鐵青:“你!”
老道又無視了他,看向顧曜:“去周府看看?反正兩邊都是野茅,靖夜司按規矩,應該要等我們打完,先讓你報個仇?”
顧曜歪歪頭,看向白袍男:“之前我那漣兒堂妹,說周家人會加倍欺負他,我想知道,有沒有他一份?”
老道點點頭:“行,那你先問問他吧。”
兩人談話間,完全沒把靖夜司當回事,那總鎮當下就要下令,卻看見顧曜走出。
“總鎮大人,在下野茅顧曜,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我應該比你身後這位,算的上更純正的周家人。”
“下面的事,牽連百年,還涉及到我的家事,能請您暫且收手,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出來嗎?”
“這是什麼混賬話?”總鎮當下一步踏出,手剛剛抬起,虛空就要凝聚出一張符籙。
老道眼睛一亮:“我就說這麼糊塗又沒眼力的不是天師府的,果然是上清派的。”
還不等總鎮反應過來,老道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伸手掐住他的手,仔細看了下他手中的炁符:“定魂符,不錯,看起來雖然眼瞎,但你畫符的功力還是可以的。”
“你...你!”
總鎮驚駭萬分,他僅僅只是手腕被捏住,可全身都是被磅礴無比的炁壓制,仿若一座山嶽壓在了他的肩頭。
其他靖夜司官員眼見如此,紛紛使出各種法術,也不管那總鎮,一股腦的向著老道砸了過來。
只見金光漫天,諸多法術消弭在空中。
老道雙眼金光閃爍:“諸位,你們被我挾持了,還請珍惜生命。”
順手拍了拍總鎮的頭。
“金光咒...天師府...你!”總鎮又羞又怒,但不敢多言,當下豎起手,示意所有人別動。
顧曜抓住這機會,飛身撲向那想要逃命的白衣男子,一腳將他踢了回來。
“總鎮大人,救命啊!”
他在地上滾了幾圈,爬了起來,躲到柱子後面,高呼救命。
顧曜走向他:“你不會法術?你爹沒教你修行?”
這人秦王繞柱,躲著顧曜:“你在胡說什麼?總鎮大人,快來救我,這等匪徒,你們...”
顧曜一個閃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用力一轉一按,便是把胳膊卸下了。
“乖,別動,我試試法術。”
當下直接用那剛用過的上清明魂術,蒐羅了下記憶。
隨後順手把胳膊接上,一腳踢到那總鎮腳下:“師父,走吧,他是那野茅的兒子,只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確實也不是什麼好人,這十年裡,欺男霸女的事也幹了不少。”
老道鬆手:“那你就這麼放了他?”
“給他留了點寶貝,總鎮大人,若是你有搜魂的法術,還請搜搜這怪物的魂,順便把這人送到府衙,嗯,等會給他定罪的證據我會親自送過去。”
顧曜指著總鎮腳下的兩坨說道,同時取出了之前凝玉給的八卦盤:“不知您認識這東西與否?我和我家師父,都是司首的摯愛親朋,一向奉公守法...”
老道拍了下他:“走吧,他不會攔我的,能坐鎮一府的人,不會是傻子。”
當下直接向著外面走去,那總鎮果然立刻示意眾人讓路,任由兩人離開。
“這是怕死了?”
“不,是因為我天師府的身份,他選擇相信我不是惡人。”
“天師府這麼好用?”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先讓你學金光咒?”
“呀,此前張大人有表示過想介紹我去天師府的,我是不是不該拒絕?”
“哼,你去了第二天,就要被吊在樹上拷問來歷。”
“請人上樹還是你們天師府的傳統?”
“倒也不是,我那一代師兄弟四人,都這愛好,莫名成了潮流。”
“天師一定很生氣。”
“是啊,所以他把我們師兄弟四人吊一顆樹上了。”
......
兩人大搖大擺,來到了周府,被翻過來的石獅子已經歸位了,此刻大門正開,似乎在邀請兩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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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其中,只見空空落落,不見一人。
順著廊道,一路走到打聽,一個面目慈悲的白鬚老人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捏著串佛珠。
眼見兩人身影,他立刻迎了過來,哭嚎道:“我苦命的侄孫兒啊,你總算是回來了,這周家我為你護著這麼多年,如今就...”
這人耍什麼把戲?
顧曜看他這樣子,也不含糊,起手就是五雷掌,一道雷光劃過,這人身子如蛇般一扭,險險躲過,看著身後雷光炸裂,將大廳炸成亂糟糟的,心中既是垂涎,又是恐懼。
“侄孫兒,我是你叔爺周光明啊。”
他站在三步之外,哭嚎道:“我苦命的侄孫兒,上午聽到石獅子被毀了,我就就知道是這個賊道人回來了,當年他害死你娘,擄走了你,還殺了你父親祖母。”
說著還擠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我著急讓你表叔去報官,讓他帶靖夜司去救你,所幸天公護佑,你快過來,離這惡人遠些,讓...”
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顧曜和老道都變成了這表情。
這野茅倒當真是個戲精,還是演了這麼多年,真當回事了。
當下也懶的和他廢話,直接抽劍削頸而去。
這人面色接連變化,當下衝著老道一聲厲吼:“你這賊道,坑害我與侄孫殘殺,還敢用我周家血脈魂魄修煉邪術,且看我與你拼命。”
說歸說,這人躲著劍,雙手一拍,門嘎吱的一關,四周屋內突然鈴鐺一陣亂響,一道道紅線從各處垂下。
然後他直接站在原地,冷笑一聲:“戲演完了,送你們兩上路。”
他的右手變成了個人臉形狀,張嘴咬住了劫劍,用力一踏地面,轟隆一聲,大廳的是個角落裡升起了四根方方正正的柱子。
顧曜用力抽回劍,看著這野茅爆衣,露出身上六張各不相同的臉,背後出現五具無頭鬼嬰,只覺無比熟悉。
“這是...七煞五鬼升仙術?”
野茅楞了下,隨即冷笑數聲:“有點見識,看起來你也聽說過這傳聞中的無上仙法,可惜,當年只攢齊了六個,一直差一個周家血脈。”
說著舔了下嘴唇:“你來的剛好。”
顧曜沒理他,看向老道:“老頭,你記得王玉庭嗎?他也是劫劍劍主。”
老道想了想:“我記得,是個臨安府的後輩,品行不錯,我們都很喜歡,最後被丹雲收為了弟子,還傳了劫劍給他,不過之後下落我就不知道了。”
“這人...後面幹了一堆爛事,也修煉了這七煞五鬼升仙術,差點弄死我,還好被我反殺了,這法術流傳這麼廣的嗎?”
顧曜沒在意凶神惡煞的那人:“當時與我同行的一人,也見過這法術,作為一個邪術,怎麼這麼多人會?一點格調都沒有?”
老道嘆了口氣:“這樣啊,他也墮落了啊...”
師徒兩人這般說話,野茅已是按捺不住,操控五具無頭惡鬼衝來。
顧曜回眸,劍尖朝地:“說真的,你的修為...弱的讓我驚訝...你有這盤算的幾十年,但凡好好修煉,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弱,若不是殺母之仇,我甚至都懶的提劍。”
這人的修為,居然只是初入練炁化神。
盤算了這麼多,結果自己當真是弱的驚人。
劫劍亮起,一道道細小雷絲在劍身上湧動,五具惡鬼撲來的瞬間,一道銀線掠過,衝向後面的野茅。
眼見五道惡鬼入灰土般消散,野茅面露驚慌,再次躲避,同時,一道道肉球從他身上鼓起,砸在地上。
“侄孫兒,你看看這些是誰,難不成你要殺父弒親?”
“你的父親與我同命,他的魂魄被我同化,我若是死,他也會魂飛魄散,還有你的祖母...”
顧曜聽到這話,停下了劍,看著六道肉球扭出人臉,咧嘴笑道:“雖然你這人作惡多端,但死前也算做了件好事。”
野茅:“...?”
“自從老頭告訴我,我的渣男父親拋棄了我娘,我的祖母想要我娘和我去死,我雖說不是很在意這兩爛人,可也有股暴戾之氣。”
他看著一道很熟悉的臉在自己眼前扭曲舒展,活靈活現,笑的很開心。。
“老頭當初殺的開心了,大概想著我不用擔負弒父這種天大的罪責。”
“但他可能沒料到,這也會讓我不通暢,不開心,不舒坦。”
“自從知道一切後,我一直在想著要不要把他們墳給平了以消口戾氣,現在你就給我補上了這個機會。”
“真是太好了。”
“作為報答,我會讓你痛痛快快的...去死!”
顧曜突然渾身金光瀰漫沖天,銀劍插在地上,雙掌之間,雷電交錯。
野茅當即大驚失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可是弒父,十惡不赦之罪,一旦傳出去,大周再無你立身之地。”
顧曜沒理他,看著周景慢慢活了過來,雙眼之中恢復了神智,當下衝去:“掌心雷!”
沒有藉助流珠,他只是這般,用出了並不完美的掌心雷。
雷電四溢,刺痛了手臂,顧曜渾然不在乎,一步踏出,五指併攏如劍鋒刺穿了他的胸膛。
注視著眼前男子的雙眼,看著他痛苦哀嚎,顧曜輕聲道:“永世不見。”
雷光肆虐著吞噬著他的身體,他面容扭曲,張嘴似乎要說什麼,顧曜當下手臂橫揮,臂膀如刀,將他的身軀扯碎,斬成兩截。
一腳將頭顱踩成灰燼,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舒坦。”
看著周景在雷電中消逝,顧曜將與他五分相像的惡毒女人也是一同斬滅,看著她魂飛魄散,長出了口氣。
隨即將野茅與剩下四道魂魄共同毀去。
劫劍回鞘,感受著手臂的刺痛,顧曜酣暢淋漓看向老道:“此行圓滿,道心通暢,只差再給外公一家一個公道了。”
“等會離開時,再去拜祭下我娘吧。”
老道沉默點頭。